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丁浩
丁凯在B7环路的路口处下了蝠鲼公交，他瞥见从左至右的一条老式高架桥，桥柱之上都是多年淤积的污垢，在桥墩处生长有青苔。一旁的混凝土道路顺着一面矮坡扶摇直上，往上走便能进到城中村的老旧住宅集群。
他环顾四周，怎么样也无法将眼前这片铺着红色马赛克砖的老式公寓楼和自己以前所住的那片辉煌宏伟的欧式风情的高级庭院联系起来。他从鳞次栉比的联排房屋前面走过，在青瓦屋檐底下，一串风铃正在摇曳，叮当作响。
厢房的大门打开着，里面坐着几位老妪，她们头发银白，脸上遍布皱纹。她们的视线从丁凯身上一扫而过，接着便失去兴趣，继续着刚才的闲言碎语。
一名年轻人扶着一辆山地自行车从他身前走过，他充满疑虑地盯着那人，四周都是几百年前的景象，和外面大马路上的前卫科技建筑格格不入，仿佛此地被外面的社会所抛弃，从而落入到一口与世隔绝的枯井当中似的。
从遥远的云层的底下现出太阳的踪迹，暖洋洋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于是他沿着坡道开始爬行。旁边的开阔地上，有不少的小孩正在嬉戏玩闹，他们脸上都带着率真的笑容。
丁凯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他就已经顽劣难驯，经常在外面自找麻烦。可也就是在天真无邪的玩乐之中，他萌生了对这个世界的兴致以及乐趣。
这样的乐趣支持着他走到今天。他内心充满着回家的炽烈的希望，他奢求着早点看见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父亲，他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他的内心充斥着担忧与愤恨，他对基甸科技所造就的恶行咬牙切齿。
他走过有着密集绿色外窗的矮楼，接着在一幢公寓之下驻足。他通过家人的通讯定位确认了此处，但是从刚才起，他就没法联系上家人。他琢磨到，或许是基甸科技的骚扰导致他们关闭了来电功能。
这反而给丁凯造成了搜索的困难。他在公寓之间来回顾盼，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他发出了惆怅的叹息，明明近在咫尺，他却不能从一连串外观极其相似的老式公寓楼中分辨出自家所在的那栋。
丁凯走到一处栽着百年槐树的花坛旁边，他坐在环绕着槐树的一圈圆环形石板长椅上，两手呈三角形抵在下巴处沉思。
就在丁凯思索着打算找其他的方法的时候，从巷子转角处忽然走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显然是互相熟识的，走在左边的男人身材较矮，短发毛躁，肌肉虬结在一起，两只臂膀异常粗壮。后面的人则比他高许多，并且身体肥硕，下巴微突，一双小眼睛在街道上走过的居民上掠过。
胖子和后面的那人交谈起来，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丁凯好奇地看了他们一会，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胖子面色不善地投来了凶狠的目光。丁凯不想横生是非，于是垂下了眼帘，那两人似乎在密谋些什么，为了躲避其他居民的注意，他们又缩进了巷子阴影处，在一辆车旁边等待着什么。
丁凯在原地纹丝不动，这两人的奇怪举动让他觉得有些古怪。他悄然找了另外一张长椅坐下，以便在转角处观察这两人的行动。
大约经过了十五分钟的时间，那两人都在巷子的狭窄逼仄处等待，而且其中一人还在用影守跟其他人通话，他嘴皮上下翻飞，似乎在飞速地报告着目前的情况。
在两人的耐心蹲守之下，又过了三分钟，暗黄的夕阳即将落入远山的鞍部。胖子忽然蠢蠢欲动起来，他焦躁地将半个身子探出了墙壁的边缘，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视线，丁凯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从大道的沥青路上走下，他身高适中，戴着一副眼镜，神色有些疲惫。他穿着一件草绿色的套头衬衫，休闲运动长裤。手上提着一个购物塑料袋，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东西。丁凯根据露出来的东西推测，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一些晚餐用的食材。
看见青年走来，阴影里的两人大喜过望。他们从巷弄当中跳了出来，青年看见两人，有些畏惧地皱起了眉头。
“喂！终于找到你小子了，可让我们好找啊！”胖子恶狠狠地走了上来，两个健壮的男人将青年堵在了一面砖墙的角落里。
“你们想要什么。”青年蜷缩在角落里，他长相干净，并不像是会和这帮面色不善的家伙有交集的样子。
可是这两人不依不饶。矮个男人走上前去拽住了青年的领子，他咬着后槽牙，挑着眉毛瞪着青年，青年畏缩地垂着眼看着这个矮个男人，那人仿佛从壁画中走出来的怒目金刚。
“我们想要什么，当然啦，你当然不会记得。毕竟你是富翁的儿子，和我们这些穷人的阶级不一样，所以不会记得我们想要什么。”矮个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气充满不屑。
“但是我们不会给你逃脱的机会，除非你将原本应该给我们的两百万尾款还给我们再说。”
