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折家
战场上一片狼藉，西夏一众降卒在地上哭嚎，原以为这次突袭，能将毫无后勤补给的泾关一举拿下，谁知半路杀出来一群杂牌军，虽然这群杂牌军的战力比折家重骑还要强，但他们连统一的甲胄都没有，身上的甲胄分明是自家和大汗国的甲胄拼凑出来的，可就是这二百个人组成的杂牌军，将自家的五千大军杀得丢盔卸甲，就连统领都被为首的少年给捅穿了！
赵平策马从这些降卒身旁经过，沿途的降卒都深深地将自己的头埋下，不敢与赵平对视，这个杀神一般的人物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正在打扫战场的折方行迎了上来：“平哥儿，这次多谢了！”
赵平将长枪绑在马腹一旁，翻身下马，看了看四周，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折方行将刀插在地上：“娘的，死了八十多个弟兄，还有五百来个伤的，这次伤亡不小。”
赵平也是叹了口气，随即问道：“为什么提前没有戒备？泾关的斥候呢？之前秦山周围就进了一队西夏斥候，你们到底是怎么巡查的？”
折方行指了指光秃秃的地面：“一个多月之前，战马就已经将泾关周围的草吃的干干净净，我们尽力收集粮草，但是远远跟不上消耗，斥候和战马都是饿着肚子巡查，怎么可能跑得过那群西夏人？之前那次便是三队斥候被西夏人伏杀，而西夏的斥候也趁机摸到我泾关周围，探清了我泾关的虚实，你说的那队斥候，可能就是同一拨绕过我泾关进入北周的。所幸这次小武拼死跑回来示警，不然我们怕是连点燃烽火的机会都没有。”
赵平一愣：“小武？小武人呢？”
折方行摇了摇头：“回来报信的时候，离城门还有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就被那个统领射翻在地，估计已经被马踏碎了。”
赵平脸色瞬间呆滞，而后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紧接着便揪起身旁一个跪在地上的西夏军：“贱狗奴！你们是哪的军队？”
西夏军听不懂赵平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哀求赵平不要杀了自己，赵平一巴掌抽到西夏军脸上，西夏军直接涕泗横流，双腿忍不住便要下跪，折方行抓住赵平的手：“算了，他听不懂你说的话，小武没了就没了，我折家的男儿都有战死沙场的觉悟，这次挫败他们的偷袭，泾关也能缓上一阵子。”
赵平却是不管，扭头便喊：“江叶！江叶！过来！”
正在收集自己箭矢的江叶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了过来：“咋了？叫我啥事？这不都打完了？”
赵平红着眼对江叶说道：“小武没了。”
江叶手中的箭矢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没了？啥意思？小武人呢？”
赵平咬着牙说道：“死了，哨探没能跑进城里，被马踏死了。”
江叶的眼眶瞬间也红了，一把揪起赵平面前跪着的西夏军，吼道：“娘的！你们是哪的军队！说！”
西夏军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眼前这人和刚才那人一样，说着听不懂的话，他只能拼命摇头，赵平对江叶说道：“用西夏语，他听不懂北周官话。”
江叶又用西夏语对西夏军吼道，西夏人终于听到了能听懂的话语，一时间竟有些激动：“我们是西夏韦州静塞军司的人！求求各位大人别杀了我！”
江叶一把松开这个西夏军，扭头对赵平说道：“问出来了，西夏韦州静塞军司的人！”
赵平沉默半晌：“江叶，你带秦山军回寨子，我要去一趟韦州。”
江叶诧异的看着赵平：“咋的？我江叶不配替小武报仇？”
赵平死死盯着江叶，江叶分毫不让：“赵平，小武不只管你一个人喊哥哥。”
王老三这时也凑了过来，这个刚刚厮杀完的汉子，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憨笑：“平哥儿，我听这意思你们俩要去西夏韦州？哪有两个人去打草谷的，带俺老三一个！”
周围的秦山军也一个二个凑了过来：“要去西夏打草谷？这等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娘的！好长时间没去西夏打草谷了，这帮贱狗奴都敢杀到泾关了！”
“平哥儿，什么时候去！你一声令下，我黄明绝无二话！”
“俺也一样！”
“……”
刚刚的惨烈厮杀，甚至没有导致任何一个秦山军的伤亡，这群杀星听闻要去西夏打草谷，个个都请缨前往。
