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缘
联邦救济院，与其说是福利机构，不如说是国家遗弃儿童童工中介。这个机构尽管会得到联邦的补贴，却竟以盈利作为公职人员的晋升指标。威特“拜访”孤儿院长后，在云之城图书馆的社会调查文献中发觉到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孤儿院长相当嘴硬，在威特施展了一些低级心理暗示术的情况下经过软磨硬泡才支支吾吾吐出些许信息。灰的母亲格蕾.菲斯的经历比威特猜想得更悲惨，她在青年时期遭受过强暴，并留下了心理创伤。而官方的信息里并没有记载留下孩子，只是没有记载而已，灰无疑是这罪恶事件的产物。而犯人在逃，至今未被归案。幸运的是蓝宝石魔术俱乐部的会员里有纽兰德场（威特：联邦的警务机构）的在职人员，威特托关系拿到了那件案子的卷宗。威特在卷宗中得到了另一个信息，犯人的母亲、灰的奶奶十二年前的居住地址。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威特把调查到的信息告诉了灰。
“……”灰面无表情。
威特端给灰一杯咖啡。
“谢谢。”灰接过咖啡。
“我以为你的反应会更激烈。”
“我本以为自己没有父母，”灰平静地抿了一口咖啡，“现在也不比无父无母更差。”
“这几周我看你和格蕾相处得不错。”威特挑眉。
“就当没有这个父亲吧。”灰心虚地把目光移开。
威特耸肩，“那么你决定怎么做？”
灰抬头看威特，“我想去见一见那个男人的母亲。”
……
下城区的主要居民大部分是兽人裔，其次是混血，狼裔只占极小部分。倒不是说狼裔的生存处境有多好，而是本为联邦土地原住民的他们人口已经锐减到联邦的2%以下，而且大部分都居住在保留区罢了。不知算是不幸还是幸运，下城区这十几年来的房屋布局几乎没有变化，灰与威特仍然能不费劲地找到地址。
灰的奶奶居住在狭窄、逼仄的贫民窟中，食物残渣与排泄物发酵恶臭令嗅觉灵敏的灰频频皱眉。威特花了几个硬币，从路边的乞丐口中问道了住在这里的唯一狼裔老婆婆的具体住址。当威特牵着灰的手站在目的地发黑泛油的木门前时，威特看向灰，灰看着威特，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她拍响了房门。
屋内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木门嘎吱作响地打开了。
“对不起，今天没有剩菜……”开门的是一位瘦柴狼裔老太太，她吃惊地望着穿着体面的威特，而又看向他身旁的女孩。灰与威特没有说话，老太太凝视着灰许久，眼睛渐渐湿润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老太太颤抖地说。
“随便。”灰低沉地回答。
老太太缓慢地俯下身，紧紧抱住了灰。灰闭上了眼，看不出是喜还是怨。
松开灰后，老太太邀请两人到屋里坐坐。老太太狭小的屋内摆着一个废弃的汽油桶，桶内塞满了散发臭味的食物。
威特捏鼻子“这些是什么鬼？”
“食材。”老太太回答。
“看上去还算新鲜。”灰说。
威特吃惊地望向两人，“灰，你对我的厨艺不满到如此地步了吗？”
灰对威特苦笑，“是救济院的时候，我经常逃工，没有饭吃时就经常到垃圾桶里找吃的。这种程度还不会吃坏肚子。”
“这些都是从垃圾场里挑选出来的食材，再炖一炖我可以拿出去卖了。”老太太解释道，搬来两个板凳，“我的菜名声很好，从来没有吃出过人命。”
灰忍住没有去看威特的表情。
威特站着，灰坐下。威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就是卡菲”，威特问道。
老太太点头，沉默。
“在此之前，你知道我的存在吗？”灰问道，凝视老太太。
“……”，老太太沉默了一阵。“我找过……孩子……对不起。”老人低下头，不敢直视灰的眼睛。
“母亲、父亲、奶奶，都是一个样……”灰把头转向一边，为了遮掩不断眨眼也抑制不了的泪水。
