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城之内
京城的酒楼内，说书人这几天不用再讲那些老掉牙的天师捉妖故事了，因为从一早开始，城中男男女女的百姓闲聊的话题便围绕着一个名字。
定海侯刘羽。
说书人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满足地享受着酒楼内无数道热切的眼神，饮下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话说大周起义以来，行至荆州之时久攻不下，荆州城防，易守难攻，将士搏命亦难取得半分便宜，该当如何？”
说书人拉长了声调，卖了一个关子，而后抬起右手一指头顶，高声道：“天将拂晓之时，正是防备心最弱的时候，而那荆州守军一抬头，一匹踏雪乌骓跃上城楼，定海侯身披战甲，单枪匹马如天神下凡一般，剑刃舞动，不管是枪戟棍棒还是弓弩齐射，皆无法近身，那乌骓在城楼之上是如履平地，定海侯纵身一跃，身上涌起冲天剑气，一剑！”
“剑气横飞，在万军之中斩了那守城大将的头颅！”
……
相府正厅内，苏永安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上，侍女忙前忙后收拾着三人的餐具。
“刘羽已经入京。”苏迁轻声道。
温如诗秀眉微动，道：“自从他离京南去交州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回京吧。”
苏迁点头，道：“虽然他前日的信中只说是南蛮侵扰边境，但是陛下与百官心里都清楚，他亲自来京便说明交州的情况，可能要比明面上糟糕一些。”
苏永安皱眉：“他是武境二品，在战场之上几近无敌，能让他觉得棘手的问题恐怕不多，难道那蛮夷里也有二品？”
“能让他投鼠忌器的，即便不是二品，也有能威胁到他的地方。”苏迁叹息，大周立国以来二十多年一直天下太平，近几日的消息显示着这太平好像要被打破了，让他如鲠在喉。
温如诗握住苏迁的手，柔声道：“情况到底如何，早朝之时便见分晓，说不定情况并没有这么糟糕。”
苏迁凝重的表情微微放松，道：“希望如此。”
片刻之后，苏家父子两人一同动身前往皇城，两人的表情并不像往日一样轻松，而是讨论着有关南北战事的问题。
快要走到正阳门前，苏永安左右扫视，看到了一处糖葫芦摊之后，快步走上前去，他与摊主十分熟络，买了一串糖葫芦后回到苏迁身边。
见苏迁看来，他解释道：“昨日与辞风公主提到京城小吃，她托我给她带一串过去。”
苏迁闻言失笑，道：“改天为父也尝尝这糖葫芦是什么滋味，让这打小锦衣玉食的公主都垂涎三尺。”
两人踏进正阳门，苏永安望见一道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高墙之下，那道身影望见他之后似乎十分欣喜，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与苏迁面前，正是辞风公主。
少女今天身穿一件亮红锦群，映照得她玲珑剔透的面庞格外娇艳，辞风先冲着苏迁甜甜一笑：“辞风见过苏相。”
苏迁含笑回礼。
辞风看向苏永安，兴奋的接过糖葫芦后扯住他的袍袖，道：“我带你去看定海侯的踏雪乌骓，那匹马就好像有灵性一样，漂亮极了。”
苏永安看到苏迁点头后，便任由公主拉着他向前跑去。
苏迁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自语道：“若不是身处乱流之中，真称得上一对璧人。”
他缓缓走向金銮殿，这条路于他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二十多年来，他与苏永安在通过正阳门之后便会分开，而后他总是一个人走过这大概一刻钟的路程。
“二十多年光阴，竟如箭矢一般，眨眼便消失不见了。”可能是边疆战事让他心事重重的缘故，苏迁今天忽然有些感慨，
靠近金銮殿，已经抵达的百官见到苏迁后纷纷上前拱手问好，苏迁不急不躁，面带笑意的挨个还礼。
大殿门前的年轻太监敲响通知百官入殿的金锣，官员们纷纷摆好表情，举起朝笏排队走近金銮殿。
文轩帝如往常一样安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等待早朝开始。
百官迅速的站好队列，苏迁目不斜视，站在文官最前列，而右侧武官今天像约定好了一般，空出了前端的位置。太监秦衡静静地站在皇帝身侧，眼神在计时刻漏与殿门之间游动着。
“来了。”有人低声说道，这两字让寂静的金銮殿微微有些骚乱，几乎除了闭目养神的文轩帝与苏迁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向殿门。
刘羽身着紫色绣狮官服，镇定自若的走进金銮殿，他的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这也是高祖当年许下的特权。
