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内考 二
绿水小径间，群贤毕至。
见暗香浮动，丝帕传情，大恸。
“真该死啊！”
“心如刀割，恨不能千刀万剐！”
“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彼可取而代也！”
“来个尿黄的，滋醒他。”
“史师兄，我是替您抱打不平啊，像您这般伟男子，世间再无二，居然比不过钟煜一个小白脸，呜呼，天道无情，何其不公！”
史文濯一脚踢开耍宝的师弟，不理对方满足的表情，只是望着越走越远的梁家姐妹，心里也未免不替钟煜感到可惜。
将宝全部压在内门选考之上，大约也只有第一次的初哥才会如此。经历过两次内考无一成功的史文濯早就放弃了进入内门的可能。
只是家中有小钱，打工又不可能打工的，便只能混在宗门下院过过日子。
若是有个如梁林艺这般条件的女子非他不嫁，他大约早已左拥右抱下山回家了——别误会，一个是妻子，一个当是孩子。
他十分佩服钟煜不为美色动，紧守精关一心大道的操守。
如今的他早已对山下勾栏摸得门清，只依稀记得曾经也有个少年只愿求大道，一心要长生，对红粉佳人视作冢中枯骨。
可惜最后，终成恶龙，以咆哮峡谷水间为乐，忘了初心。
钟煜已锁了院门，一身灰蓝道袍，来到群贤之间。
“钟师兄，不智啊！”
宗门中以修为论高低，一个年长钟煜二三岁的年轻人与钟煜有过几面之缘，还算脸熟，此刻见了钟煜，见其虽然已达练气三层，却气息微弱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由连连摇头，对钟煜拒绝梁家姐妹的事惋惜不已。
又有人道：“梁家小妹貌美贤淑，富有千金，梁师姐又天资过人修行有成，想来今次进入内门是板上钉钉的。钟师兄，你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大伙都晓得，宗门内考何其难也，你该为自己留条后路的！”
人群中有两人窃窃私语：“瞧钟师兄这模样，莫不是有隐疾？”
“或是绝症，非修行不可！”
“果然天道不公，何其无情，如钟师兄这般英俊的男子，世间再无二，竟是活不过尔等庸庸碌碌獐头鼠目之辈！呜呼，天下不幸，人岂不伤！”
“廖旺灵，闭嘴！”
史文濯一脚踹开已摸到钟煜身旁的师弟，深沉的目光落在钟煜身上，作为过来人，虽有满腹语，终化一声叹，只道：“钟师弟，一块往上德殿去罢。”
“师兄请，咳咳。”
钟煜伸手示意，忍不住轻咳两声。
见其脸上浮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史文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有些经验老人总想提前传给年轻人，但不走弯路，不撞南墙，又如何知晓富婆的好？
待今日事了，好好劝劝这师弟同梁家姐妹道歉，想来以师弟的相貌，梁家小妹的痴心，总有转圜余地吧。
一行人于两刻钟后抵达内门选考的场地，上德殿。
此时此地已人山人海，十余道浩荡荧光将殿中场景转现世间。
下院数千弟子加仆役、厨娘、值事，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黑压压当有过万人聚集在此殿附近，共襄盛举，见证三年一次，又一批天之骄子的诞生。
“练气三层，气有盈虚，下。”
一处荧光大屏中，传出宗门上师淡漠的声音，明明现场极度嘈杂，但上师的声音却清楚地传至每个人的耳畔，让人如临殿中。
这便是练气上境的冰山一角。
波岭观作为吴国三大宗门之一，也仅有筑基老祖一人，而练气上境，便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寻常下院弟子，即使能成为内门弟子，绝大部分，终其一生的终点，也不过中境的练气六层。
而练气六层，可享一县供奉；若成练气上境，朝廷当封侯！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
封侯从非易事，亦是极重的爵位。
而传闻中，练气圆满者，可腾云驾雾，撒豆成兵；容颜不老，无病无灾。
钟煜的梦想就是修到练气圆满。
曾经这个梦想很遥远，如今却迷人又危险。
“练气三层，气如潮，中。”
上德殿中，又有一名练气三层的弟子将手掌覆在测试灵球上，散出淡淡光晕，得上师评价。
殿外，一个嗑着瓜子的年轻人见状，与同伴道：“如果是当面，中等评价的练气三层很牛，但隔着上师荧光，我只能说一般，还得练！”
