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冲突
在帕普森堡市中心我们和洛克在约定的街头见面了。（灰：根据事后得知两人的心灵感应，我现在怀疑他俩根本就没有提前约定。）（威特：不用怀疑）
（威特的小贴士：已出现的帕普森堡三个区域:1西工业区，与纽兰德接壤，威特的童年的家，威特母亲的村庄在西工业区与纽兰德的交界处；2，南工业区，核心区域为约克郡，爱丽丝的住所处，她的父母住在更南边的小镇。3.市中心，此时的位置。）
“小姑娘伤好得这么快，真是太神奇了。”一见面洛克看着我感慨道。
“洛克大哥，前几天的事谢谢你。”威特昨天告诉了我在解救我和布莱克一家中，洛克帮上了大忙。
“没什么，我恰好有些‘人脉’。倒是你，打了警察的时候怎么不给威特传个信？通讯水晶故障了吗？”
“这个……我只是……”我因为不愿在布莱克一家面前使用魔艺品，结果错过了求助时机。现在想起来既后悔又愧疚。我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冒险的选择，是因为我想维持一个平凡工人家男孩的身份？是想扮演布莱克一家的成员，沉迷于亲昵家人关系的幻想中？我真是一个傻瓜。
“咳咳，学长，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威特转移话题。
“卡耐基联合工业大厦，我们去见企业联盟的首席——伯特伦.卡耐基伯爵。”洛克指向远处一栋高耸突出的建筑，鹤立于市中心。
“伯爵？”威特低声疑惑。
“好高啊。这该怎么上楼啊。”我感慨道。
“小姑娘，你见过升降梯吗？”洛克比划着说道，“一种装人的箱子，可以直接纵向运人。”
“据我所知这个高度已经超出了正常升降梯的承受范围了吧。”威特问道。
“当然，不是普通的升降梯，是加入了力魔法设计。卡耐基工业在约克郡就有一间生产相应魔法模块的紫工厂。”
------------------------------------------------------------------
心灵通讯：
（威）“我以为伯爵这种旧时代的符号已经被抹除了。竟然还有人可以使用‘伯爵’的称号吗？”
（洛）“在联邦确实已经被抹除了，虽然以另一种形式残存……卡耐基伯爵确实拥有这个称号，不过不是从联邦而来，而是在新帝国受的勋。”
（威）“所以说是新帝国的伯爵喽，他到底是联邦人还是帝国人。”
（洛）“人是联邦的公民，爵是帝国的伯爵，根据《联邦外交公约》新帝国的贵族身份是被联邦承认的。正所谓联邦人帝国爵，上流人都在玩这套。”
------------------------------------------------------------------
我们找了一辆马车，到达了联合工业大厦之下，进出大厦的人都西装革履。不过威特和洛克也都穿得很体面，幸亏威特有带我的男式校服，不然我肯定受不了其他人的异样眼光。进入大厦后，我见到了洛克所说的升降梯，看上去确实就是一个大箱子。入口由一扇可折叠的栅栏拦住，升降梯下来时需要手动拉开栅栏，进去后手动关上。升降梯的内部装潢出乎意料地精致，让人感觉身处于一个小房间，空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播放着轻松的古典乐曲，是留音机吗？还是声魔法呢？升降梯的上升让人感觉不到，伴随着“叮叮”声响，到达了特定的楼层，内外人流动，关上栅栏，升降梯继续上升。反复了几轮，我们终于到达了大厦的顶层。
我跟随着威特和洛克，路过窗户时看向窗外，整个市中心尽收眼底，我不禁往下瞟了一眼，人、车如蝼蚁般，我一阵腿软，愣了一阵，便紧紧跟上威特的步伐。
一位看上去像秘书的女士与洛克交谈了几句后，领着我们穿过了办公区，来到了伯特伦的办公室。
“你们只有十分钟。”女士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准备好了吗？”洛克握着门把手，露出轻松的微笑，似乎在安慰我们不要紧张。威特倒一直是面无表情地观察四周，只是我一直紧张兮兮地。我和威特轻轻地点头，洛克打开了门。
“我亲爱的卡耐基伯爵，您近来可好？”洛克一进门便欢快地打招呼道。
正在看文件的老人抬起头，看到洛克，嘴角微微上扬，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阴笑。老人面容消瘦，眼神尖锐，当他看向威特和我时，有一瞬间感觉被凝视、被看透。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摩斯先生，我正好想要见你。”伯特伦的声音低沉，言谈吐词如铁锭落地般清晰果断，“请随便坐。”
