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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留宿客栈恰遇私枭 镖打头目急忙撤逃

    话说康裕自己,在无名渡口当中,除了一伙匪盗。

    却他本来不过强弩之末,原先一番争斗,是全凭血勇,可实则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又是行了一天一夜。

    早先争斗,尚且不觉,可等倒结束,渴饿疲乏交加,一股脑儿,直接是涌上全身,实在是撑不住。

    一看日头,已经是往西山落下,实在不是行走的时候。

    再此处又是无人行的小道,今日剪除匪盗,想来也是安全十分,索性在这草棚栈里吃饱喝足,睡上晚再作计较。

    康裕暗自作想。

    发现无有披露之后,便是收好长枪,兀自跑到后厨里。

    真可谓是瞌睡了送枕头。

    正见锅台上烧着开水,旁边案子上有剁好的裤带面,“嘿,死鬼便莫要吃了,先垫了活人的五脏庙吧。”

    他言说一句,随后是囫囵吞,将面全下入锅中,可这白皮面也没个吃头,不过也无需做菜,他左右一看,还余下不少炝锅的调料,他切了姜蒜葱花,给那炒瓢里化了勺沁黄猪油,捞出面当成浇头,做个了油泼面。

    做好之后,一连吃了三大碗,又喝碗面汤填缝儿。

    “好吃!”

    他呼了一声,打了个饱嗝儿,可谓是吃饱喝足,这一顿,就是那龙肝凤髓,也攀比不得!

    却此时,了却心头戾气,不想困顿烦恼,自然是睡意上头,康裕也不管其它的,跑到后厢,钻进个被窝倒头便睡。

    ……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康裕躺在大通铺,睡了俩个时辰不到,就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这出门在外,自然不敢睡的深,一下子便是将他惊了起来,抬头一看外边天,正是刚擦黑,外面的叫嚷声却是不小。

    “这是怎回事?”

    他心中暗思,形单影只,不敢外出查看,因而赶忙一骨碌翻下床,跑到窗台跟前趴着听。

    就听一个尖嗓子的道:“大哥,没有错,我们已经找到了汤二爷的尸首,死的都是咱们的兄弟!”

    另外个粗嗓门道:“什么?他们是怎么死的!”

    尖嗓子道:“店里头的伙计一个是被刀子搠死,俩个是被棍打死,剩余的都是被枪扎死的,似是有好几个人,使着几般兵器,像走远了。”

    “连个活口都没有?”

    “没有!”

    “他娘的,那方神圣,敢伤老子的弟兄,要是等逮住了,非剜出这帮狗东西的心肝!为兄弟们祭奠!”

    康裕趴着门后听完话,先是紧张,是仇家上门儿了,又是后悔,没早先走,却如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只轻舒口气。

    看来这群人大概不会着急搜索,自己此时睡的是筋骨酥软,又是吃撑,全身没有力气,定难和他等生力军正面相斗。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尽早走脱的好。”

    心有定计,不跟他缠斗。

    立马,便是偷偷溜出房门。

    却正在这时,又有说话声传来,是个绵羊沙腔调。

    “大哥,后面的货物驴车都在,没有人动。”

    粗嗓子道:“还好没有失了财货。”

    绵羊腔道:“不过后面却是多了匹好马,不知从那里来的,还搜出本牒文。”

    “哦?”

    粗嗓子疑虑一声,想是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这边的康裕心中直叫不好,脚下的步子立马是快了几步,直接朝着后面马棚跑去。

    此时,那前头尖嗓子却大声的叫了起来。

    “哎呀呀,大哥,这乃是军牒,我曾在二爷那里见过,那好马必是军马无疑,贼配军说不得就在此处逗留!”

    听到他说破,康裕也不再遮掩,一脚便是踹开后门,就见俩个喽喽正在牲口棚中点验,自己马上的褡裢干粮,早就是被抖落开,弃在地上。

    他上去便是一个马进枪,嗖嗖,俩下戳翻俩个值守喽喽,也不管底下不值钱的家什,捡起朴刀一把斩断缰绳,挎鞍上马,把枪给了事环上一挂,拽着俩段缰绳仓皇给路上逃去。

    却这俩段缰绳不好使唤,一时间驾驭不好,马儿磕磕绊绊还没跑起来,那正面棚子底下说话的众人听见动静,赶将过来。

    “是谁?!”

    “是那贼配军!”

    “贼配军,伤我兄弟,休要走,纳命来!”

    “为二当家的报仇!”

    一群人立马便是喝骂的想要追赶,康裕无心恋战,一边控着马儿往正路上跑,同时扭头一看,火把映照之下,影影绰绰十来条大汉,为首的却是个矮个子,面目因为天黑而看不大清楚。

    “伤了此贼想是能退他等。”

    康裕心中暗自思索,当即便是将手给怀中一伸,掏出枚大钱,对着那打头的嗖一下飞了过去,立马便是传来声哀嚎,只是中了面门,至于说有没有打中双眼,却看不真切,不过经过这么一阻,对方没有再追来,而是围住了那带头的。

    此时康裕已经熟了驾驭,当便是一骑绝尘,走上了大路,至于那众人想追,可也是追不太上。

    不过唯怕对方有马,又是被这一吓,他也没了睡意,索性是披星戴月,朝着富县外的康家庄奔去不说。

    ……

    富县,丑时四更天,正值万籁俱寂的时候。

    却这时,康家庄外,忽然的传来一阵马蹄声,来了一骑,不用说,自是康裕本人。

    看着记忆中的庄园,他是感慨十分,自己本世的家中,母亲在产下自己之后便是过世,只留下自己和父兄过活。

    他出生于地主之家,自然是从小衣食无忧,但是自己的父兄则是深受时代的毒害,迷信于封建普世理念不说,而且思想及其保守,最后他和父兄越走越远,知道自己为了理想,私自前往延安从军之后。

    却没有想到,到头来,墨守成规的父兄如今安然无恙,反而自诩为非常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