赵平深吸一口气，环视周围的秦山军：“弟兄们！这是我和江叶的私事！这次是要深入西夏边关，直冲静塞军司，没有人接应我们！我们没有理由搭上你们的性命！现在，由王老三领队，我命令你们！即刻返回秦山寨！”
王老三仍是一脸憨笑：“平哥儿，俺不会领队，俺要跟你去打草谷！”
说着，还往赵平身边凑了凑，而后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其他秦山军也有样学样，往地上一坐，而后自顾自的说：“俺不管，你们肯定是要去抢小娇娘，俺也要跟着去。”
“……”
赵平看着坐在地上的秦山军，无奈地说道：“弟兄们，这次真的九死一生，甚至于十死无生！你们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跟我冒险！”
王老三又是凑了上来：“平哥儿，咱们哪次去打草谷不都是九死一生，怕他干球？”
秦山军众人也是纷纷应和，赵平无奈，扭头看向江叶，江叶正在将还能用的箭矢一一放回箭壶，看到赵平正看着自己，便开口道：“看我干啥？我肯定要去！弟兄们都想去韦州打草谷，那咱们就去呗。”
赵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折方行说道：“方行，借你们泾关休整一下可否？”
折方行沉默半晌，又开口说道：“小武肯定不会愿意你们去的。”
赵平呵呵一笑：“小武活着的时候都听我这个当哥哥的，你觉得他去了，还能拦得住我？”
折方行一咬牙：“娘的！我也跟你们一起去！那他娘是我亲弟弟，我也得去！”
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去也得先休整一番，你先派人去把我们送来的粮草接应了。”
折方行应了，转身便领着人去接应赵平等人送来的粮草。
赵平环顾四周，而后开口道：“弟兄们，就算是要去西夏打草谷，那也得先休息好了才行！都跟我去泾关内休整一番，今晚戌时，咱们准时出发！”
说罢，江叶带着秦山军众人收拾好自身的甲胄和兵器，走进泾关内补充自身干粮和水，而赵平则走上城头，去见先前的中年人。
先前在城头的中年人，此刻正在指挥着折家军修补城防，见赵平走了上来，便向其挥了挥手，示意让赵平过来：“平哥儿，这次多谢你们了！不然我折家军损失怕是更为惨重。”
赵平走近到中年人近前，也是开口道：“折叔，我们这也是恰逢其会，正好今天来送粮，就遇上了这么个事。”
这个中年人就是赵平和江叶等人先前谈论的西军泾关都指挥使——折继昂，这一代折家军的统领，折继昂听闻赵平是前来送粮的，顿时两眼放光：“送粮？有多少？可有三十万斤？”
赵平答道：“这一趟送了一百万斤粮食，一万五千斤肉干，四千匹棉布还有两千斤的棉花，应该足够支撑到折家军收夏粮的时候，这会方行应该已经接到了。”
折继昂激动地搓了搓手：“平哥儿，你们这次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这这这，今年过冬再也不用冒险种粮了！”
正当赵平两人商讨粮食的事情时，折方行跑上了城楼，对着折继昂躬身行礼：“叔叔，我想跟平哥儿他们一起去西夏！”
折继昂突然眉头一皱，看向赵平：“我折家人自从上了战场，就没想着活着回来！让活人去给死人报仇，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赵平对上折继昂的眼神：“折叔，我们秦山军可不受你这泾关都指挥使管辖，况且，小武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弟弟。”
折继昂仍旧皱着眉头：“报仇也要看可能性！你们深入西夏，若是被围困，谁能去接应你们？”
赵平摇了摇头：“没有人能接应我们，但是我秦山军打草谷，从来不需要人接应。”
折继昂叹了口气，指着折方行说道：“你不能去，你弟弟已经没了，你若是也没了，我到下面没办法跟你爹交代！”
折方行憋红了脸：“可是……”
折方行话还没说完，便被折继昂打断：“可是什么可是？你想让你这一脉绝后不成？你要是能今天夜里给我整出来一个侄孙，我便放你去！”
折方行紧咬着牙：“叔叔，那是我亲弟弟！”
折继昂瞥了他一眼，扭头对着身后喊道：“折克曙！过来！”
只见一个如同折继昂一般魁梧的青年走了过来，躬身对折继昂行礼：“父亲！”
折继昂指着折克曙说道：“小武也是他弟弟！让他替你去！”
折方行赶忙摇头：“不行！克曙他……”
折方行的话还没说完，又一次被折继昂打断：“不行什么不行？就这么决定了！克曙，你弟弟被西夏人杀死了，你去跟着赵平他们，最低给我取一个副将的人头回来！”
折克曙低头称是，而后看向赵平：“平哥儿，这次咱们再比比谁杀的多！”
