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稀奇，你居然独自过来了。”余一璇挑了挑眉。
陈冉瞪着她：“不是你说偶尔要让她一个人独处的吗！”
“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
“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陈冉飘到她附近，绕着她转了两圈，眼睛发亮：“你被抛弃了？”
余一璇现在一个人独占篮球场旁边的一条长椅，悠闲地靠坐着，为了跟陈冉说话不显得突兀，现在还做出思索般的模样，用一只手挡住了嘴。
“我让他们分两队打篮球去了，胜利者周末可以和我约会。”
陈冉立刻露出鄙夷的表情：“真过分，这样欺骗别人的感情！”
“我现在可是在帮你，你对我应该客气点。”
“才不要，你是敌人——我说过了，我也不会放弃的，比起你这种大家都知道的渣女，明显是我的优势更大！”
“随你便，只要你不中途放弃就好——你应该知道一时的好转无法解决问题，现在放弃只会让她重新滑落到那个深渊，毕竟……‘依赖’可是很诱人的剧毒。”
陈冉有些沉默。
她确实有种现在这样就足够了的想法，姚姜已经能够平等地看待自己，也不会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比之前的情况好太多了。
可依赖是剧毒，不仅是对姚姜而言，也是对自己而言。
自己不应该再过度依赖姚姜了，否则最后会离不开的。必须要让她能够普普通通地，健健康康地，和所有正常人一样生活，一样有安定幸福的未来才行。
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虽然现在很艰难，姚姜面对别人的恶意时反应有些僵硬，但她那么成熟那么坚强，总能挺过来的，问题不大……
……不对，果然还是感觉问题很大！
陈冉看着余一璇，果断开口求助：“姚姜现在一直被人说很难听的话，被她们排挤，你有什么办法吗？”
“别把我当机器猫。”余一璇瞥了眼陈冉，“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的状态——关于目标，她最近有在做什么努力吗？”
“在找报纸看——怎么不重要了，明明就很重要，她现在面对的情况比以前难受多了，你不知道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
余一璇当没听到后面的废话：“看报纸……消极怠工吗？嗯，毕竟刚进行了心态的强行转变，给她几天休息时间好了，两周后再看吧。这段时间你和之前一样，‘根据心情随意行动’就好。”
“……说真的，我不需要做什么吗？”陈冉有些不自在起来，“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之类的，你说具体一点，这样我也能在帮姚姜摆脱心里问题时出分力了。”
“真情实感最重要，你之前就做的很好了，引导你们是我的工作。嗯，你就这么想吧——这是我的功劳，是为了获得姚姜而积攒的人情债，为什么我非要分给一个敌人，一个门外汉？”
“你——”
陈冉气红了脸，却干瞪着余一璇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跺了跺脚，转身跑掉。但没跑两步，又停了了下来，远远对着余一璇弯下了腰。
“谢谢，虽然你是个讨厌的人渣。”
看着陈冉跑远，余一璇摸了摸下巴，抱着头向后靠去。
她微微勾起了嘴角，喃喃自语：“一次两个，还是挺有挑战性的。”
……
放学后，姚姜会到二手书店收购些以前的旧报纸，试图从报纸上找到某个女生去世的消息，先确定陈冉的死亡时间。
关于陈冉的过去，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两点：1，在这个城市范围内，2，近50年内。
这个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一步步缩小范围，多花点时间，最后一定能找到相关信息，确认陈冉生前的经历。
但可惜的是，姚姜找了三天，几乎把过去的报纸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陈冉的死讯。
其实仔细想一下的话这很正常，报纸上本来就不会随意刊登死亡信息，就算有，也是重要人物辞世，或是重大事故导致的死亡数字，普通人可没那个资格上报纸。
不，还是有可能的——比如说极恶性犯罪发生，为追捕凶手而发的通告。
姚姜突然庆幸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收获这件事了。
继续这样下去……可以吗？
姚姜看了眼身后的床铺。
陈冉正趴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平板上的趣味视频，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时不时被吓到，时不时被逗笑，看起来非常开心。
注意到姚姜的视线，还开心地挥手和她打招呼：“姚姜！累了吗，那就休息一会吧，要一起看视频吗，还是来玩捉迷藏？”
真的很可爱。
虽然接触的修炼早已停止，但感知的修炼还在继续，到了现在也有了些成果。
在一定距离内，姚姜已经可以准确感知到陈冉的位置，这种感知不需要眼睛，而是一种直观的感受，就好像和陈冉联系到了一起一样。
那种感觉令人安心。
“不用了，光是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就已经足够了。”姚姜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又看向手中的报纸：“我争取今天把剩下的这些报纸看完吧。”
真是的，比以前还更活泼了，能和这么可爱的女孩做朋友幸福的就像做梦一样。
这样的话，完成过去的愿望也不是那么急切的事情吧，干脆就这样慢慢调查，让现在的关系能一直持续下去……
姚姜突然捏紧了拳头，手中的报纸被捏皱抓破。
然后，手缓缓松开。
不能贪心，不能自私，不能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陈冉是自己的朋友，与朋友的约定，必须认真完成。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
