第十七章 彭教授和周教授的对话
以下这段对话是吴铭氏从过去的记录和某些人的回忆中整理出来的，并非直接来自钱塘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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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教授昨天听到了罗复关于自己穿越事迹的吹嘘后问了很多细节，熬夜写了份简要报告。
第二天，重看这份每句话都十分离谱的报告，彭教授还是忍不住追问了罗复不少问题：“你怎么做到和新大陆原住民和睦相处的？”
“没啥啊，这很简单，我又没有语言问题，和他们混熟之后请他们当罗马人他们就同意了。”
“你搞出来的那些先知里是不是就达芬奇一个是本人？”
“对。本来我嫌这人太聪明，不听话。还打算干掉他再找一个大胡子替代他当达芬奇。”
“你确定每次天使降临时出现的炽天使是同一位天使吗？毕竟你除了这位六翼天使之外没有见过任何和那位上帝有关的神迹，会不会是几位不同的炽天使分别显灵的？”
“不太可能，那家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加上我找到的四位先知，四次显灵每次都是一摸一样的外观和声音，出现和消失的方式也大同小异。”
罗复回复还算耐心，回答了很多问题之后彭教授允许他离开：“你在那边过了四十多年，很多功课应该都不记得了，要不要休学一阵？”
“没事，现在回想起来就和做梦一样，梦里发生的事情再多也不会影响现实。我现在的心理年龄和普通大学生没有区别。”
彭教授心头一动，类似的形容之前钱塘和原康也用过。
“就像做梦一样”，“自己的心理依然没有变化”。似乎这些学生只是人格被某些异世界暂时借用了一下，事后完好无损地还了回来。从这些学生的叙述中可以发现，他们也没有在抵达异世界或者是穿越后出现明显的恐慌，不知所措等情绪，反而很快融入环境甚至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
彭教授有些头疼，这些学生毫不避讳地说着自己在那些世界里怎么愚弄他人，杀人如麻的事迹，现在的他们甚至继承了部分在那些世界获得的力量。不久前钱塘在夜总会门口一个人单挑一群社会青年的录像被几个专员看后，专员们都惊呼这个学生出手简直迅捷得不可思议。
他正想着这些事情，没意识到同样在计算机系担任职位的周教授已经回来了。
“特殊事务部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他拍了拍彭教授：“那个叫‘荒原战记’的游戏比预想的还复杂。那个出售桌游的网店其他商品都只是普通玩具，只有流落到他们手里的这个才有问题。这是测试报告。”
彭教授拿起那厚厚的一大本文件，简单看了一下摘要：
测试者甲，盗贼身份开局，苏醒于荒原北部的城镇，来到城镇后因为行窃被警卫长抓捕砍断两根小拇指，后在城镇作为苦力劳作二十多年病死。后附上详细介绍。
测试者乙，学徒身份开局，苏醒于荒原南部，被怪物伤害后为冒险者所救，后离开荒原去往王都，考取法术学院入学资格，成为正式法师，担任法术教授三十年后去世。后附上详细介绍。
测试者丙，骑士身份开局，苏醒于荒原东部，依靠传闻中数十年前“疯狂篡位者”修建的地堡躲过妖魔追杀，进入人类城镇，承担守卫工作十年后被调入王都。成家立业二十年后去世。后附上详细介绍。
…………
“有几点比较奇怪。首先，测试者们苏醒时身边并没有遇到彼此，都是独自一人面对危险；其次，那个世界是有时间流动和因果联系的完整世界，‘疯狂篡位者’指代的肯定是白杨，钱塘甚至留有非常多的后代，他的家族人丁兴旺而且很多都占据了王国要职，和测试者们产生了互动；最后，根本没法击败魔王，也没人见过魔王，甚至魔王城都没人能接近过。”
“问过设计桌游的厂家了吗？”
“问过了，设计者宣称他是仿照龙与地下城和战锤的桌游写出了这个世界观。但游戏的规则书是拿着外国各种桌游规则拼凑的，所以读起来翻译腔很重。测试者们所经历的王都风貌，学习的各种复杂法术和一系列王都的历史——这些游戏设计者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个想挣钱的商人，看到自家玩具厂的模型不错又不甘心只当代工厂，才试着做了这套桌游出来。市场反响还不错。”
彭教授放下这些测试报告，点了点头：“看来还需要继续测试。”
“测试已经被叫停了，这份桌游现在被锁进了防弹保险箱里。”
“为什么？”彭教授站起来：“这看可能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接口！几乎能够给人类带来相当于第二人生的神器，就这么直接封存起来？”
“后遗症太大了！那几个测试者苏醒后行为举止都像老了几十岁一样，哪怕看着年轻，心理年龄也不再是入梦前的自己了。他们甚至会因为离开了异世界的家人嚎啕大哭，不惜自残，还有几个当过法师术士的测试者对着空气比比划划，喃喃自语。在这之后上面就立即叫停了测试。好在我们测试的时候用的都是重刑犯，要不然损失会非常大。”
