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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惜一切

    大地万籁,唯有东凤在空中呼呼吹响。夜静更深,只听熟睡梦中人酣声大作。农家人的夏夜,就是这样的清闲,这样的无拘无束。

    可是,那麻家兄弟俩却无福享受这美好的、快乐的时刻,而是在荒野中不知疲倦的忙碌着。

    兄弟俩看着导火索,快速的冲进了孤坟,紧接着便听到闷声闷气的一声响,震得两个人在地上都是抖了两抖。

    兄弟俩见大功告成,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不约而同的向孤坟奔跑过去。可没跑出几步,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摔了个大马趴,摔得两个人“嗝儿”的一声,好悬没被过气去,辛亏地上都是厚厚的青草。

    两个人只是在地上略微的缓了缓,忍住堵在胸口还没喘匀的那口气,爬起来继续向孤坟跑去。

    等到孤坟近前定睛细看,见从里面冒出一股子呛人的味道,人想马上下去那是不可能。

    麻大强压住心中的狂跳,拉着二子往后面退了几步,两个人又爬在地上。这样既可以等里面的气味散掉,还可以起到不被人发现的作用。

    两个人在静静地等候中,急切的心情几乎令他们俩窒息。

    这种在煎熬中的等候,对正常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可是,兄弟俩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些,心中火辣辣的冲动感,早已被就在眼前的无数宝贝所抚平、所吸引。

    两个人趴了一会儿,二子是实在等不及了,站起来径直向孤坟走去。麻大见此并没说话,紧跟着也站起来跟了过去。

    当他们再次站在孤坟前时,见从里面冒出的气味小了许多。即便是还有些难闻,但挡不住他俩急于进入孤坟的决心。于是,麻大在前,二子紧跟在后面,两个人捂着鼻子,顺着墓道走进了墓室。

    二子点燃马灯刚要举过头顶向周围看看,麻大却一把夺过马灯,三步并做两步走,马上来到爆炸点,把马灯放在膝盖高的位置。

    这时,他心头狂跳、呼吸急促,腿脚发抖,却是两眼冒光,查看爆炸结果。

    当他借着灯光、聚齐目光,直直的盯着看了有两分钟,这才脱口而出、也是低声的、惊喜的说道;

    “二子,咱们成功啦。”

    旁边同样急切的二子,见哥哥弯着腰看起来没完,本想凑过去看看,也想开口问句话,但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哥哥的规矩,没有哥哥的发话,他只能在旁边等着。

    正当二子等的不耐烦时,忽听到哥哥的话,竟然激动的没说出话来,兴奋地都没能迈开腿。直到麻大再次叫他过来时,他才不知道迈得是哪条腿,晃悠着身子走到哥哥身边。

    他借着马灯的光亮,看见墙面被炸开有近一米宽的洞,连墓室下面也被炸出个大黑窟窿。从黑窟窿里面有阵阵刺骨的凉气直往外冒,吹得人不由得直打激灵。

    麻大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反复的查看了好几遍后,把马灯交给二子,从大包袱里拿出平日里舍不得用的手电筒,又把镰刀拿在手中。

    二子知道,哥哥这是要入洞查看。为了预防不测,二子也抄起把镰刀,拿出随时能反击的架势。麻大打开手电筒对着黑洞照了照,看得清楚,黑洞是向下去,有条不太陡峭斜坡,通向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见此,麻大把心一横,抬腿就迈进了黑洞。

    二子提着马灯向前两步,把马灯举过头顶,向黑洞里照去。他提着马灯还没来得及细看,忽听黑洞里的麻大大声的惊呼道;

    “好家伙-----”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立刻把刚要进洞的二子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抬起的腿放下。就在他还没有清醒过来时,麻大已经跨大步从黑洞里冒了出来。他见哥哥去而复返,浑身还在颤抖不止。

    二子又把马灯往哥哥眼前举了举,发现他脸色发青,眼睛里布满了道道血丝。在短短的十几秒后,麻大整个人就变得是疲惫不堪,又显得十分的狰狞恐怖。

    看到哥哥转瞬间就变得如此吓人,二子刹那间心里就凉了大半截。刚要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见麻大也不看他,迈大步来到墓道口,用双手使劲的来回的揉搓。

