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个人在家的样子
八月十号以后，随着夏日逐渐步入尾声，小学生的暑假也已经过半了。佟鱼荔他们回家那天早上天气很好，男孩们计划着晚上要去学校附近的台球室看看的，但当下午三点之后反而却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雨势渐涨，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随后又慢慢变得清新起来。空听新买的那本漫画佟鱼荔只看了一半，男孩从空听那边借了回去。
说实话，这本漫画是我到现在为止所见过最大的了，无论是故事的篇幅还是实体书的大小，都是很大的那种，甚至一些百科全书都比不上。只是当时在空听家看的时候明明还都觉得挺有趣的，但当我拿回自己家的时候就偏偏觉得没有那么有趣了，反倒是对于书架上以前没有怎么读过的所谓的“只有大人才能看得懂”或者又名“小孩子看不懂”的刊物忽然充满了兴趣。
这场雨就像是夏天淘气的玩笑，等到了傍晚蛙鸣四起的时候，天空中铺着一层厚厚的云，没有间隙，像是一大块棉花糖夸张地摆在头顶。六点多的时候空听带着班上的一些其它同学来找佟鱼荔玩，男孩们计划着在操场里踢足球，但当他们到操场的时候，操场里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教职工还有小孩。
“我们在哪儿踢啊，草坪上都是人”，站在一边的一个有些微胖的男孩这样说道。
“要不你过去说说？”，空听反驳道。
“你咋不去呢？”
“哪咋办？”
“我想啊，那要不就这样玩吧，我们几个之间轮流传球玩怎么样？”，空听晃了晃球说道。
“那样太无聊了吧”
“但是球都带过来了，总不能说不玩了吧？”
“要不我们去外面玩吧？”
“外面哪啊？”
“郊外，”
“你是不是傻，郊外没有照明，丢了球都找不回来”
几个男孩闹成一片吵了起来，那颗足球掉到地上然后滚下台阶，一直滚到了操场上，一个个子瘦瘦高高的男孩反应回来追上去捉住了它，然后一个人站在台阶下面玩着足球。
最后男孩们决定将足球先放到一边，玩点其它的，反正明天又是暑假，而且早上踢球可比晚上踢球有趣多了。
男孩们先是在操场上学着大人的模样并排走在跑道上，这样的做法老实说让很多人不太舒服，因为他们走成一排几乎将整个跑道都占住了。走过大概两圈后，几个男孩一起坐到了足球门旁边的草坪上。操场里的人很多，大部分都集中在跑道外面的空地上，或者周围的石椅以及运动器材上。高高低低的男孩们在草坪上排成一排，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面颜色古怪的旗帜。
“我跟你们说啊，最近东画市发生了一起恐怖分子袭击事件你们最近知道吗？”，坐在右边最边上的男孩背靠着足球门说。穿着红色衣服的一个男孩接过话头说道：
“早知道了，还有你这话有语病啊，这两天有拿手机的人来我们店里买东西的时候都会说些这些事情，这种事情早传开了好吧？”
“听说死了不少人，连楼层里都给烧毁了”
“具体什么样子啊？”，佟鱼荔歪了歪脑袋问道。
“好像是有个恐怖份子本身就是那栋楼里的某个人，把炸药藏在了厕所里”
“男厕所？”
“都有”
“那看样子是个变态”
“都是恐怖分子了还在乎是不是变态？”
“怎么听着像你编的呢？”，空听忽然插嘴道。
“话不能这么说，变态是种心理性格，恐怖份子是种身份”，坐在里面的那个微胖的男孩说道。
“怎么是编的啊，这可是我认认真真听来的”
“总之性质听说相当恶劣”
“怎么样恶劣？”，佟鱼荔探出脑袋问道。
“额，这种事情我不大明白，回去看看报道不就清楚了”
“呵，反正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又管不着”
“哈哈哈哈，别乱说，万一那天真的来这里了呢？”，引出话题的那个男孩坐起来说道。
“到时候英雄就会出现”，微胖男孩说道，他挥挥手。
“动画看太多了吧？哪有那么多无所不能的英雄”，空听白了他一眼。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被军队给解决了吧”
“谁知道，反正才过没多久也没啥消息”
“死了很多人吗？”
“对啊，听人说楼层里到现在还有粪便的味道”
“为什么？”，说话的男孩笑出了声。
“估计是厕所水管什么的直接被炸断了，同时又将马桶什么的也炸坏了，混在一起之后流出来就会出现这种现象吧”，其中一个男孩说道。
“怎么越听越像编的呢？”，空听的声音里布满疑惑，他眨眨眼睛。