赵平人麻了，折继昂就只有折克曙一个儿子，就这么甩给他一起去报仇了，万一出点意外没了，折继昂这么大年纪还能不能再生一个都是问题。
赵平无奈开口道：“折叔，此行还是我秦山军一行独自去吧，克曙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
这次折克曙出言打断了赵平：“平哥儿，我折家人战死沙场才是最好的归宿，况且西夏人不仅杀死了小武，还伏杀了我手下三队斥候，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赵平一时语噎，但又知道自己劝不动折克曙这个倔种，索性也不说话，拱手后走下了城头。
……
夜晚戌时，闭目养神的赵平听到了泾关内换防的敲锣声，随即睁眼，小声喊道：“弟兄们！时辰到了，现在开始检查自己的干粮和水，还有自己的武器！一刻钟之后，咱们出发。”
秦山军众人陆续醒来，开始检查身上所带的干粮和水，并前往马厩将自己的战马牵了出来，赵平在泾关中寻了一块磨刀石，一下一下地磨着自己的长枪，而江叶则是将从泾关内补给的箭矢，一一插进箭壶。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秦山军众人集结后，纷纷上马，来到城门前，背着大戟的折克曙就坐在那，身旁卧着自己的战马，赵平一阵无奈，他下午故意没说几时出发，就是想趁夜色出城，省得折克曙跟着自己出什么意外，谁知道这倔种竟然就坐在城门前！看样子已经在这坐了不是一会半会了。
见到秦山军众人准备出发，折克曙也是上马进入了阵列，与江叶和赵平并排骑行：“我在这等了两个时辰，还以为你们会多休息一会。”
赵平也是无奈：“你真是个倔种！这次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折克曙头也不扭地说道：“若是我怕了半分，你直接斩下我的头颅！”
赵平一时间理解不了折克曙的脑回路，自己跟他说危险，他跟自己说不怕。无奈之中，众人缓缓骑出城门，借助树影的朝向，江叶很快确定了方向，众人沉默着在黑夜中飞速前进。
疾行了近四个时辰，中途除了歇息马力外，众人未曾停下哪怕一刻，终于，最前面的江叶举起了握成拳头的手，示意众人停下，赵平疑惑地看向江叶：“怎么停下了？”
江叶在黑夜中眯了眯眼：“娘的！赵平，咱们好像不用深入西夏了！”
赵平严肃着语气问道：“江叶，这么黑的天你能确定嘛？”
江叶淡淡说道：“老子的眼睛从来不会出错！那就是静塞军司的大旗！咱们撞大运了！”
……
赵平策马从这些降卒身旁经过，沿途的降卒都深深地将自己的头埋下，不敢与赵平对视，这个杀神一般的人物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正在打扫战场的折方行迎了上来：“平哥儿，这次多谢了！”
赵平将长枪绑在马腹一旁，翻身下马，看了看四周，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折方行将刀插在地上：“娘的，死了八十多个弟兄，还有五百来个伤的，这次伤亡不小。”
赵平也是叹了口气，随即问道：“为什么提前没有戒备？泾关的斥候呢？之前秦山周围就进了一队西夏斥候，你们到底是怎么巡查的？”
折方行指了指光秃秃的地面：“一个多月之前，战马就已经将泾关周围的草吃的干干净净，我们尽力收集粮草，但是远远跟不上消耗，斥候和战马都是饿着肚子巡查，怎么可能跑得过那群西夏人？之前那次便是三队斥候被西夏人伏杀，而西夏的斥候也趁机摸到我泾关周围，探清了我泾关的虚实，你说的那队斥候，可能就是同一拨绕过我泾关进入北周的。所幸这次小武拼死跑回来示警，不然我们怕是连点燃烽火的机会都没有。”
赵平一愣：“小武？小武人呢？”
折方行摇了摇头：“回来报信的时候，离城门还有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就被那个统领射翻在地，估计已经被马踏碎了。”
赵平脸色瞬间呆滞，而后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紧接着便揪起身旁一个跪在地上的西夏军：“贱狗奴！你们是哪的军队？”
西夏军听不懂赵平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哀求赵平不要杀了自己，赵平一巴掌抽到西夏军脸上，西夏军直接涕泗横流，双腿忍不住便要下跪，折方行抓住赵平的手：“算了，他听不懂你说的话，小武没了就没了，我折家的男儿都有战死沙场的觉悟，这次挫败他们的偷袭，泾关也能缓上一阵子。”
赵平却是不管，扭头便喊：“江叶！江叶！过来！”
