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葬礼
“……敬爱的克劳兹.霍普金斯先生，慈爱的父亲，忠诚的伴侣，热情的人民公仆。仁慈圣母，您接纳了兄弟的灵魂，进入永恒、光明、快乐的圣域，列于天上众圣之间，阿木。”
神官为克劳兹做完祷告，棺材被葬下，伴随着圣教儿童唱诗团与乐队的和声，葬礼接近尾声，各位宾客终于可以放下肃穆的姿态。戴因律师正和灰与威特一起站在众人的末尾，眉头紧皱。
“整件事从里到外透露着古怪。”戴因揉了揉肩膀，对威特说道，“突如其来的过世，匆匆忙忙的葬礼，无人出席的亲属以及不可过目的遗体。我们似乎只是在参与一起‘霍普金斯先生已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的见证会。”
威特牵着灰，瞟了一眼四周，至今没有感应到腐化，只是发现了爱德华正在墓地不起眼的角落，静静观察。
“威特，既然你早就认识了霍普金斯议员，有没有一些小道消息。”戴因见威特心不在焉，拍了拍他的肩膀，威特这才缓过神来。
“小道消息吗？倒是听闻了一条。”威特装作回忆的样子，“听说是霍普金斯先生在地下酒库里喝醉了酒，不小心摔落了提灯，点燃了地面的酒液，意外引起了地下室的大火。”
“我也打听到类似的消息，还以为是某个无良记者编出来夺人眼球的。”戴因看着棺材缓缓被放进墓坑之中，“你信吗？”
“你信吗？”威特反问道。
“你心中恐怕早就有答案了吧。”戴因轻轻一笑。
威特耸肩，“我劝你最好不要多想。”
“我以为应该是我来这样劝你。”戴因双手抱胸。
“看来被你小看了，戴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一场……”
威特没有继续出声，而戴因也微微张口，两人没有说出来，而仅仅使用口型，异口“同声”道——“政治阴谋”
神圣民主联邦自独立以来，内部的政治与权利的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不像旧帝国时代明目张胆地谋杀与流放，而是转到了暗处。虽然普通民众感觉不到，但这位经手过大量棘手案件，在纽兰德上流社会初露头角的年轻律师和那位总是能碰到离奇的保险理赔案件的倒霉调查员早已隐隐感觉到一股股暗流在纽兰德涌动。
（威特：此处是戴因视角的心理独白。由于我在公司里的主要职务就是处理“魔法意外险”的理赔案件，所以在戴因看来我总是在碰到离奇的事故）
灰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两男人的默契，看着这两人相视一笑，相互透露出“不愧是你”的得意与自得，不禁在心里暗自感慨，“我的戴因大哥，你到底算是敏锐还是迟钝哪？”
不一会灰又集中精神，继续记忆周围人的相貌以及气味，以备不时之需。灰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是母亲和她的父亲。灰看向气味的方向，格蕾正走过来朝着他们挥手，而罗伯特正笨拙地用肥胖的身躯帮女儿挡住偶然靠近的男性，样子看上去滑稽可笑。（威特：格蕾的惧男症不会对父亲生效）
威特和戴因也注意到来者，戴因凑到威特耳旁轻声问道，“那个胖子就是你说的幕后黑手？”（威特：混混刑事诉讼的幕后黑手）
威特轻轻点头，此时格蕾二人已经走近，威特和灰默契地改变站位，隔开了戴因和格蕾，戴因见此情况翘了翘眉毛。
“真巧，没想到劳埃德先生和戴因律师都在啊。”罗伯特热情地打招呼，“劳埃德，我本来想向你介绍两位大人物，可惜他们竟然没有出席霍普金斯先生的葬礼。我下次再介绍给你，他们对你前途大有帮助。”
“格蕾，你的感觉还好吗？这里的人确实有点多了。”威特无视了罗伯特。
“谢谢，感觉还忍受得了。”格抱着双臂轻轻搓了搓，苦笑道，“真是太可怕了，霍普金斯议员突然就离世了，明明不久还帮助了我们。你说是吗？威特，还有，劳伊尔（戴因的姓）律师。”
“哦？你认识我？……对了，你就是总是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那位女士。”戴因微微惊讶。
“容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格蕾.菲斯小姐，是灰的母亲。”威特向戴因介绍，同时也转向格蕾，“我再次向你介绍，这位是纽兰德法律界的新星，戴因.劳伊尔律师。”
“原来如此。”戴因瞟了一眼罗伯特，“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小姐。”
“我……也一样。”格蕾得体地回应，看得出依然对男性的交流抱有恐惧，不过好在三个人挡在中间，表现得自然了些。（灰：你不觉得两个人交流时，中间隔着三个人就已经很不自然了吗？）