    二子不解,只得跟着他来到墓道口,刚要说话,只听麻大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二子说;

    “冷,真冷,太冷了。”

    麻大口中不停的说着这句话。

    至此,二子是明白了,知道是黑洞里的寒气把他给冻着了。不禁暗自说道;

    “怎么办?进入密室该准备的用品都备好了,就是没准备棉衣棉裤。看样子没有御寒的棉衣,这藏宝室是进不去的。”

    二子正在琢磨呢,只听哥哥说道;

    “你回去,赶紧把棉衣棉裤都拿来,要不然立马就给冻死不可。”

    二子听罢,连喯儿都没打,便连忙说道;

    “行,我马上去拿。”

    言毕,转过身急匆匆离开墓室,很快就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撒开丫子,犹如只被追赶的野兔子,在奋力的狂奔不已。

    这条路二子熟悉的很,别说天上还有些亮光,就是闭着眼睛跑也毫无问题。

    二子正跑得欢,眼看着就来到村西口。他心中正在得意时,忽觉得脚下像是踩到什么东西,被滑得站立不稳失去了重心。这下可不得了,二子跑得快、冲力大,整个人被滑得双脚离地,顺势弹起有一尺高,紧接着就是一个狠狠地大屁蹲,重重的摔在地上。

    当他在半空中腾起的一瞬间,马上又要落地之时,黑黝黝的眼前,竟然出现一枝明亮鲜艳的桃花。见此,他挥舞着双手,想要把桃花抓在手中,可那枝桃花又“倏”地一下,就在眼前消失。

    与此同时,二子的身体从空中落下,狠狠地摔到在草丛中,摔得他险些背过气去。不过,这二子一是年轻,二是被天大的喜事所激励。因此,尽管给摔得很重,但他还是在转眼间,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尝试着活动活动手脚,见没什么大碍,又揉了揉疼痛的腰和屁股,便要马上回家。

    可他刚刚走出几步,忽然觉得双手是黏糊糊的,不禁把双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下可好,二子顿感恶心的要吐。原来是自己的双手掌落地时,正好不偏不倚的拍在一大堆臭狗屎上,而且还是软乎乎新拉的狗屎。

    见此状,二子心中无奈地骂着街,又连忙蹲下来,就着脏手,胡乱的拔起大把、大把的青草揉成团,再用草团把两只手擦干净。

    就这样忙活了好半天,臭狗屎的味道仍然直熏脑门子。但是,二子的心思不在这里,因此,便不再管臭不臭事情,接着撒开腿继续向家里猛跑。

    到了家中找出两套棉衣、棉裤,用绳子牢牢地勒住,然后扛起来就急匆匆的赶往孤坟。

    麻大知道,二子这个来回,需要二十分钟,再加上即便是自己站在墓道口,依然觉得黑洞里冒出来的凉气,还在紧紧地围着自己不散。没办法只好离开墓道,在外面的旷野中,将自己至于黑压压热浪翻腾的野地上。

    他还不敢站着活动身体,好让自己身体上的寒气尽快消失,尽快让自己的身体产生热量。不过他还挺有主意,让自己趴在地上,先做俯卧撑,后做仰卧起坐,以便让周身的血液活动开,让热力尽快得以恢复。

    麻大忙着活动身体,可他手中的镰刀却从未离开。他坚信;最后的时刻到了,不管是人、是鬼、还是神,只要敢出来阻拦,那将绝不手下留情。必将挥刀砍他个人仰马翻。

    麻大咬着牙用力地活动着,不久便觉得身上有了热乎劲儿,脑门子上好像还出了汗。因此,就想趴在地上歇歇,也给接下来要费大力气的活儿,攒足了精力和力气。

    然而,就在他刚刚躺下来想起二子时,眼前不知何时来了位白发老翁,正满脸怒色,目光阴沉,死死的盯着他是不言不语。

    仰面朝天的麻大,虽然与那老翁的面部有两米开外。可老翁从鼻、口两处发出的气息,犹如两道白线是清晰可见。

    那两道白线落在麻大的身上,又仿佛是两道隆冬三九天,刮起的白毛风,凛冽如冰锥般,直接把冷飕飕的寒气,逼进他的体内。

    麻大见此状,心头先是抖了抖、颤了颤,暗自狠狠地说道;

