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浪漫（第六章）
剧组终于赶在春节前杀青了。
朱希希脸颊凹陷、挂着黑眼圈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家，昏天黑地睡了两天，这才和几个好友相约聚会。
“下午茶吧！”朱希希在电话里说，“好久没吃了，特想念。”
朱希希起床梳洗打扮一番，于是美美地出门。
在酒店大堂吧，四个女人一见面就开启了连珠炮似的模式。
“哎唷！你身上好香啊！新买了什么香水？”袁俪嚷嚷着问朱希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鲜靓时尚。
“我自己调的香，买是没得买的。”朱希希翘起了腿，“我这叫香氛，你们买的那些叫香喷喷。”
“香喷喷！”安文说着噗嗤一声，忍俊不禁。
“看，我新做的指甲，好看吗？”潘迎抖落着双手。
“颜色有点俗气。”袁俪不客气地说。
“你不懂，新款式！新年款！”潘迎提高嗓门说，“包、包！包呢？”潘迎拿起她的大牌包满足地笑着。
“无感，实在是欣赏不动。”朱希希说，“我女儿每每路过那些奢侈品牌的门前，都会由衷地说‘真土！’”
“小孩子，懂什么！”潘迎说。
“小孩子起码说真话！”朱希希端起了茶杯，“这些外国设计师，对中国文化一知半解，一到逢年过节就只知道蹭热度，还把我们的文化诠释得乱七八糟！”
“说话要有依据！”潘迎嚷嚷着，“怎么不懂中国文化了？”
朱希希一脸无奈，“鼠年就印只老鼠，虎年就把所有产品上面都印只老虎，”她面露戏谑的神情，“知道印上去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不等潘迎开口，袁俪抢着问。
“老虎不能下山，不能露齿，更不能是白虎！好好回家检查检查！”朱希希说。
“不然呢？”潘迎问。
“不然用的人就会沾染负能量！为凶不吉！”朱希希说。
“这就是封建迷信！”潘迎说，“亏你还是作家。”
“这就是文化！亏你还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朱希希说，“老祖宗的智慧你得信！对祖先的文化了解得越多，我就越觉得我们的祖先是星际中最牛的一群人。”
“星际？！”几个人同时看向朱希希。
朱希希欲言又止，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安文这位精英律师还和往常一样，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大概当律师的人工作时话说得太多，和朋友在一起便懒得多言。
“快、快！讲讲你们的剧组，是不是很多小鲜肉？”潘迎说。
“哪有什么小鲜肉，都是老腊肉。”朱希希挑着眉毛。
“就是！收收心吧！小鲜肉就那么好？”袁俪说。
“现在的男孩子，描眉画眼的，你不瘆得慌。”朱希希说。
安文咧嘴笑着，看看潘迎。
“你老了，这是潮流。”潘迎说。
“谁的潮流？”朱希希问。
“时代潮流！”潘迎说。
“是吗？”朱希希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们最爱的美国电影里的男明星就一种类型——男子汉类型。这种潮流从来也没有改变过！”朱希希说。
“那是我们这代人的爱，年轻一代爱的是韩流。”潘迎说。
“韩流是主流吗？不是！有可能成为世界的主流吗？没有可能！”朱希希说。
潘迎一时语塞，“也是。”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日风、韩流就是对雄性文化的阉割！”朱希希提高了嗓门，“哎！不说这个了。”她小声说。
“就是，好不容易聚一次，注意氛围。”安文终于开口。
袁俪听着这番谈话，默不作声。
“你最近过得还舒心吗？”朱希希问潘迎。
“我什么时候舒心过，不糟心就不错了。”潘迎悻悻地说，“下辈子决不当女人，太没意思了！”
“我觉得做女人挺好的！”袁俪说。
“男人又有红玫瑰又有白玫瑰，左边青蛇右边白蛇，女人呢？”潘迎说。
“你有老公。”安文说。
“他去找青蛇了。”潘迎面无表情。
“你呀，就是太强势！”袁俪说，“你也撒撒娇，温柔一点。”
“就是，估计那个女人就是太会撒娇了。”安华说，“你老公就吃这一套。”
“你也学学。”袁俪说。
“学不会，不好学。”潘迎说。
“撒娇的女人才好命！”袁俪说。
“撒娇的女人未必就好命，很可能是缺爱！”朱希希说，“因为缺爱，才想要更多的爱，才会心甘情愿站在低处去乞求从高处流淌下来的爱。认为自己不够好，才要从别人那里一遍、一遍地确认——他们都喜欢我，所以我是好的。”朱希希自顾自地说着。
“这都是自我安慰！”潘迎低声说。
“离婚吧！别再犹豫了。”袁俪说，“放过他就是放过你自己！”
“就是！”朱希希说，“一个人最多是孤独，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比死都难受。”
“说着都简单。”潘迎撇撇嘴，“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哪有那么纯粹！爱了，爱里面会有其他欲望；不爱了，你也不能说分就分。”
