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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西夏侵关

    第二天清早,赵功亮从床上醒来,整个人如同被打了一顿,浑身无力,甚至还有点想吐,典型的喝酒过剩了,推开房门,只见甘秋雨蹲在门外,不停地干呕。

    甘秋雨见赵功亮醒来,勉强起身:“义父,咱们昨晚喝的太多了!似乎还跟秦山寨签了个什么文书?”

    赵功亮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胃中的翻腾:“是签了个文书,两个小狐狸趁着某喝多,便借机与某签了份买卖酒水的文书,不过无碍,某昨晚虽说不清醒,但是不至于答应一些不可能的文书。”

    甘秋雨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此时,李元带着数名秦山军在寨中巡查,见到赵功亮二人醒了,便打了个招呼:“二位醒了?昨晚休息的可有不适?”

    赵功亮忍住了胃中的翻腾,对着李元开口道:“没什么不适的,寨子中睡的很是舒服!”

    李元看着赵功亮的表情不像是没什么事,但是又联想到昨晚几人轮番上阵,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只见赵平和江叶二人端着粥和腌菜走了过来。

    赵平见赵功亮二人醒来:“二位昨夜睡得可踏实?”

    赵功亮嘴角开始抽搐,娘的,这群小兔崽子,难道看不出来自己这会胃中翻涌,说不出来话?怎的还一直问!

    赵平见赵功亮不答话,也是明白昨晚赵功亮的胃中怕是翻江倒海,便主动端起手中的粥:“赵叔,这可是天还没亮就开始熬煮的米粥,用的还是我秦山寨刚刚收上来的秋粮,你们二位正好暖暖胃。”

    一旁的甘秋雨闻言,连忙上前接过,米粥从赵平家中端到此处,一路上的微风早就使粥的温度可以直接进嘴,甘秋雨将一碗递给赵功亮:“义父,尝尝吧,摸着不烫,应该可以直接喝。”

    赵功亮端着粥,细细闻了闻,一股米香从碗中不断冒出,而一旁的甘秋雨眼巴巴的看着赵功亮,赵功亮不喝,他也不敢第一个喝呀!

    他昨天半夜便起身吐了一回,早就想找点稀粥压压肚子,眼瞅着赵功亮端起粥碗喝了一口,甘秋雨也是不顾形象地吸溜吸溜起来。

    很快米粥下肚,两人的脸色也是逐渐恢复正常,赵功亮叹了一口热气:“还是这寨中的食物可口,汴梁城中整日大鱼大肉,哪怕解酒茶都是麻椒花椒,喝到嘴里那舌头都是麻的!”

    甘秋雨喝完了碗中的米粥,似是意犹未尽,赵平看到后及时开口道:“赵叔,不妨和秋雨去某那吃顿早饭,良叔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

    赵功亮揉了揉肚子开口道:“也好,昨日光是被你们这帮小子灌酒了,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尝这秦山中的美食!”

    众人一路又朝赵平家中走去,赵功亮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道:“平哥儿,昨日说的贩卖酒水,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供给我们?我这趟来正好是要开辟新的商路,正好带着你们的酒水!”

    赵平回道:“昨夜便已经安排人将酒精灌水装坛了,大致有五千坛,只要赵叔需要,随时可以装车。”

    说着说着,便走到了赵平家中,桌上已经摆上了各类食物,米粥和大白馒头还散发着腾腾热气,此时樊良也是端着一盘小河鱼从厨房走了出来:“如此之巧,这小河鱼是刚从秦河里捞出来的,快坐下尝尝!”

    几人陆续入座,赵功亮夹起一条小河鱼,眼神突然就亮了:“好鲜美的河鱼!”说着又拿起一个馒头,却也不嫌烫手,便塞入嘴中。

    而一旁的甘秋雨见赵功亮动筷,也是赶忙拿了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往嘴中塞去。

    过了一会,赵平见两人吃饱喝足,便主动开口道:“赵叔,某这里有个想法。”

    赵功亮剔了剔牙,扭头看着赵平:“什么想法?姑且说来!”

    赵平道:“我见赵叔商会每天都有商队来往西夏,北周和大汗国,但是这进了边关到大梁城,可是一段不短的距离,某想着将秦山作为一个驿站,这样商队可以来此歇息,若是有马贼盗匪之流截路,还可以派人来我秦山寨求援,不知赵叔意下如何?”