“不错，看了半天，一个上等评价都没有，今年的下院差点意思啊！倒是有两个女弟子生得不错，那腿，那腰，那胸脯，呲溜~。”
留着一把山羊胡的清瘦青年擦擦口水，同嗑着瓜子的朋友谈笑风生。
“哪呢哪呢？”
有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插了进来，一副求知模样，那山羊胡青年当即便好为人师，仔细描述起来，正要精彩处时，忽然有人喊道：
“廖旺灵，史师兄和钟师兄要进去了，快给让让！”
“哦哦。”
廖旺灵赶紧拉着两同好让开空隙，待钟煜与史文濯走过了，正要寻同好书接下文时，却见山羊胡青年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而那嗑着瓜子的年轻人更不中用，手抖的瓜子撒了一地。
“咋了，继续啊！”
山羊胡青年嘴唇一个劲哆嗦，看着钟煜与史文濯离开的方向，问道：“方、方才在我俩身后的，是两位练、练气三层的仙师？”
“是啊，你俩不是下院弟子？”
嘴角贴着瓜子壳的年轻人摇头，解释道：“我等姑母是此地厨娘，今日来此，是替殿中仙师鼓劲助威来的。”
“不过是群中下评价的三层弟子罢了，何需助威？来来，我等还是聊聊方才两位师姐，是如何曼妙生姿的！”
“不不，此乃我俩肺腑之言！何况仙姑清姿，又岂是我等俗人可亵渎的！”
山羊胡青年义正严辞，跟着又道，“这位仙师，我这有罕见秘籍一套，乃是我俩费了数年光景才收集齐全的，今日相赠，只求日后在那二位仙师面前，美言一二。”
廖旺灵接过所谓秘籍，忽地意兴阑珊，“我算什么仙师啊。”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银锭丢给两人，转身往群贤处去了，明明身处人潮，那道身影却说不出的落寞。
“甚好甚好。”
山羊胡青年擦了擦额前冷汗，瓜子年轻人不满道：“哥，你咋还收仙师的钱啊，咱俩那是赔礼道歉，要有原则！”
山羊胡青年给了对方脑袋一巴掌，骂道：“糊涂，要是没命了，还给什么银子？仙师那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懂吗！”
“懂，但你别藏银子！”
上德殿中。
不似场外，此处极静，只有巍峨殿上诸位上师决定众生前途的淡漠声音间次落下，形成一道无形的厚重帷幕，重重地压在在场诸生的心头。
钟煜藏在袖间的手掌轻轻放松又缓慢握紧。
经历过十年寒窗的独木桥，也见识过死亡来临前的大恐怖。
他只将眼帘微微垂下，脸色保持肃穆，身形端立不动。
一旁的史文濯略有诧异地看了一眼钟煜，即使是第三回，早已不报希望不过走个过场，混混日子，但真到了殿中，他还是紧张，还是压抑，还是心生不该有的幻想。
以致神色有异，步履仓惶，却是不如第一次参加的钟煜了。
这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但也仅此而已了。
史文濯将目光投向场中，此时场中共有三颗测试灵球，其中一人他认识，得了练气三层·中的评价，回身时两人对上目光，对方的眼里却毫无沮丧，只有充满乐观的光，甚至还有对他的鼓励。
史文濯知道为什么，因为对方出身关河陆家。
三宗五世，同波岭观并列的陆家。
莫说中等评价，便是下等评价，也必定能占有一个内门名额，这属于宗门正确的一部分，世间的事大抵总是如此，也一直如此。
至于对他的鼓励——世家子弟，看谁不可怜？
他不过是其中较为可怜的一个罢了。
已是第三次参加内考的史文濯不愿再等，遭人怜悯。他走向场中，停在测试灵球前，晶莹剔透的灵球散出温柔的光，映出少年已不再年少的面庞。
自八岁孤身上山求道，辛苦十几载，蹉跎十几载，又一次站在命运选择的关卡前，想要买上桂花载上酒，意气风发少年意，却终是少了少年意。
史文濯将手掌轻轻覆在测试灵球上，体内真力流转如梭，身前的测试灵球散出的光晕渐渐将史文濯全身笼罩，又渐渐淡去。
“练气三层，气质凝练，上。”
钟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确认史文濯的脸上毫无喜色。
“练气三层，气重如山，上。”
“练气三层，气如海，上。”
“练气三层，气转如意，上。”
“练气三层······上。”
“练气三层······”
钟煜终于明白了史文濯面无喜色的原因，在一阵无上等评价的过渡后，那些真正有天赋或修行年头久的弟子，纷纷上场了。
史文濯自殿内离开时回望了钟煜一眼，似乎在问：不过才初入三层的你，如今，后悔了吗?