“不爱了，还是要占有，对吧！”袁俪说。
“不能便宜了那个人！”潘迎恨恨地说。
“说道底，你还是舍不得钱。”袁俪说。
“谁会跟钱过不去？那个女人不为钱吗？”潘迎说，“我和她都心知肚明，只有恋爱中的老男人才是那个傻子。”她把“老”这个字拖得很长很长的，“还以为自己是不老神话！”
“何必拿自己的生活赌气呢？你并不快乐。”朱希希说。
“就是。”安文点点头。
“我不快乐，他们俩陪着！想得到，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
和朋友告别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朱希希坐在车里，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晓路吗？是我！回来之前我去看望我爸了，又给程青拿了一个月的药，你们在一起吗？哦，我就在附近......离得不远，那我给他送过去吧！”
朱希希放下电话，稍晌，一条消息推送过来。她看了一眼地址，然后发动了车子。
朱希希来到外滩一家酒店，按照潘晓路发送的地址找到了程青的房间，按响门铃。
等了半天，程青才过来开门。他穿着睡衣，头发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朱希希拎着一大袋药径直走进去；她打量着房间，桌子上放着她在剧组临别前给程青的最后几袋药。
“马上过节了，你不回家吗？”朱希希问。
程青轻轻地“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思？”朱希希说。
“不回。”程青说。
朱希希环顾四周，“这些药，你也不会再吃了吧？”
程青沉默不语。
“不如，你到我那里过年吧！”朱希希思忖片刻，“我女儿寒假不回来，我也一个人。”她用手一指，“这些药，必须按时吃完！”
程青跟着朱希希进了家门，朱希希把他带到客房放好行李，接着跟他约法三章，“按时吃药，不许熬夜，不要饮酒。”
“熬夜、饮酒都是伤肝的行为，”朱希希解释说，“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抑郁症就是肝气郁结不舒、肝血瘀滞所致；所以，以上事项必须做到。”
“哦。”程青应到。
窗外，浦江两岸华灯初上。
朱希希换了身衣裳准备做晚饭。一个人生活的她，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面条。尤其爱吃但不常做的，是各式意大利面，她喜欢奶油、奶酪的香浓顺滑，那能让她清淡的生活增加不少浓郁的滋味。
朱希希打开冰箱，内心盘算了一番，准备做正宗的奶油培根面。她取出三颗无菌蛋，将两个全蛋和一个蛋黄打入碗中，然后将帕玛森芝士磨碎，加入到蛋液里，撒上大量的黑胡椒，再加入少量奶油搅匀备用；然后把培根切片，用少量的橄榄油煸炒5分钟左右；同时，取出粗通心粉在盐水中煮大约九分钟；等煎培根的锅底结出了溢出香气的锅巴，就把煮好的意面倒入锅中，再倒入蛋液关火搅拌。橙亮金灿的意面，看起来浓郁丝滑，引人馋涎。
朱希希感到很满意。
程青似乎饿极了，也并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吃得干干净净。这令朱希希感到意外，也感到高兴。
吃过晚饭，朱希希就开始洗药、泡药、煎药。
她一个人静静地做着这些，就好像在修行、在禅定。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妈妈，在她吃汤药期间，她的妈妈就是这样每天为她煎药。
末了，她把煎了两次的药汁混合，然后分成两份，等到温度适宜入口，便把躲在房间里的程青叫出来喝药。
一连几天过去了，朱希希和程青除了吃饭、喝药，并没有多余的交流。朱希希感受不到家里多了一个人有什么太多的不同——程青总是呆在房间不露面，不知道他都做些什么。朱希希也不想像个老妈子一样提醒他多活动，反正吃完了这些药，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除了吃饭的时间，朱希希的作息照例是不固定的。看书、追剧、写作，什么时候累了困了随时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朱希希灵感上头，待在书房一口气写作到凌晨一两点钟，她心满意足地端起书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来到餐厅扒拉出了一包方便面，放在碗中用开水在微波炉中叮上两分钟，又打开一瓶啤酒，搭配着泡面有滋有味地吃着。
就在这时，从客房隐约传来呼叫的声音！
朱希希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叫喊声持续不断！
朱希希放下手中的筷子，犹疑着来到客房门口。房门虚掩着，室内还有灯光，朱希希贴着房门聆听，心想莫不是程青还在打游戏？就在这时，又一声叫喊传来，令她内心一阵惊惧！心脏也随之狂跳起来——这叫声，是那样的绝望而可怕！