“什么两百万……”青年闻言一怔，旋即又变得忿怒起来，他用低沉的声音抗议道：“你是说那笔两百万的款项？开什么玩笑，我们早就缴清了应付的所有债务，你们不应该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的厂子已经被你们给毁了，你们别贪得无厌。”
胖子嗤笑了一声，揉着拳头也走了上去，他咒骂道：“基甸收了你的钱，那是基甸的事，但是哥几个的辛苦费，你是不是也该结一下。我们家大业大，出来跑几个人，都是需要花销的。”
青年气的颤抖。“你……你们。你们这是敲诈勒索！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犯罪。”胖子一脸不耐的神色，显然是被激怒了，额上冒出几道青筋，他对着青年的脸就是一巴掌过去，打得青年眼冒金星，唇齿间有细微的鲜血流出。
他吼叫道：“我们不是在跟你谈条件！丁浩！无论怎样，你都得给我付这笔钱，听明白了吗？我们不白走一趟！”
一句话说完，胖子也不打算跟他废话了。胖子招呼着另外那个矮个男人就将青年按在巷子里拳打脚踢，拳头像雨点似的落下，青年瑟缩着用一双胳膊来抵挡猛烈的拳头攻势。
还没打两下，胖子就感到自己的臂膀忽然动不了了，本来打算挥出的拳头也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他抽着脸上的横肉，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见自己的一只胳膊以及矮个男人的一只胳膊被分别锁在了空中。
他慢腾腾地转过头，只看到一个身材精壮、面容年轻的男人轻松地用一双手钳住了他们的手臂。他震惊地凝视着那男人手上传来的巨力，在他和同伴的同时拉扯之下，那双手仍旧如一双扳手似的阻止了他们的绞动。
胖子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过分滑稽。“你谁啊？”
男人没理他，反而是满脸喜悦地看着地上的狼狈青年，此时那青年手上的购物袋已经散落一地了，现场凌乱不堪。他说：“你是丁浩？”
丁浩点了点头，有些困惑。他看着男人的面孔，似乎有点眼熟，又不知道哪里见过。在脑海间将男人的长发拨开之后，眼前的男人和丁浩过去所熟识的一个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眼睛睁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是你……”他激动地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刚才挨揍的疼痛却让他左摇右晃。“哥！你还活着！”
来人正是丁凯。他松开抓着的两人，欣喜地将丁浩从地上拉起来。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弟弟，明明是三年半未见，但是丁浩却已经长大了十岁，现在的年龄甚至比丁凯还要大了。丁凯有些感慨，他为丁浩扶正了被打得歪斜的眼镜，然后为他扑了扑身上的灰尘，他的眼睛中蓄着重逢的泪光。
“是我。”他哽咽着说道。“你哥，丁凯。”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丁浩用一种轻柔而又惆怅的声音说道，他笑着看着这个年轻的哥哥，虽然头发因为鲜少修剪而长了些，不过确实是他哥哥过去的模样，他无比怀念这个十年前就杳无音信的兄弟，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窘迫的情况下重逢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丁凯一个拥抱，被撇下的那两个找茬的混混又出手了。
率先出手的是那个胖子，被人拂了面子本来就难堪，尤其难堪的是这两人竟然还在他面前上演兄弟重逢的戏码。目中无人地将他们俩给忽略了，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于是他抡出一拳，他这一拳，势大力沉，照着丁凯的脑袋就打了出去，他也是一时气急，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出手的后果。
可惜他遇上也不是普通人。丁凯推出一掌，卸掉了胖子手上的力道，为了将他们驱离到伤害不了丁浩的位置，丁凯身子稍微转动一个角度，然后手肘探出，把握力度之后击中了胖子的腹部，胖子顿觉疼痛，俯下身子捂住了肚腩。
而矮个男人见状，也扑上来。他是有预谋地挥出两记刺拳，刺拳打在了空气中。丁凯后退了两步，就将距离拉开，同时他扶住丁浩的肩头，往矮个男人的方向踢出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矮个男人的脸颊侧面，将他的耳朵踢得烫红，像是拿烧红的铁钎烧过一样。
矮个男人也捂着耳朵微微屈身，这只是刚交手，他们两人就落入了下风，叫他们有些忌惮。他们两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这下见了硬茬，本想溜之大吉。
然而，胖子的手背处闪过一道荧光，应该是他的熟人发来了消息。胖子瞟了一眼信息，顿时觉得来了自信，他拉着矮个男人走到巷子的出口处，然后对丁凯破口大骂。
“你大爷的，丁凯是吧。”胖子挑衅地说道，他这时表现得底气十足。他提了提松垮的裤子。“你很能打啊，能打出来外面打！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丁浩拉着丁凯的袖口，朝他摇了摇头。“别去。”丁浩劝说多年未见的哥哥。