    “定将把得知宝贝秘密的人,必须毫不留情的铲除掉。看这老翁是来者不善,准是来阻挡我发财,或者是来灭了我,他好独吞自己发大财。”

    想到此,麻大顿时是恶从胆边生,怒火高万丈。也不再想什么啦,奋尽全力抡起手中锋利无比的镰刀,照准老翁的心口窝,狠狠地劈了下去。

    这一刀快似闪电猛似霹雳,稳准狠的正好劈在老翁的胸口上。可那老翁并不惧怕,依然站在那里,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麻大见一刀劈他不动,又从地上站起来,拉出劈在老翁胸前的镰刀,又玩儿命的照老翁的脖子,横着抡了过去。那意思是要将老翁的人头砍下。

    还别说,这一刀劈得迅猛有力,那老翁躲闪不及,真就实实在在砍在了脖子上。只见刀光闪过,老翁的人头已在地下“咕噜噜”滚出有好几米开外。

    麻大见自己得手,心中顿时大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见那老翁人无头、身不到,还用手指着自己,向自己一步步的逼近。

    更令麻大心惊的是,老翁身中两刀,连脑袋都没了,可雪白的衣服上竟然没有一点点的血迹。看到眼前这般情景,忽的一下,刚刚还狂妄至极的他,转瞬间便胆怯的手脚发软,连时时都牢牢握在手中的镰刀、也是为自己仗胆撑腰的镰刀,也无法再拿在手中,不由得“咣当”一下掉到地上。

    那老翁伸出的一只手,其手指尖已经冰冷生硬的触及到麻大的脖子上。只要老翁再微微的用些力气,那如铁剪般的手指,定会死死的掐住麻大的喉咙,近而将他的气管掐断,甚至把他的脑袋给生生的揪下来。

    此时,麻大已经无力反抗,只能瞪着两只恐怖的大眼睛,看着那无头老翁,准确无误把自己的脖子给抓住,看着那无头老翁,活活的把自己掐的翻了白眼、断了残气。

    可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突然从老翁身后过来一个人,拉住自己的手,用力要把自己从地上给拽了起来。耳旁还听那人说道;

    “起来、起来。”

    随着声音入耳,那只大手已将自己给拽了起来。

    至此,麻大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在定睛细看,知道是二子站在眼前与自己说话,是二子把自己从地上拽起来。同时也明白,是二子把自己从噩梦中给拽了回来。

    “哥,你在地上手刨脚蹬的干什么呢?”

    二子不解的问。

    “嗯-----”

    麻大听到二子的疑问,心里还在想刚才梦中的情节,没有回答二子的提问,而是不由自主的,向老翁人头落地的地点看去,见那里黑乎乎的并没什么。

    他拉着长音却没理会二子的问话,心里还在想着梦中的所有,心里还在惊恐中难以平静。二子见他不回应,也没心思再问这些没用的话,更不想听他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便急切的小声说道;

    “东西全拿来了,赶紧抓紧时间吧。”

    到二子的话,麻大心中顿时有所感悟,便不再答话,手中依然拎起镰刀,跟着二子又回到孤坟里。

    二子还是先点燃马灯,麻大快速的把棉衣、棉裤、棉鞋穿好。见还有一副耳朵帽,不禁嘿嘿一乐,意思是表扬兄弟想的周到。又把手电筒挎在胸前,再拿起条麻袋夹在腋下,最后是把镰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麻大穿戴收拾整齐后对二子说;

    “记住咱们说好的事,你一定要守在这里,一定要把这根绳子,拴在外面的石柱上,做咱们的保险绳用。再有,从洞里往下走那可是陡的很,要是从里面向外爬,还要背着满麻袋的宝贝,不用绳子往外拉,那肯定上不来。”

    麻大说着,把一根长长的、粗粗的绳子系在腰间。

    “我都知道,你要是上不来,我怎么接着下去呢。”二子说。

    麻大见一切准备完毕,便重新来到洞口边,当他抬起腿,准备要迈进去时,不知怎的又想起在梦中,被自己割下脑袋的白衣老翁。不由得抬起的腿没有放下,而是定在了原地。

    他的这个举动,被站在身边的二子发现,以为哥哥又想起什么事情要嘱咐自己,便问道;

    “哥,还有事吗?”