“姚姜，你的眼神好吓人哦，你今天准备干什么啊？”
“有那么明显吗？”姚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部的肌肉并没有绷紧的感觉，明明和平时一样。
“非常明显，尤其是现在，看到校门口的时候，感觉你像是要去炸学校似的。”陈冉飘到姚姜前面，有些担忧地凑近脸去，担心地看着她：“虽然我也不喜欢学校，但你可不能真的炸了它，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哦！”
姚姜有些失笑：“当然不会。你才是，在学校里闲逛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不小心碰到人了。”
陈冉洋洋得意：“放心，我现在已经掌握穿墙能力和漂浮能力了，看到人我就跑到地面里去，不会有事的！”
“嗯，那就好。”
姚姜踏入校门，感受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吸了口气。
“我想了想，从报纸上找线索效率太低了，从网络上找也一样，这些能被刊登出来的信息都比较忌讳死者，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说哪里才有明确的完整的记录，那也只有在警方的系统里，我暂时不可能合法取得这方面的信息。所以……”
“所以以后你要当警察？”陈冉脑洞大开，想象着穿着警服的姚姜，突然兴奋起来。
“……这也是一个打算吧，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姚姜有些窘迫，“除了记录以外，还能获取线索的只剩下‘遗物’与‘知情人’了，所以我觉得，现在最好的方法应该是直接询问知情人。”
“但那也不好找吧，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以前的朋友，家人……我也都不记得了。”陈冉有些失落，扯了扯嘴角，“同学早就长大了吧，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我会找到她们的。”姚姜平静道，“这个城市有很多人，但人数总归是有限的，哪怕一个个问过去，总有一天也会找到认识你的人。”
“一个个问过去？”陈冉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你是想……”
“对。”
姚姜走进教室，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同班同学们，突然感觉无形的压力再次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视线如扑面而来的潮水般涌来，冲击得她精神恍惚了些，但她定了定神，站直身体正面承受了这一切，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锐利，将前方的潮水割裂突破。
“从身边的人开始，去询问这个城市的所有人。”
陈冉瞪着她：“不是你说偶尔要让她一个人独处的吗！”
“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
“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陈冉飘到她附近，绕着她转了两圈，眼睛发亮：“你被抛弃了？”
余一璇现在一个人独占篮球场旁边的一条长椅，悠闲地靠坐着，为了跟陈冉说话不显得突兀，现在还做出思索般的模样，用一只手挡住了嘴。
“我让他们分两队打篮球去了，胜利者周末可以和我约会。”
陈冉立刻露出鄙夷的表情：“真过分，这样欺骗别人的感情！”
“我现在可是在帮你，你对我应该客气点。”
“才不要，你是敌人——我说过了，我也不会放弃的，比起你这种大家都知道的渣女，明显是我的优势更大！”
“随你便，只要你不中途放弃就好——你应该知道一时的好转无法解决问题，现在放弃只会让她重新滑落到那个深渊，毕竟……‘依赖’可是很诱人的剧毒。”
陈冉有些沉默。
她确实有种现在这样就足够了的想法，姚姜已经能够平等地看待自己，也不会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比之前的情况好太多了。
可依赖是剧毒，不仅是对姚姜而言，也是对自己而言。
自己不应该再过度依赖姚姜了，否则最后会离不开的。必须要让她能够普普通通地，健健康康地，和所有正常人一样生活，一样有安定幸福的未来才行。
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虽然现在很艰难，姚姜面对别人的恶意时反应有些僵硬，但她那么成熟那么坚强，总能挺过来的，问题不大……
……不对，果然还是感觉问题很大！
陈冉看着余一璇，果断开口求助：“姚姜现在一直被人说很难听的话，被她们排挤，你有什么办法吗？”
“别把我当机器猫。”余一璇瞥了眼陈冉，“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的状态——关于目标，她最近有在做什么努力吗？”
“在找报纸看——怎么不重要了，明明就很重要，她现在面对的情况比以前难受多了，你不知道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
余一璇当没听到后面的废话：“看报纸……消极怠工吗？嗯，毕竟刚进行了心态的强行转变，给她几天休息时间好了，两周后再看吧。这段时间你和之前一样，‘根据心情随意行动’就好。”
“……说真的，我不需要做什么吗？”陈冉有些不自在起来，“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之类的，你说具体一点，这样我也能在帮姚姜摆脱心里问题时出分力了。”
“真情实感最重要，你之前就做的很好了，引导你们是我的工作。嗯，你就这么想吧——这是我的功劳，是为了获得姚姜而积攒的人情债，为什么我非要分给一个敌人，一个门外汉？”
“你——”
陈冉气红了脸，却干瞪着余一璇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跺了跺脚，转身跑掉。但没跑两步，又停了了下来，远远对着余一璇弯下了腰。
