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似非如梦叹机缘
插管很顺利，女学生手脚麻利，接呼吸机，调整呼吸参数，打开输液泵，设置好麻药输注速度，又转身拧开吸入麻醉药挥发罐。“老师，您看血压，心率是稳的，BIS40，应该麻住了吧？刚才…病人不是在说话吧”？
麻醉盯着监护仪看了又看，怔了怔，“不管了，可能是大脑皮层某个区域异常放电吧，大德高僧总有点不一样吧”。
“那我们摆体位了”。赵冰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心脏不适感。麻醉，女学生，巡回护士，赵冰各站一方，“一，二，三，起”，和尚被稳稳的抬到手术床上，撤走了推床，又在护士指挥下摆好了侧卧位，垫上保护垫。
洗手，消毒，铺巾，准备工作做好，“姐，帮我喊一下老板呗”。赵冰边贴皮肤保护巾，边对护士说。“已经喊了，你先切皮吧，早点是点，后面还有两台呢，何时能下班啊”。
手术很顺利，老板手艺很好，没有废动作，扩髓腔也是一步到位，“嗙嗙嗙！”几锤子下去，假体已经牢牢地嵌入髓腔，稍一用力，“喀喇”，股骨头完美的送入髋臼。老板搬起大腿前后左右拽了拽，又放下来和好腿并起，比了下长短，转身离开手术台，巡回护士连忙解了手术衣系带，又面对老板把手术衣连同手套反向褪下来。“主任真棒！能早点下班了”。还不忘夸奖一下老板。“把血止干净点，局部打点罗哌”，老板临走撂下一句话。“好的老板”！
冲洗，缝合都是赵冰的事，赵冰很专注，眼到手到，飞针走线，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嘴上还和洗手护士，巡回护士说笑了一番。赵冰手艺很棒，得了老板真传。
手术结束，和尚醒得很好，赵冰有点不放心，“大法师，您睡着之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念金刚经”。
“手术中能记得什么吗？”
“不记得”
“您醒来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有人让我睁眼睛，伸舌头”。
赵冰长出了一口气，很好，没有术中知晓，只是那无端一句“崖山”…怎么回事？赵冰心里想着，“和我有关系吗？”
晚上回到宿舍，赵冰在网上查了一下崖山海战的介绍。赵冰还住在医学院的研究生公寓，两人间，独立卫浴。本来毕业了，就该搬出去，只是一直没搬家，管理处的人没催过他，他就赖着不走，两年了，住着舒服，又便宜。
刷了一通，赵冰对崖山海战有了一个基本了解，相关历史人物也查了几个，“赵窉？宋末帝，和我名字倒有点像，一个是冰，寒冷，一个是昺，光明，反的”。
又刷了一个视频，小视频中一个旅游博主站在一段城墙上，面对镜头介绍崖山海战过程，身后远方有一条水道，“对面是汤瓶山，这个博主站的位置应该是崖山”。赵冰心中自语。
突然，博主身后的城墙外面，有个光点出现，爆闪了一下，刺的赵冰眼睛疼，同时心脏又被弹了两下，“咯噔咯噔”，赶紧闭上眼睛，那个光点依然在眼前，就像烙在角膜上，又印在大脑上，挥之不去。再次睁开眼，视频中的光点消失了，博主还在介绍着。
光点出现的位置是一片岩石，粗犷，没有人工建筑，保持着千百年来原始的面貌。赵冰把视频回放，想再看看那个光点。奇怪啊，光点消失了。消失了？又看了眼视频评论区，看了所有评论，没有人说看到过光点的。“这么强的光，就我看见了？”
默念了一声“崖山”。
“咯噔！”
“崖山”
“咯噔”！
赵冰不敢念了，有点郁闷，又有点害怕。把视频中出现光点的画面截屏保存。“不管了，如果有时间就去那里看看吧”。
次日早上，病区查房，老板带队，走在最前面，主治医，住院医，研究生，一大串。
老板对病人态度一直好，耐心，语速慢，专业词汇少，大白话多，好让病人听明白。转脸对手下的，话少，不长篇大论，不得瑟，偶尔训人。病人就喜欢看老板教训人。
赵冰跟在查房人群里，不靠前，也不摆尾。到了大法师病房，大法师恢复的很好，平躺床上，骨折的腿在做勾脚练习，精神很好，意识清晰。老板简单问了几句，转身走了。赵冰跟着出去，到门口又站住了，想了想，又转身进了病房。
“大法师，您好，您去过崖山吗？”大法师愣了愣，“我没去过，你说的崖山在哪里？有寺庙吗？”
赵冰不再问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大法师您好好休息，肌肉锻炼一定坚持做啊”。