“也不能一概而论。”威特说道。
“她说的没错，我有罪。”老太太紧紧抓着自己身上的围裙，不敢抬起头。
“我说的不能一概而论是指：母亲是受害者，父亲是在逃犯，而你，既然知道灰的存在，就给我担起责任来啊，贫穷可不是什么借口。你以为在孤儿院就能过得不差，真是太可笑了，你在逃避什么啊喂？!”威特摆弄着腔调。
灰对威特的语气闪过些许疑惑，但还是拉起他的手袖，“我们走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我也想找到她！”老太太抬起头，激动地喊道，“可是，我弄不明白，所有人都不说清楚，警察也是、儿子也是、她的母亲和外公也是，所有人都不愿告诉我，甚至连她的存在也向我隐瞒。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找？”老太太，急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皮箱子，打开盖子，里面满是衣物，从婴儿尺寸到儿童尺寸，面料朴实而干净。“我只能等待，祈祷某一天神会把你带到我的身边。”老太太的声音渐渐疲软，低声啜泣。
灰睁大眼看向威特，威特轻轻一笑，“看吧，我说不能一概而论。”
灰虽然依然阴沉着脸，但手足无措起来，威特拍了拍灰的脑袋，把灰轻轻往前推了一下。灰有些踉跄的走到奶奶面前，把头摆向一边，侧着脑袋对奶奶说：“这些我可以拿走吗？”
“当然了，孩子，愿神保佑你。”奶奶把盒子递给灰，伸手想抚摸灰的头，却犹豫地悬在半空。
“可以。”灰低沉地说。
……
“怎么样？”威特做在沙发上，提起一件奶奶送的衣物，近距离观察。
“还行。”灰拿了一件儿童尺寸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试大小。
“面料凑合，没有气味，你挑选几件我做一下附魔处理。”
灰眼前一亮，“附魔，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威特耸肩，“没什么不可以的。”
“咚!咚!咚!”响起了沉重的锤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啊。”威特抱怨道，起身开门。
刚开门，一位身着西装、头戴圆筒高帽的臃肿老头就踏进门里，“你是威特.劳埃德？”
“嗯。”威特有些不满。
老头瞟了一眼拿着衣服的灰，轻哼一声，便径直走到客厅做了下来。威特坐到对面，灰疑惑地放下衣物，端坐在中间。
“我是格蕾的父亲。”老头嫌弃地用手杖挑起面前茶几上的衣物，扔到一边。
灰的表情变得严峻，威特翘了翘眉毛。
“多少钱，劳埃德，带着那个家伙离开纽兰德，断绝和格蕾的来往。”老头直视威特。
灰咬牙。威特挠头，把一只脚放在茶几上，“那得看你拿得出多少了，无名的老头。”
灰吃惊地看向威特。
“我的名字是罗伯特.菲尔。”老头撇了一眼茶几上的衣物，嘴角上扬，“10万联币，从我的世界消失。”
灰的肌肉绷紧，仿佛眼前的老头再说一个字，她就会一跃而起。突然她的耳边响起了威特轻微的声音。灰一愣，放松下来。（灰：是威特的声魔法）
“你在打发叫花子吗？”威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大声对老头说，
“啧，”老头皱眉，“贪婪的家伙，12万，立马给我滚。”
“就这么点钱，事情很难办。”威特掏耳，“说不定某天我会带我偷偷女儿看看母亲。”
“15万，劳埃德，这件事就此了结，不然你会后悔的。”老头愤怒地站起来，脸上的肥肉红润地晃荡。
威特收起轻浮的样子，严正地坐好：“很遗憾，菲尔先生，我以为你能出到100万。这就是女儿在你心中的分量吗？”（灰：威特虽然在戏弄老头，但还不能把他气走）
“这只是你们的价值。”老头坐下，平静下来，“你懂什么？”（灰：这里老头知道了威特之前在虚张声势提高报价，以为接下来才是正经谈判）
“你了解什么?菲尔先生，你了解你的女儿吗？”