彭教授愣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三个活蹦乱跳的学生。他们似乎就只是经历了黄粱一梦，醒后对梦中的一切毫无留恋，继续为期末考试怎么过，晚饭吃什么这些问题操心。
“那些测试者没尝试通过自杀来唤醒自己吗？”
“没有，他们声称伤害自己时非常痛苦，而且进入荒原后似乎真的融入了那个世界，不再想着脱离，只想着怎么活下去。”
这就又和钱塘他们说的不太一样了，那时的他们虽然不确定自杀会不会苏醒，但还是非常积极地寻找回来的办法。
周教授面色有些严肃，说道：“我们不知道是这个桌游本身发生了变化还是那几个学生不正常，如果是前者，封存桌游就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如果是后者，那这几个学生就是麻烦。上面非常犹豫，要不要让他们当异世界生命体的首批接触者。”
就像清末留学运动。虽然最后真正完成学业的只有詹天佑等寥寥几人，但影响深远。那些异世界的怪异生命为什么要允许一群大学生去“学习”他们的知识？难道是和当年的列强一样，对尚不成熟的孩童进行文化洗脑，为日后入侵地球培养带路党？可按照他们展示出来的可怕能力，这些怪物哪怕是瞟人类一眼都算是人类的荣幸，何必这么麻烦。
“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接触地外文明的机会。”彭教授冷静下来：“到时候我们会把选择权交给这些孩子，他们会做出决定的。”
“我会把你的想法转告上去。”周教授很郑重地点头，拿起彭教授刚写完的“罗复穿越报告”，简单翻了一遍：“这本我也会一起送上去，明年暑假到来前千万不要让学生们产生不必要的紧张情绪，让他们轻松度过剩下的大半年。还有，这些事情他们没有到处乱讲吧？”
彭教授回想了不久前那几个学生在校外吃喝闹事的录像，在外教失踪后幸灾乐祸的嘲讽，在从异世界归来后得意洋洋吹嘘自己英雄事迹的神态。
“这点不用你说，他们悠闲得很。而且他们也只在校内和同学们吹嘘这些经历，没有往外宣传的。”
“那就好，那几个洋鬼子天天找我们闹事。还怀疑我们是不是跟这些异世界生命达成了秘密协议。”周教授苦笑一声：“为什么这些怪物这么偏向我们？难道我们真的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吗。”
“也可能是好莱坞电影的主角扎堆投胎到了我们这里。”彭教授开了个玩笑，希望借此缓解同事紧张的情绪。
“你这解释恐怕还算所有猜想里最靠谱的。我有预感，寒假开始前又得发生点什么事，我们最好做足准备。”
果然，不久后钱塘又整了个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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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教授昨天听到了罗复关于自己穿越事迹的吹嘘后问了很多细节，熬夜写了份简要报告。
第二天，重看这份每句话都十分离谱的报告，彭教授还是忍不住追问了罗复不少问题：“你怎么做到和新大陆原住民和睦相处的？”
“没啥啊，这很简单，我又没有语言问题，和他们混熟之后请他们当罗马人他们就同意了。”
“你搞出来的那些先知里是不是就达芬奇一个是本人？”
“对。本来我嫌这人太聪明，不听话。还打算干掉他再找一个大胡子替代他当达芬奇。”
“你确定每次天使降临时出现的炽天使是同一位天使吗？毕竟你除了这位六翼天使之外没有见过任何和那位上帝有关的神迹，会不会是几位不同的炽天使分别显灵的？”
“不太可能，那家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加上我找到的四位先知，四次显灵每次都是一摸一样的外观和声音，出现和消失的方式也大同小异。”
罗复回复还算耐心，回答了很多问题之后彭教授允许他离开：“你在那边过了四十多年，很多功课应该都不记得了，要不要休学一阵？”
“没事，现在回想起来就和做梦一样，梦里发生的事情再多也不会影响现实。我现在的心理年龄和普通大学生没有区别。”
彭教授心头一动，类似的形容之前钱塘和原康也用过。
“就像做梦一样”，“自己的心理依然没有变化”。似乎这些学生只是人格被某些异世界暂时借用了一下，事后完好无损地还了回来。从这些学生的叙述中可以发现，他们也没有在抵达异世界或者是穿越后出现明显的恐慌，不知所措等情绪，反而很快融入环境甚至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
彭教授有些头疼，这些学生毫不避讳地说着自己在那些世界里怎么愚弄他人，杀人如麻的事迹，现在的他们甚至继承了部分在那些世界获得的力量。不久前钱塘在夜总会门口一个人单挑一群社会青年的录像被几个专员看后，专员们都惊呼这个学生出手简直迅捷得不可思议。
他正想着这些事情，没意识到同样在计算机系担任职位的周教授已经回来了。
“特殊事务部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他拍了拍彭教授：“那个叫‘荒原战记’的游戏比预想的还复杂。那个出售桌游的网店其他商品都只是普通玩具，只有流落到他们手里的这个才有问题。这是测试报告。”