    赵功亮想了想:“当然没问题,这对我大福商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傻子才不干!”

    说罢,赵功亮扭头对甘秋雨说道:“如此,你今日便启程回汴梁城,通知商会,从此往后,北周泾关至大梁城中间多了一个秦山驿站!让大家放心来此休息,若是在秦山驿站内有货物损失,由我赵功亮来填补。”

    甘秋雨随即应和,而赵功亮又对赵平说道:“不知辛老统领如今葬在何处?某想去祭拜一番,祭拜完成某便准备带上酒水去开辟新商路了!”

    赵平见状道:“老爹就葬在秦山寨后面,赵叔若是想去祭拜,某随时便可以带你去,只是赵叔不再多留几日了?”

    赵功亮摇了摇头:“某这次开辟商路后,还得赶回汴梁城,如今大汗国袭扰边关越发频繁了,某得尽快去打通上下关节,保证大汗国的商路不受影响。”

    赵平见此也不再挽留:“如此也好,那某便吩咐人将酒水装车,待赵叔祭拜完便可启程!”

    赵功亮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于是几人又是一番闲话,半晌等太阳彻底升起后,赵平吩咐李元将酒水和要送往泾关的粮草装车,又吩咐江叶去点上二百秦山军,着甲上马待命,而后便领着赵功亮前去祭拜辛旺。

    ……

    两个时辰后,日上三竿,赵功亮和赵平等人吃罢午饭,便一同启程前往泾关,原本赵平准备让江叶独自一人领军押送粮草,但是没想到赵功亮也要前往泾关的方向,继而北上去跨过大梁河,进入大汗国,于是赵平便和江叶一起,领军押送两操前往泾关。

    又是两个时辰后,赵功亮和赵平等人在一道路口处道别,并约定赵功亮返程时一定要来秦山坐一坐,于是两队人马于此分道扬镳。

    道别了赵功亮一行人后,江叶才是彻底松了口气,这两天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性子,生怕在老爹生前的兄弟面前失了面子,此刻终于是可以释放天性了。

    只见他侧身从路边薅起一根狗尾草,而后去掉草根,叼在嘴中,半躺在马背上,对着赵平开口道:“之前那五十多个右耳,幸亏我回来那天就给腌制了,不然这会怕是已经臭的不成样子了!”

    赵平瞥了他一眼,却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看着远方的泾关开口道:“折继昂最好已经找到了老鼠是从哪钻进来的,不然你也不用去汴梁城了,每天就带着秦山军在这泾关到我秦山中间来回巡视。”

    江叶猛地起身,吐出嘴中嚼着的狗尾草,看向赵平:“赵平!你这就过分了啊!说好的我来押送这次粮草,你就带我去汴梁城玩的!”

    赵平呵呵一笑:“我跟你说的是你独自押着粮草,我就带你去汴梁城玩,但是这次我跟你一块来了啊!”

    江叶伸腿就要去踹赵平:“娘的!我又没求着你赵平跟我一起!那不是你自己跟着来的吗?”

    赵平也没理会江叶,只是自顾自的骑马向前走,远处的泾关已经逐渐显现出轮廓,只是一旁的江叶突然眯眼看向泾关,而后头也不扭地对赵平说道:“赵平,老子看着像是有一群老鼠冲进泾关了呢?”

    赵平严肃地看向江叶:“确定嘛?”

    江叶仍是不回头:“娘的,我啥时候骗过你,看!烽烟!”

    说着,一股细细的烽烟缓缓从泾关上空升起,慢慢变得越来越粗,赵平将马腹侧面的长枪拿在手中,大吼道:“秦山军!打草谷咯!”而后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冲向泾关。

    身后二百骑秦山军也是双腿一夹马腹,紧跟着赵平冲向泾关。

    眼前的泾关越来越近,江叶将背后的弓箭拿入手中,朝天射了一发鸣镝,而后二百骑秦山军大吼:“开门!”

    而泾关前线,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正在奋力砍杀冲上城墙的西夏军,突然听到身后的鸣镝,一脚将刚爬上来的西夏军踹下城头,对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吼:“娘的!秦山军来了!兄弟们坚持住!”

    而后转身向下面的城门喊道:“折方行!小兔崽子骑兵集结完了没有?”