“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软肋吗？劳埃德，带着15万离开，这是最好的结果。你得不到更多，我有100种方法达到目的。”
“我不要钱，”威特说，“你为什么那么排斥女儿见孙女。”
“不要钱？”老头眼神闪过惊讶，“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格蕾？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格蕾不会接触任何男人，别以为顶着养父的名号就能达到目的。”
“我只是希望母女能重聚，我没有其他的目的。”威特坦白。
老头面露疑惑，然后表情逐渐扭曲：“重聚？笑话！她是那个混账的女儿！”（灰：老头认为威特还在装傻）
威特面露愠色：“灰也是格蕾的女儿，你的孙女。”
“我的孙女？我没有这个孙女！她是死刑犯的女儿，是玷污蕾儿的畜生的女儿！”老头朝威特怒吼，挥舞着手臂。
威特则突然站起来指着老头鼻尖：“闭上你的臭嘴！罪犯自有法律惩戒。灰是我的养女，是格蕾的生女，她想见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也想见她！就是这样！好了，现在滚出我的屋子！”
老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威特，待到威特重新坐回去，他咬了咬牙，说道：“20万，这是我的底线。”
“和钱没有关系，”威特把脚翘到茶几上，“我的女儿见到了她的生母，她们很高兴。结果呀，她的外公竟然跑到我家里，对着我的女儿喊道：‘她不是我孙女‘、’是那个混蛋的女儿‘、’带她离开我女儿’之类的混账话，你说我是不是该请那个无耻的家伙滚出去。”
老头愣住了，续而冷笑两声，把一张名片扔到地上，“你有几天的时间反悔。”便离开了。
待老头离开，威特踩到名片上，扭动脚踝。随后收起严肃的表情，蹲下身子，递出手帕给早已噙满泪水的灰。可怜的家伙在争吵中都没被外公正眼看过一眼。
灰抬起头，惨兮兮的一笑：“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爸爸’”？
“饶了我吧。”威特连忙摆手，“我只是…稍微有点入戏。”
灰擦干眼泪，看着威特，而又移开视线，扭扭咧咧地问：”你真的对妈妈一点感觉都没有？“
威特挠了挠鼻梁，闭上眼睛故作沉思。一会儿，睁开眼睛，露出调皮的笑容，摊开双手：”应该，没有。“
“……”灰面无表情。
威特端给灰一杯咖啡。
“谢谢。”灰接过咖啡。
“我以为你的反应会更激烈。”
“我本以为自己没有父母，”灰平静地抿了一口咖啡，“现在也不比无父无母更差。”
“这几周我看你和格蕾相处得不错。”威特挑眉。
“就当没有这个父亲吧。”灰心虚地把目光移开。
威特耸肩，“那么你决定怎么做？”
灰抬头看威特，“我想去见一见那个男人的母亲。”
……
下城区的主要居民大部分是兽人裔，其次是混血，狼裔只占极小部分。倒不是说狼裔的生存处境有多好，而是本为联邦土地原住民的他们人口已经锐减到联邦的2%以下，而且大部分都居住在保留区罢了。不知算是不幸还是幸运，下城区这十几年来的房屋布局几乎没有变化，灰与威特仍然能不费劲地找到地址。
灰的奶奶居住在狭窄、逼仄的贫民窟中，食物残渣与排泄物发酵恶臭令嗅觉灵敏的灰频频皱眉。威特花了几个硬币，从路边的乞丐口中问道了住在这里的唯一狼裔老婆婆的具体住址。当威特牵着灰的手站在目的地发黑泛油的木门前时，威特看向灰，灰看着威特，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她拍响了房门。
屋内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木门嘎吱作响地打开了。
“对不起，今天没有剩菜……”开门的是一位瘦柴狼裔老太太，她吃惊地望着穿着体面的威特，而又看向他身旁的女孩。灰与威特没有说话，老太太凝视着灰许久，眼睛渐渐湿润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老太太颤抖地说。