同样得了上等评价的梁林瑶瞥了一眼站在殿中角落如喽啰的钟煜，转过头，骄傲地离开了。
殿外是认真等待的妹妹梁林艺，梁林瑶开心地同她打招呼，却见她忽然蹦了起来，半空中的荧光上正是钟煜测试的画面，一道淡漠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练气三层，气如海，重如山，如意无缺，当为上。”
见暗香浮动，丝帕传情，大恸。
“真该死啊！”
“心如刀割，恨不能千刀万剐！”
“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彼可取而代也！”
“来个尿黄的，滋醒他。”
“史师兄，我是替您抱打不平啊，像您这般伟男子，世间再无二，居然比不过钟煜一个小白脸，呜呼，天道无情，何其不公！”
史文濯一脚踢开耍宝的师弟，不理对方满足的表情，只是望着越走越远的梁家姐妹，心里也未免不替钟煜感到可惜。
将宝全部压在内门选考之上，大约也只有第一次的初哥才会如此。经历过两次内考无一成功的史文濯早就放弃了进入内门的可能。
只是家中有小钱，打工又不可能打工的，便只能混在宗门下院过过日子。
若是有个如梁林艺这般条件的女子非他不嫁，他大约早已左拥右抱下山回家了——别误会，一个是妻子，一个当是孩子。
他十分佩服钟煜不为美色动，紧守精关一心大道的操守。
如今的他早已对山下勾栏摸得门清，只依稀记得曾经也有个少年只愿求大道，一心要长生，对红粉佳人视作冢中枯骨。
可惜最后，终成恶龙，以咆哮峡谷水间为乐，忘了初心。
钟煜已锁了院门，一身灰蓝道袍，来到群贤之间。
“钟师兄，不智啊！”
宗门中以修为论高低，一个年长钟煜二三岁的年轻人与钟煜有过几面之缘，还算脸熟，此刻见了钟煜，见其虽然已达练气三层，却气息微弱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由连连摇头，对钟煜拒绝梁家姐妹的事惋惜不已。
又有人道：“梁家小妹貌美贤淑，富有千金，梁师姐又天资过人修行有成，想来今次进入内门是板上钉钉的。钟师兄，你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大伙都晓得，宗门内考何其难也，你该为自己留条后路的！”
人群中有两人窃窃私语：“瞧钟师兄这模样，莫不是有隐疾？”
“或是绝症，非修行不可！”
“果然天道不公，何其无情，如钟师兄这般英俊的男子，世间再无二，竟是活不过尔等庸庸碌碌獐头鼠目之辈！呜呼，天下不幸，人岂不伤！”
“廖旺灵，闭嘴！”
史文濯一脚踹开已摸到钟煜身旁的师弟，深沉的目光落在钟煜身上，作为过来人，虽有满腹语，终化一声叹，只道：“钟师弟，一块往上德殿去罢。”
“师兄请，咳咳。”
钟煜伸手示意，忍不住轻咳两声。
见其脸上浮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史文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有些经验老人总想提前传给年轻人，但不走弯路，不撞南墙，又如何知晓富婆的好？
待今日事了，好好劝劝这师弟同梁家姐妹道歉，想来以师弟的相貌，梁家小妹的痴心，总有转圜余地吧。
一行人于两刻钟后抵达内门选考的场地，上德殿。
此时此地已人山人海，十余道浩荡荧光将殿中场景转现世间。
下院数千弟子加仆役、厨娘、值事，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黑压压当有过万人聚集在此殿附近，共襄盛举，见证三年一次，又一批天之骄子的诞生。
“练气三层，气有盈虚，下。”
一处荧光大屏中，传出宗门上师淡漠的声音，明明现场极度嘈杂，但上师的声音却清楚地传至每个人的耳畔，让人如临殿中。
这便是练气上境的冰山一角。
波岭观作为吴国三大宗门之一，也仅有筑基老祖一人，而练气上境，便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寻常下院弟子，即使能成为内门弟子，绝大部分，终其一生的终点，也不过中境的练气六层。
而练气六层，可享一县供奉；若成练气上境，朝廷当封侯！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
封侯从非易事，亦是极重的爵位。
而传闻中，练气圆满者，可腾云驾雾，撒豆成兵；容颜不老，无病无灾。
钟煜的梦想就是修到练气圆满。
曾经这个梦想很遥远，如今却迷人又危险。
“练气三层，气如潮，中。”
上德殿中，又有一名练气三层的弟子将手掌覆在测试灵球上，散出淡淡光晕，得上师评价。
殿外，一个嗑着瓜子的年轻人见状，与同伴道：“如果是当面，中等评价的练气三层很牛，但隔着上师荧光，我只能说一般，还得练！”
“不错，看了半天，一个上等评价都没有，今年的下院差点意思啊！倒是有两个女弟子生得不错，那腿，那腰，那胸脯，呲溜~。”
