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告别，或曰报仇
这一part，是兮兮复仇的故事，是朱珠绝恋的故事，是红“偷不如偷不着”的故事——都是她们跟ZH告别的故事……
我是谁？我是上帝！今天的故事只能我讲。
那个年代，大学还没有扩招，中国孩子能上大学，实属不易。ZH的父母是西南小城里的中学老师，他被开除（理由还这么丢人），他们无力回春。ZH的妈妈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这是后话）。
当时，“四小天鹅”还不知道，ZH被开除这件事，将影响她们的一生。
让时间的轴线再往前捯一下——那时，兮兮因去酒店受了处分，但好歹，她没被开除。而且，她全部背锅，没有供出ZH，这令ZH对她感激涕零。但老天不是这么安排的，ZH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而且，十五的惩罚是加了码的。
在ZH被开除的通告贴上中区布告栏的那一天，兮兮和ZH又去了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要完成未遂的夙愿。
这次，兮兮想好了，她要来一个悲壮的告别，她要把自己像祭祀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作为践行。
然后，永生永世，守口如瓶。
他俩都像即奔赴刑场一样去了酒店。
他们口口口口像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朱珠也去给ZH送了，当然是以她那书呆子特有的方式。
周日那天，朱珠到处找不到ZH，周一说是不上课了，朱珠又到处找了一天，直到晚上，她才找到王春，王春帮忙打听到了：他在实验室。
朱珠是带着一首诗去的实验室的，心中充满了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悲壮。她想在ZH最落魄的时候向他表白，以显示自己爱得伟大和坚强。
但她的热脸终究是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可谓是一片痴心喂了狗。
其实，那时朱珠并不知道ZH同时跟兮兮和红有关系的（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她没那么高的情商，承受不了），只能说，她的诗，巧了——
啊你是我的太阳
但我不是你的太阳
太阳照耀所有的人
而我只照着你
所以我是你的——
手电筒！
ZH在飘拂着孔雀骚味的实验室里收拾东西。
朱珠进来，递给他装着那首傻叉诗歌的信封。
他神思恍惚地伸手去接，朱珠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并幻想着半推半就。
然而，ZH掰开了朱珠的手，把朱珠往门外推。
门从里面插上了。
门外，朱珠扬起脸，眼泪流到了喉咙里，好咸。
这是一场朱珠自编自导自演的爱情独角戏，而且没有正场，全是序幕，序幕之后……就是闭幕吗？朱珠实在不甘心。
她满脑子都是ZH那张帅脸，只不过是刚才那凶巴巴的模样和往日温柔风趣的模样以及他们初相遇时的模样在交替蒙太奇……
她实在难过，蹲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肩，把头埋进手臂，呜咽。
她蹲得太久了蹲得腿也麻了，她哭得太累了哭得喉咙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连qi。晴朗的天空也下起雨来了！
没有人会来安慰她的，也不会有当初的ZH来英雄救美的……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漫无目的百无聊赖地走着，在夜幕的校园中走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她走进了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她们“四小天鹅”给小孔雀举行葬礼的小树林，朱珠第一次见到兮兮和苏卓吵架的小树林……
突然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朱珠想到不久前学校通告说这小树林发生过流氓事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那人追上来，很诚恳地伸出手拉朱珠——是个黑人留学生。
朱珠甩掉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带着颤音问：“你认识我？”
“当然了。”他的普通话好极了，“我还跟丹尼尔去过你们宿舍，你不记得？”
朱珠镇定了一些，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他：“你回宿舍？”
朱珠点点头。
他：“我送你，小树林不安全。”
朱珠心里想：“你安不安全还不一定呢！”于是加快了脚步。
他也加快脚步，说：“我叫赫兹。”
朱珠：“我还叫焦耳呢。”也不知道她此时还有心情幽默，看来ZH也没有伤她多少，或者也许，她自愈能力强吧。
他笑了：“名字很般配！外号吗？”
“你还知道外号？”朱朱嗤了一下。
走着走着，他们同时看见了小树林中有情侣在耳鬓厮磨。
赫兹触景生情，说：“哎朱珠，那天中文系的一个同学教我一首中国古诗，他说就是专门写小树林里口口口口的，我背给你听啊——沉醉不知归途，稀里糊涂赶路，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口口无数！”
朱珠给气笑了：“哪个坏蛋这么教你的？篡改古诗词，还改得这么恶心！听着：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才是原作，李清照的，跟小树林里的那些苟且没有关系。”
没等赫兹回答，忽地一下，一群人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冲进了树林。朱珠看得很清楚，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兮兮，她身后还跟着三个拎着警棍的人……经过朱珠身边时，兮兮压根没看见朱珠，朱珠想喊兮兮，已经来不及了！
暂按朱珠不表，咱回说兮兮。
她从酒店回来那天是周一，那天有一整天的课，她连忙赶去教室。可是那天，全校的学生都没上课，所有人都开会去了，兮兮也随大流走出了教室，走出了学校……
