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品级评定
工造司。
浙直总督府管家胡瑞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小子，心里不禁啧啧称奇。
老爷可是千叮咛万叮嘱，说交接工造司时，凡事都要听从这位林余小哥的，不可有半点不敬和违逆，更不可有私藏之心。
林余？
林氏…没听说过有什么姓林的朝中大员呐。
难道是老爷的故交之子？
要说故交，老爷从益都知县做到如今的浙直总督兼浙地巡抚，可说有数不清的故交，实在不能一一分辨。
他上前微微躬身，说道：
“林公子，这工造司的情况你大概也看到了，除了木工那里十分忙碌，织工那里接着织造局的活，其他都闲散的很。
老爷曾经也想过整治，让他们继续干以前的劳役。
他们呢，不思回报，做完了十天劳役后就开始偷奸耍滑，那么高的俸禄，真是糟践了。”
林余适应着新的身体，打量着工造司的一切。
自从他受浙地淳安建德两县百万生民供奉，又带动了浙地更多的百姓香火供奉，他发现，自己可以凭空“造”出一个与原来一模一样的躯体。
只要供奉不绝，他这幅躯体就不死不灭。
他的意识就在天上，控制着这幅躯体，顺带监控原来的一切。
能有一副身体游历瓶中大明，是林余一直以来的想法。
所以，他刚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就跟胡宗宪说，要派一个黄金令使，去管理工造司。
如今来看，真是来对了。
胡宗宪还是按照他管理总督衙门的方法管理着工造司，每个人各司其职便可。
可工造司本就是“生造”出来的一个部门，根本就没有“职”，何谈“司其职”呢？
如今距离工造司新建不过三个月而已，就已经养出了一批懒虫。
或者说，无所事事的人。
不多久，来了一个儒袍老书生，一见管家胡瑞，脸色骤变，一下子拉起来一个难看的讨好笑容，顿时满脸褶子：
“哎哟，胡管家，您怎么来了？听说您喜欢丝绸，我早就准备好了，月娘，快把你最好的绣品呈上来。”
偌大的织机车间里，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穿粉色右衽襦裙，眉眼之间皆有春色的女子缓缓走过来，手里捧着花色精美的丝绸布料。
儒袍老书生吸吸鼻子，贪恋地嗅了月娘一眼，介绍到：
“胡管家，这可是咱们工造司手艺最高的绣娘，她的绣品，可是供给过宫里的。”
胡管家却没说话，直接看向了林余，问道：
“您看呢？”
林余径直说道：
“把这男的解雇了。”
儒袍老书生大惊失色，立马跪下，匍匐朝林余这里来，喊道：
“我狗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您，冲撞了贵人，望贵人宽宥。”
他登时就要自己扇自己巴掌，林余一把拽住他的手，问道：
“你会做什么？织工，木工还是铁匠？难道是厨子？不胖啊，有点发福。”
儒袍老书生赶紧答道：
“禀贵人，我是嘉靖三十五年的举人，曾在建德当过县丞。”
林余点点头，一脸肯定地说道：
“这就没错了。我这是工造司，又不是县老爷的衙门，需要的是工匠，不是书生，您可以回去继续当县丞嘛。”
胡管家见林余主意已定，招了招手，身后两名总督府亲卫就把儒袍老书生抬走了。
林余用手抓住旁边织机木架，灵活地爬了上去，等站在高处了，大声喊道：
“哎！”
“哎！”
“往这边瞧咯。”
工造司里，原本因管事被抬走而噤若寒蝉的工匠们齐齐抬头。
这就是他们新来的管事么？
好年轻啊。
织工所在区域里，一群年轻女孩更是双眼放光。
好俊俏的郎君。
她们本是匠户，地位低微。因为需要养家，又出来抛头露面，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极不好嫁人。
本想着在其他工匠里找个门当户对的，凑合算了，谁知新来的管事竟如此俊俏。
若是能攀上高枝，能与他同眠共枕，就好了。
哪怕是，只当一个良妾呢。
林余见所有人都围过来了，继续喊道：
“现在我宣布，工造司以前所有的规矩都不算数了，我马上要说的话，就是新的规矩，你们可要听清了。”
“工造司的每一个工匠种类，都推出一个手艺最高的人，自动成为你们的头，也叫部长。”
“部长之下，是组长，组长管十个人，由部长推荐，也可以自荐，最后再比试确定。”
“你们的职位，完全由你们的技术水平决定。例如待会等部长推举完成，你们要是不服，可以上去挑战，最终获胜的就是你们以后的头了。”
“部长按照黄金级别发放俸禄，每年100两纹银；组长按照白银级别发放俸禄，每年30两纹银；普通工匠按青铜级别发放俸禄，每年20两纹银。”
“你们开始推选吧！”
林余说完，跟胡管家问道：
“匠户里有多少种工匠？”
胡管家一愣，苦笑道：