    回应他的是齐声的吼:“折家军!有进无退!”

    中年人哈哈大笑:“开城门!让折家军先给他们开开眼!”

    城门处的守军闻言放弃了防御,迅速撤出城门,而西夏人的木桩也终于是将泾关的大门撞开,但迎接他们的,是身着重甲的折家骑兵,几乎一眨眼,西夏人涌向城门的阵列,被狠狠地撕开了一个口子,并逐渐扩散开来,不到六十息,三百折家重骑已经是冲进了西夏人的阵列,身后的折家军也是跟随着骑兵的脚步冲出城门,奋力向西夏人砍杀去。

    远处,西夏军的统领穆宗明看到折家重骑冲出城门,哈哈大笑:“给我上!剿灭那些没用的北周骑兵!今天我就要拿下泾关!”

    于是山坡后面,穆宗明带着一千二百骑冲向了折家军,而和折家重骑接触的一瞬间,西夏骑兵的攻势就陡然止住,但很快,西夏人的攻势又开始缓缓向城门推进,折家军一人要面对两到三人的围攻,显然有些吃力。

    突然,又是一道鸣镝从折家军身后响起,正在与西夏人拼杀的折方行听到后,迅速脱战,同时大吼道:“秦山军到了!城门处的弟兄们,给秦山军让开一条路!”

    只见秦山军的阵列中窜出一道箭矢,直直射向西夏军统领穆宗明,而穆宗明一瞬间便感觉不对劲,竖起右手的圆盾,哆的一声,箭矢插进了圆盾,箭尾仍在震动。

    而二百骑秦山军如同刚刚那道箭矢一样,狠狠地扎进了战局之中,江叶也从腰边抽出长刀,一刀将冲向自己的敌人枭首。

    那日独战三骑的王老三,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怒吼着扎进了战团中,更是有数个西夏骑兵被王老三战马撞翻在地,口吐鲜血,再起不能。

    冲在最前面的赵平,不停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身后跟着的十余骑秦山军在他四周不停帮他开路,而目标,则是那个举着圆盾的穆宗明。

    城墙上的中年人看着下面如同利刃一般的秦山军,不仅感叹:“娘的!真他娘的凶猛!我折家军怎么就学不来呢?”说罢,又在城墙上吼道:“弩手呢?给我覆盖他们的后军!谁要是敢伤着咱们的人,直接杖责!”

    没一会,赵平便带着身后的十余骑冲到了穆宗明面前,穆宗明见状,双腿一夹马腹,架起长刀便朝赵平冲来,赵平面无表情地迎了上去。

    穆宗明长刀挥向赵平的头颅,他这一刀力大势沉,速度极快,在战阵中少有能挡下这一刀的,他不禁勾起一丝狞笑,他已经预料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被他斩下头颅的样子了。

    “当——”赵平仅仅是将长枪横了过来,便挡住了穆宗明自信的一刀,长刀和枪杆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两人的战马很快交错开来,眼见这一刀被挡下的穆宗明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他还是迅速抽回了刀,准备转身朝着赵平握枪的右臂斩去,但还没来得及挥刀,口中便止不住的吐出鲜血,低头一看,一节枪尖从自己的胸口穿出,赵平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躺在马背上,一枪贯穿了他的胸口。

    赵平奋力挑枪,将穆宗明从战马上摔下,收回了长枪,冷漠地看着他:“没想到吧小子,回马枪!”

    穆宗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口中不住的往外涌出鲜血。

    周围的西夏军眼见统领两个回合便被斩于马下,退意萌生,纷纷策马转头,无人敢靠近赵平,赵平也是策马飞奔,一枪将西夏军执旗手捅穿,西夏军旗也随之倒下。

    一个秦山军下马将穆宗明的头颅斩下,随即大喊:“赵统领阵斩敌将!万胜!万胜!”

    众军也是随之大喝:“万胜!万胜!”

    正在交战的西夏军听闻自家统领被阵斩,扭头想去看看军旗,但不论他们怎么看,都没有看到军旗的踪影,于是西夏军顿时慌乱,折家军和秦山军趁机追杀,大批西夏军开始逃离战场,部分人更是直接弃刀跪地请降。

    城墙上的中年人看着赵平,终于是瘫坐在地:“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