朱希希脸颊凹陷、挂着黑眼圈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家，昏天黑地睡了两天，这才和几个好友相约聚会。
“下午茶吧！”朱希希在电话里说，“好久没吃了，特想念。”
朱希希起床梳洗打扮一番，于是美美地出门。
在酒店大堂吧，四个女人一见面就开启了连珠炮似的模式。
“哎唷！你身上好香啊！新买了什么香水？”袁俪嚷嚷着问朱希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鲜靓时尚。
“我自己调的香，买是没得买的。”朱希希翘起了腿，“我这叫香氛，你们买的那些叫香喷喷。”
“香喷喷！”安文说着噗嗤一声，忍俊不禁。
“看，我新做的指甲，好看吗？”潘迎抖落着双手。
“颜色有点俗气。”袁俪不客气地说。
“你不懂，新款式！新年款！”潘迎提高嗓门说，“包、包！包呢？”潘迎拿起她的大牌包满足地笑着。
“无感，实在是欣赏不动。”朱希希说，“我女儿每每路过那些奢侈品牌的门前，都会由衷地说‘真土！’”
“小孩子，懂什么！”潘迎说。
“小孩子起码说真话！”朱希希端起了茶杯，“这些外国设计师，对中国文化一知半解，一到逢年过节就只知道蹭热度，还把我们的文化诠释得乱七八糟！”
“说话要有依据！”潘迎嚷嚷着，“怎么不懂中国文化了？”
朱希希一脸无奈，“鼠年就印只老鼠，虎年就把所有产品上面都印只老虎，”她面露戏谑的神情，“知道印上去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不等潘迎开口，袁俪抢着问。
“老虎不能下山，不能露齿，更不能是白虎！好好回家检查检查！”朱希希说。
“不然呢？”潘迎问。
“不然用的人就会沾染负能量！为凶不吉！”朱希希说。
“这就是封建迷信！”潘迎说，“亏你还是作家。”
“这就是文化！亏你还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朱希希说，“老祖宗的智慧你得信！对祖先的文化了解得越多，我就越觉得我们的祖先是星际中最牛的一群人。”
“星际？！”几个人同时看向朱希希。
朱希希欲言又止，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安文这位精英律师还和往常一样，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大概当律师的人工作时话说得太多，和朋友在一起便懒得多言。
“快、快！讲讲你们的剧组，是不是很多小鲜肉？”潘迎说。
“哪有什么小鲜肉，都是老腊肉。”朱希希挑着眉毛。
“就是！收收心吧！小鲜肉就那么好？”袁俪说。
“现在的男孩子，描眉画眼的，你不瘆得慌。”朱希希说。
安文咧嘴笑着，看看潘迎。
“你老了，这是潮流。”潘迎说。
“谁的潮流？”朱希希问。
“时代潮流！”潘迎说。
“是吗？”朱希希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们最爱的美国电影里的男明星就一种类型——男子汉类型。这种潮流从来也没有改变过！”朱希希说。
“那是我们这代人的爱，年轻一代爱的是韩流。”潘迎说。
“韩流是主流吗？不是！有可能成为世界的主流吗？没有可能！”朱希希说。
潘迎一时语塞，“也是。”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日风、韩流就是对雄性文化的阉割！”朱希希提高了嗓门，“哎！不说这个了。”她小声说。
“就是，好不容易聚一次，注意氛围。”安文终于开口。
袁俪听着这番谈话，默不作声。
“你最近过得还舒心吗？”朱希希问潘迎。
“我什么时候舒心过，不糟心就不错了。”潘迎悻悻地说，“下辈子决不当女人，太没意思了！”
“我觉得做女人挺好的！”袁俪说。
“男人又有红玫瑰又有白玫瑰，左边青蛇右边白蛇，女人呢？”潘迎说。
“你有老公。”安文说。
“他去找青蛇了。”潘迎面无表情。
“你呀，就是太强势！”袁俪说，“你也撒撒娇，温柔一点。”
“就是，估计那个女人就是太会撒娇了。”安华说，“你老公就吃这一套。”
“你也学学。”袁俪说。
“学不会，不好学。”潘迎说。
“撒娇的女人才好命！”袁俪说。
“撒娇的女人未必就好命，很可能是缺爱！”朱希希说，“因为缺爱，才想要更多的爱，才会心甘情愿站在低处去乞求从高处流淌下来的爱。认为自己不够好，才要从别人那里一遍、一遍地确认——他们都喜欢我，所以我是好的。”朱希希自顾自地说着。
“这都是自我安慰！”潘迎低声说。
“离婚吧！别再犹豫了。”袁俪说，“放过他就是放过你自己！”
“就是！”朱希希说，“一个人最多是孤独，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比死都难受。”
“说着都简单。”潘迎撇撇嘴，“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哪有那么纯粹！爱了，爱里面会有其他欲望；不爱了，你也不能说分就分。”
“不爱了，还是要占有，对吧！”袁俪说。
“不能便宜了那个人！”潘迎恨恨地说。
“说道底，你还是舍不得钱。”袁俪说。
