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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取历州

    明州,林国三十一州之一,居龙角山以北,沿邺水两岸,占地六千余里,桂木府守斜阳渡口,扼守龙角山以南险地,所以为防景国,明州州司府府邸便设立在桂木府,也因此,桂木府是明州人口最多的地方,当初云槿从历州去五帝湖时,路过桂木府,心里便有意愿把桂木府当做杏雨楼的起步。

    后来,云槿和奚妤韩曦两人在五帝湖东发现了芝兰谷,而若暝则去了五帝湖之西的桃花涧招收当初五帝湖一战遗留下来的渔民,这才顺利的按照现代工艺酿造了拈花醉和杏花雨两种酒。

    杏花雨价格虽高,但只做世族豪绅的消遣,但拈花醉不同,云槿打算用它来做一件大事。

    靠着若暝在历州州司府当客卿时挣来的财物,云槿指挥着五帝湖遗民在桂木府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立起了杏雨楼的招牌。

    杏雨楼初立,靠着醇香的拈花醉,很快便是门庭若市的局面,以至于第一天,一百多人辛辛苦苦了五日酿造的拈花醉根本不够,甚至让宋家公子和贪酒的明州州司大人争了个面红耳赤,一时传为佳话,都说云家的拈花醉能让文人提抢上马战国贼!

    那一天,若暝很高兴,一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里雾蒙蒙的,看的云槿心慌意乱,人世繁华,吵吵嚷嚷或许已经让他忘了叶晚,但只能屈坐在轮椅上的腿却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要报仇!

    那一天,云槿很平静,在奚妤的陪伴下把整个桂木府都逛了一遍,他记下了从东到西的每一家酒肆招牌,也记下了从南到北的每一家米铺招牌,盘算着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若暝要云槿给自己改一个名字,这姑娘自打离开历州就一直疯疯癫癫的,像是卸下所有的枷锁,精致的脸上精致的笑容,竟把偷偷探出头的春也比了下去。她也喜欢趴在云槿的腿上睡觉,说是那儿有父亲身上阳光的味道,用自己丰满的胸膛肆无忌惮的挑逗着云槿,可云槿的腿被冻的没了知觉,只能干瞪着眼苦巴巴的咽一口唾沫。

    就叫云若吧。

    云槿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有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个叫云夏的女孩子,他记得,她扎马尾的样子很好看。

    杏雨楼的生意很好,他也信得过云青这个干练的中年男人,除了拈花醉的配方,云槿甚至把杏花雨的酿造都全权交给了他,或许是以前过怕了苦日子,云青很努力,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争气的人,识得几个字,再加上他一张能说会道嘴,短短十天的日子,他就摆平了桂木府几乎所有看着眼红的酒肆老板。

    二月十一,云槿带着云若和韩曦奚妤一起来到了桂木府,在二楼一间清雅的屋子里,云槿摸着下巴,沉默着盯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少顷之后,云槿望了一眼奚妤说:“奚妤,你来说说看,弓白据北林山守巴肃,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破?”

    奚妤点了点头,沉思着走到沙盘前,绕过金鳞府,她的目光落在了沙盘上的折枝府。

    两人相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纤纤玉指捏起一支细细的竹竿,奚妤指着破岩谷说:“申非已经被贬为庶民,巴肃应该打的激进些,他可派一偏将,领一万精兵,穿过破岩谷,绕断魂林,直取折枝府,断了弓白的粮道。”

    云槿微微点头,看着奚妤,心里满是赞赏,可一旁的云若却皱起了眉头,莲步轻摇,指了指折枝府以北的茗水说:“可是,茗水河宽,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要是弓白反应过来,倾巢而出,那阳山府岂不是危险了?”

    奚妤摇了摇头说:“别忘了,那时候的阳山府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让给弓白也无妨,况且,阳山府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而乌国,因世居郦海,他们的骑兵战术可比文弱的林国强的太多了,而且……”

    奚妤盈盈一笑,停住了话头,灼灼的看着云槿。

    两人如心有灵犀一般,云槿自然的接过话头,提着竹竿指了指折枝府以东的瀚海渠说:“而且,巴肃可以截流过河,虽是二月初春,但历州地处北岭极地,积雪未消,因此茗水河虽宽,但不深也不急,截流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就算巴肃突袭折枝府失利,通过瀚海渠,可以遣大水淹了折枝府,到时候,巴肃围而不攻,不出十日,金鳞府粮草耗尽,必定东撤。”

    云若顿时恍然大悟,微微一笑,指着凤雀山说:“到时候,折枝府有巴肃的一万精兵,弓白只能取道凤雀山,去往乾州。”

    奚妤接过话头说:“不错,可惜凤雀山与北林山相接,如果巴肃能在这儿埋伏一支奇兵的话,必定能让林国元气大伤,到时候,历州失守,景国也会乘机兵犯龙角山,那时,林国真的就危险了。”

    云槿扯了扯盖在腿上的披风说:“不行,林国现在还不能亡。”

    他说的很坚决,根本容不得云若奚妤半分插话的机会,稍稍停顿了一下,云槿又说:“张狄古宣还没有落马,我可不想这么便宜他们,云若,修书一份,派云逢北上,交给巴肃,另外,奚妤,申非怎么算也是我的师哥,我把他交给你,你想办法让他平平安安的来芝兰谷,至于景国,就让杏雨楼的云平去办吧,他行事稳健,摆平景国四方寺太卿绰绰有余。”

    奚妤点了点头,扶了扶从鬓角垂下来的发丝叹息一声说:“申非战败,想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闻言,云若默默的看着云槿,不管怎么样,申非战败,云槿都逃脱不了责任,他很聪明,能想到北截阮水的法子,如果不是云槿写信提醒巴肃,说不定他真的能全歼乌国十万大军呢。

    忽的,云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轻轻的蹲在云槿的身前,握住他的手说:“那拈花醉呢?云平要是处理景国的事,杏雨楼暗楼的事怕是要搁置下来了。”

    奚妤眼睛一亮,吞吞吐吐的说:“我……我觉得……韩曦应该可以。”

    跟着来芝兰谷的两个丫鬟中,韩曦的心最细,这是云槿喜欢她的地方,但这丫头很容易害羞,而且心软的很,他虽然有意让韩曦主持暗楼的事,但她的性子着实让云槿放心不下。

    他抬眼扫了一眼四周,疑惑的问:“韩曦这丫头呢?”

    看了一眼奚妤,云若似乎明白她的用意,笑呵呵的说:“师父,我也觉的韩曦可以,她心细,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方面,而且她与我们亲近,由她主持暗楼,您也能放心。”

    提起杏雨楼暗楼的事,云若的神色有些黯淡,提着裙角起身,孤零零的站在沙盘边,她一直都想主持暗楼的事,可任凭她求多少次,云槿就是不松口,只是语重心长的说自己是要干大事的人,沾不得这种肮脏事。

    云若很纳闷,总想着找个机会问问云槿,可他却总是躲着自己,就连平日里出行,也只是叫上奚妤,推着轮椅咯吱咯吱的朝芝兰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