“原来您不知道啊，太祖年间只有64种，如今都有188种了。咱们这工造司里，有的工匠种类只有一个人，例如纸人匠人；有的工匠种类有七八百人，例如织工。”
林余不禁咋舌，刚才顺嘴说快了。
不过没关系，待会合并一下就是了。
发明创造，要的就是跨学科才能迸发火花，单打独斗怎么行？
织工部、火器部、铁匠部、木匠部、玻璃部要独立出来，剩下的工匠们，到时候根据人数安排。
林余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月娘，说道：
“你回去吧，照刚才管事所说，你说不得会成为部长呢。”
江心月脸上出现一抹凄婉哀愁，泣声说道：
“回公子的话，我就是回去了，她们也不会选我的。”
林余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大概是先前那个儒袍老书生比较照顾江心月，所以引起了其他人的忌恨。
他径直说道：
“既然你的人缘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啊！？”江心月一脸惊愕，接着又是一副可怜模样：“公子刚才不是说，以技艺水准评定么？”
林余摊了摊手，无奈道：
“我又看不出织工的技艺好坏，但能看出人缘好坏。不过凡事无绝对，你待会可以自荐。哦对了，胡管家，你能看出织工的技艺水准么？”
胡管家正好奇地看着工造司内发生的事，此刻忙说道：
“林公子您都看不出，我就更看不出了。”
林余指着胡管家，却看向江心月，说道：
“你看，这就是你人缘不好了。你人缘若是好，胡管家大概是能看出个七八分的。”
胡管家吓了一跳，可看了看林余脸色，并没有生气，顿时哭笑不得道：
“林公子若想这月娘胜出，我自然也是有些眼力的。”
“我没什么想法。”林余认真说道：“部堂大人派你来，不是要你讨好我的，是要你来帮我的。所以，你会就会，不会就不会，照实了说，我不乐意揣测，知道了你的才能，也好给你安排具体的事去做。”
胡管家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说道：
“林公子，我是会的。”
林余高兴起来，拍了拍胡管家肩膀，亲切说道：
“能者多劳。”
“这品级评定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会在一旁协助。”
浙直总督府管家胡瑞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小子，心里不禁啧啧称奇。
老爷可是千叮咛万叮嘱，说交接工造司时，凡事都要听从这位林余小哥的，不可有半点不敬和违逆，更不可有私藏之心。
林余？
林氏…没听说过有什么姓林的朝中大员呐。
难道是老爷的故交之子？
要说故交，老爷从益都知县做到如今的浙直总督兼浙地巡抚，可说有数不清的故交，实在不能一一分辨。
他上前微微躬身，说道：
“林公子，这工造司的情况你大概也看到了，除了木工那里十分忙碌，织工那里接着织造局的活，其他都闲散的很。
老爷曾经也想过整治，让他们继续干以前的劳役。
他们呢，不思回报，做完了十天劳役后就开始偷奸耍滑，那么高的俸禄，真是糟践了。”
林余适应着新的身体，打量着工造司的一切。
自从他受浙地淳安建德两县百万生民供奉，又带动了浙地更多的百姓香火供奉，他发现，自己可以凭空“造”出一个与原来一模一样的躯体。
只要供奉不绝，他这幅躯体就不死不灭。
他的意识就在天上，控制着这幅躯体，顺带监控原来的一切。
能有一副身体游历瓶中大明，是林余一直以来的想法。
所以，他刚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就跟胡宗宪说，要派一个黄金令使，去管理工造司。
如今来看，真是来对了。
胡宗宪还是按照他管理总督衙门的方法管理着工造司，每个人各司其职便可。
可工造司本就是“生造”出来的一个部门，根本就没有“职”，何谈“司其职”呢？
如今距离工造司新建不过三个月而已，就已经养出了一批懒虫。
或者说，无所事事的人。
不多久，来了一个儒袍老书生，一见管家胡瑞，脸色骤变，一下子拉起来一个难看的讨好笑容，顿时满脸褶子：
“哎哟，胡管家，您怎么来了？听说您喜欢丝绸，我早就准备好了，月娘，快把你最好的绣品呈上来。”
偌大的织机车间里，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穿粉色右衽襦裙，眉眼之间皆有春色的女子缓缓走过来，手里捧着花色精美的丝绸布料。
儒袍老书生吸吸鼻子，贪恋地嗅了月娘一眼，介绍到：
“胡管家，这可是咱们工造司手艺最高的绣娘，她的绣品，可是供给过宫里的。”
胡管家却没说话，直接看向了林余，问道：
“您看呢？”
林余径直说道：
“把这男的解雇了。”