丁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随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他环顾四周，怎么样也无法将眼前这片铺着红色马赛克砖的老式公寓楼和自己以前所住的那片辉煌宏伟的欧式风情的高级庭院联系起来。他从鳞次栉比的联排房屋前面走过，在青瓦屋檐底下，一串风铃正在摇曳，叮当作响。
厢房的大门打开着，里面坐着几位老妪，她们头发银白，脸上遍布皱纹。她们的视线从丁凯身上一扫而过，接着便失去兴趣，继续着刚才的闲言碎语。
一名年轻人扶着一辆山地自行车从他身前走过，他充满疑虑地盯着那人，四周都是几百年前的景象，和外面大马路上的前卫科技建筑格格不入，仿佛此地被外面的社会所抛弃，从而落入到一口与世隔绝的枯井当中似的。
从遥远的云层的底下现出太阳的踪迹，暖洋洋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于是他沿着坡道开始爬行。旁边的开阔地上，有不少的小孩正在嬉戏玩闹，他们脸上都带着率真的笑容。
丁凯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他就已经顽劣难驯，经常在外面自找麻烦。可也就是在天真无邪的玩乐之中，他萌生了对这个世界的兴致以及乐趣。
这样的乐趣支持着他走到今天。他内心充满着回家的炽烈的希望，他奢求着早点看见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父亲，他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他的内心充斥着担忧与愤恨，他对基甸科技所造就的恶行咬牙切齿。
他走过有着密集绿色外窗的矮楼，接着在一幢公寓之下驻足。他通过家人的通讯定位确认了此处，但是从刚才起，他就没法联系上家人。他琢磨到，或许是基甸科技的骚扰导致他们关闭了来电功能。
这反而给丁凯造成了搜索的困难。他在公寓之间来回顾盼，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他发出了惆怅的叹息，明明近在咫尺，他却不能从一连串外观极其相似的老式公寓楼中分辨出自家所在的那栋。
丁凯走到一处栽着百年槐树的花坛旁边，他坐在环绕着槐树的一圈圆环形石板长椅上，两手呈三角形抵在下巴处沉思。
就在丁凯思索着打算找其他的方法的时候，从巷子转角处忽然走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显然是互相熟识的，走在左边的男人身材较矮，短发毛躁，肌肉虬结在一起，两只臂膀异常粗壮。后面的人则比他高许多，并且身体肥硕，下巴微突，一双小眼睛在街道上走过的居民上掠过。
胖子和后面的那人交谈起来，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丁凯好奇地看了他们一会，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胖子面色不善地投来了凶狠的目光。丁凯不想横生是非，于是垂下了眼帘，那两人似乎在密谋些什么，为了躲避其他居民的注意，他们又缩进了巷子阴影处，在一辆车旁边等待着什么。
丁凯在原地纹丝不动，这两人的奇怪举动让他觉得有些古怪。他悄然找了另外一张长椅坐下，以便在转角处观察这两人的行动。
大约经过了十五分钟的时间，那两人都在巷子的狭窄逼仄处等待，而且其中一人还在用影守跟其他人通话，他嘴皮上下翻飞，似乎在飞速地报告着目前的情况。
在两人的耐心蹲守之下，又过了三分钟，暗黄的夕阳即将落入远山的鞍部。胖子忽然蠢蠢欲动起来，他焦躁地将半个身子探出了墙壁的边缘，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视线，丁凯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从大道的沥青路上走下，他身高适中，戴着一副眼镜，神色有些疲惫。他穿着一件草绿色的套头衬衫，休闲运动长裤。手上提着一个购物塑料袋，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东西。丁凯根据露出来的东西推测，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一些晚餐用的食材。
看见青年走来，阴影里的两人大喜过望。他们从巷弄当中跳了出来，青年看见两人，有些畏惧地皱起了眉头。
“喂！终于找到你小子了，可让我们好找啊！”胖子恶狠狠地走了上来，两个健壮的男人将青年堵在了一面砖墙的角落里。
“你们想要什么。”青年蜷缩在角落里，他长相干净，并不像是会和这帮面色不善的家伙有交集的样子。
可是这两人不依不饶。矮个男人走上前去拽住了青年的领子，他咬着后槽牙，挑着眉毛瞪着青年，青年畏缩地垂着眼看着这个矮个男人，那人仿佛从壁画中走出来的怒目金刚。
“我们想要什么，当然啦，你当然不会记得。毕竟你是富翁的儿子，和我们这些穷人的阶级不一样，所以不会记得我们想要什么。”矮个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气充满不屑。
“但是我们不会给你逃脱的机会，除非你将原本应该给我们的两百万尾款还给我们再说。”
“什么两百万……”青年闻言一怔，旋即又变得忿怒起来，他用低沉的声音抗议道：“你是说那笔两百万的款项？开什么玩笑，我们早就缴清了应付的所有债务，你们不应该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的厂子已经被你们给毁了，你们别贪得无厌。”
