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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雨夜惊魂

    老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麻家兄弟俩真的就横下一条心,用了两个夏天的时间,完成了对整个墓道、墓室的清理和挖掘及勘察。

    现在只需用铁钎把掩盖在墓道、墓室上的浮土,和枯树枝等略做清理,人就可以轻松的进到墓室里。

    此时,雨还在下,只是比刚才小了许多。二子弯着腰,提着马灯站在麻大身边,为他照着亮。麻大则蹲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地下的积水。看了好一阵子才自言自语的说;

    “不应该呀,这积水已有三寸深,应该能看出水流动的样子,哪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

    二子听罢没敢答话,他知道,此时哥哥是已经入了魔怔,就烦别人说出不合他意的话。

    约有近一袋烟的功夫,麻大猛地站起身来,把旁边的二子给吓了一大。只听麻大说道;

    “到墙角来。”

    二子无语,听话的拎着马灯来到墙角。麻大再次蹲下来,将四个墙角仔细的看了个遍。之后,是一声低叹,像是对二子说,又像是在自语;

    “怎么着,难道是我判断错了?不会呀。”

    在暂短的沉默过后,二子说道;

    “哥,之前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对的很。哪怎么和实际情况对不上茬儿呀?”

    “可不嘛,这个沾皇亲国戚的家伙,这墓修得有墓道,坟前有汉白玉砌成的石柱,还种了九棵黑不溜秋的、又像松树也像柏树的怪树。可他的墓室怎么会这么小、这么浅。怪不得人们管它叫‘孤坟’,而不叫‘孤墓’呢。就是老百姓里有钱的大财主,修得墓恐怕都比这里强。你说,是不是。”

    麻大话说到此,稍微停顿了片刻,随即语气坚定接着说道;

    “绝不可能,我就怀疑这个破坟有猫腻。它肯定还有一个没被人发现的密室。这里原来棺材里的那位,准保不是真正的墓主人,准是个替主子扛悲催的下人。真正的主人知道,自己死后被埋在地下,准逃不出被人掘墓的下场。为了防止这样的下场出现,无奈之下才布置出如此的一场迷魂阵。就是这么个破墓被人挖了,见了天了,往后哪里还会再有人来光顾。说白了,便是主子把奴才给豁出去,从而保全了自己。”

    “没错,是这个理儿。你真是聪明,百十年来只有你能想到这一层。哪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差给它来个掘地三尺。真要如此,那动静可是太大,非给人家发现不可。”

    二子马上接过话来,说出自己的担心。

    “二子,我有办法了,咱用不着掘地三尺。来,我举着灯,你用镐把东北角、西北角,各刨一个深点儿的小坑。”麻大说。

    “刨坑干什么?”

    二子虽是不解,但还是把马灯交给哥哥,并拿起放在旁边的铁镐。

    “你先甭问,等回去再说。两年的时间咱都熬过来了,再坚持些日子那不叫事儿。”

    麻大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是急的很。能不能找到宝贝?近三年来偷偷摸摸的苦干,会不会是白忙活一场?都让麻大感到无比焦虑。但弟弟面前,还是要做出气定神闲,信心百倍的样子。

    二子很快按哥哥的要求,刨出两个不大的小坑。之后,麻大拎着马灯又查看一遍,还把手伸到水坑里搅了几下。

    尽管如此,麻大仍心有不甘,再次站起来把马灯靠在墓室的墙壁上,自己则躬着身,把脸几乎都要贴在墙壁上,用手指在墙壁上敲敲打打,还时不时的把耳朵紧紧地贴在上面,极为专注的倾听从里面出来的声音。

    二子明白哥哥的心思,因此,只站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他。

    麻大把靠北边的墙壁都敲了个边,可还是不肯罢休,还要接着敲东边的墙。二子见状,只好小声的提醒道;

    “哥,差不多了,过两天再来。”

    麻大听到二子的话,这才不得不直起腰,心有所思,也是自信满满的说;

    “行吧,过两天再来。”

    此时,就在麻家兄弟低声对话时,从坍塌的墓室上方,一个黑影匍匐着、毫无声息的正趴在那里,用闪着狡黠的目光,盯着墓室里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屏住呼吸,力争听清楚他们所说的每个字。

    时间不长,麻家兄弟站在光秃秃的没有了、也不知被什么人、搬去什么地方的石门、那座墓室的门口,也是出来透透气。当一番环顾后,便开始做恢复原状,准备撤离等事项。

    二子很快将现场恢复完毕,便蹲在墓道入口处,准备把马灯止灭。

    可就在他把马灯止灭的刹那间,不禁把眼皮向上翻动的同时,忽的看到从墓室西北角处,升起一束蓝灰色的烟柱。而在烟柱的最上方,出现一个白花花的骷髅头,并且从骷髅头的两只黑窟窿里,竟然还流出两行鲜红鲜红的血迹。