“劳伊尔律师，当初多有冒犯，请见谅。”罗伯特语气诚恳，向戴因微微鞠躬，然而戴因没有理会。这一瞬间，戴因的眼神和威特的眼神交汇，两人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翘起。
接连两次被无视，让罗伯特脸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又不好发作，尤其是其他人都其乐融融。灰在和格蕾吐槽威特万年不变的罐头烹饪，而戴因时不时故作姿态地借机嘲讽威特，引起威特互拆黑历史式的反击，两人一唱一和，又引起灰和格蕾的一阵阵笑语。罗伯特叹了一口气，稍微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做的事是否有些过火。
就在威特和戴因正吵着他们当初相识的那个案子到底是谁胜谁负时，威特的身侧路过一位年轻女子。威特宛如触电般转头看向她，而女子也侧目看到了威特，神色中闪过惊愕。一瞬间后，威特脸上挤出失礼了的笑容，而女子也欠了欠身子，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
灰与威特的私密通话：
“是腐化者吗？威特。”
“……是的，轻微的感应。记住气味的了吗？”
“记住了，我保证能不被她甩掉。”
“很好，够了。”
----------------------
“怎么了，对人家有意思？”戴因对威特翘了翘眉毛。
“有点熟悉的感觉。”威特看上去不好意思地挠头。
“需要我帮你去要信息吗？”戴因看上去兴致勃勃，“如果我成功的话，你要向我透露上次‘金蝉脱壳’的魔术手法。”
格蕾和罗伯特听到“魔术”一词后有些惊讶。
“戴因，如果你要接近那个女人的话，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威特笑着说道，听起来像朋友间的玩笑。
“重色轻友的家伙。”戴因不满地嘟囔，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下次蓝宝石聚会我替你请假，话说你真的不来吗？”
“近期有些事情，下次吧。”威特挥手道别。
戴因离去，罗伯特热情地对威特说道：“劳埃德，需要我来帮你吗？”
威特这才看向罗伯特，仿佛罗伯特才刚刚出现。威特的脸上洋溢出感激的笑容说道：“罗伯特先生，如果你真的能帮我这个大忙，我将不计前嫌。”
“不必客气。”罗伯特笑了起来，大步朝女子离去的方向走去。
现在只剩下格蕾、威特和灰在一起了。
“威特，我去一下盥洗室。”灰对威特说道，眨了眨眼睛，准备离开。
而威特抓住灰的手，“你刚刚不是去过了吗？”
“啊？”灰不停地眨眼，“是吗？哦，我可能早上吃坏肚子了，你说是不是？威特。”
“我建议你还是忍一下，难得和母亲见面。”威特不由分说。
灰停了下来，一脸闷闷不乐。
“威特，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格蕾担忧地问道。
“何出此言。”威特稍显惊讶。
“因为，可能是我的直觉，总觉得你不像是一见钟情。”格蕾解释道，“有什么我能帮得到的地方吗？”
“没有这个必要，格蕾，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威特直截了当地拒绝。
格蕾看上去还有些忧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三人沉默下来，氛围有些尴尬，好在他们都发现了远处正在赶回来的罗伯特，急匆匆地样子，正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
“劳埃德，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认识？”罗伯特终于赶回来了，气喘吁吁。
“信息要到了吗？”威特没有回答。
“……我本来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可是……就是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路过，就这样走过去了而已。”罗伯特擦汗，“然后女人就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了，不见踪影了，不过是被遮挡了一瞬间，完全就是……魔法。劳埃德，你一定认识她吧，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威特看起来若有所思，灰露出警惕的眼神观察四周，罗伯特有些恼怒，而格蕾看上去忧心忡忡。
“威特，真的没有问题吗？”格蕾问道。
“灰，你要不要先在你母亲那里住一阵子。”威特平静地问灰。
灰充满怒意地注视威特，回复：“不要！”
格蕾转向一脸蒙圈的罗伯特，说道，“父亲，你先去停车场等我。”
“可是……”
“父亲。”格蕾难得一见地露出严厉的神色。