    麻大略微沉思片刻,随口说道;

    “没事。把绳子拽紧喽,我下去了。”

    言罢,人已经从洞口消失,不见了踪影。

    麻大头也不回的闯进孤坟的地下洞中。手电筒明亮的光线,在黑沉沉、阴森森的洞里,来回不停的闪动着。

    他加着千倍、万倍的小心,生拍有什么不测,突然间就出现在眼前,给自己来个猝不及防。还好,他走了有二十几步,不但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而且脚下的路越走越平坦,还越走越暖和,还越走越连空气都越来越清新。

    当麻大心里是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得意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后面给拍了一下似得。正好此时刚要迈出的腿还没迈出去,便身子一歪险些摔倒。但是,他没敢回头,依然向前走着,却在心里想道;

    “怎么着,难道又是那个老翁来纠缠我吗?他大爷的-----”

    想到此,麻大刚要发作,忽然间发现,哪是什么老翁,而是系在自己腰间那根绳子的问题。他心中暗自说道;

    “这根绳子有三十米长,是自己早就应该把绳子解开。现在走出有三十米,被绳子拴住的我,当然再也迈不出步,当然会感觉背后有动静。”

    想到此,麻大赶紧把镰刀和麻袋放下,迅速得解开绳子。他知道,再等片刻,二子会把绳子抽回去。而就在他弯腰去拿麻袋时,他发现离自己不太远的地方,竖着根类似石柱样的东西。

    麻大见此,心头微微的泛起股躁动。他深知,此时还别说是根柱子,就是地上有块石头,那都是发现藏宝密室的关键点。

    于是,他小心的来到柱子旁,夹着麻袋,左手用手电筒照着,右手握住镰刀,做出随时可以发动进攻的架势。

    他看了一会儿,见只是根雕刻着花纹,还有几个曲里拐弯的字的石柱而已,样子与孤坟外,那根孤零零的石柱差不多少。

    他觉得没什么意思,正要准备离开继续向前走。可是又觉得,夹着条大麻袋实在是太费事,走路还麻烦,更会影响到自己随时挥舞起镰刀的速度。

    他正在犹豫呢,突然把眼光放在石柱上,心说;

    “干脆把麻袋套在石柱上,我浑身轻松的更好办事。等我找到宝贝,再回来取也来得及。”

    麻大放好麻袋,继续大胆的向里面走。可是,刚走出几步,顿时觉得有股热浪,忽刺刺的把脸面烤得直发烫。原本被冻的哆哆嗦嗦的身体,那是寒气全无,随即却是周身燥热,热得他本能地、不顾一切的,连忙一把将耳朵帽扯下扔在地上,随后是赶紧坐下,把手电筒立在地上,把镰刀放在身边,是急急忙忙的把棉衣、棉裤扒下,露出原来穿的背心和大裤衩子。可是还觉得热烦躁,又把背心脱了下来。

    他把能脱的衣服都脱了个干净,总不能把大裤衩子也脱了吧,再热也只好忍着。他光在膀子从地上站起来,看到地上一大推的衣服,心里倒觉得好笑,不禁暗自说道;

    “看来这身棉衣也要留在这里,得,就都放在那根石柱旁边。这回目标更大、更好找啦。”

    麻大把脱在地上的衣服,用脚踢着,三踢两踢得,便把所有的衣服都踢到石柱下。

    现在浑身轻松啦,麻大打着手电筒,拎着镰刀,还挺逍遥的继续行走在地下黑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