待刘羽站在武官最前列之后，秦衡看了一眼刻漏，长出一口气，尖声道：“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文轩帝睁开双眼说道，他并没有特意去看定海侯，而是缓声问道：“可有要事禀报？”
百官皆不约而同的看向刘羽，他们心里有数，今日这场早朝的主角，便是这位定海侯。
刘羽果然走到金銮殿中间，抱拳开口：“禀陛下，臣刘羽有事禀告。”
文轩帝眼神投向刘羽，微笑道：“定海侯请讲。”
刘羽身形挺拔如松，道：“臣镇守交州二十余年，南蛮过往从未敢逾越边境，而七日之前起，有数小批蛮夷暗中潜入交州南方各处村庄劫掠平民，起初臣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派出兵士去平定这些蛮夷，但事情并不像臣想象中那样简单，那些蛮夷之中只有少数为活人，而大部分竟是生机断绝的死人，那些死人不惧刀刃，甚至以命搏命，而在兵士把它们再次诛杀之后，那些死尸流出的黑色血液带有极其致命的阴毒，被黑血渗透之处，草木禽兽皆难以存活，臣称之为毒尸”。
“而普通兵士感染阴毒之后大都丧失战力，并且，那阴毒与毒尸生前的修为有关，其中比较强大者所带阴毒，能够轻松让普通兵士在一刻钟之内死亡。”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脸色都极其难看。
刘羽继续道：“臣得知此事之后，令麾下善战部将分别带人带着驱毒之物日夜守在边境，但在臣来京的三日前，那些前来的毒尸中，出现了能够危及七八品武夫的存在。臣十分担忧情况继续恶化，所以曾孤身前往了蛮夷所在之地一探究竟。臣发现，那些蛮夷想要将死人炼成毒尸，需要几天的时间，越是高品，时间则越长。我动手毁掉了几只正在炼制的毒尸。而后，有一个黑袍人，带着几只毒尸阻挡住了我，那人与他所带的两具毒尸，都是四品。”
“四品？”有一位武将直接惊呼出声。
“我斩了几具四品毒尸，正要击杀黑袍人之时，蛮夷之地深处突然有一股污秽之气将他救下。据我观察，那股气息的主人深处一个封印之中，这导致他没有办法离开那片区域，他也是额外付出了一些代价才救下了那名黑袍人。之后，敌人便舍弃了外侧的领地，窝在了蛮夷之地深处，此役让他们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再进犯我大周领土了。臣不敢冒进，因为如果臣感受的不错，那封印之中的神秘人正在炼化一具毒尸，而他与这毒尸……”刘羽沉声道：“都是二品。”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哪怕是龙椅之上的文轩帝，也难以维持平静的表情。
苏迁反复回忆刘羽话语中的细节，他开口问道：“定海侯说，那人被封印在了蛮夷之地深处？”
刘羽点头，道：“我仔细观察了那封印的强度，如果那人修为不是远超过我，那么一时之间难以脱困，但他既然能够打破那封印的一部分，想必完全脱困，只是时间早晚，长则五年，短则一两年。”
文轩帝眉头紧锁，道：“你已去过接天阁，封先生可给了答复？”
“道长并未告诉微臣那人的身份，只是先给了我一些克制毒尸之法。他告诉我，这锁住二品的封印，必定是一品所为，那么想办法加重封印便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刘羽说道。
……
苏永安与辞风一同站在踏雪乌骓前，辞风一脸的不解，刚才只有她在的时候，这匹马十分高傲，根本懒的低头看她一眼，而它现在却坦然接受苏永安的抚摸。
乌骓黑色的眼睛看着苏永安，它也有些疑惑，面前这个人类身上有一股让它十分舒服的气息，所以它不由的有些亲近苏永安。
辞风气愤地狠咬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只能以此表达她对这匹神骏的不满。
苏永安忽然扭头对辞风说道：“公主殿下，我过完这个月可能要离开京城了。”
辞风一愣，这个消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略微有些慌乱：“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京城了，你这个连京城大门都没出过的人，又能跑哪去。”
苏永安温和的笑了笑，说：“按照大周惯例，我举行冠礼之后便成人了，自然要出去闯荡一番。”
“是不是那天父皇召你去御书房……”辞风嘟囔道。
“是，但不全是，我早有此意。”
少女的神色低落，她心里有些酸涩，说道：“好吧，我…我知道了。”
苏永安看着一身红裙的辞风，女孩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红的俏脸挂着掩饰不住的失望，没由来的有些愧疚，道：“这一个月，我每天都来看你，如何？”
女孩抬起头，一双明眸如水般望向苏永安。