“容我向您介绍，这位是威特.劳埃德，我的临时助手。这位是他的女儿格瑞伊.劳埃德。”洛克向伯特伦介绍我和威特。
“劳埃德先生，你方便告诉我你的本职工作吗？”伯特伦盯着威特，用词礼貌，但语气给人不容拒绝的威严感。
“这不是重点，先生，我们只有十分钟。”威特冰冷地回绝了。
一瞬间我嗅到了伯特伦惊讶的气味，但他的表情未表露出丝毫，伯特伦只是轻笑了一声，“是啊，我们来谈正事。”伯特伦看向洛克，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莱德分子全歼的事情是你们的手笔，没错吧。”
“没错，我们正是到此来为这桩委托收尾。”洛克得意地说道。
“不要性急，摩斯，我会严格遵照合同行事。”伯特伦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枚单片镜查看文件上的条条款款，“支付尾款的条件……卢德.詹姆斯，你们抓到这个家伙了吗？”伯特伦瞟向洛克。
“他被埋在地下了。”洛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甚至嗅不出说谎的气味。
伯特伦笑了起来，“埋在地下了吗？好吧洛克，若是如此我本会立刻支付剩下的尾款，”
洛克收起了理直气壮的模样。
“如果我没有得到这份报告的话。”伯特伦慢悠悠地从抽屉又拿出一份文件，他没有看，甩给洛克，“有人目击到卢德.詹姆斯和一个莱德天赋者、一个叛徒在一起，以及后来出现了一个神秘法师。”
伯特伦看向洛克，“你就是那个叛徒。”
接着看向威特，威特直视他的目光，“而你就是那个所谓的‘莱德天赋者’。”
然后他盯向了我，他的目光让我不适，“我也知道你，孩子，你的材料非常有趣，非常……具有想象力。”
最后目光回到洛克身上，“结果卢德和神秘法师消失了，而你们现在没有带来更多消息，所以我没有责任向你支付尾款。”
“卡耐基伯爵，莱德覆灭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写在合同里的。”洛克有些愠怒的气息，但没有全部表现出来。
“那不是支付尾款的条件，我不会支付尾款，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伯特伦斩钉截铁地回应。
洛克的情绪有一瞬间膨胀到顶点，然后慢慢缓解下来，这期间他的表情只有略微的变化，“既然如此，那我们……”洛克压着声音，起身。
“对于覆灭莱德的成果，我会支付一笔合同之外的奖金，摩斯，我还要委托你另一项事务。”伯伦特似乎是看准时机说出了这番话。不知是在考验洛克的心性还是单纯地想戏耍这位心高气傲的侦探，我似乎嗅到了伯伦特得意的气息了。
洛克瞬间坐了回去，恢复了轻松的状态，“一切都好说，亲爱的卡耐基伯爵，我可以再给您打折。新的委托是什么？”
“我要你去确保所有被捕的莱德分子被判处最高的刑罚。”伯伦特轻描淡写地对洛克说。
“可是除了几个头目，就只剩下伤残、女人和少数老人小孩了。如果是保证那几个头目的话，我倒是……”
“是所有人。”伯伦特淡淡吐出几个字。
我咬紧牙齿，拳头握紧。
威特依然面不改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洛克看上去有些意外，但我没有嗅到吃惊的情绪。接着洛克的神色变得为难而苦恼，却依然没有散发相应的气息。
气氛陷入沉默。
“卡耐基先生，预约您的……”秘书女士打开门，打破了沉默。
“让他们等着。”罗伯特没有看秘书。
“好的。”秘书低头轻轻关上了门。
洛克深呼一口气，说道，“我不是不能接受委托，但为什么要……”
“我需要向你解释吗？”伯伦特打断洛克。
“我的意思是，有这个必要吗？我能做什么去保证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我又不是律师？”洛克转换了话头，讪讪的问道。
伯伦特笑了，“总会有人淌这趟浑水，你需要用一切手段阻止他们，让接下来的审判板上定钉，没有从轻、没有宽恕、没有反转、没有翻身的余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是被你逼成那样的吗？”我忍无可忍，站起来对伯伦特吼道。
然而伯伦特只是瞟了我一眼，便对威特说道：“真是一个精神的孩子，多亏您教导有方啊，劳埃德先生。”
“我恰好也有相同的疑问，您可否能指导一二。”威特露出职业微笑。