“谁会跟钱过不去？那个女人不为钱吗？”潘迎说，“我和她都心知肚明，只有恋爱中的老男人才是那个傻子。”她把“老”这个字拖得很长很长的，“还以为自己是不老神话！”
“何必拿自己的生活赌气呢？你并不快乐。”朱希希说。
“就是。”安文点点头。
“我不快乐，他们俩陪着！想得到，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
和朋友告别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朱希希坐在车里，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晓路吗？是我！回来之前我去看望我爸了，又给程青拿了一个月的药，你们在一起吗？哦，我就在附近......离得不远，那我给他送过去吧！”
朱希希放下电话，稍晌，一条消息推送过来。她看了一眼地址，然后发动了车子。
朱希希来到外滩一家酒店，按照潘晓路发送的地址找到了程青的房间，按响门铃。
等了半天，程青才过来开门。他穿着睡衣，头发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朱希希拎着一大袋药径直走进去；她打量着房间，桌子上放着她在剧组临别前给程青的最后几袋药。
“马上过节了，你不回家吗？”朱希希问。
程青轻轻地“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思？”朱希希说。
“不回。”程青说。
朱希希环顾四周，“这些药，你也不会再吃了吧？”
程青沉默不语。
“不如，你到我那里过年吧！”朱希希思忖片刻，“我女儿寒假不回来，我也一个人。”她用手一指，“这些药，必须按时吃完！”
程青跟着朱希希进了家门，朱希希把他带到客房放好行李，接着跟他约法三章，“按时吃药，不许熬夜，不要饮酒。”
“熬夜、饮酒都是伤肝的行为，”朱希希解释说，“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抑郁症就是肝气郁结不舒、肝血瘀滞所致；所以，以上事项必须做到。”
“哦。”程青应到。
窗外，浦江两岸华灯初上。
朱希希换了身衣裳准备做晚饭。一个人生活的她，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面条。尤其爱吃但不常做的，是各式意大利面，她喜欢奶油、奶酪的香浓顺滑，那能让她清淡的生活增加不少浓郁的滋味。
朱希希打开冰箱，内心盘算了一番，准备做正宗的奶油培根面。她取出三颗无菌蛋，将两个全蛋和一个蛋黄打入碗中，然后将帕玛森芝士磨碎，加入到蛋液里，撒上大量的黑胡椒，再加入少量奶油搅匀备用；然后把培根切片，用少量的橄榄油煸炒5分钟左右；同时，取出粗通心粉在盐水中煮大约九分钟；等煎培根的锅底结出了溢出香气的锅巴，就把煮好的意面倒入锅中，再倒入蛋液关火搅拌。橙亮金灿的意面，看起来浓郁丝滑，引人馋涎。
朱希希感到很满意。
程青似乎饿极了，也并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吃得干干净净。这令朱希希感到意外，也感到高兴。
吃过晚饭，朱希希就开始洗药、泡药、煎药。
她一个人静静地做着这些，就好像在修行、在禅定。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妈妈，在她吃汤药期间，她的妈妈就是这样每天为她煎药。
末了，她把煎了两次的药汁混合，然后分成两份，等到温度适宜入口，便把躲在房间里的程青叫出来喝药。
一连几天过去了，朱希希和程青除了吃饭、喝药，并没有多余的交流。朱希希感受不到家里多了一个人有什么太多的不同——程青总是呆在房间不露面，不知道他都做些什么。朱希希也不想像个老妈子一样提醒他多活动，反正吃完了这些药，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除了吃饭的时间，朱希希的作息照例是不固定的。看书、追剧、写作，什么时候累了困了随时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朱希希灵感上头，待在书房一口气写作到凌晨一两点钟，她心满意足地端起书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来到餐厅扒拉出了一包方便面，放在碗中用开水在微波炉中叮上两分钟，又打开一瓶啤酒，搭配着泡面有滋有味地吃着。
就在这时，从客房隐约传来呼叫的声音！
朱希希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叫喊声持续不断！
朱希希放下手中的筷子，犹疑着来到客房门口。房门虚掩着，室内还有灯光，朱希希贴着房门聆听，心想莫不是程青还在打游戏？就在这时，又一声叫喊传来，令她内心一阵惊惧！心脏也随之狂跳起来——这叫声，是那样的绝望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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