定海侯刘羽。
说书人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满足地享受着酒楼内无数道热切的眼神，饮下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话说大周起义以来，行至荆州之时久攻不下，荆州城防，易守难攻，将士搏命亦难取得半分便宜，该当如何？”
说书人拉长了声调，卖了一个关子，而后抬起右手一指头顶，高声道：“天将拂晓之时，正是防备心最弱的时候，而那荆州守军一抬头，一匹踏雪乌骓跃上城楼，定海侯身披战甲，单枪匹马如天神下凡一般，剑刃舞动，不管是枪戟棍棒还是弓弩齐射，皆无法近身，那乌骓在城楼之上是如履平地，定海侯纵身一跃，身上涌起冲天剑气，一剑！”
“剑气横飞，在万军之中斩了那守城大将的头颅！”
……
相府正厅内，苏永安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上，侍女忙前忙后收拾着三人的餐具。
“刘羽已经入京。”苏迁轻声道。
温如诗秀眉微动，道：“自从他离京南去交州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回京吧。”
苏迁点头，道：“虽然他前日的信中只说是南蛮侵扰边境，但是陛下与百官心里都清楚，他亲自来京便说明交州的情况，可能要比明面上糟糕一些。”
苏永安皱眉：“他是武境二品，在战场之上几近无敌，能让他觉得棘手的问题恐怕不多，难道那蛮夷里也有二品？”
“能让他投鼠忌器的，即便不是二品，也有能威胁到他的地方。”苏迁叹息，大周立国以来二十多年一直天下太平，近几日的消息显示着这太平好像要被打破了，让他如鲠在喉。
温如诗握住苏迁的手，柔声道：“情况到底如何，早朝之时便见分晓，说不定情况并没有这么糟糕。”
苏迁凝重的表情微微放松，道：“希望如此。”
片刻之后，苏家父子两人一同动身前往皇城，两人的表情并不像往日一样轻松，而是讨论着有关南北战事的问题。
快要走到正阳门前，苏永安左右扫视，看到了一处糖葫芦摊之后，快步走上前去，他与摊主十分熟络，买了一串糖葫芦后回到苏迁身边。
见苏迁看来，他解释道：“昨日与辞风公主提到京城小吃，她托我给她带一串过去。”
苏迁闻言失笑，道：“改天为父也尝尝这糖葫芦是什么滋味，让这打小锦衣玉食的公主都垂涎三尺。”
两人踏进正阳门，苏永安望见一道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高墙之下，那道身影望见他之后似乎十分欣喜，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与苏迁面前，正是辞风公主。
少女今天身穿一件亮红锦群，映照得她玲珑剔透的面庞格外娇艳，辞风先冲着苏迁甜甜一笑：“辞风见过苏相。”
苏迁含笑回礼。
辞风看向苏永安，兴奋的接过糖葫芦后扯住他的袍袖，道：“我带你去看定海侯的踏雪乌骓，那匹马就好像有灵性一样，漂亮极了。”
苏永安看到苏迁点头后，便任由公主拉着他向前跑去。
苏迁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自语道：“若不是身处乱流之中，真称得上一对璧人。”
他缓缓走向金銮殿，这条路于他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二十多年来，他与苏永安在通过正阳门之后便会分开，而后他总是一个人走过这大概一刻钟的路程。
“二十多年光阴，竟如箭矢一般，眨眼便消失不见了。”可能是边疆战事让他心事重重的缘故，苏迁今天忽然有些感慨，
靠近金銮殿，已经抵达的百官见到苏迁后纷纷上前拱手问好，苏迁不急不躁，面带笑意的挨个还礼。
大殿门前的年轻太监敲响通知百官入殿的金锣，官员们纷纷摆好表情，举起朝笏排队走近金銮殿。
文轩帝如往常一样安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等待早朝开始。
百官迅速的站好队列，苏迁目不斜视，站在文官最前列，而右侧武官今天像约定好了一般，空出了前端的位置。太监秦衡静静地站在皇帝身侧，眼神在计时刻漏与殿门之间游动着。
“来了。”有人低声说道，这两字让寂静的金銮殿微微有些骚乱，几乎除了闭目养神的文轩帝与苏迁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向殿门。
刘羽身着紫色绣狮官服，镇定自若的走进金銮殿，他的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这也是高祖当年许下的特权。
待刘羽站在武官最前列之后，秦衡看了一眼刻漏，长出一口气，尖声道：“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文轩帝睁开双眼说道，他并没有特意去看定海侯，而是缓声问道：“可有要事禀报？”