“谢谢，虽然你是个讨厌的人渣。”
看着陈冉跑远，余一璇摸了摸下巴，抱着头向后靠去。
她微微勾起了嘴角，喃喃自语：“一次两个，还是挺有挑战性的。”
……
放学后，姚姜会到二手书店收购些以前的旧报纸，试图从报纸上找到某个女生去世的消息，先确定陈冉的死亡时间。
关于陈冉的过去，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两点：1，在这个城市范围内，2，近50年内。
这个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一步步缩小范围，多花点时间，最后一定能找到相关信息，确认陈冉生前的经历。
但可惜的是，姚姜找了三天，几乎把过去的报纸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陈冉的死讯。
其实仔细想一下的话这很正常，报纸上本来就不会随意刊登死亡信息，就算有，也是重要人物辞世，或是重大事故导致的死亡数字，普通人可没那个资格上报纸。
不，还是有可能的——比如说极恶性犯罪发生，为追捕凶手而发的通告。
姚姜突然庆幸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收获这件事了。
继续这样下去……可以吗？
姚姜看了眼身后的床铺。
陈冉正趴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平板上的趣味视频，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时不时被吓到，时不时被逗笑，看起来非常开心。
注意到姚姜的视线，还开心地挥手和她打招呼：“姚姜！累了吗，那就休息一会吧，要一起看视频吗，还是来玩捉迷藏？”
真的很可爱。
虽然接触的修炼早已停止，但感知的修炼还在继续，到了现在也有了些成果。
在一定距离内，姚姜已经可以准确感知到陈冉的位置，这种感知不需要眼睛，而是一种直观的感受，就好像和陈冉联系到了一起一样。
那种感觉令人安心。
“不用了，光是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就已经足够了。”姚姜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又看向手中的报纸：“我争取今天把剩下的这些报纸看完吧。”
真是的，比以前还更活泼了，能和这么可爱的女孩做朋友幸福的就像做梦一样。
这样的话，完成过去的愿望也不是那么急切的事情吧，干脆就这样慢慢调查，让现在的关系能一直持续下去……
姚姜突然捏紧了拳头，手中的报纸被捏皱抓破。
然后，手缓缓松开。
不能贪心，不能自私，不能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陈冉是自己的朋友，与朋友的约定，必须认真完成。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
“姚姜，你的眼神好吓人哦，你今天准备干什么啊？”
“有那么明显吗？”姚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部的肌肉并没有绷紧的感觉，明明和平时一样。
“非常明显，尤其是现在，看到校门口的时候，感觉你像是要去炸学校似的。”陈冉飘到姚姜前面，有些担忧地凑近脸去，担心地看着她：“虽然我也不喜欢学校，但你可不能真的炸了它，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哦！”
姚姜有些失笑：“当然不会。你才是，在学校里闲逛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不小心碰到人了。”
陈冉洋洋得意：“放心，我现在已经掌握穿墙能力和漂浮能力了，看到人我就跑到地面里去，不会有事的！”
“嗯，那就好。”
姚姜踏入校门，感受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吸了口气。
“我想了想，从报纸上找线索效率太低了，从网络上找也一样，这些能被刊登出来的信息都比较忌讳死者，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说哪里才有明确的完整的记录，那也只有在警方的系统里，我暂时不可能合法取得这方面的信息。所以……”
“所以以后你要当警察？”陈冉脑洞大开，想象着穿着警服的姚姜，突然兴奋起来。
“……这也是一个打算吧，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姚姜有些窘迫，“除了记录以外，还能获取线索的只剩下‘遗物’与‘知情人’了，所以我觉得，现在最好的方法应该是直接询问知情人。”
“但那也不好找吧，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以前的朋友，家人……我也都不记得了。”陈冉有些失落，扯了扯嘴角，“同学早就长大了吧，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我会找到她们的。”姚姜平静道，“这个城市有很多人，但人数总归是有限的，哪怕一个个问过去，总有一天也会找到认识你的人。”
“一个个问过去？”陈冉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你是想……”
“对。”
姚姜走进教室，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同班同学们，突然感觉无形的压力再次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视线如扑面而来的潮水般涌来，冲击得她精神恍惚了些，但她定了定神，站直身体正面承受了这一切，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锐利，将前方的潮水割裂突破。
“从身边的人开始，去询问这个城市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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