正在收集自己箭矢的江叶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了过来：“咋了？叫我啥事？这不都打完了？”
赵平红着眼对江叶说道：“小武没了。”
江叶手中的箭矢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没了？啥意思？小武人呢？”
赵平咬着牙说道：“死了，哨探没能跑进城里，被马踏死了。”
江叶的眼眶瞬间也红了，一把揪起赵平面前跪着的西夏军，吼道：“娘的！你们是哪的军队！说！”
西夏军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眼前这人和刚才那人一样，说着听不懂的话，他只能拼命摇头，赵平对江叶说道：“用西夏语，他听不懂北周官话。”
江叶又用西夏语对西夏军吼道，西夏人终于听到了能听懂的话语，一时间竟有些激动：“我们是西夏韦州静塞军司的人！求求各位大人别杀了我！”
江叶一把松开这个西夏军，扭头对赵平说道：“问出来了，西夏韦州静塞军司的人！”
赵平沉默半晌：“江叶，你带秦山军回寨子，我要去一趟韦州。”
江叶诧异的看着赵平：“咋的？我江叶不配替小武报仇？”
赵平死死盯着江叶，江叶分毫不让：“赵平，小武不只管你一个人喊哥哥。”
王老三这时也凑了过来，这个刚刚厮杀完的汉子，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憨笑：“平哥儿，我听这意思你们俩要去西夏韦州？哪有两个人去打草谷的，带俺老三一个！”
周围的秦山军也一个二个凑了过来：“要去西夏打草谷？这等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娘的！好长时间没去西夏打草谷了，这帮贱狗奴都敢杀到泾关了！”
“平哥儿，什么时候去！你一声令下，我黄明绝无二话！”
“俺也一样！”
“……”
刚刚的惨烈厮杀，甚至没有导致任何一个秦山军的伤亡，这群杀星听闻要去西夏打草谷，个个都请缨前往。
赵平深吸一口气，环视周围的秦山军：“弟兄们！这是我和江叶的私事！这次是要深入西夏边关，直冲静塞军司，没有人接应我们！我们没有理由搭上你们的性命！现在，由王老三领队，我命令你们！即刻返回秦山寨！”
王老三仍是一脸憨笑：“平哥儿，俺不会领队，俺要跟你去打草谷！”
说着，还往赵平身边凑了凑，而后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其他秦山军也有样学样，往地上一坐，而后自顾自的说：“俺不管，你们肯定是要去抢小娇娘，俺也要跟着去。”
“……”
赵平看着坐在地上的秦山军，无奈地说道：“弟兄们，这次真的九死一生，甚至于十死无生！你们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跟我冒险！”
王老三又是凑了上来：“平哥儿，咱们哪次去打草谷不都是九死一生，怕他干球？”
秦山军众人也是纷纷应和，赵平无奈，扭头看向江叶，江叶正在将还能用的箭矢一一放回箭壶，看到赵平正看着自己，便开口道：“看我干啥？我肯定要去！弟兄们都想去韦州打草谷，那咱们就去呗。”
赵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折方行说道：“方行，借你们泾关休整一下可否？”
折方行沉默半晌，又开口说道：“小武肯定不会愿意你们去的。”
赵平呵呵一笑：“小武活着的时候都听我这个当哥哥的，你觉得他去了，还能拦得住我？”
折方行一咬牙：“娘的！我也跟你们一起去！那他娘是我亲弟弟，我也得去！”
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去也得先休整一番，你先派人去把我们送来的粮草接应了。”
折方行应了，转身便领着人去接应赵平等人送来的粮草。
赵平环顾四周，而后开口道：“弟兄们，就算是要去西夏打草谷，那也得先休息好了才行！都跟我去泾关内休整一番，今晚戌时，咱们准时出发！”
说罢，江叶带着秦山军众人收拾好自身的甲胄和兵器，走进泾关内补充自身干粮和水，而赵平则走上城头，去见先前的中年人。
先前在城头的中年人，此刻正在指挥着折家军修补城防，见赵平走了上来，便向其挥了挥手，示意让赵平过来：“平哥儿，这次多谢你们了！不然我折家军损失怕是更为惨重。”
赵平走近到中年人近前，也是开口道：“折叔，我们这也是恰逢其会，正好今天来送粮，就遇上了这么个事。”
这个中年人就是赵平和江叶等人先前谈论的西军泾关都指挥使——折继昂，这一代折家军的统领，折继昂听闻赵平是前来送粮的，顿时两眼放光：“送粮？有多少？可有三十万斤？”
赵平答道：“这一趟送了一百万斤粮食，一万五千斤肉干，四千匹棉布还有两千斤的棉花，应该足够支撑到折家军收夏粮的时候，这会方行应该已经接到了。”