百官皆不约而同的看向刘羽，他们心里有数，今日这场早朝的主角，便是这位定海侯。
刘羽果然走到金銮殿中间，抱拳开口：“禀陛下，臣刘羽有事禀告。”
文轩帝眼神投向刘羽，微笑道：“定海侯请讲。”
刘羽身形挺拔如松，道：“臣镇守交州二十余年，南蛮过往从未敢逾越边境，而七日之前起，有数小批蛮夷暗中潜入交州南方各处村庄劫掠平民，起初臣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派出兵士去平定这些蛮夷，但事情并不像臣想象中那样简单，那些蛮夷之中只有少数为活人，而大部分竟是生机断绝的死人，那些死人不惧刀刃，甚至以命搏命，而在兵士把它们再次诛杀之后，那些死尸流出的黑色血液带有极其致命的阴毒，被黑血渗透之处，草木禽兽皆难以存活，臣称之为毒尸”。
“而普通兵士感染阴毒之后大都丧失战力，并且，那阴毒与毒尸生前的修为有关，其中比较强大者所带阴毒，能够轻松让普通兵士在一刻钟之内死亡。”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脸色都极其难看。
刘羽继续道：“臣得知此事之后，令麾下善战部将分别带人带着驱毒之物日夜守在边境，但在臣来京的三日前，那些前来的毒尸中，出现了能够危及七八品武夫的存在。臣十分担忧情况继续恶化，所以曾孤身前往了蛮夷所在之地一探究竟。臣发现，那些蛮夷想要将死人炼成毒尸，需要几天的时间，越是高品，时间则越长。我动手毁掉了几只正在炼制的毒尸。而后，有一个黑袍人，带着几只毒尸阻挡住了我，那人与他所带的两具毒尸，都是四品。”
“四品？”有一位武将直接惊呼出声。
“我斩了几具四品毒尸，正要击杀黑袍人之时，蛮夷之地深处突然有一股污秽之气将他救下。据我观察，那股气息的主人深处一个封印之中，这导致他没有办法离开那片区域，他也是额外付出了一些代价才救下了那名黑袍人。之后，敌人便舍弃了外侧的领地，窝在了蛮夷之地深处，此役让他们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再进犯我大周领土了。臣不敢冒进，因为如果臣感受的不错，那封印之中的神秘人正在炼化一具毒尸，而他与这毒尸……”刘羽沉声道：“都是二品。”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哪怕是龙椅之上的文轩帝，也难以维持平静的表情。
苏迁反复回忆刘羽话语中的细节，他开口问道：“定海侯说，那人被封印在了蛮夷之地深处？”
刘羽点头，道：“我仔细观察了那封印的强度，如果那人修为不是远超过我，那么一时之间难以脱困，但他既然能够打破那封印的一部分，想必完全脱困，只是时间早晚，长则五年，短则一两年。”
文轩帝眉头紧锁，道：“你已去过接天阁，封先生可给了答复？”
“道长并未告诉微臣那人的身份，只是先给了我一些克制毒尸之法。他告诉我，这锁住二品的封印，必定是一品所为，那么想办法加重封印便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刘羽说道。
……
苏永安与辞风一同站在踏雪乌骓前，辞风一脸的不解，刚才只有她在的时候，这匹马十分高傲，根本懒的低头看她一眼，而它现在却坦然接受苏永安的抚摸。
乌骓黑色的眼睛看着苏永安，它也有些疑惑，面前这个人类身上有一股让它十分舒服的气息，所以它不由的有些亲近苏永安。
辞风气愤地狠咬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只能以此表达她对这匹神骏的不满。
苏永安忽然扭头对辞风说道：“公主殿下，我过完这个月可能要离开京城了。”
辞风一愣，这个消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略微有些慌乱：“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京城了，你这个连京城大门都没出过的人，又能跑哪去。”
苏永安温和的笑了笑，说：“按照大周惯例，我举行冠礼之后便成人了，自然要出去闯荡一番。”
“是不是那天父皇召你去御书房……”辞风嘟囔道。
“是，但不全是，我早有此意。”
少女的神色低落，她心里有些酸涩，说道：“好吧，我…我知道了。”
苏永安看着一身红裙的辞风，女孩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红的俏脸挂着掩饰不住的失望，没由来的有些愧疚，道：“这一个月，我每天都来看你，如何？”
女孩抬起头，一双明眸如水般望向苏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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