“空听你......不信回家看报道！”，边上的男孩稍微有点坐不住了，赌气似地说了这样一句。
“伤亡人数很多吗？”，佟鱼荔接着问道。
“九人还是十九人来着，好像是在上班高峰期引爆的”
“那应该就是没有太多伤亡吧，大人都很忙，上班时候要上厕所也一般都在下午后半段时间吧，高峰在前半段时间”，那个男孩接着说道，同时盘着双腿坐在草坪上。
“回去自己看看报道就知道了呗，你老问我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只是听那些客人聊的一些东西而已，老爸又不肯给我手机”，空听眨眨眼睛，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我们也没有啊”
“你成绩那么好，假如是我的话，早就要手机玩了”
话题的方向开始逐渐移向手机和成绩，空听则对于手机的存在不屑一顾，认为只有掌机才是男生最应该推崇的东西，手机是大人的玩具。当操场上最热闹的那群人离开的时候，男孩们也带上足球回家了，出校门之后，空听和佟鱼荔就和其它男孩分开了，男孩们挥着手互相说着再见，天空里那层厚厚的棉花糖似的云也终于消失了。两个男孩走在璀璨的灯光之下，灯头下面盘旋着大大小小的飞蛾，空听将双手放在后脑勺，迈着很大的步子向前走。当他们走过经常去的那家奶茶店之后空听忽然开口说道：
“鱼荔，你还记得许雾哥给你说的那个事吗？”
“就是说当今世界最恐怖的武器的事情？”，空听眨眨眼睛看了男孩一眼笑了笑。
“对啊，你还记得啊”
“我当然记得啊，亏我还一直在等着他回答呢，没想到只是吊了吊我的胃口”，佟鱼荔的语气里有些埋怨。
“额，没有，许雾哥那是被我拖走了，本来我们还回去找你们的，但是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只看见李哥和赵光哥骑着自行车出来了，你自己有点不舒服先回来了吧？”
“我......对”
“然后他让我转述给你，但是前天玩的太开心了所以给忘了，刚刚聊起来倒是忽然想起来了”
“你这个人啊”，佟鱼荔拍了拍男孩的后背，他转过身面朝着佟鱼荔向后退着走。
“别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呢？最恐怖的武器是什么？”
“互联网”
“什么？”，空听看着男孩的表情笑了起来，他接着说道：
“许雾哥说是互联网，表情可认真了”
“哈？真的吗？理由呢？就武器的定义上而言，核弹才是最为恐怖的武器吧？还是说有什么我不知道方法可以让互联网具有毁灭性的威力？”
“武器的定义？”，空听将盘在后脑勺的双手放了下来，摸了一下旁边的电线杆。
“任何可以造成伤害的物体”
“要不下次你见到他再问他吧，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呢”
“行吧”
“到时候你记不记得了都不知道呢”
“也是”
佟鱼荔回家的时候刚刚八点，男孩从冰箱里取出了男人留给他的晚餐，他将碗放进微波炉调好温度和时间，然后去旁边的房间里倒了杯开水，男孩带着那本漫画到了客厅的玻璃桌上。漫画的主要内容其实并不算多么出众，以搞笑日常为主题的漫画大都是这个样子，但是作者的画工相当扎实，人物线条把握的很到位，又充满了作者自己的特色，颜色比例上也掌握的很优秀，虽然主角采用的是相当大众的配色，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平凡到丢在一大堆人物里认不出来。分镜把握得当，使用的也很到位，场景粗细明确，令故事看起来流畅又不失紧凑，通篇看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杂乱感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心烦而没有头绪。
男人留给男孩的晚餐里似乎加了一种新的食材，虽然这种新味道并不是让男孩多么喜欢，但吃到新的味道就足够男孩开心一阵子了。吃了一会的时候男孩忽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眼冰箱，然后低下脑袋继续吃。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听过或者吃过什么新的东西了。
男孩收拾完餐具后蹲在了冰箱旁边将手伸进里面翻找着。
“我想啊，猪肉，芹菜，还有蒜，应该就是这些”
他转头瞟了眼桌子上的食材喃喃自语道。