“随便。”灰低沉地回答。
老太太缓慢地俯下身，紧紧抱住了灰。灰闭上了眼，看不出是喜还是怨。
松开灰后，老太太邀请两人到屋里坐坐。老太太狭小的屋内摆着一个废弃的汽油桶，桶内塞满了散发臭味的食物。
威特捏鼻子“这些是什么鬼？”
“食材。”老太太回答。
“看上去还算新鲜。”灰说。
威特吃惊地望向两人，“灰，你对我的厨艺不满到如此地步了吗？”
灰对威特苦笑，“是救济院的时候，我经常逃工，没有饭吃时就经常到垃圾桶里找吃的。这种程度还不会吃坏肚子。”
“这些都是从垃圾场里挑选出来的食材，再炖一炖我可以拿出去卖了。”老太太解释道，搬来两个板凳，“我的菜名声很好，从来没有吃出过人命。”
灰忍住没有去看威特的表情。
威特站着，灰坐下。威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就是卡菲”，威特问道。
老太太点头，沉默。
“在此之前，你知道我的存在吗？”灰问道，凝视老太太。
“……”，老太太沉默了一阵。“我找过……孩子……对不起。”老人低下头，不敢直视灰的眼睛。
“母亲、父亲、奶奶，都是一个样……”灰把头转向一边，为了遮掩不断眨眼也抑制不了的泪水。
“也不能一概而论。”威特说道。
“她说的没错，我有罪。”老太太紧紧抓着自己身上的围裙，不敢抬起头。
“我说的不能一概而论是指：母亲是受害者，父亲是在逃犯，而你，既然知道灰的存在，就给我担起责任来啊，贫穷可不是什么借口。你以为在孤儿院就能过得不差，真是太可笑了，你在逃避什么啊喂？!”威特摆弄着腔调。
灰对威特的语气闪过些许疑惑，但还是拉起他的手袖，“我们走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我也想找到她！”老太太抬起头，激动地喊道，“可是，我弄不明白，所有人都不说清楚，警察也是、儿子也是、她的母亲和外公也是，所有人都不愿告诉我，甚至连她的存在也向我隐瞒。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找？”老太太，急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皮箱子，打开盖子，里面满是衣物，从婴儿尺寸到儿童尺寸，面料朴实而干净。“我只能等待，祈祷某一天神会把你带到我的身边。”老太太的声音渐渐疲软，低声啜泣。
灰睁大眼看向威特，威特轻轻一笑，“看吧，我说不能一概而论。”
灰虽然依然阴沉着脸，但手足无措起来，威特拍了拍灰的脑袋，把灰轻轻往前推了一下。灰有些踉跄的走到奶奶面前，把头摆向一边，侧着脑袋对奶奶说：“这些我可以拿走吗？”
“当然了，孩子，愿神保佑你。”奶奶把盒子递给灰，伸手想抚摸灰的头，却犹豫地悬在半空。
“可以。”灰低沉地说。
……
“怎么样？”威特做在沙发上，提起一件奶奶送的衣物，近距离观察。
“还行。”灰拿了一件儿童尺寸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试大小。
“面料凑合，没有气味，你挑选几件我做一下附魔处理。”
灰眼前一亮，“附魔，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威特耸肩，“没什么不可以的。”
“咚!咚!咚!”响起了沉重的锤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啊。”威特抱怨道，起身开门。
刚开门，一位身着西装、头戴圆筒高帽的臃肿老头就踏进门里，“你是威特.劳埃德？”
“嗯。”威特有些不满。
老头瞟了一眼拿着衣服的灰，轻哼一声，便径直走到客厅做了下来。威特坐到对面，灰疑惑地放下衣物，端坐在中间。
“我是格蕾的父亲。”老头嫌弃地用手杖挑起面前茶几上的衣物，扔到一边。
灰的表情变得严峻，威特翘了翘眉毛。
“多少钱，劳埃德，带着那个家伙离开纽兰德，断绝和格蕾的来往。”老头直视威特。
