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反常态
禹州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连着人心也跟着一冷再冷。
几名军医匆匆进入王起居室，很快就有随从端着热水从里面出来，水中鲜血浓郁，可见受伤之人的情况不宜乐观。
没过多久叶修远从里面慢慢走出，他眼角湿润，神情有点恍惚。紧接着明云晓从里面追出来，他抬手搭到对方肩上，轻声道：“别太担心，王将军久经沙场，再重的伤也不是没有过，现下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不要自责。”
叶修远看着脚下的石阶，眼神却没有什么焦距，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来到禹州，经常做噩梦。起先以为是水土不服，可是近日越发觉得胸中有东西在冲撞。我快控制不住了，若不是恍了神，他也不会为了帮我挡刀而受伤。”
明云晓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升起一股不详之感，刚欲开口再劝，里面军医忽然大声呼喊，他只得拍了拍对方，而后转身离去。
叶修远仍呆呆的立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兵们压着几个俘虏打他身边经过，他眼角余光瞥到这几人，像是受到刺激般猛地抬起头，随后撩开步子便去追。
后院作为明云晓平时练武的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此刻依次跪着今天抓获的俘虏，他们被绑缚着双手，即使跪着也能看出这几人身形的高大。
叶修远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踱着步。几个押解的小兵站在俘虏们身后，猜不透小世子想要干什么。
俘虏低着头，眼睛盯着地，直到一双并不算大的黑色战靴停在他们眼前。
叶修远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开口道：“你们究竟从哪里来。”
几人听到这嗓音清脆冷冽，均抬头打量起来。就见对方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为首之人桀桀怪笑：“我还当是哪位好汉将军，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长得这么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俏丽的小娘子呢。”
其余几人见老大开口调笑，胆子也都跟着大起来，开始口无遮拦，其中夹杂着不少不干不净的浑话。
周围的小兵怒目而视，刚准备抬脚踢人，却被小世子制止了。
叶修远最恨别人拿他相貌和女人比，此时他心中怒火窜起，烧得眼眶通红。
盯着眼前这群肆无忌惮的俘虏半响，他突然粲然一笑，笑中带着几分邪气。若是白清芷在此，看到此番景象必会知道这笑不是好笑，叶修远多半又有坏心思了。而旁边几人见到他这笑颜却皆露惊艳之色，讥笑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叶修远笑吟吟地走到其中一名俘虏身边，将小兵手里的长矛夺了过来，他用手指在矛尖上摸了摸，顿时便有殷红的血珠渗出。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容未变，手却极快地将矛尖送入了面前所跪之人的胸膛。
“噗嗤”一声，那人面露呆滞之色，缓慢地低下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利器。
叶修远手腕一转一扯，抽出的矛尖上赫然插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在这雪窖冰天里还腾腾冒着热气。
而被他刺中的倒霉鬼颓然倒地，面上依然保持着瞠目结舌之态。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他将长矛收回，摘下那颗心脏，悠闲地握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在众目睽睽中将其捏爆。
鲜血混着碎肉飞溅，他的衣服沾染了大半血污，脸上也沾了血点，他浑然不觉，依然笑靥如花地俯视众人。
跪于地上的俘虏皆被骇得肝胆俱裂，那染着鲜血堪称妖艳的笑容在他们眼中变得无比狰狞可怖，面前的少年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恶鬼，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们吞噬殆尽。
其余几人终于怕了，他们匍匐在地，涕泪横流地告饶。
只是叶修远不再给他们机会。他双眸猩红，将这些人当作布偶般一个个如法炮制。
正在兴头上，抬起的手臂忽而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钳住。他微微侧首，待看清那人时，红眸已逐渐清明。
“大哥？”
明云晓目光沉沉，他低头看了看满地狼藉，眼中划过一抹骇然，再抬头瞧着叶修远的时候，神色不免复杂：“阿远，你在干什么？”
“我……”
叶修远不明所以地回头，见到满地血污愣了一瞬。
幸存的那人慌忙跪爬到明云晓脚下痛哭：“将军救命！将军救命！我只是原先山头的草寇，被他们强迫来的，不是成心与你们为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明云晓刚欲发话，一只长矛将这人从后背刺穿，这人就保持着跪爬的姿势咽了气。
明云晓缓慢的抬起头，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叶修远将长矛抽出掷在地上，冷若冰霜。
“口出祸言，活该去死，这下倒便宜了你。”
明云晓突然无话可说，他只侧了侧身子示意叶修远去看。叶修远目光越过他朝前瞧了一眼，突然怔住了。
斜对面的廊柱下，阿阮正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
他想把阿阮招过来，可是看着身边血肉模糊的一片又犹豫了。他迟疑地迈着步子走到阿阮面前，伸出手想摸一摸阿阮的头，伸到一半看见满手的淋漓鲜血，又急忙将手垂到身后。
阿阮眼神茫然，她似乎犹疑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的唤了声“哥哥”。
叶修远一顿，没有像往常那样欢快的回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他先移开了目光，缓缓从阿阮身边走过。
明云晓目睹这一切，他转过身对属下吩咐道：“把这儿清理干净。这件事不要往外说，王将军面前更不能提起。”
言毕，他来到阿阮身边，蹲下身摸了摸对方的头，轻柔地说：“那些人惹阿阮的哥哥生气了，他们是坏人，所以你哥哥替天行道，惩罚了坏人。阿阮的哥哥还是一个好哥哥，阿阮不要害怕，等让哥哥给你买烧饼吃，好不好？”
阿阮抿着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明云晓站起身，心生疑惑却又不知该不该问。思忖了半响，他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几名军医匆匆进入王起居室，很快就有随从端着热水从里面出来，水中鲜血浓郁，可见受伤之人的情况不宜乐观。