天气像煮沸的开水，大家的情绪像脱缰的野马。凤凰花开了，满树的红花像燃烧的烈火，像喷薄的热血……
晚上回到宿舍，兮兮昏沉沉地爬上架子床，睡了一会儿，被冻醒了。“大夏天的，为什么这么冷！”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挣扎着下床从书桌抽屉中翻出体温计。39.8度，她想：得上医院。
她看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可是盛芷淇、朱珠、红都没回来。
她挣扎着自己往医院走，想抄个近路，就走进了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
兮兮大概是烧糊涂了，忘记了学校曾贴了告示，告诫大家小树林里不安全。她更忘记了路该怎么走，迷迷糊糊地在小树林里东转西转。以往10分钟就能走出的小树林，她走了半个小时也没走出去。
她累了，停下脚步，原地转了一圈，想：“这里我走过多少次了，以为闭着眼都不会迷路的，怎么就走不出去了呢？难道真有‘鬼打墙’这回事？”
迷惑恍惚之间，她突然就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一幕：树林中有一对男女，倚着树。
兮兮的本能反应是走近一些，问问他俩去医院的路该怎么走。
这样想着，她又跨前了几步，这下看得很清楚了——
月光照在女的脸上，树叶投下的阴影仿佛一只黑手在抚口口口着她的脸庞又蓦然停住。
这月光阴影下的脸庞狰狞又魅惑，美丽又诡异——是红。
那男的，烧成灰兮兮都认得：ZH！
那两个人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兮兮就站在那里看着，像做梦一样。
兮兮的眼睛死死紧盯着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匪夷所思地默数着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数到“五二三四”时，兮兮还魂了，撒腿就跑！
兮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校警队的办公室，进门就喊：“快去，小树林，抓流氓！”
和赫兹站在路边目睹兮兮带着校警队冲锋陷阵的朱珠突然明白过来，她本能地冲着那对儿她根本看不清的男女尖叫起来：“快跑呀！”
来不及了，校警队的人冲上去了。
红和ZH被校警队的人推搡着押走了。他们经过朱珠身边时没有看到朱珠，可朱珠看到了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ZH和红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朱珠看到ZH耷拉着脑袋像落水的狗，而红的头和口口口口口却高昂着，白皙的脸在月光下更加惨白，眼中有火苗，在月光下闪亮，像一个被施了魔法的猫，让朱珠害怕。
他们走过去了，他们走远了。
朱珠的腿软了，一个趔趄，赫兹扶住她。她突然想起：兮兮呢？她明明看见兮兮了！
那一夜，兮兮的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她癫狂着、兴奋着：“哈哈，发烧、迷路，这是老天冥冥之中给我指了一条报仇的路啊！”
我是谁？我是上帝！今天的故事只能我讲。
那个年代，大学还没有扩招，中国孩子能上大学，实属不易。ZH的父母是西南小城里的中学老师，他被开除（理由还这么丢人），他们无力回春。ZH的妈妈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这是后话）。
当时，“四小天鹅”还不知道，ZH被开除这件事，将影响她们的一生。
让时间的轴线再往前捯一下——那时，兮兮因去酒店受了处分，但好歹，她没被开除。而且，她全部背锅，没有供出ZH，这令ZH对她感激涕零。但老天不是这么安排的，ZH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而且，十五的惩罚是加了码的。
在ZH被开除的通告贴上中区布告栏的那一天，兮兮和ZH又去了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要完成未遂的夙愿。
这次，兮兮想好了，她要来一个悲壮的告别，她要把自己像祭祀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作为践行。
然后，永生永世，守口如瓶。
他俩都像即奔赴刑场一样去了酒店。
他们口口口口像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朱珠也去给ZH送了，当然是以她那书呆子特有的方式。
周日那天，朱珠到处找不到ZH，周一说是不上课了，朱珠又到处找了一天，直到晚上，她才找到王春，王春帮忙打听到了：他在实验室。
朱珠是带着一首诗去的实验室的，心中充满了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悲壮。她想在ZH最落魄的时候向他表白，以显示自己爱得伟大和坚强。
但她的热脸终究是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可谓是一片痴心喂了狗。
其实，那时朱珠并不知道ZH同时跟兮兮和红有关系的（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她没那么高的情商，承受不了），只能说，她的诗，巧了——
啊你是我的太阳
但我不是你的太阳
太阳照耀所有的人
而我只照着你
所以我是你的——
手电筒！
ZH在飘拂着孔雀骚味的实验室里收拾东西。
朱珠进来，递给他装着那首傻叉诗歌的信封。
他神思恍惚地伸手去接，朱珠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并幻想着半推半就。
然而，ZH掰开了朱珠的手，把朱珠往门外推。
门从里面插上了。
门外，朱珠扬起脸，眼泪流到了喉咙里，好咸。
这是一场朱珠自编自导自演的爱情独角戏，而且没有正场，全是序幕，序幕之后……就是闭幕吗？朱珠实在不甘心。
她满脑子都是ZH那张帅脸，只不过是刚才那凶巴巴的模样和往日温柔风趣的模样以及他们初相遇时的模样在交替蒙太奇……
她实在难过，蹲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肩，把头埋进手臂，呜咽。
她蹲得太久了蹲得腿也麻了，她哭得太累了哭得喉咙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连qi。晴朗的天空也下起雨来了！