折继昂激动地搓了搓手：“平哥儿，你们这次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这这这，今年过冬再也不用冒险种粮了！”
正当赵平两人商讨粮食的事情时，折方行跑上了城楼，对着折继昂躬身行礼：“叔叔，我想跟平哥儿他们一起去西夏！”
折继昂突然眉头一皱，看向赵平：“我折家人自从上了战场，就没想着活着回来！让活人去给死人报仇，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赵平对上折继昂的眼神：“折叔，我们秦山军可不受你这泾关都指挥使管辖，况且，小武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弟弟。”
折继昂仍旧皱着眉头：“报仇也要看可能性！你们深入西夏，若是被围困，谁能去接应你们？”
赵平摇了摇头：“没有人能接应我们，但是我秦山军打草谷，从来不需要人接应。”
折继昂叹了口气，指着折方行说道：“你不能去，你弟弟已经没了，你若是也没了，我到下面没办法跟你爹交代！”
折方行憋红了脸：“可是……”
折方行话还没说完，便被折继昂打断：“可是什么可是？你想让你这一脉绝后不成？你要是能今天夜里给我整出来一个侄孙，我便放你去！”
折方行紧咬着牙：“叔叔，那是我亲弟弟！”
折继昂瞥了他一眼，扭头对着身后喊道：“折克曙！过来！”
只见一个如同折继昂一般魁梧的青年走了过来，躬身对折继昂行礼：“父亲！”
折继昂指着折克曙说道：“小武也是他弟弟！让他替你去！”
折方行赶忙摇头：“不行！克曙他……”
折方行的话还没说完，又一次被折继昂打断：“不行什么不行？就这么决定了！克曙，你弟弟被西夏人杀死了，你去跟着赵平他们，最低给我取一个副将的人头回来！”
折克曙低头称是，而后看向赵平：“平哥儿，这次咱们再比比谁杀的多！”
赵平人麻了，折继昂就只有折克曙一个儿子，就这么甩给他一起去报仇了，万一出点意外没了，折继昂这么大年纪还能不能再生一个都是问题。
赵平无奈开口道：“折叔，此行还是我秦山军一行独自去吧，克曙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
这次折克曙出言打断了赵平：“平哥儿，我折家人战死沙场才是最好的归宿，况且西夏人不仅杀死了小武，还伏杀了我手下三队斥候，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赵平一时语噎，但又知道自己劝不动折克曙这个倔种，索性也不说话，拱手后走下了城头。
……
夜晚戌时，闭目养神的赵平听到了泾关内换防的敲锣声，随即睁眼，小声喊道：“弟兄们！时辰到了，现在开始检查自己的干粮和水，还有自己的武器！一刻钟之后，咱们出发。”
秦山军众人陆续醒来，开始检查身上所带的干粮和水，并前往马厩将自己的战马牵了出来，赵平在泾关中寻了一块磨刀石，一下一下地磨着自己的长枪，而江叶则是将从泾关内补给的箭矢，一一插进箭壶。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秦山军众人集结后，纷纷上马，来到城门前，背着大戟的折克曙就坐在那，身旁卧着自己的战马，赵平一阵无奈，他下午故意没说几时出发，就是想趁夜色出城，省得折克曙跟着自己出什么意外，谁知道这倔种竟然就坐在城门前！看样子已经在这坐了不是一会半会了。
见到秦山军众人准备出发，折克曙也是上马进入了阵列，与江叶和赵平并排骑行：“我在这等了两个时辰，还以为你们会多休息一会。”
赵平也是无奈：“你真是个倔种！这次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折克曙头也不扭地说道：“若是我怕了半分，你直接斩下我的头颅！”
赵平一时间理解不了折克曙的脑回路，自己跟他说危险，他跟自己说不怕。无奈之中，众人缓缓骑出城门，借助树影的朝向，江叶很快确定了方向，众人沉默着在黑夜中飞速前进。
疾行了近四个时辰，中途除了歇息马力外，众人未曾停下哪怕一刻，终于，最前面的江叶举起了握成拳头的手，示意众人停下，赵平疑惑地看向江叶：“怎么停下了？”
江叶在黑夜中眯了眯眼：“娘的！赵平，咱们好像不用深入西夏了！”
赵平严肃着语气问道：“江叶，这么黑的天你能确定嘛？”
江叶淡淡说道：“老子的眼睛从来不会出错！那就是静塞军司的大旗！咱们撞大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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