    二子这几年早已练得是浑身是胆,在心里已不再有什么能他感到胆怯的东西。

    可眼前这活生生的场面,实打实的把他吓得是魂飞天外。以至于已经惊吓得张开大嘴要喊出声来,却没能出丝毫、半点声音,便像个棉花团似得把头一低,眼前漆黑,便窝巴在地上。

    麻大此时正脸朝外,一只手扶着墓道的边缘,一只手扶住铁钎、铁镐把儿,在小心的向四外张望。

    但见,此时雨不知何时已经止住,风也不再呼呼的刮个不停。周围是茫茫寂静的原野,草虫“嘟嘟”的叫个不停。头顶上一弯残月,低垂的挂在空中,把脚下与平地上的所有,全部若隐若现的呈现在眼前。

    见是这般情景,麻大心里有些轻松的说;

    “还真不错,在风高雨急的黑夜里,咱哥儿俩刚把手里的活儿办完,这天儿也跟着放晴了,可以踏踏实实的回家睡觉去了。”

    他心里正得意着呢,忽听身后传来闷声闷气的一声响动,还以为是二子不小心被什么给绊到了。

    因此,头也没回还在向外张望,只是说了声;

    “小心点儿,干什么呢?”

    说罢,等了一会儿,还没听到二子的回话。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快点儿,咱赶紧回去了。”

    话声过后,还是没有二子的动静。麻大这才感到心里发紧,连忙回头定睛细看。见二子撅着屁股头朝下,团缩在墓道上。

    这等情景可把麻大吓得直起鸡皮疙瘩,心说;

    “这是怎么了?我兄弟身体好好地,从来犯过病呀。刚才干活儿时还没事呢,干的可欢实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窝那儿了?”

    他心里说着,也赶紧蹲下身体来,急切的拍了拍二子的肩头,嘴里说道;

    “二子、二子,你这是怎么了?”

    见二子仍然是不动、不语。麻大低下头,听见二子的呼吸声,又赶紧把他抱在怀里,这才发现,二子是牙关紧咬,眼睛紧闭,似乎已经没了人气。

    麻大毕竟还是老道的很,忙把耳朵贴在二子的心口窝上。他听的清楚,二子的心还再跳动。

    于是,马上让二子坐在地上,把他当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左手的大拇指,用力地连压带掐的按二子的人中。

    如此反反复复的好几次,二子终于长出一口气,才算是缓过神儿来。他睁开眼睛仍然万分恐惧的、用颤抖的声音说;

    “有-----”

    没等他再说下去,麻大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气的说;

    “喊什么!赶紧走,有话回家说。”

    二子虽然只喊出一个字,但那已经是哀嚎的叫声,让麻大顿感从脑瓜顶,瞬间就凉到脚后跟,在颤抖中,也瘫倒在地。

    人在身陷绝地之时,往往会产生出超强的反作用力,此时此刻的麻大就是如此。

    他在惊恐中尽力稳住心神,暗自想道;

    “现在自己如果被吓趴下,那倒下的不仅仅是多年的努力会付之东流。即便是我们哥儿俩不死在这破′坟里,也会从此心生惧怕,那真的是再也不敢来了,更别说是在夜里偷偷地钻进这‘荒野孤坟’。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家种地,还要种那两亩西瓜地去。”

    想到这些,麻大心中莫名的顿时冲腾起一股暴躁之气。他直了直腰板,手依然捂在二子的嘴上,但低下头来在二子的耳边说道;

    “你给我忍住喽,有哥在,咱们什么都不怕。记住,不许再咋呼。”

    二子被哥哥用力地捂住嘴,再加上浑身的疼痛,让他不禁从丹田处钻出股热气,躯体里的三魂七魄,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了体内。精神和体力也有了些恢复,再听到哥哥低沉有力且急促的话声,于是,睁开双眼,铆足了劲头儿,抬手在哥哥的手背上戳了一下。

    麻大这才松开手,又接着急切的说道;

    “二子,什么也别说。能站起来吗?能走吗?”