胖子嗤笑了一声，揉着拳头也走了上去，他咒骂道：“基甸收了你的钱，那是基甸的事，但是哥几个的辛苦费，你是不是也该结一下。我们家大业大，出来跑几个人，都是需要花销的。”
青年气的颤抖。“你……你们。你们这是敲诈勒索！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犯罪。”胖子一脸不耐的神色，显然是被激怒了，额上冒出几道青筋，他对着青年的脸就是一巴掌过去，打得青年眼冒金星，唇齿间有细微的鲜血流出。
他吼叫道：“我们不是在跟你谈条件！丁浩！无论怎样，你都得给我付这笔钱，听明白了吗？我们不白走一趟！”
一句话说完，胖子也不打算跟他废话了。胖子招呼着另外那个矮个男人就将青年按在巷子里拳打脚踢，拳头像雨点似的落下，青年瑟缩着用一双胳膊来抵挡猛烈的拳头攻势。
还没打两下，胖子就感到自己的臂膀忽然动不了了，本来打算挥出的拳头也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他抽着脸上的横肉，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见自己的一只胳膊以及矮个男人的一只胳膊被分别锁在了空中。
他慢腾腾地转过头，只看到一个身材精壮、面容年轻的男人轻松地用一双手钳住了他们的手臂。他震惊地凝视着那男人手上传来的巨力，在他和同伴的同时拉扯之下，那双手仍旧如一双扳手似的阻止了他们的绞动。
胖子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过分滑稽。“你谁啊？”
男人没理他，反而是满脸喜悦地看着地上的狼狈青年，此时那青年手上的购物袋已经散落一地了，现场凌乱不堪。他说：“你是丁浩？”
丁浩点了点头，有些困惑。他看着男人的面孔，似乎有点眼熟，又不知道哪里见过。在脑海间将男人的长发拨开之后，眼前的男人和丁浩过去所熟识的一个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眼睛睁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是你……”他激动地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刚才挨揍的疼痛却让他左摇右晃。“哥！你还活着！”
来人正是丁凯。他松开抓着的两人，欣喜地将丁浩从地上拉起来。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弟弟，明明是三年半未见，但是丁浩却已经长大了十岁，现在的年龄甚至比丁凯还要大了。丁凯有些感慨，他为丁浩扶正了被打得歪斜的眼镜，然后为他扑了扑身上的灰尘，他的眼睛中蓄着重逢的泪光。
“是我。”他哽咽着说道。“你哥，丁凯。”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丁浩用一种轻柔而又惆怅的声音说道，他笑着看着这个年轻的哥哥，虽然头发因为鲜少修剪而长了些，不过确实是他哥哥过去的模样，他无比怀念这个十年前就杳无音信的兄弟，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窘迫的情况下重逢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丁凯一个拥抱，被撇下的那两个找茬的混混又出手了。
率先出手的是那个胖子，被人拂了面子本来就难堪，尤其难堪的是这两人竟然还在他面前上演兄弟重逢的戏码。目中无人地将他们俩给忽略了，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于是他抡出一拳，他这一拳，势大力沉，照着丁凯的脑袋就打了出去，他也是一时气急，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出手的后果。
可惜他遇上也不是普通人。丁凯推出一掌，卸掉了胖子手上的力道，为了将他们驱离到伤害不了丁浩的位置，丁凯身子稍微转动一个角度，然后手肘探出，把握力度之后击中了胖子的腹部，胖子顿觉疼痛，俯下身子捂住了肚腩。
而矮个男人见状，也扑上来。他是有预谋地挥出两记刺拳，刺拳打在了空气中。丁凯后退了两步，就将距离拉开，同时他扶住丁浩的肩头，往矮个男人的方向踢出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矮个男人的脸颊侧面，将他的耳朵踢得烫红，像是拿烧红的铁钎烧过一样。
矮个男人也捂着耳朵微微屈身，这只是刚交手，他们两人就落入了下风，叫他们有些忌惮。他们两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这下见了硬茬，本想溜之大吉。
然而，胖子的手背处闪过一道荧光，应该是他的熟人发来了消息。胖子瞟了一眼信息，顿时觉得来了自信，他拉着矮个男人走到巷子的出口处，然后对丁凯破口大骂。
“你大爷的，丁凯是吧。”胖子挑衅地说道，他这时表现得底气十足。他提了提松垮的裤子。“你很能打啊，能打出来外面打！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丁浩拉着丁凯的袖口，朝他摇了摇头。“别去。”丁浩劝说多年未见的哥哥。
丁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随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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