伯伦特瞟了洛克一眼，洛克露出难堪的笑容。
--------------------------------------------
（洛）“湿弟你们在干什么？”
（威）“……”
--------------------------------------------
“我只是在惩戒强盗、土匪和杀人凶手而已。”伯伦特平静地对威特说道。
“那些女人、孩子和老人也不放过吗？”我质问道，威特应着我的问题，朝伯伦特轻轻点了点头，露出挑衅般疑惑的表情。
伯伦特有些不耐烦，对威特说道，“他们也是参与者，我没有责任因他们的身份而特殊对待。”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嗯？你拥有那么多工厂、那么多财富，而他们却连吃饱穿暖，连每天的休息都不能保证。你认为他们为什么愿意冒着被枪打死的风险也要砸坏那些机器？”我一口气呼喊出来，大口喘着气。
伯伦特看向了我，仿佛觉得滑稽而笑了，又看向威特，威特正双手抱胸闭着眼睛，再瞟了一眼洛克，洛克正单手掩面。伯伦特再次看向了我，语重心长般地说道，“孩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但现在你需要学会摆正自己的立场。”他瞟了威特一眼，威特闭着眼没有理会，伯伦特接着说道，“世界上总需要一群人去流汗流血，去承受代价，也需要另一群人去指挥，去维护社会的运作。事实本就是这样，企图去打破便是要摧毁世界的运行，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动机，都是罪恶的存在。”
“你是说总有人更低贱、总有人更高贵？”我咬牙切齿。
“没错，从古至今就是如此，世界从未改变。”伯伦特平静地陈述道。
我哑口无言，忍耐着要挥拳的冲动。而伯伦特一直保持着冷淡的表情，但此时散发着如同胜利者般得意的情绪，然而一瞬间，得意的情绪变为了疑虑，他面不改色，咬着牙对苦恼的洛克问道，“你那助手是不是把‘触手’伸到了我的身上？”
洛克露出无奈地笑容，“很遗憾，卡耐基伯爵，渗透得跟筛子一样。”
疑虑变为了恐惧。我发现伯伦特偷偷把手伸向桌子底下，此刻伯伦特对威特挤出笑容，正开口要说什么……
威特睁开眼，先开口了，“请见谅，卡耐基先生，我并无敌意。”威特起身，一手摘下帽子，一手拄着手杖，礼仪地微微鞠躬，“只是想见识一下您那高贵的身体与低贱之人有什么不同。是多长了一颗心脏、还是长了两副胃呢？”
伯伦特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一部分恐惧转变为愤怒，熊熊燃烧。
“是吗？亲爱的劳埃德先生，您看我的身体有什么独特之处吗？”伯伦特亲切地问道。
威特露出惋惜的表情，“很可惜，您的身体太健康，太平凡了，亲爱的卡耐基先生，您身体的一切竟然和那最卑微的贱民一般，正常地运行着。”
言罢，威特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伯伦特，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
“威特，你刚才好酷！”在顶层的升降梯口旁，我兴奋地说到。
威特靠在升降梯门旁的墙边，从怀里掏出一瓶止痛药，吞了两片。
“是前几天的伤还没好吗？”我担忧地问道。
“不，不必担心，我只是在为接下来做准备。”威特安慰我，苦笑着说道。
“接下来？话说洛克大哥还没出来吗？不知道他里面怎么样了。”我有些小小的愧疚，“但我们做的没错，那个老家伙不是好东西。”
刚说完，终于看到洛克在拐角处现身，往我们这里走来，脸色不佳，恼怒的气息随着他靠近愈发浓郁。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我们身边，等升降梯，和我们一起进去。此时，升降梯里只有我们三人。
“做得好啊，湿弟，你们真可谓是一言值千金。”洛克在升降梯里先开了口。
“真可惜呀，学长，你怎么就没机会这么痛快地骂一场呢？”威特反口相讥。
“哈~你还觉得很骄傲是吗？”洛克的怒意在增长。
“嗯~最后还是接受了恶魔的交易，拿那些女人和孩子作为祭品吗？”
“就因为这？这种委托不交给我也可以交给别人，比我更没有底线的人多得是。这不过是一个捞钱的简单工作而已。”
“所以只要是可以捞钱就能抛弃底线吗？”
“又是这一套。我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些人的命运在与卡耐基为敌的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而我只不过是在恶魔手中赚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