    二子听罢,强忍着点点头。麻大见状,连忙跪在地上,随手解下腰带,穿过马灯的提手,又系了个死扣,然后把腰带套在脖子上,便将马灯挎在了胸前。又把铁钎和镐把都牢牢地夹在胳肢窝下,用另一只手,把二子从地下用力地拉起来。

    二子在哥哥的感召下,只得打起精神,在哥哥的连拉、带扶、带拽下,跌跌撞撞的往瓜棚而去。

    毫无生气的原野,在雨水过后中,散发出阵阵泥土的芬芳,其中还夹裹着浓郁的青草香气。

    那惨白的月色虽然皎洁,可不知为什么,映照到地上,却让人不但感觉不到亲柔、感觉不到活力,倒令人觉得阴风嗖嗖的掠过身边,毛骨悚然的让人心寒。

    就在此时,从小黑松林外的草丛中,慢慢的站起个看似人形的黑影来,飘飘然然向前悄无声息的移动。待黑影移动到孤坟前时,往麻家兄弟的背影方向看了看后,这才像只狸猫似得,高抬腿轻落步,趟过没膝的野草,慢慢的靠近孤坟的墓道入口处。

    在一阵仔细的观察聆听后,便打开一只小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微弱光亮,这个黑影才露出相貌。

    只见他低着的头上,盘着一条大拇指粗细的青皮蛇,蛇眼睛闪着蓝光,蛇芯子一吐一收的停不下来。青皮蛇下这张圆圆的大脸上,不见鼻子和眼睛,只有顺着两个黑乎乎的眼窝里,往外爬出一只接一只的金钩小蝎子,蝎子的尾巴钩,突突的还在抖动着。

    那黑影倒是很悠然自得的,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见里面没有什么变化,还和以前的样子相同,便将手电关上,蹲在墓道旁,心里寻思道;

    “我盯这俩小子有半年了,至今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按常理说;这孤坟从几十年前就被人给刨了,小二十年前,我就在这墓室里查看过,还听老人讲过,还别说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连放棺材的石台,都被人给扒了,石头、石材也被人搬回去垒了猪圈,或者修了自家的坟地,最后是连一小截棺材板都没留下。可以说,这里很早之前就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时间久了,墓室里都成了破烂场,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就这么个连鬼影都没有的鬼地方,称得上是精明人的这哥儿俩,为什么要怎么久的、死死的盯住这里不放?凡是到这里来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是为了要得到点儿宝贝,否则没人来这里,就是疯子也疯不到这里。但是,还是但是,都三个年头了,这哥儿是俩不疯不傻的,总是不放过这里,看他们神秘的样子,真好像是在挖取大批宝贝似的。”

    想到这里,黑影稍微挪动了一下,可心中的不解令他有些起急,便在心里骂道;

    “妈的,把我都搞糊涂了。我是不是快被这哥儿俩楞给逼疯了吧,要不价怎么会是这么着了迷的,在背后监视他们俩?得嘞,也别自己和自己较劲了,不管怎样,他们俩紧盯这里,我就把他们俩继续盯紧喽,反正我又没费什么力气。万一他们俩真的得了手,我就给他们来个‘黄雀在后’。有东西也是我的。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全当是陪他们俩玩儿啦。”

    想到此,黑影把罩在头上的道具取下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黄雀在后、黄雀在后-----有东西那也是我的。

    至此,他眼睛里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和有些不怀好意的窃笑。然后,随即身体灵巧的消失在夜幕中。

    可是,就在他迈步走出仅两步,离他身后还不到半步远的地方,有条茶碗口粗细的、银质黑点的、名叫“过山风”的大蛇,也慢慢的放下只有在准备攻击时,才高高的扬起有一尺来高头部,默默无声的悄然离去。

    这个蒙面人是和麻家兄弟的同村人,名叫“勾胜”,比麻大长十岁。人长得是身材瘦小,却也是机警灵活。那对小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停的向周围打量,黄豆粒大小的黑眼珠,更是叽里咕噜的来回乱转,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庄稼人。

    他在农闲时,对村子周边方圆百十里的明清时期的古坟,也是挖空心思的,想要从里面得到垂涎已久的宝贝,以此来换回白花花的银子。

    尽管勾胜不是专业的盗墓者,也没有帮手,是个地地道道的单干户。但是,他凭着自己对早已暴露见天的、被无数拨人光顾过的、以至于根本就没人再多看一眼的、废弃的古墓,进行再“搜查”的、看似傻帽儿行为不懈努力,还真在被别人认为空无一物的空坟里,找着几件不太值钱,可也能够换回几个铜钱。这期间就包括这座“荒野孤坟”。不管怎样,总的来说收获嘛,这没多、还有少不是。

    正是他因为如此这般,便从中慢慢的积累出,只属于自己认知的许多实用手段,包括自己发明并自己制造的实用工具。

    其实在去年,勾胜就已经发现麻家兄弟的举止有所反常。以他的机敏,又没隔多久便发现麻家兄弟的行为所以。为此,他便在夜行时,穿戴好早就备好的面具,以防止被人发现后,不用自己动手,便可达到把对方吓趴下的目的,好让自己顺利的脱身。现在他正在用这个法子,来对付麻家这兄弟俩,以便在关键时刻保自己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