已经好久没有自己做过饭了，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男孩花了十多分钟做好了一道菜，稍微尝了一下之后装进了饭盒里，之后他将锅又重新冲洗了一遍，然后男孩将作业装进背包带炒菜离开了房间。
男孩妈妈所在的医院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男孩骑着自行车都骑了半个小时——当然这主要还要归功于红绿灯，男孩的爸爸说现在已经是生产的最后阶段了，估计再过一周左右他们就能回来了。男孩将自行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旁边，这次男孩很认真的上了一遍锁，锁好车后男孩朝着医院后面的住院部跑去。
男孩的妈妈住在三楼，隔壁的那家人前天出产之后就离开了，男孩推开门。
“鱼荔，你来看我了”，女人背靠墙壁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小说，脸红红的而且呼吸很重。
“是啊，妈妈，爸爸呢？”，男孩左右转了转脑袋看着周围。
“刚刚出去了，吃过东西了吗？”
“吃过了，老爸留给我的吃的里面还混了一些香椿”
“你吃出来了，哈哈哈，真厉害，不喜欢吃吗？”
“我觉得不太好吃”，男孩背着背包蹲在了女人的床边，女人将书放到鼓起的肚子上面。男孩从背包里拿出了那盒炒菜，然后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背包被他丢到了另一张空着的床上。
“什么啊，闻着还挺香的”
“我做的芹菜炒肉，你和爸爸已经吃过了吧？”，女人点点头，男孩眼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稍微尝一点没关系”，女人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截芹菜放进了嘴里。
“嗯，味道不错啊”
“没有退步吧？”
“有一点”
医院里比外面要安静很多，男孩只要将脑袋贴在女人的手臂上，就能感到女人身体的微微颤抖和粗重呼吸。男孩和女人聊了很多，他们聊着这一天里自己以为的对方可能不知道的东西，有趣的，无聊的，让人听了犯困的。男孩的爸爸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回来，他对于男孩做的菜表示很一般，这让男孩失望了很多。
说实话，这本漫画是我到现在为止所见过最大的了，无论是故事的篇幅还是实体书的大小，都是很大的那种，甚至一些百科全书都比不上。只是当时在空听家看的时候明明还都觉得挺有趣的，但当我拿回自己家的时候就偏偏觉得没有那么有趣了，反倒是对于书架上以前没有怎么读过的所谓的“只有大人才能看得懂”或者又名“小孩子看不懂”的刊物忽然充满了兴趣。
这场雨就像是夏天淘气的玩笑，等到了傍晚蛙鸣四起的时候，天空中铺着一层厚厚的云，没有间隙，像是一大块棉花糖夸张地摆在头顶。六点多的时候空听带着班上的一些其它同学来找佟鱼荔玩，男孩们计划着在操场里踢足球，但当他们到操场的时候，操场里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教职工还有小孩。
“我们在哪儿踢啊，草坪上都是人”，站在一边的一个有些微胖的男孩这样说道。
“要不你过去说说？”，空听反驳道。
“你咋不去呢？”
“哪咋办？”
“我想啊，那要不就这样玩吧，我们几个之间轮流传球玩怎么样？”，空听晃了晃球说道。
“那样太无聊了吧”
“但是球都带过来了，总不能说不玩了吧？”
“要不我们去外面玩吧？”
“外面哪啊？”
“郊外，”
“你是不是傻，郊外没有照明，丢了球都找不回来”
几个男孩闹成一片吵了起来，那颗足球掉到地上然后滚下台阶，一直滚到了操场上，一个个子瘦瘦高高的男孩反应回来追上去捉住了它，然后一个人站在台阶下面玩着足球。
最后男孩们决定将足球先放到一边，玩点其它的，反正明天又是暑假，而且早上踢球可比晚上踢球有趣多了。
男孩们先是在操场上学着大人的模样并排走在跑道上，这样的做法老实说让很多人不太舒服，因为他们走成一排几乎将整个跑道都占住了。走过大概两圈后，几个男孩一起坐到了足球门旁边的草坪上。操场里的人很多，大部分都集中在跑道外面的空地上，或者周围的石椅以及运动器材上。高高低低的男孩们在草坪上排成一排，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面颜色古怪的旗帜。
