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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太公恻隐闯祸儿 苦肉得计波涛再涌

    话说康裕自己,一路遁逃到康家庄。

    看着庄中一片安详之象,是心中感慨,却此时非是悲伤春秋之时,他是赶忙来到自己家大状门口,不敢走前门,而是径直来到自家后门口,敲了敲门。

    紧接着,里面便是传来个熟悉声音。

    “谁呀,大半夜的。”

    “李公,是我,二郎啊。”

    “呦,真是小郎声音。”

    门哗啦的打开,探出个穿着白汗衫,蓝平裤的老叟。

    这是李院公,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他儿子又是当过自己书伴,所以面上双方可谓熟捻。

    却康裕就见李公面上十分惊喜可又是恐惧。

    “李公为何这般作态?”

    “小郎你闯下的祸事,你怎能不晓?”李院公惊惧道:“县城里昨日便是传来榜文,说要捉拿与你,又来了庄上询问,你是到底在不在家中。”

    “哦,此事已经传到这鄜州?”

    “不错!”

    院公捉着他袖子道:“是老爷假意说写了断情书,又有县中关系维护,才让族里未受池鱼之灾,却小郎怎敢这个时候回来?”

    “虎毒不食子,今日山穷水尽,我怎能不回家躲避?”康裕无奈道:“此处不是个说话地方,等进去见了我老子之后再谈。”

    李院公听闻,也是叹了口气。

    “小郎,今时不同往日,等会儿说话的时候可得小心。自你从戍以来,家里使钱,让大朗在户房做了个掌案,娶了刘家的小姐,生了个绝小的。”

    他拍了拍康裕手,又道:“你这阿嫂可不是个好像与的,却老爷正在气头上,万不敢触了霉头,让他做出稀里糊涂事。”

    康裕听完,便是点了点头。

    心想自己沦为被通缉的丧家之犬,不管亲疏,现在寄人篱下,戒急用忍,稍后就是雷霆之怒,也得憋着。

    “这我自然晓得,阿公只管带我进去便是。”

    说完,李院公不复多言,只点头将他带入,等一进门,康裕就见自己老子面色阴郁,旁边则是站着个俏丽女子,旁边还有个三五岁的小娃,自己的便宜老哥不在。

    康太公道:“你这逆子,还有脸回来,祖宗颜面,皆被你丢尽!”

    康裕也是能屈能伸,推金山倒玉柱的往下一跪,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虽忤逆爹爹从军,可也在行伍之中搏得功名,谨遵祖训,万不曾辱没先辈。只是不孝子戎马倥惚,镇定报国,难于聚于父亲膝下,朝夕侍候,此为大罪。”

    康太公当即抄起桌上茶盏,一盏打在康裕额上。

    “一派胡言,何曾说这般事,你酷杀指挥使,逃役毁干城。”老太公大怒,“若非你大兄添为户房长者,又有刘家作保,老子早就被拿去抵命,何曾说你难尽孝道!”

    这茶盏碎八瓣,滚水泼一头。

    康裕只觉的火辣辣的疼,伏在地上就见血水交杂,不住的往下淌,可是半点儿不敢愠怒。

    “父亲冤枉孩儿,那些皆是些虚妄之言,此事另有隐情。”

    “甚么隐情!”

    “这指挥使乃是个舞文弄墨之辈,素来看不起我军中男儿,这厮初来乍到便处处碰壁,因而怀恨在心,捕风捉影,想要构陷孩儿来以儆效尤,所以不得已,才做下先下手的事情。”

    听完此言,老太公眉头立刻一皱,却不松口。

    “一派胡言,朝廷命官,岂会作出这般没遮拦的事?”

    “爹爹便是不信孩儿,可也晓孩儿形单影只,全靠自己军中打拼,若非有军中兄弟照应,如何半夜出得延安城?”他一抱拳,“此次,实乃是姓唐的人心向背,非孩儿十恶不赦。”

    康裕立马辩解。

    他认为自己的便宜老子是会谅解自己的,这世道便是亲亲相隐不为罪,孔夫子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老太公又岂会为了个不相干死人,伤了自己子嗣?

    因此语气不知不觉变成责备。

    他道:“便是其中有情由,你也不得做出这般杀人酷烈事!”

    “孩儿已有悔意。”

    康裕忍着火辣辣的疼,一磕头,心中则是送了一口气,自己老子这关算是过了,而过了,便是好办了。

    康老太公只当是服了管,所以起身便道:“你这孽障,闯下如此大祸,先去后院柴房关上一月禁闭,好好反省。”

    他又对着门外叫道:“李二!”

    “老爷,有何吩咐?”

    “你好生将这家丑监管,不得张扬,叫世人知晓。”老太公一甩袖,“但有,唯你是问。”

    “是,老爷。”

    “谢爹爹宽饶。”

    康裕雌伏磕头,此时老太公的面色稍霁。

    等到外边的下人应答出门之后,又是给康裕介绍到旁边的女子和小儿,乃是大哥新娶的刘家小姐,而小儿则是他们的儿子。

    “哼,你这业障,连个后代都没有,真真是气死老子!”

    言尽,太公便是拂袖而去。

    而康裕则是被缴了械,关押到后院柴房。

    却这看管的李二乃是院公的儿子,俩个自小是玩伴,因此十分的热络殷勤,又是铺床,又是抱被,随后大嫂又是赶来,送了一副膏药和纱布,给他缠好伤口,看起来也非是难相处的人。

    虽然不知往后如何,可如今见被收留下来,康裕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终究有个遮拦的只草片瓦。

    ……

    闲话休絮。

    折腾一夜,等到他要安歇之时,已是卯牌时,却是日出的五六点钟,正值清晨。

    鄜州城,开了城门,箪食后生,净街老郎,早已经是上了富县街头,却这时,城门口新帖了长榜文,一群赶早市的好事客,马上便是围在城门口的公告牌上,左右的瞅看。

    而此时,就见远远的道儿上,一镖提着朴刀的大汉,压着车队风尘仆仆赶来,个个面有疲色。

    这帮人,为首的是个虬髯矮子,满脸横肉,看起来不像是个好像与的,尤其是此时他眼眉上头有条似是新添的结痂血疤,更是分外恐怖,让众看官,都诺开目光瞧看。

    不过,这却镇不住守门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