赵冰出了病房，正准备跟上查房的队伍，“赵施主好，贫僧见过赵施主”。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冰一转身，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和尚，身穿僧袍，宽衣大袖，双手合十，一串佛珠挂在胸前，乌光锃亮，脑袋大而圆，前额饱满，双眼溜圆，眉毛浓密，圆鼻子，圆嘴巴。
“你是…一休哥？”
赵冰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一句的。
小和尚微微一笑，“贫僧法号悟空，特来向赵施主表示感谢的”。
赵冰有点懵，“这肯定不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心里想着，嘴里差点说出来。
“小和…小法师你好，你是来看大法师的”？赵冰想了想，还是称呼小法师吧。
“是的赵施主，感谢你助我师傅脱离病厄”，小法师施了一礼，“其实我还有一事要与赵施主说”。
“好的，小法师请讲。”
“赵施主最近是否遇到困惑”？小法师目光清澈，抬头望着赵冰。
赵冰心里一怔，“靠，什么情况？太不科学了吧，崖山与你有关？”
“小法师是有什么要和我说吗？我确实遇到了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是还是请小法师先说说吧”。赵冰不打算啥都说出来，尤其是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
小法师又施了一礼。“赵施主是有大气运之人，即使孑然一身，也始终有贵人相助，必然会逢凶化吉，福寿绵长”。
“这就是吉祥话，和谁说都可以吧”，赵冰心里想着，依然注视着小法师的目光，认真听着。
“赵施主虽不在佛门，确与我佛门有大渊源，此缘已有千年，不生不灭。蝴蝶煽动翅膀可以引起因缘际会，蝼蚁微末爬行也能导致悲欢离合”。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熟呢”？赵冰有点耐不住了。“小法师，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施主，去一趟崖山吧，去了，您的困惑就解了，您是有大气运的，必能渡厄成祥，福泽四海。”
赵冰瞬间呆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小法师不是骗子。
“赵冰！干什么呢？”
赵冰猛然被叫醒了，转头一看，远处走廊里，老板正冷冷的看着他，一群跟班也在疑惑的看着他。
再回过头来，又一惊，“靠，小法师不见了！”
赵冰像丢了魂，一步一挪的走进跟班队伍里，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口，没人。老板又瞪了他一眼，忍住没说话。
“哎，师兄，你刚才看见一个小和尚没有，在那边和我说话来着”。赵冰混在跟班的后面，小声问旁边的同事。“没有啊，你什么意思？就看你一个人愣愣的杵在那儿呢，老板没骂你，算你有福”。
赵冰不敢再问了，悄悄的混在跟班里，继续查房。
一查完，赵冰又立马回到老法师的病房。弓着腰，紧紧盯着老法师的眼睛，小心的问：“老法师，我想问一下，您有没有叫悟空的弟子，小孩，这么高，像一休，或者您的灵隐寺里有没有这样的小法师”？
老法师一脸困惑，想了半天，认真的说：“赵施主，我没有叫悟空的弟子，我的弟子就只有一个，是寺里的主持方丈，我已经二十年不收弟子了。”又看一眼赵冰，解释道：“叫悟空的法师只有一个，就是玄奘大法师回到长安时，随他一道回来的那位，就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再看一眼赵冰，小心的说道：“现在住寺僧人，都是要先读佛学院的，国家法律要求小孩子必须义务教育的，没有小孩子可以逃避小学，去当和尚的”。又看了看赵冰的表情，赵冰一脸懵逼，就努力撑起身子，附在赵冰耳边悄悄说：“如果崖山有，赶紧停了吧，要坐牢的”
赵冰怔了怔，又认真的看了看大法师，确定他没撒谎，拍了拍大法师的手，“好的，大法师，我知道了”。
还是不甘心，又去找护士长，“姐，你帮我一个忙，我摊上事儿了，我要看监控，走廊的，那个病房门口走廊的，必须看，否则我…。”赵冰有点语无伦次。
护士长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好的好的，小赵啊，别急，来，姐陪你一起看”。