留着一把山羊胡的清瘦青年擦擦口水，同嗑着瓜子的朋友谈笑风生。
“哪呢哪呢？”
有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插了进来，一副求知模样，那山羊胡青年当即便好为人师，仔细描述起来，正要精彩处时，忽然有人喊道：
“廖旺灵，史师兄和钟师兄要进去了，快给让让！”
“哦哦。”
廖旺灵赶紧拉着两同好让开空隙，待钟煜与史文濯走过了，正要寻同好书接下文时，却见山羊胡青年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而那嗑着瓜子的年轻人更不中用，手抖的瓜子撒了一地。
“咋了，继续啊！”
山羊胡青年嘴唇一个劲哆嗦，看着钟煜与史文濯离开的方向，问道：“方、方才在我俩身后的，是两位练、练气三层的仙师？”
“是啊，你俩不是下院弟子？”
嘴角贴着瓜子壳的年轻人摇头，解释道：“我等姑母是此地厨娘，今日来此，是替殿中仙师鼓劲助威来的。”
“不过是群中下评价的三层弟子罢了，何需助威？来来，我等还是聊聊方才两位师姐，是如何曼妙生姿的！”
“不不，此乃我俩肺腑之言！何况仙姑清姿，又岂是我等俗人可亵渎的！”
山羊胡青年义正严辞，跟着又道，“这位仙师，我这有罕见秘籍一套，乃是我俩费了数年光景才收集齐全的，今日相赠，只求日后在那二位仙师面前，美言一二。”
廖旺灵接过所谓秘籍，忽地意兴阑珊，“我算什么仙师啊。”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银锭丢给两人，转身往群贤处去了，明明身处人潮，那道身影却说不出的落寞。
“甚好甚好。”
山羊胡青年擦了擦额前冷汗，瓜子年轻人不满道：“哥，你咋还收仙师的钱啊，咱俩那是赔礼道歉，要有原则！”
山羊胡青年给了对方脑袋一巴掌，骂道：“糊涂，要是没命了，还给什么银子？仙师那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懂吗！”
“懂，但你别藏银子！”
上德殿中。
不似场外，此处极静，只有巍峨殿上诸位上师决定众生前途的淡漠声音间次落下，形成一道无形的厚重帷幕，重重地压在在场诸生的心头。
钟煜藏在袖间的手掌轻轻放松又缓慢握紧。
经历过十年寒窗的独木桥，也见识过死亡来临前的大恐怖。
他只将眼帘微微垂下，脸色保持肃穆，身形端立不动。
一旁的史文濯略有诧异地看了一眼钟煜，即使是第三回，早已不报希望不过走个过场，混混日子，但真到了殿中，他还是紧张，还是压抑，还是心生不该有的幻想。
以致神色有异，步履仓惶，却是不如第一次参加的钟煜了。
这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但也仅此而已了。
史文濯将目光投向场中，此时场中共有三颗测试灵球，其中一人他认识，得了练气三层·中的评价，回身时两人对上目光，对方的眼里却毫无沮丧，只有充满乐观的光，甚至还有对他的鼓励。
史文濯知道为什么，因为对方出身关河陆家。
三宗五世，同波岭观并列的陆家。
莫说中等评价，便是下等评价，也必定能占有一个内门名额，这属于宗门正确的一部分，世间的事大抵总是如此，也一直如此。
至于对他的鼓励——世家子弟，看谁不可怜？
他不过是其中较为可怜的一个罢了。
已是第三次参加内考的史文濯不愿再等，遭人怜悯。他走向场中，停在测试灵球前，晶莹剔透的灵球散出温柔的光，映出少年已不再年少的面庞。
自八岁孤身上山求道，辛苦十几载，蹉跎十几载，又一次站在命运选择的关卡前，想要买上桂花载上酒，意气风发少年意，却终是少了少年意。
史文濯将手掌轻轻覆在测试灵球上，体内真力流转如梭，身前的测试灵球散出的光晕渐渐将史文濯全身笼罩，又渐渐淡去。
“练气三层，气质凝练，上。”
钟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确认史文濯的脸上毫无喜色。
“练气三层，气重如山，上。”
“练气三层，气如海，上。”
“练气三层，气转如意，上。”
“练气三层······上。”
“练气三层······”
钟煜终于明白了史文濯面无喜色的原因，在一阵无上等评价的过渡后，那些真正有天赋或修行年头久的弟子，纷纷上场了。
史文濯自殿内离开时回望了钟煜一眼，似乎在问：不过才初入三层的你，如今，后悔了吗?
同样得了上等评价的梁林瑶瞥了一眼站在殿中角落如喽啰的钟煜，转过头，骄傲地离开了。
殿外是认真等待的妹妹梁林艺，梁林瑶开心地同她打招呼，却见她忽然蹦了起来，半空中的荧光上正是钟煜测试的画面，一道淡漠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练气三层，气如海，重如山，如意无缺，当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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