“我跟你们说啊，最近东画市发生了一起恐怖分子袭击事件你们最近知道吗？”，坐在右边最边上的男孩背靠着足球门说。穿着红色衣服的一个男孩接过话头说道：
“早知道了，还有你这话有语病啊，这两天有拿手机的人来我们店里买东西的时候都会说些这些事情，这种事情早传开了好吧？”
“听说死了不少人，连楼层里都给烧毁了”
“具体什么样子啊？”，佟鱼荔歪了歪脑袋问道。
“好像是有个恐怖份子本身就是那栋楼里的某个人，把炸药藏在了厕所里”
“男厕所？”
“都有”
“那看样子是个变态”
“都是恐怖分子了还在乎是不是变态？”
“怎么听着像你编的呢？”，空听忽然插嘴道。
“话不能这么说，变态是种心理性格，恐怖份子是种身份”，坐在里面的那个微胖的男孩说道。
“怎么是编的啊，这可是我认认真真听来的”
“总之性质听说相当恶劣”
“怎么样恶劣？”，佟鱼荔探出脑袋问道。
“额，这种事情我不大明白，回去看看报道不就清楚了”
“呵，反正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又管不着”
“哈哈哈哈，别乱说，万一那天真的来这里了呢？”，引出话题的那个男孩坐起来说道。
“到时候英雄就会出现”，微胖男孩说道，他挥挥手。
“动画看太多了吧？哪有那么多无所不能的英雄”，空听白了他一眼。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被军队给解决了吧”
“谁知道，反正才过没多久也没啥消息”
“死了很多人吗？”
“对啊，听人说楼层里到现在还有粪便的味道”
“为什么？”，说话的男孩笑出了声。
“估计是厕所水管什么的直接被炸断了，同时又将马桶什么的也炸坏了，混在一起之后流出来就会出现这种现象吧”，其中一个男孩说道。
“怎么越听越像编的呢？”，空听的声音里布满疑惑，他眨眨眼睛。
“空听你......不信回家看报道！”，边上的男孩稍微有点坐不住了，赌气似地说了这样一句。
“伤亡人数很多吗？”，佟鱼荔接着问道。
“九人还是十九人来着，好像是在上班高峰期引爆的”
“那应该就是没有太多伤亡吧，大人都很忙，上班时候要上厕所也一般都在下午后半段时间吧，高峰在前半段时间”，那个男孩接着说道，同时盘着双腿坐在草坪上。
“回去自己看看报道就知道了呗，你老问我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只是听那些客人聊的一些东西而已，老爸又不肯给我手机”，空听眨眨眼睛，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我们也没有啊”
“你成绩那么好，假如是我的话，早就要手机玩了”
话题的方向开始逐渐移向手机和成绩，空听则对于手机的存在不屑一顾，认为只有掌机才是男生最应该推崇的东西，手机是大人的玩具。当操场上最热闹的那群人离开的时候，男孩们也带上足球回家了，出校门之后，空听和佟鱼荔就和其它男孩分开了，男孩们挥着手互相说着再见，天空里那层厚厚的棉花糖似的云也终于消失了。两个男孩走在璀璨的灯光之下，灯头下面盘旋着大大小小的飞蛾，空听将双手放在后脑勺，迈着很大的步子向前走。当他们走过经常去的那家奶茶店之后空听忽然开口说道：
“鱼荔，你还记得许雾哥给你说的那个事吗？”
“就是说当今世界最恐怖的武器的事情？”，空听眨眨眼睛看了男孩一眼笑了笑。
“对啊，你还记得啊”
“我当然记得啊，亏我还一直在等着他回答呢，没想到只是吊了吊我的胃口”，佟鱼荔的语气里有些埋怨。
“额，没有，许雾哥那是被我拖走了，本来我们还回去找你们的，但是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只看见李哥和赵光哥骑着自行车出来了，你自己有点不舒服先回来了吧？”
“我......对”
“然后他让我转述给你，但是前天玩的太开心了所以给忘了，刚刚聊起来倒是忽然想起来了”
“你这个人啊”，佟鱼荔拍了拍男孩的后背，他转过身面朝着佟鱼荔向后退着走。
“别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呢？最恐怖的武器是什么？”
“互联网”
“什么？”，空听看着男孩的表情笑了起来，他接着说道：
“许雾哥说是互联网，表情可认真了”
“哈？真的吗？理由呢？就武器的定义上而言，核弹才是最为恐怖的武器吧？还是说有什么我不知道方法可以让互联网具有毁灭性的威力？”
“武器的定义？”，空听将盘在后脑勺的双手放了下来，摸了一下旁边的电线杆。
“任何可以造成伤害的物体”