监控室里，护士长调出监控，赵冰死死地盯着那个门口，啥也没有，他从老法师病房走出来以后，就背对着监控，愣愣的站着，一分多钟没动，不是静止画面，计时器一直在走，直到他转头看向反方向，那是老板在喊他，然后他离开门口，一步一挪的走了。门口什么人也没有。
“小赵你没事吧？像丢了魂的。”护士长关切的问。
“没事儿，姐，就是没休息好，有点幻听，您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还有，您别和老板说这事，他会骂我的”。
护士长没说话，点了点头，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出了监控室，赵冰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在办公室里，假装开医嘱，仔细想了一下他和小和尚的对话，小和尚的样貌，尤其是那咯噔一下的感觉。心脏被橡皮筋弹的感觉。
赵冰又似乎找到了什么，精神一振，直奔手术室。
“欠哥！用你的监护仪给我做个心电监护看一下行不，我最近总感觉有点心慌早搏”。
两台手术间隙，赵冰找到那个嘴欠的麻醉，求帮助。
“坐那就行，不用躺床上，监护导联看个早搏，不需要精准”。麻醉给赵冰贴了三个电极片，接了导联线，又把指脉氧探头夹在他手指上。
“嘟，嘟，嘟”，伴随着指脉氧提示音，一串心电图波形出现在显示器上。“挺好的，没毛病啊。”麻醉看了三分钟，没抓到早搏。
“你等一下啊，欠哥，再多看一下。”赵冰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崖山”
“嘟嘟”，提示音明显发生变化，一个宽大畸形的QRS波出现在屏幕上。
“崖山崖山崖山”
“嘟嘟嘟嘟嘟嘟”！
“哎，怎么回的事儿？”麻醉迅速按下屏幕冻结键。静静的看着监护仪，好半天才说：“你大抵是病了”。嘴欠的毛病一点没改。
“你的感觉是弹皮筋？你好好看看图形。”麻醉把冻结的心电图打印出来，摆在赵冰面前。
“这QRS也太宽了吧，这振幅也太高了吧，心室除极就没复极，一直这么抽抽着”，伴随着声音，他的手像鸡爪子一样在空中抓着。
“这就好比你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捏着，这不叫弹橡皮筋的痛，这叫揪心的痛！”
麻醉盯着监护仪看了又看，怔了怔，“不管了，可能是大脑皮层某个区域异常放电吧，大德高僧总有点不一样吧”。
“那我们摆体位了”。赵冰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心脏不适感。麻醉，女学生，巡回护士，赵冰各站一方，“一，二，三，起”，和尚被稳稳的抬到手术床上，撤走了推床，又在护士指挥下摆好了侧卧位，垫上保护垫。
洗手，消毒，铺巾，准备工作做好，“姐，帮我喊一下老板呗”。赵冰边贴皮肤保护巾，边对护士说。“已经喊了，你先切皮吧，早点是点，后面还有两台呢，何时能下班啊”。
手术很顺利，老板手艺很好，没有废动作，扩髓腔也是一步到位，“嗙嗙嗙！”几锤子下去，假体已经牢牢地嵌入髓腔，稍一用力，“喀喇”，股骨头完美的送入髋臼。老板搬起大腿前后左右拽了拽，又放下来和好腿并起，比了下长短，转身离开手术台，巡回护士连忙解了手术衣系带，又面对老板把手术衣连同手套反向褪下来。“主任真棒！能早点下班了”。还不忘夸奖一下老板。“把血止干净点，局部打点罗哌”，老板临走撂下一句话。“好的老板”！
冲洗，缝合都是赵冰的事，赵冰很专注，眼到手到，飞针走线，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嘴上还和洗手护士，巡回护士说笑了一番。赵冰手艺很棒，得了老板真传。
手术结束，和尚醒得很好，赵冰有点不放心，“大法师，您睡着之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念金刚经”。
“手术中能记得什么吗？”
“不记得”
“您醒来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有人让我睁眼睛，伸舌头”。
赵冰长出了一口气，很好，没有术中知晓，只是那无端一句“崖山”…怎么回事？赵冰心里想着，“和我有关系吗？”
晚上回到宿舍，赵冰在网上查了一下崖山海战的介绍。赵冰还住在医学院的研究生公寓，两人间，独立卫浴。本来毕业了，就该搬出去，只是一直没搬家，管理处的人没催过他，他就赖着不走，两年了，住着舒服，又便宜。