没过多久叶修远从里面慢慢走出，他眼角湿润，神情有点恍惚。紧接着明云晓从里面追出来，他抬手搭到对方肩上，轻声道：“别太担心，王将军久经沙场，再重的伤也不是没有过，现下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不要自责。”
叶修远看着脚下的石阶，眼神却没有什么焦距，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来到禹州，经常做噩梦。起先以为是水土不服，可是近日越发觉得胸中有东西在冲撞。我快控制不住了，若不是恍了神，他也不会为了帮我挡刀而受伤。”
明云晓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升起一股不详之感，刚欲开口再劝，里面军医忽然大声呼喊，他只得拍了拍对方，而后转身离去。
叶修远仍呆呆的立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兵们压着几个俘虏打他身边经过，他眼角余光瞥到这几人，像是受到刺激般猛地抬起头，随后撩开步子便去追。
后院作为明云晓平时练武的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此刻依次跪着今天抓获的俘虏，他们被绑缚着双手，即使跪着也能看出这几人身形的高大。
叶修远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踱着步。几个押解的小兵站在俘虏们身后，猜不透小世子想要干什么。
俘虏低着头，眼睛盯着地，直到一双并不算大的黑色战靴停在他们眼前。
叶修远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开口道：“你们究竟从哪里来。”
几人听到这嗓音清脆冷冽，均抬头打量起来。就见对方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为首之人桀桀怪笑：“我还当是哪位好汉将军，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长得这么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俏丽的小娘子呢。”
其余几人见老大开口调笑，胆子也都跟着大起来，开始口无遮拦，其中夹杂着不少不干不净的浑话。
周围的小兵怒目而视，刚准备抬脚踢人，却被小世子制止了。
叶修远最恨别人拿他相貌和女人比，此时他心中怒火窜起，烧得眼眶通红。
盯着眼前这群肆无忌惮的俘虏半响，他突然粲然一笑，笑中带着几分邪气。若是白清芷在此，看到此番景象必会知道这笑不是好笑，叶修远多半又有坏心思了。而旁边几人见到他这笑颜却皆露惊艳之色，讥笑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叶修远笑吟吟地走到其中一名俘虏身边，将小兵手里的长矛夺了过来，他用手指在矛尖上摸了摸，顿时便有殷红的血珠渗出。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容未变，手却极快地将矛尖送入了面前所跪之人的胸膛。
“噗嗤”一声，那人面露呆滞之色，缓慢地低下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利器。
叶修远手腕一转一扯，抽出的矛尖上赫然插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在这雪窖冰天里还腾腾冒着热气。
而被他刺中的倒霉鬼颓然倒地，面上依然保持着瞠目结舌之态。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他将长矛收回，摘下那颗心脏，悠闲地握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在众目睽睽中将其捏爆。
鲜血混着碎肉飞溅，他的衣服沾染了大半血污，脸上也沾了血点，他浑然不觉，依然笑靥如花地俯视众人。
跪于地上的俘虏皆被骇得肝胆俱裂，那染着鲜血堪称妖艳的笑容在他们眼中变得无比狰狞可怖，面前的少年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恶鬼，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们吞噬殆尽。
其余几人终于怕了，他们匍匐在地，涕泪横流地告饶。
只是叶修远不再给他们机会。他双眸猩红，将这些人当作布偶般一个个如法炮制。
正在兴头上，抬起的手臂忽而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钳住。他微微侧首，待看清那人时，红眸已逐渐清明。
“大哥？”
明云晓目光沉沉，他低头看了看满地狼藉，眼中划过一抹骇然，再抬头瞧着叶修远的时候，神色不免复杂：“阿远，你在干什么？”
“我……”
叶修远不明所以地回头，见到满地血污愣了一瞬。
幸存的那人慌忙跪爬到明云晓脚下痛哭：“将军救命！将军救命！我只是原先山头的草寇，被他们强迫来的，不是成心与你们为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明云晓刚欲发话，一只长矛将这人从后背刺穿，这人就保持着跪爬的姿势咽了气。
明云晓缓慢的抬起头，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叶修远将长矛抽出掷在地上，冷若冰霜。
“口出祸言，活该去死，这下倒便宜了你。”
明云晓突然无话可说，他只侧了侧身子示意叶修远去看。叶修远目光越过他朝前瞧了一眼，突然怔住了。
斜对面的廊柱下，阿阮正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
他想把阿阮招过来，可是看着身边血肉模糊的一片又犹豫了。他迟疑地迈着步子走到阿阮面前，伸出手想摸一摸阿阮的头，伸到一半看见满手的淋漓鲜血，又急忙将手垂到身后。
阿阮眼神茫然，她似乎犹疑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的唤了声“哥哥”。
叶修远一顿，没有像往常那样欢快的回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他先移开了目光，缓缓从阿阮身边走过。
明云晓目睹这一切，他转过身对属下吩咐道：“把这儿清理干净。这件事不要往外说，王将军面前更不能提起。”
言毕，他来到阿阮身边，蹲下身摸了摸对方的头，轻柔地说：“那些人惹阿阮的哥哥生气了，他们是坏人，所以你哥哥替天行道，惩罚了坏人。阿阮的哥哥还是一个好哥哥，阿阮不要害怕，等让哥哥给你买烧饼吃，好不好？”
阿阮抿着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明云晓站起身，心生疑惑却又不知该不该问。思忖了半响，他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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