“要不下次你见到他再问他吧，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呢”
“行吧”
“到时候你记不记得了都不知道呢”
“也是”
佟鱼荔回家的时候刚刚八点，男孩从冰箱里取出了男人留给他的晚餐，他将碗放进微波炉调好温度和时间，然后去旁边的房间里倒了杯开水，男孩带着那本漫画到了客厅的玻璃桌上。漫画的主要内容其实并不算多么出众，以搞笑日常为主题的漫画大都是这个样子，但是作者的画工相当扎实，人物线条把握的很到位，又充满了作者自己的特色，颜色比例上也掌握的很优秀，虽然主角采用的是相当大众的配色，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平凡到丢在一大堆人物里认不出来。分镜把握得当，使用的也很到位，场景粗细明确，令故事看起来流畅又不失紧凑，通篇看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杂乱感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心烦而没有头绪。
男人留给男孩的晚餐里似乎加了一种新的食材，虽然这种新味道并不是让男孩多么喜欢，但吃到新的味道就足够男孩开心一阵子了。吃了一会的时候男孩忽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眼冰箱，然后低下脑袋继续吃。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听过或者吃过什么新的东西了。
男孩收拾完餐具后蹲在了冰箱旁边将手伸进里面翻找着。
“我想啊，猪肉，芹菜，还有蒜，应该就是这些”
他转头瞟了眼桌子上的食材喃喃自语道。
已经好久没有自己做过饭了，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男孩花了十多分钟做好了一道菜，稍微尝了一下之后装进了饭盒里，之后他将锅又重新冲洗了一遍，然后男孩将作业装进背包带炒菜离开了房间。
男孩妈妈所在的医院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男孩骑着自行车都骑了半个小时——当然这主要还要归功于红绿灯，男孩的爸爸说现在已经是生产的最后阶段了，估计再过一周左右他们就能回来了。男孩将自行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旁边，这次男孩很认真的上了一遍锁，锁好车后男孩朝着医院后面的住院部跑去。
男孩的妈妈住在三楼，隔壁的那家人前天出产之后就离开了，男孩推开门。
“鱼荔，你来看我了”，女人背靠墙壁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小说，脸红红的而且呼吸很重。
“是啊，妈妈，爸爸呢？”，男孩左右转了转脑袋看着周围。
“刚刚出去了，吃过东西了吗？”
“吃过了，老爸留给我的吃的里面还混了一些香椿”
“你吃出来了，哈哈哈，真厉害，不喜欢吃吗？”
“我觉得不太好吃”，男孩背着背包蹲在了女人的床边，女人将书放到鼓起的肚子上面。男孩从背包里拿出了那盒炒菜，然后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背包被他丢到了另一张空着的床上。
“什么啊，闻着还挺香的”
“我做的芹菜炒肉，你和爸爸已经吃过了吧？”，女人点点头，男孩眼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稍微尝一点没关系”，女人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截芹菜放进了嘴里。
“嗯，味道不错啊”
“没有退步吧？”
“有一点”
医院里比外面要安静很多，男孩只要将脑袋贴在女人的手臂上，就能感到女人身体的微微颤抖和粗重呼吸。男孩和女人聊了很多，他们聊着这一天里自己以为的对方可能不知道的东西，有趣的，无聊的，让人听了犯困的。男孩的爸爸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回来，他对于男孩做的菜表示很一般，这让男孩失望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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