刷了一通，赵冰对崖山海战有了一个基本了解，相关历史人物也查了几个，“赵窉？宋末帝，和我名字倒有点像，一个是冰，寒冷，一个是昺，光明，反的”。
又刷了一个视频，小视频中一个旅游博主站在一段城墙上，面对镜头介绍崖山海战过程，身后远方有一条水道，“对面是汤瓶山，这个博主站的位置应该是崖山”。赵冰心中自语。
突然，博主身后的城墙外面，有个光点出现，爆闪了一下，刺的赵冰眼睛疼，同时心脏又被弹了两下，“咯噔咯噔”，赶紧闭上眼睛，那个光点依然在眼前，就像烙在角膜上，又印在大脑上，挥之不去。再次睁开眼，视频中的光点消失了，博主还在介绍着。
光点出现的位置是一片岩石，粗犷，没有人工建筑，保持着千百年来原始的面貌。赵冰把视频回放，想再看看那个光点。奇怪啊，光点消失了。消失了？又看了眼视频评论区，看了所有评论，没有人说看到过光点的。“这么强的光，就我看见了？”
默念了一声“崖山”。
“咯噔！”
“崖山”
“咯噔”！
赵冰不敢念了，有点郁闷，又有点害怕。把视频中出现光点的画面截屏保存。“不管了，如果有时间就去那里看看吧”。
次日早上，病区查房，老板带队，走在最前面，主治医，住院医，研究生，一大串。
老板对病人态度一直好，耐心，语速慢，专业词汇少，大白话多，好让病人听明白。转脸对手下的，话少，不长篇大论，不得瑟，偶尔训人。病人就喜欢看老板教训人。
赵冰跟在查房人群里，不靠前，也不摆尾。到了大法师病房，大法师恢复的很好，平躺床上，骨折的腿在做勾脚练习，精神很好，意识清晰。老板简单问了几句，转身走了。赵冰跟着出去，到门口又站住了，想了想，又转身进了病房。
“大法师，您好，您去过崖山吗？”大法师愣了愣，“我没去过，你说的崖山在哪里？有寺庙吗？”
赵冰不再问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大法师您好好休息，肌肉锻炼一定坚持做啊”。
赵冰出了病房，正准备跟上查房的队伍，“赵施主好，贫僧见过赵施主”。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冰一转身，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和尚，身穿僧袍，宽衣大袖，双手合十，一串佛珠挂在胸前，乌光锃亮，脑袋大而圆，前额饱满，双眼溜圆，眉毛浓密，圆鼻子，圆嘴巴。
“你是…一休哥？”
赵冰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一句的。
小和尚微微一笑，“贫僧法号悟空，特来向赵施主表示感谢的”。
赵冰有点懵，“这肯定不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心里想着，嘴里差点说出来。
“小和…小法师你好，你是来看大法师的”？赵冰想了想，还是称呼小法师吧。
“是的赵施主，感谢你助我师傅脱离病厄”，小法师施了一礼，“其实我还有一事要与赵施主说”。
“好的，小法师请讲。”
“赵施主最近是否遇到困惑”？小法师目光清澈，抬头望着赵冰。
赵冰心里一怔，“靠，什么情况？太不科学了吧，崖山与你有关？”
“小法师是有什么要和我说吗？我确实遇到了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是还是请小法师先说说吧”。赵冰不打算啥都说出来，尤其是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
小法师又施了一礼。“赵施主是有大气运之人，即使孑然一身，也始终有贵人相助，必然会逢凶化吉，福寿绵长”。
“这就是吉祥话，和谁说都可以吧”，赵冰心里想着，依然注视着小法师的目光，认真听着。
“赵施主虽不在佛门，确与我佛门有大渊源，此缘已有千年，不生不灭。蝴蝶煽动翅膀可以引起因缘际会，蝼蚁微末爬行也能导致悲欢离合”。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熟呢”？赵冰有点耐不住了。“小法师，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施主，去一趟崖山吧，去了，您的困惑就解了，您是有大气运的，必能渡厄成祥，福泽四海。”
赵冰瞬间呆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小法师不是骗子。
“赵冰！干什么呢？”
赵冰猛然被叫醒了，转头一看，远处走廊里，老板正冷冷的看着他，一群跟班也在疑惑的看着他。