灰咬牙。威特挠头，把一只脚放在茶几上，“那得看你拿得出多少了，无名的老头。”
灰吃惊地看向威特。
“我的名字是罗伯特.菲尔。”老头撇了一眼茶几上的衣物，嘴角上扬，“10万联币，从我的世界消失。”
灰的肌肉绷紧，仿佛眼前的老头再说一个字，她就会一跃而起。突然她的耳边响起了威特轻微的声音。灰一愣，放松下来。（灰：是威特的声魔法）
“你在打发叫花子吗？”威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大声对老头说，
“啧，”老头皱眉，“贪婪的家伙，12万，立马给我滚。”
“就这么点钱，事情很难办。”威特掏耳，“说不定某天我会带我偷偷女儿看看母亲。”
“15万，劳埃德，这件事就此了结，不然你会后悔的。”老头愤怒地站起来，脸上的肥肉红润地晃荡。
威特收起轻浮的样子，严正地坐好：“很遗憾，菲尔先生，我以为你能出到100万。这就是女儿在你心中的分量吗？”（灰：威特虽然在戏弄老头，但还不能把他气走）
“这只是你们的价值。”老头坐下，平静下来，“你懂什么？”（灰：这里老头知道了威特之前在虚张声势提高报价，以为接下来才是正经谈判）
“你了解什么?菲尔先生，你了解你的女儿吗？”
“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软肋吗？劳埃德，带着15万离开，这是最好的结果。你得不到更多，我有100种方法达到目的。”
“我不要钱，”威特说，“你为什么那么排斥女儿见孙女。”
“不要钱？”老头眼神闪过惊讶，“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格蕾？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格蕾不会接触任何男人，别以为顶着养父的名号就能达到目的。”
“我只是希望母女能重聚，我没有其他的目的。”威特坦白。
老头面露疑惑，然后表情逐渐扭曲：“重聚？笑话！她是那个混账的女儿！”（灰：老头认为威特还在装傻）
威特面露愠色：“灰也是格蕾的女儿，你的孙女。”
“我的孙女？我没有这个孙女！她是死刑犯的女儿，是玷污蕾儿的畜生的女儿！”老头朝威特怒吼，挥舞着手臂。
威特则突然站起来指着老头鼻尖：“闭上你的臭嘴！罪犯自有法律惩戒。灰是我的养女，是格蕾的生女，她想见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也想见她！就是这样！好了，现在滚出我的屋子！”
老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威特，待到威特重新坐回去，他咬了咬牙，说道：“20万，这是我的底线。”
“和钱没有关系，”威特把脚翘到茶几上，“我的女儿见到了她的生母，她们很高兴。结果呀，她的外公竟然跑到我家里，对着我的女儿喊道：‘她不是我孙女‘、’是那个混蛋的女儿‘、’带她离开我女儿’之类的混账话，你说我是不是该请那个无耻的家伙滚出去。”
老头愣住了，续而冷笑两声，把一张名片扔到地上，“你有几天的时间反悔。”便离开了。
待老头离开，威特踩到名片上，扭动脚踝。随后收起严肃的表情，蹲下身子，递出手帕给早已噙满泪水的灰。可怜的家伙在争吵中都没被外公正眼看过一眼。
灰抬起头，惨兮兮的一笑：“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爸爸’”？
“饶了我吧。”威特连忙摆手，“我只是…稍微有点入戏。”
灰擦干眼泪，看着威特，而又移开视线，扭扭咧咧地问：”你真的对妈妈一点感觉都没有？“
威特挠了挠鼻梁，闭上眼睛故作沉思。一会儿，睁开眼睛，露出调皮的笑容，摊开双手：”应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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