“好吧。”罗伯特看了一眼威特，离开了。
突然的葬礼、神秘的女人、威特和灰奇怪的反应，这一切都让格蕾隐隐有些不妙的联想，而威特对灰说的话便彻底引爆了她的情绪。
“威特，我真的无法为你做些什么吗？”格蕾真切地问道，情绪稍显激动，“我不是在意那一份人情，威特，我是真的……我是……”
威特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接受你的帮助，但这不是你能介入的事情。”
“妈妈，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灰一脸不快，倒不是对母亲不满，而是对威特的气还没消。
“……”格蕾观察威特的表情，他依然保持那么平静、淡然的神态，仿佛刚才失措的瞬间不过是幻觉罢了。也只这个让格蕾稍稍安心。
“我会保证灰的安全，你可以放心。”威特对格蕾承诺。
格蕾叹了口气，平复了情绪，挤出些许笑容，“我相信你，而且，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法棍乱来的。”灰依然没好气。
威特投给灰一个“你还有资格说我”的眼神，对格蕾说道，“让灰陪你去停车场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转而又对灰说道，“送完母亲，在我的车那里等我。”说完，便朝爱德华的那个角落走去。
……
威特和灰坐上车，离开了墓地。
灰坐在副座位，一直看着窗外，背对着威特。
“我的傻姑娘，你还在生什么气？”威特平淡地问道。
“……”，灰转过身，“为什么不让我追踪那个女人？如果是我就一定不会被甩掉。而且，为什么要突然把我交给妈妈？是觉得我会拖后腿吗？如果一开始就觉得我会拖后腿的话，当初就不要那样回答我啊（灰：《归乡》）！你这个法棍，究竟在想些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灰越说越激动，眼眶红红。
威特瞟了一眼灰，灰发脾气的样子终于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了。威特静静地等待灰宣泄完不满的情绪，没了力气。
“你认为那个女人是怎么突然消失的。”威特仿佛没有听到灰的质问。
灰因此又感到不快，但还是回答道，“是光学魔法吧。”
“能达到那个效果的不只是光学魔法，也有可能是精神系魔法，或者是空间魔法，甚至是其他派系的魔法或混合魔法。即使不是魔法师，亚法师也能通过魔艺品实现（威特：可以暂且理解为魔法道具）。所以不是所谓的嗅觉强化就一定能追踪得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灰依然不服。
“如果你尝试成功了，又怎么样？”
“我就能查清他们的身份，找到他们的老巢。”灰激动地说。
“如果追踪的时候被发现了呢？”
“我又不是不会逃跑？”灰嘟囔。
“那如果她发现你的时候，装作没有发现你呢？”
“……那会怎么样？”灰回答不了了。
“她会把你引向陷阱或者埋伏，她会在你松懈的时候向你发动突然袭击。你对此有什么准备？”
“……”灰撇开视线。
“你如何确认她是否发现你了？你如何确认她的魔法派系和施法特点？你如何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你的紧急情况的预案是什么？你的应急准备有哪些？你的逃脱路线有没有规划好？”威特平静地抛出一连串问题。
灰低下头，沉默，没了怒气。“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我太鲁莽了，你也不至于把我抛给妈妈吧……”灰有些委屈。
“谁说我要把你抛到一边了。”威特解释道，“我是担心罗伯特正面看到了女人，这会不会牵连到你的母亲，所以让你去她身边保护她。”
“难到母亲她会有危险……”灰紧张。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只是正面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在葬礼上正大光明地出现，不可能因为看见过她就下杀手。”
灰松了口气。
“我的傻姑娘，你还生气吗？”威特轻快地问道。
“法棍……“灰把头撇到一边，没有正面看威特，“刚才发脾气……对不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威特哼起了小调。
“我们这是去哪，这不是回家的路。”灰问道。
“去汇报。”
“不存在的部门？”
“是的。”威特严肃地说，“必须得查明那个女人的身份，在不暴露我的问题的情况下。”
神官为克劳兹做完祷告，棺材被葬下，伴随着圣教儿童唱诗团与乐队的和声，葬礼接近尾声，各位宾客终于可以放下肃穆的姿态。戴因律师正和灰与威特一起站在众人的末尾，眉头紧皱。