儒袍老书生大惊失色，立马跪下，匍匐朝林余这里来，喊道：
“我狗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您，冲撞了贵人，望贵人宽宥。”
他登时就要自己扇自己巴掌，林余一把拽住他的手，问道：
“你会做什么？织工，木工还是铁匠？难道是厨子？不胖啊，有点发福。”
儒袍老书生赶紧答道：
“禀贵人，我是嘉靖三十五年的举人，曾在建德当过县丞。”
林余点点头，一脸肯定地说道：
“这就没错了。我这是工造司，又不是县老爷的衙门，需要的是工匠，不是书生，您可以回去继续当县丞嘛。”
胡管家见林余主意已定，招了招手，身后两名总督府亲卫就把儒袍老书生抬走了。
林余用手抓住旁边织机木架，灵活地爬了上去，等站在高处了，大声喊道：
“哎！”
“哎！”
“往这边瞧咯。”
工造司里，原本因管事被抬走而噤若寒蝉的工匠们齐齐抬头。
这就是他们新来的管事么？
好年轻啊。
织工所在区域里，一群年轻女孩更是双眼放光。
好俊俏的郎君。
她们本是匠户，地位低微。因为需要养家，又出来抛头露面，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极不好嫁人。
本想着在其他工匠里找个门当户对的，凑合算了，谁知新来的管事竟如此俊俏。
若是能攀上高枝，能与他同眠共枕，就好了。
哪怕是，只当一个良妾呢。
林余见所有人都围过来了，继续喊道：
“现在我宣布，工造司以前所有的规矩都不算数了，我马上要说的话，就是新的规矩，你们可要听清了。”
“工造司的每一个工匠种类，都推出一个手艺最高的人，自动成为你们的头，也叫部长。”
“部长之下，是组长，组长管十个人，由部长推荐，也可以自荐，最后再比试确定。”
“你们的职位，完全由你们的技术水平决定。例如待会等部长推举完成，你们要是不服，可以上去挑战，最终获胜的就是你们以后的头了。”
“部长按照黄金级别发放俸禄，每年100两纹银；组长按照白银级别发放俸禄，每年30两纹银；普通工匠按青铜级别发放俸禄，每年20两纹银。”
“你们开始推选吧！”
林余说完，跟胡管家问道：
“匠户里有多少种工匠？”
胡管家一愣，苦笑道：
“原来您不知道啊，太祖年间只有64种，如今都有188种了。咱们这工造司里，有的工匠种类只有一个人，例如纸人匠人；有的工匠种类有七八百人，例如织工。”
林余不禁咋舌，刚才顺嘴说快了。
不过没关系，待会合并一下就是了。
发明创造，要的就是跨学科才能迸发火花，单打独斗怎么行？
织工部、火器部、铁匠部、木匠部、玻璃部要独立出来，剩下的工匠们，到时候根据人数安排。
林余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月娘，说道：
“你回去吧，照刚才管事所说，你说不得会成为部长呢。”
江心月脸上出现一抹凄婉哀愁，泣声说道：
“回公子的话，我就是回去了，她们也不会选我的。”
林余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大概是先前那个儒袍老书生比较照顾江心月，所以引起了其他人的忌恨。
他径直说道：
“既然你的人缘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啊！？”江心月一脸惊愕，接着又是一副可怜模样：“公子刚才不是说，以技艺水准评定么？”
林余摊了摊手，无奈道：
“我又看不出织工的技艺好坏，但能看出人缘好坏。不过凡事无绝对，你待会可以自荐。哦对了，胡管家，你能看出织工的技艺水准么？”
胡管家正好奇地看着工造司内发生的事，此刻忙说道：
“林公子您都看不出，我就更看不出了。”
林余指着胡管家，却看向江心月，说道：
“你看，这就是你人缘不好了。你人缘若是好，胡管家大概是能看出个七八分的。”
胡管家吓了一跳，可看了看林余脸色，并没有生气，顿时哭笑不得道：
“林公子若想这月娘胜出，我自然也是有些眼力的。”
“我没什么想法。”林余认真说道：“部堂大人派你来，不是要你讨好我的，是要你来帮我的。所以，你会就会，不会就不会，照实了说，我不乐意揣测，知道了你的才能，也好给你安排具体的事去做。”
胡管家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说道：
“林公子，我是会的。”
林余高兴起来，拍了拍胡管家肩膀，亲切说道：
“能者多劳。”
“这品级评定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会在一旁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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