彭教授拿起那厚厚的一大本文件，简单看了一下摘要：
测试者甲，盗贼身份开局，苏醒于荒原北部的城镇，来到城镇后因为行窃被警卫长抓捕砍断两根小拇指，后在城镇作为苦力劳作二十多年病死。后附上详细介绍。
测试者乙，学徒身份开局，苏醒于荒原南部，被怪物伤害后为冒险者所救，后离开荒原去往王都，考取法术学院入学资格，成为正式法师，担任法术教授三十年后去世。后附上详细介绍。
测试者丙，骑士身份开局，苏醒于荒原东部，依靠传闻中数十年前“疯狂篡位者”修建的地堡躲过妖魔追杀，进入人类城镇，承担守卫工作十年后被调入王都。成家立业二十年后去世。后附上详细介绍。
…………
“有几点比较奇怪。首先，测试者们苏醒时身边并没有遇到彼此，都是独自一人面对危险；其次，那个世界是有时间流动和因果联系的完整世界，‘疯狂篡位者’指代的肯定是白杨，钱塘甚至留有非常多的后代，他的家族人丁兴旺而且很多都占据了王国要职，和测试者们产生了互动；最后，根本没法击败魔王，也没人见过魔王，甚至魔王城都没人能接近过。”
“问过设计桌游的厂家了吗？”
“问过了，设计者宣称他是仿照龙与地下城和战锤的桌游写出了这个世界观。但游戏的规则书是拿着外国各种桌游规则拼凑的，所以读起来翻译腔很重。测试者们所经历的王都风貌，学习的各种复杂法术和一系列王都的历史——这些游戏设计者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个想挣钱的商人，看到自家玩具厂的模型不错又不甘心只当代工厂，才试着做了这套桌游出来。市场反响还不错。”
彭教授放下这些测试报告，点了点头：“看来还需要继续测试。”
“测试已经被叫停了，这份桌游现在被锁进了防弹保险箱里。”
“为什么？”彭教授站起来：“这看可能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接口！几乎能够给人类带来相当于第二人生的神器，就这么直接封存起来？”
“后遗症太大了！那几个测试者苏醒后行为举止都像老了几十岁一样，哪怕看着年轻，心理年龄也不再是入梦前的自己了。他们甚至会因为离开了异世界的家人嚎啕大哭，不惜自残，还有几个当过法师术士的测试者对着空气比比划划，喃喃自语。在这之后上面就立即叫停了测试。好在我们测试的时候用的都是重刑犯，要不然损失会非常大。”
彭教授愣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三个活蹦乱跳的学生。他们似乎就只是经历了黄粱一梦，醒后对梦中的一切毫无留恋，继续为期末考试怎么过，晚饭吃什么这些问题操心。
“那些测试者没尝试通过自杀来唤醒自己吗？”
“没有，他们声称伤害自己时非常痛苦，而且进入荒原后似乎真的融入了那个世界，不再想着脱离，只想着怎么活下去。”
这就又和钱塘他们说的不太一样了，那时的他们虽然不确定自杀会不会苏醒，但还是非常积极地寻找回来的办法。
周教授面色有些严肃，说道：“我们不知道是这个桌游本身发生了变化还是那几个学生不正常，如果是前者，封存桌游就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如果是后者，那这几个学生就是麻烦。上面非常犹豫，要不要让他们当异世界生命体的首批接触者。”
就像清末留学运动。虽然最后真正完成学业的只有詹天佑等寥寥几人，但影响深远。那些异世界的怪异生命为什么要允许一群大学生去“学习”他们的知识？难道是和当年的列强一样，对尚不成熟的孩童进行文化洗脑，为日后入侵地球培养带路党？可按照他们展示出来的可怕能力，这些怪物哪怕是瞟人类一眼都算是人类的荣幸，何必这么麻烦。
“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接触地外文明的机会。”彭教授冷静下来：“到时候我们会把选择权交给这些孩子，他们会做出决定的。”
“我会把你的想法转告上去。”周教授很郑重地点头，拿起彭教授刚写完的“罗复穿越报告”，简单翻了一遍：“这本我也会一起送上去，明年暑假到来前千万不要让学生们产生不必要的紧张情绪，让他们轻松度过剩下的大半年。还有，这些事情他们没有到处乱讲吧？”
彭教授回想了不久前那几个学生在校外吃喝闹事的录像，在外教失踪后幸灾乐祸的嘲讽，在从异世界归来后得意洋洋吹嘘自己英雄事迹的神态。
“这点不用你说，他们悠闲得很。而且他们也只在校内和同学们吹嘘这些经历，没有往外宣传的。”
“那就好，那几个洋鬼子天天找我们闹事。还怀疑我们是不是跟这些异世界生命达成了秘密协议。”周教授苦笑一声：“为什么这些怪物这么偏向我们？难道我们真的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吗。”
“也可能是好莱坞电影的主角扎堆投胎到了我们这里。”彭教授开了个玩笑，希望借此缓解同事紧张的情绪。
“你这解释恐怕还算所有猜想里最靠谱的。我有预感，寒假开始前又得发生点什么事，我们最好做足准备。”
果然，不久后钱塘又整了个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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