“整件事从里到外透露着古怪。”戴因揉了揉肩膀，对威特说道，“突如其来的过世，匆匆忙忙的葬礼，无人出席的亲属以及不可过目的遗体。我们似乎只是在参与一起‘霍普金斯先生已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的见证会。”
威特牵着灰，瞟了一眼四周，至今没有感应到腐化，只是发现了爱德华正在墓地不起眼的角落，静静观察。
“威特，既然你早就认识了霍普金斯议员，有没有一些小道消息。”戴因见威特心不在焉，拍了拍他的肩膀，威特这才缓过神来。
“小道消息吗？倒是听闻了一条。”威特装作回忆的样子，“听说是霍普金斯先生在地下酒库里喝醉了酒，不小心摔落了提灯，点燃了地面的酒液，意外引起了地下室的大火。”
“我也打听到类似的消息，还以为是某个无良记者编出来夺人眼球的。”戴因看着棺材缓缓被放进墓坑之中，“你信吗？”
“你信吗？”威特反问道。
“你心中恐怕早就有答案了吧。”戴因轻轻一笑。
威特耸肩，“我劝你最好不要多想。”
“我以为应该是我来这样劝你。”戴因双手抱胸。
“看来被你小看了，戴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一场……”
威特没有继续出声，而戴因也微微张口，两人没有说出来，而仅仅使用口型，异口“同声”道——“政治阴谋”
神圣民主联邦自独立以来，内部的政治与权利的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不像旧帝国时代明目张胆地谋杀与流放，而是转到了暗处。虽然普通民众感觉不到，但这位经手过大量棘手案件，在纽兰德上流社会初露头角的年轻律师和那位总是能碰到离奇的保险理赔案件的倒霉调查员早已隐隐感觉到一股股暗流在纽兰德涌动。
（威特：此处是戴因视角的心理独白。由于我在公司里的主要职务就是处理“魔法意外险”的理赔案件，所以在戴因看来我总是在碰到离奇的事故）
灰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两男人的默契，看着这两人相视一笑，相互透露出“不愧是你”的得意与自得，不禁在心里暗自感慨，“我的戴因大哥，你到底算是敏锐还是迟钝哪？”
不一会灰又集中精神，继续记忆周围人的相貌以及气味，以备不时之需。灰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是母亲和她的父亲。灰看向气味的方向，格蕾正走过来朝着他们挥手，而罗伯特正笨拙地用肥胖的身躯帮女儿挡住偶然靠近的男性，样子看上去滑稽可笑。（威特：格蕾的惧男症不会对父亲生效）
威特和戴因也注意到来者，戴因凑到威特耳旁轻声问道，“那个胖子就是你说的幕后黑手？”（威特：混混刑事诉讼的幕后黑手）
威特轻轻点头，此时格蕾二人已经走近，威特和灰默契地改变站位，隔开了戴因和格蕾，戴因见此情况翘了翘眉毛。
“真巧，没想到劳埃德先生和戴因律师都在啊。”罗伯特热情地打招呼，“劳埃德，我本来想向你介绍两位大人物，可惜他们竟然没有出席霍普金斯先生的葬礼。我下次再介绍给你，他们对你前途大有帮助。”
“格蕾，你的感觉还好吗？这里的人确实有点多了。”威特无视了罗伯特。
“谢谢，感觉还忍受得了。”格抱着双臂轻轻搓了搓，苦笑道，“真是太可怕了，霍普金斯议员突然就离世了，明明不久还帮助了我们。你说是吗？威特，还有，劳伊尔（戴因的姓）律师。”
“哦？你认识我？……对了，你就是总是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那位女士。”戴因微微惊讶。
“容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格蕾.菲斯小姐，是灰的母亲。”威特向戴因介绍，同时也转向格蕾，“我再次向你介绍，这位是纽兰德法律界的新星，戴因.劳伊尔律师。”
“原来如此。”戴因瞟了一眼罗伯特，“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小姐。”
“我……也一样。”格蕾得体地回应，看得出依然对男性的交流抱有恐惧，不过好在三个人挡在中间，表现得自然了些。（灰：你不觉得两个人交流时，中间隔着三个人就已经很不自然了吗？）
“劳伊尔律师，当初多有冒犯，请见谅。”罗伯特语气诚恳，向戴因微微鞠躬，然而戴因没有理会。这一瞬间，戴因的眼神和威特的眼神交汇，两人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翘起。
接连两次被无视，让罗伯特脸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又不好发作，尤其是其他人都其乐融融。灰在和格蕾吐槽威特万年不变的罐头烹饪，而戴因时不时故作姿态地借机嘲讽威特，引起威特互拆黑历史式的反击，两人一唱一和，又引起灰和格蕾的一阵阵笑语。罗伯特叹了一口气，稍微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做的事是否有些过火。
