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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较武大会平静却又不平静的结束了,我们一行人也返回了浮玉山。

    刚一回到住处,同寝的楚柔就道:“清音你可回来了,你有好几封信我都给你收着呢”,我拿过信件,上书清音亲启,我随意打开一封,只见上面写着:

    从前有位将军在边关打仗,战事焦灼,将军心急如焚,有一日下属来报,说城里新搬来一位姑娘,是个修仙之人,她用仙术救起了一位险些被马蹄踏死的孩童,如今城里人人称颂她人美心善,是来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仙女,将军一听,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便亲自到女子的住处去请,道:姑娘住到将军府上并不需做什么,只是让百姓安心,也让军心安定罢了。这位姑娘本就是初到此地,平日多受登徒子的骚扰,想着若住到将军府上便可免了这一桩麻烦,于是答应了。将军是位儒将,读过书,擅琴,还会烹茶,想着把自己的长处展示一番以博得姑娘的欢心,谁想到,那姑娘一皱眉道:这大红袍我喝不惯,将军还是尝尝我带的茶吧,言毕,从乾坤袋中取出十二先生,又取出茶团,细细做起茶来,将军从未见过有人点茶的动作如此细致优雅,也从未喝过这样色白如雪的好茶,将军想着,千万不要对她动心,千万不要,毕竟他只是想利用她,让她用仙术助自己打胜仗罢了。

    合上信,我心中唏嘘,各门派有死律,不得以仙门术法干扰凡人之事,尤其是战事与政事,若有违背,便要受复哀咒之苦。这个黄公子,怎么给我讲起话本子来了,我又拆开一封,上面写道:

    将军又想弹琴讨姑娘喜欢,谁知姑娘皱着眉听完后道:哦……将军……将军的琴……在普通人中应是很好了。将军闻言心想这是又撞上人家姑娘擅长的了,便道:不知姑娘可愿弹奏一曲,姑娘也不推辞,又取出一把上好的七弦琴,弹奏起来,将军听了才知古人说的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不是虚言,想着自己拿得出手的姑娘竟都瞧不在眼里,还是要再想其他法子。思来想去,唯有攻心了。过了半月,烽烟又起,将军住在军营中许久未归,忽一日回来了,说要带着姑娘去军营里看看,姑娘换了一身男装,随着将军一同去了。到了军营里,眼前可谓满目疮痍,不断有不治的尸体拖出去焚烧,活着的也大多缺胳膊少腿,身上脸上缠着渗血的绷带,一片哀嚎,姑娘看向将军,玄色的袍子也有血迹渗出,心中五味杂陈,随着取出一支长萧,将灵力灌入其中,悠悠然的箫声霎时传遍了军营,一曲奏罢,将军望去,竟见原本痛苦难忍的军士们都沉沉睡去了,姑娘想必是体力不支,脚下一软就晕倒在了将军怀中。

    合上信,我想,这姑娘会吹安虞曲,莫不是灵台阁的弟子,这究竟是话本子,还是真实的事啊,越想越好奇,又打开了第三封,上面写着:

    姑娘在将军的营帐中醒来,瞧见屏风外榻上坐着的将军,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不是想让我用仙术帮你打仗吗,我答应你,不过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这些将士,是为了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将军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只说了一句:“多谢”,姑娘却道:“他们都可以谢我,你不必”。自那以后,姑娘经常帮助将军偷取情报,暗害敌军将领,做的多了,难免叫敌军发觉,便告到了仙门之首的棣华殿,棣华殿派来仙使抓姑娘回去,可战事未平,她总不放心离去,四处躲藏,为隐藏踪迹,不叫人嗅到自己的气息,甚至躲到茅厕中,她是多么一尘不染的高洁之人,将军看到她用帕子捂着嘴几欲作呕的样子,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可他又明明知道,她这样从不是为了他,她是心中有大义的人,而自己心里只有军功,只有升官发财,自己不仅才华不及她,便是连人品都不如她。

    可她最终还是被抓了回去……

    然后呢,我急着知道后面的事,但信却戛然而止,这个黄公子,讲故事不讲完,净吊人胃口。这时,楚柔问道:“谁给你写的信啊,看得这么认真”,我把信给她看了,阿柔看完也道:“然后呢,被抓了回去以后呢”,我道:“这信是几天寄来一封啊”,阿柔道:“大约十日吧”,我道:“那我们再等上十日,说不定就有后续了”。

    次日上课,我耐不住向师父打听道:“师父,我听说如果用仙术插手凡界之事,就会受到复哀咒的惩罚,那是个什么样的咒啊?”师父道:“这个咒我也没见过,只听说是会让人终日痛苦难忍,被折磨七七四十九天,力竭而亡,在这四十九日内中咒之人也是无法自尽的,只能生生受着”,我听的倒吸一口气,又问:“那咱们灵台阁可有人受过这个咒吗?”,师父道:“前些年的确有一个女弟子受了复哀咒”,“真的有”我惊道,难道黄公子信上说的竟是真的,我又道:“那她最后怎么了?死了吗?”,师父道:“大约是吧,受了这个咒一般的都活不下去,但她当时是交与棣华殿处置的,具体如何,为师就不得而知了,你怎么问起这个了”,我道:“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师父道:“好奇可以,只是别有什么旁的心思”,“嗯,我知道了师父”我道。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我的话本子却迟迟没了下文,等的我抓心挠肝,又等了三日还是没有音讯,阿柔便叫我快快去信催一催,我思前想后,一边觉得不妥,一边又实在想知道下文,最终还是按照来信的地址寄了一封信去。过了几日,回信来了,道:若知后事如何,四月初十,巳时,茗蕴坊一见。阿柔急道:“清音清音,你看完没有,快叫我看看”,说罢就要来拿信,我赶忙躲开道:“不行,你不能看”,“你怎么这样吊人胃口”阿柔道,“你不让我看,当初就别让我看,既让我看了前头,如今又不让我看了是什么意思”,说完生气的扭过身子去,我见她生气了,想了想道:“我让你看,但你不许说出去,此时只有你知我知”,“好”阿柔一听我许她看信便喜笑颜开,赶忙拿过信看起来,本以为是故事下文,谁知竟只是这么两行字,又道:“四月初十,那不就是后日,到时你快去,听了故事回来讲与我听”,我道:“可……那日并不休沐,还有严长老的课,我也去不得啊”,“那……那怎么办”阿柔道,“要不……要不你装病吧,对,就说你病了,我帮你跟严长老请假”,我想了想又道:“可我就算称病,也下不得山去啊,不到休沐日是不许下山的”,阿柔又道:“哎,要不你就说家中有事,要回一趟家”,我道:“那也不行,门房处职守的人都知道,见了我家的车架来接才许放我走,这是当初我上山的时候家里与师父提前商量好的”,“啊,你家怎么管的这么严啊”阿柔泄气道,忽又眼睛亮起来道:“我听说咱们山上有一条偏僻的小路,野草掩映不易发觉,也无人值守,我去找师兄弟们细细打听,回来告诉你,你就从那里下山去”,我听了疑惑道:“竟有这么一条路,衡华君和长老们还有监察司竟都不知吗?”,阿柔道:“大约他们也不事事都耳聪目明,众人都齐心瞒着,他们也无从知晓”,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妥,但也没别的法子了,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