没有人会来安慰她的，也不会有当初的ZH来英雄救美的……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漫无目的百无聊赖地走着，在夜幕的校园中走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她走进了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她们“四小天鹅”给小孔雀举行葬礼的小树林，朱珠第一次见到兮兮和苏卓吵架的小树林……
突然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朱珠想到不久前学校通告说这小树林发生过流氓事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那人追上来，很诚恳地伸出手拉朱珠——是个黑人留学生。
朱珠甩掉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带着颤音问：“你认识我？”
“当然了。”他的普通话好极了，“我还跟丹尼尔去过你们宿舍，你不记得？”
朱珠镇定了一些，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他：“你回宿舍？”
朱珠点点头。
他：“我送你，小树林不安全。”
朱珠心里想：“你安不安全还不一定呢！”于是加快了脚步。
他也加快脚步，说：“我叫赫兹。”
朱珠：“我还叫焦耳呢。”也不知道她此时还有心情幽默，看来ZH也没有伤她多少，或者也许，她自愈能力强吧。
他笑了：“名字很般配！外号吗？”
“你还知道外号？”朱朱嗤了一下。
走着走着，他们同时看见了小树林中有情侣在耳鬓厮磨。
赫兹触景生情，说：“哎朱珠，那天中文系的一个同学教我一首中国古诗，他说就是专门写小树林里口口口口的，我背给你听啊——沉醉不知归途，稀里糊涂赶路，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口口无数！”
朱珠给气笑了：“哪个坏蛋这么教你的？篡改古诗词，还改得这么恶心！听着：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才是原作，李清照的，跟小树林里的那些苟且没有关系。”
没等赫兹回答，忽地一下，一群人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冲进了树林。朱珠看得很清楚，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兮兮，她身后还跟着三个拎着警棍的人……经过朱珠身边时，兮兮压根没看见朱珠，朱珠想喊兮兮，已经来不及了！
暂按朱珠不表，咱回说兮兮。
她从酒店回来那天是周一，那天有一整天的课，她连忙赶去教室。可是那天，全校的学生都没上课，所有人都开会去了，兮兮也随大流走出了教室，走出了学校……
天气像煮沸的开水，大家的情绪像脱缰的野马。凤凰花开了，满树的红花像燃烧的烈火，像喷薄的热血……
晚上回到宿舍，兮兮昏沉沉地爬上架子床，睡了一会儿，被冻醒了。“大夏天的，为什么这么冷！”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挣扎着下床从书桌抽屉中翻出体温计。39.8度，她想：得上医院。
她看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可是盛芷淇、朱珠、红都没回来。
她挣扎着自己往医院走，想抄个近路，就走进了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
兮兮大概是烧糊涂了，忘记了学校曾贴了告示，告诫大家小树林里不安全。她更忘记了路该怎么走，迷迷糊糊地在小树林里东转西转。以往10分钟就能走出的小树林，她走了半个小时也没走出去。
她累了，停下脚步，原地转了一圈，想：“这里我走过多少次了，以为闭着眼都不会迷路的，怎么就走不出去了呢？难道真有‘鬼打墙’这回事？”
迷惑恍惚之间，她突然就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一幕：树林中有一对男女，倚着树。
兮兮的本能反应是走近一些，问问他俩去医院的路该怎么走。
这样想着，她又跨前了几步，这下看得很清楚了——
月光照在女的脸上，树叶投下的阴影仿佛一只黑手在抚口口口着她的脸庞又蓦然停住。
这月光阴影下的脸庞狰狞又魅惑，美丽又诡异——是红。
那男的，烧成灰兮兮都认得：ZH！
那两个人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兮兮就站在那里看着，像做梦一样。
兮兮的眼睛死死紧盯着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匪夷所思地默数着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数到“五二三四”时，兮兮还魂了，撒腿就跑！
兮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校警队的办公室，进门就喊：“快去，小树林，抓流氓！”
和赫兹站在路边目睹兮兮带着校警队冲锋陷阵的朱珠突然明白过来，她本能地冲着那对儿她根本看不清的男女尖叫起来：“快跑呀！”
来不及了，校警队的人冲上去了。
红和ZH被校警队的人推搡着押走了。他们经过朱珠身边时没有看到朱珠，可朱珠看到了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ZH和红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朱珠看到ZH耷拉着脑袋像落水的狗，而红的头和口口口口口却高昂着，白皙的脸在月光下更加惨白，眼中有火苗，在月光下闪亮，像一个被施了魔法的猫，让朱珠害怕。
他们走过去了，他们走远了。
朱珠的腿软了，一个趔趄，赫兹扶住她。她突然想起：兮兮呢？她明明看见兮兮了！
那一夜，兮兮的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她癫狂着、兴奋着：“哈哈，发烧、迷路，这是老天冥冥之中给我指了一条报仇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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