就在威特和戴因正吵着他们当初相识的那个案子到底是谁胜谁负时，威特的身侧路过一位年轻女子。威特宛如触电般转头看向她，而女子也侧目看到了威特，神色中闪过惊愕。一瞬间后，威特脸上挤出失礼了的笑容，而女子也欠了欠身子，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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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与威特的私密通话：
“是腐化者吗？威特。”
“……是的，轻微的感应。记住气味的了吗？”
“记住了，我保证能不被她甩掉。”
“很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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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对人家有意思？”戴因对威特翘了翘眉毛。
“有点熟悉的感觉。”威特看上去不好意思地挠头。
“需要我帮你去要信息吗？”戴因看上去兴致勃勃，“如果我成功的话，你要向我透露上次‘金蝉脱壳’的魔术手法。”
格蕾和罗伯特听到“魔术”一词后有些惊讶。
“戴因，如果你要接近那个女人的话，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威特笑着说道，听起来像朋友间的玩笑。
“重色轻友的家伙。”戴因不满地嘟囔，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下次蓝宝石聚会我替你请假，话说你真的不来吗？”
“近期有些事情，下次吧。”威特挥手道别。
戴因离去，罗伯特热情地对威特说道：“劳埃德，需要我来帮你吗？”
威特这才看向罗伯特，仿佛罗伯特才刚刚出现。威特的脸上洋溢出感激的笑容说道：“罗伯特先生，如果你真的能帮我这个大忙，我将不计前嫌。”
“不必客气。”罗伯特笑了起来，大步朝女子离去的方向走去。
现在只剩下格蕾、威特和灰在一起了。
“威特，我去一下盥洗室。”灰对威特说道，眨了眨眼睛，准备离开。
而威特抓住灰的手，“你刚刚不是去过了吗？”
“啊？”灰不停地眨眼，“是吗？哦，我可能早上吃坏肚子了，你说是不是？威特。”
“我建议你还是忍一下，难得和母亲见面。”威特不由分说。
灰停了下来，一脸闷闷不乐。
“威特，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格蕾担忧地问道。
“何出此言。”威特稍显惊讶。
“因为，可能是我的直觉，总觉得你不像是一见钟情。”格蕾解释道，“有什么我能帮得到的地方吗？”
“没有这个必要，格蕾，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威特直截了当地拒绝。
格蕾看上去还有些忧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三人沉默下来，氛围有些尴尬，好在他们都发现了远处正在赶回来的罗伯特，急匆匆地样子，正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
“劳埃德，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认识？”罗伯特终于赶回来了，气喘吁吁。
“信息要到了吗？”威特没有回答。
“……我本来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可是……就是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路过，就这样走过去了而已。”罗伯特擦汗，“然后女人就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了，不见踪影了，不过是被遮挡了一瞬间，完全就是……魔法。劳埃德，你一定认识她吧，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威特看起来若有所思，灰露出警惕的眼神观察四周，罗伯特有些恼怒，而格蕾看上去忧心忡忡。
“威特，真的没有问题吗？”格蕾问道。
“灰，你要不要先在你母亲那里住一阵子。”威特平静地问灰。
灰充满怒意地注视威特，回复：“不要！”
格蕾转向一脸蒙圈的罗伯特，说道，“父亲，你先去停车场等我。”
“可是……”
“父亲。”格蕾难得一见地露出严厉的神色。
“好吧。”罗伯特看了一眼威特，离开了。