再回过头来，又一惊，“靠，小法师不见了！”
赵冰像丢了魂，一步一挪的走进跟班队伍里，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口，没人。老板又瞪了他一眼，忍住没说话。
“哎，师兄，你刚才看见一个小和尚没有，在那边和我说话来着”。赵冰混在跟班的后面，小声问旁边的同事。“没有啊，你什么意思？就看你一个人愣愣的杵在那儿呢，老板没骂你，算你有福”。
赵冰不敢再问了，悄悄的混在跟班里，继续查房。
一查完，赵冰又立马回到老法师的病房。弓着腰，紧紧盯着老法师的眼睛，小心的问：“老法师，我想问一下，您有没有叫悟空的弟子，小孩，这么高，像一休，或者您的灵隐寺里有没有这样的小法师”？
老法师一脸困惑，想了半天，认真的说：“赵施主，我没有叫悟空的弟子，我的弟子就只有一个，是寺里的主持方丈，我已经二十年不收弟子了。”又看一眼赵冰，解释道：“叫悟空的法师只有一个，就是玄奘大法师回到长安时，随他一道回来的那位，就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再看一眼赵冰，小心的说道：“现在住寺僧人，都是要先读佛学院的，国家法律要求小孩子必须义务教育的，没有小孩子可以逃避小学，去当和尚的”。又看了看赵冰的表情，赵冰一脸懵逼，就努力撑起身子，附在赵冰耳边悄悄说：“如果崖山有，赶紧停了吧，要坐牢的”
赵冰怔了怔，又认真的看了看大法师，确定他没撒谎，拍了拍大法师的手，“好的，大法师，我知道了”。
还是不甘心，又去找护士长，“姐，你帮我一个忙，我摊上事儿了，我要看监控，走廊的，那个病房门口走廊的，必须看，否则我…。”赵冰有点语无伦次。
护士长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好的好的，小赵啊，别急，来，姐陪你一起看”。
监控室里，护士长调出监控，赵冰死死地盯着那个门口，啥也没有，他从老法师病房走出来以后，就背对着监控，愣愣的站着，一分多钟没动，不是静止画面，计时器一直在走，直到他转头看向反方向，那是老板在喊他，然后他离开门口，一步一挪的走了。门口什么人也没有。
“小赵你没事吧？像丢了魂的。”护士长关切的问。
“没事儿，姐，就是没休息好，有点幻听，您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还有，您别和老板说这事，他会骂我的”。
护士长没说话，点了点头，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出了监控室，赵冰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在办公室里，假装开医嘱，仔细想了一下他和小和尚的对话，小和尚的样貌，尤其是那咯噔一下的感觉。心脏被橡皮筋弹的感觉。
赵冰又似乎找到了什么，精神一振，直奔手术室。
“欠哥！用你的监护仪给我做个心电监护看一下行不，我最近总感觉有点心慌早搏”。
两台手术间隙，赵冰找到那个嘴欠的麻醉，求帮助。
“坐那就行，不用躺床上，监护导联看个早搏，不需要精准”。麻醉给赵冰贴了三个电极片，接了导联线，又把指脉氧探头夹在他手指上。
“嘟，嘟，嘟”，伴随着指脉氧提示音，一串心电图波形出现在显示器上。“挺好的，没毛病啊。”麻醉看了三分钟，没抓到早搏。
“你等一下啊，欠哥，再多看一下。”赵冰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崖山”
“嘟嘟”，提示音明显发生变化，一个宽大畸形的QRS波出现在屏幕上。
“崖山崖山崖山”
“嘟嘟嘟嘟嘟嘟”！
“哎，怎么回的事儿？”麻醉迅速按下屏幕冻结键。静静的看着监护仪，好半天才说：“你大抵是病了”。嘴欠的毛病一点没改。
“你的感觉是弹皮筋？你好好看看图形。”麻醉把冻结的心电图打印出来，摆在赵冰面前。
“这QRS也太宽了吧，这振幅也太高了吧，心室除极就没复极，一直这么抽抽着”，伴随着声音，他的手像鸡爪子一样在空中抓着。
“这就好比你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捏着，这不叫弹橡皮筋的痛，这叫揪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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