突然的葬礼、神秘的女人、威特和灰奇怪的反应，这一切都让格蕾隐隐有些不妙的联想，而威特对灰说的话便彻底引爆了她的情绪。
“威特，我真的无法为你做些什么吗？”格蕾真切地问道，情绪稍显激动，“我不是在意那一份人情，威特，我是真的……我是……”
威特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接受你的帮助，但这不是你能介入的事情。”
“妈妈，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灰一脸不快，倒不是对母亲不满，而是对威特的气还没消。
“……”格蕾观察威特的表情，他依然保持那么平静、淡然的神态，仿佛刚才失措的瞬间不过是幻觉罢了。也只这个让格蕾稍稍安心。
“我会保证灰的安全，你可以放心。”威特对格蕾承诺。
格蕾叹了口气，平复了情绪，挤出些许笑容，“我相信你，而且，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法棍乱来的。”灰依然没好气。
威特投给灰一个“你还有资格说我”的眼神，对格蕾说道，“让灰陪你去停车场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转而又对灰说道，“送完母亲，在我的车那里等我。”说完，便朝爱德华的那个角落走去。
……
威特和灰坐上车，离开了墓地。
灰坐在副座位，一直看着窗外，背对着威特。
“我的傻姑娘，你还在生什么气？”威特平淡地问道。
“……”，灰转过身，“为什么不让我追踪那个女人？如果是我就一定不会被甩掉。而且，为什么要突然把我交给妈妈？是觉得我会拖后腿吗？如果一开始就觉得我会拖后腿的话，当初就不要那样回答我啊（灰：《归乡》）！你这个法棍，究竟在想些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灰越说越激动，眼眶红红。
威特瞟了一眼灰，灰发脾气的样子终于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了。威特静静地等待灰宣泄完不满的情绪，没了力气。
“你认为那个女人是怎么突然消失的。”威特仿佛没有听到灰的质问。
灰因此又感到不快，但还是回答道，“是光学魔法吧。”
“能达到那个效果的不只是光学魔法，也有可能是精神系魔法，或者是空间魔法，甚至是其他派系的魔法或混合魔法。即使不是魔法师，亚法师也能通过魔艺品实现（威特：可以暂且理解为魔法道具）。所以不是所谓的嗅觉强化就一定能追踪得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灰依然不服。
“如果你尝试成功了，又怎么样？”
“我就能查清他们的身份，找到他们的老巢。”灰激动地说。
“如果追踪的时候被发现了呢？”
“我又不是不会逃跑？”灰嘟囔。
“那如果她发现你的时候，装作没有发现你呢？”
“……那会怎么样？”灰回答不了了。
“她会把你引向陷阱或者埋伏，她会在你松懈的时候向你发动突然袭击。你对此有什么准备？”
“……”灰撇开视线。
“你如何确认她是否发现你了？你如何确认她的魔法派系和施法特点？你如何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你的紧急情况的预案是什么？你的应急准备有哪些？你的逃脱路线有没有规划好？”威特平静地抛出一连串问题。
灰低下头，沉默，没了怒气。“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我太鲁莽了，你也不至于把我抛给妈妈吧……”灰有些委屈。
“谁说我要把你抛到一边了。”威特解释道，“我是担心罗伯特正面看到了女人，这会不会牵连到你的母亲，所以让你去她身边保护她。”
“难到母亲她会有危险……”灰紧张。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只是正面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在葬礼上正大光明地出现，不可能因为看见过她就下杀手。”
灰松了口气。
“我的傻姑娘，你还生气吗？”威特轻快地问道。
“法棍……“灰把头撇到一边，没有正面看威特，“刚才发脾气……对不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威特哼起了小调。
“我们这是去哪，这不是回家的路。”灰问道。
“去汇报。”
“不存在的部门？”
“是的。”威特严肃地说，“必须得查明那个女人的身份，在不暴露我的问题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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