“命运……学长，从你口中出现这个词，不觉得讽刺吗？”
“……”
我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旁听他们的平静的争吵，我闻得出来，火药味早已溢出。升降梯停止，外面的职员想拉开栅栏，却仿佛有无形的力卡住，没人能进我们的升降梯，升降梯开始继续向下运行。
“你现在半只脚落在沦为鹰犬的泥潭里，你认为是什么造就了你现在这种可悲的局面？学长。”威特逼问道。
“……”
我点了点威特的腿，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洛克的情绪已经浓郁到弥漫整个空间。
“灰，就待在角落里，待会不要出手。”威特轻声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疑惑，只见洛克一拳砸在威特的面颊上，威特后退几步，靠到升降梯墙壁。
“威特！”我惊叫，想跑到威特身边，而威特用力魔法把我限制在角落，把手杖扔给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插手。”
“湿弟，我对你的忍让是有限度的。”洛克按压着拳头，指间关节发出咔嚓的声响。
威特擦了擦被击中的部位，架起拳击的架势，对洛克说道，“是吗，恕我迟钝，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需要你容忍。”
洛克又挥出一记左勾拳，被威特防住，然而洛补上一记蹬踹击中威特腹部，再次把威特击到墙壁。
“我真是受够了你的伪善。你认为假惺惺地救几个人就是英雄？世界就会因此变好吗？”
趁威特还没缓过神，洛克靠近连续左右勾拳，威特只能勉强防守，但还是有数枚拳头打中了面颊，“救人那回也是，进入据点也是，抓卢德那回也是，总是感情用事，你认为我们是救世主吗？”
威特找准机会一拳击中洛克腹部，趁洛克吃痛一记肘击打中洛克面颊，“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顺从自己的本心行事。不像某些人，明明为了自由挣脱了家族，如今却作茧自缚。”
“砰。”洛克虚晃一身，猛地扑倒了威特，骑在威特身上挥拳，“你懂什么？你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这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在为什么而执着？”威特擒住洛克的右手，反关节扭动破坏洛克的重心，翻身把洛克从身上甩开，紧接着按着洛克的肩膀挥拳回敬。
“你懂什么？只有这样才能……”洛克双腿夹住威特身体，腰部发力把威特抛开撞在墙壁上。两人重新站起来，摸了摸受伤处，摆好格斗架势。
升降梯停止，门外的员工望着里面，没人打开栅栏，升降梯继续运行。
“才能怎样？嗯？才能让你的父母对你刮目相看，才能让你的家族看到你才是正确的，即使不是他们安排的道路也能获得成就？”
洛克抓起威特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威特整个过程都没反抗，“你不懂，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威特笑道，被限制呼吸，一口气一口气地说着，“你终究没有摆脱家族……它的影子像幽灵……纠缠着你的灵魂。”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洛克怒吼道。
“是吗？”威特膝击洛克腹部，然后顺势捉住洛克左手，转身扭动挟到洛克身后，施力从背面把洛克按在墙上，最后抓住洛克的右手挟在左手一起，“为了证明自己而抛弃自己吗？学长。”
“……我……我……”洛克努力挣扎却无法挣脱。
“好好想想吧学长。”威特用身体把洛克压在墙壁上，洛克的挣扎慢慢停下，两人趋于平静。
“叮咚”，升降梯停下了，到达了楼底。威特松开了洛克，然而松开的一瞬间洛克转身单手搂住威特的脖子，右脚一绊，威特被摔倒在地。洛克紧接着单膝压在威特胸口，一拳朝威特的面门砸下去。
拳头在威特的鼻梁前停下来。“你输了。”洛克冷冷地说到，“你也赢了。”洛克站起来，朝威特伸出手，虽然脸上依然是不满的神色。威特露出笑容，伸手握住洛克的手，被拉起来。
我们离开了升降梯，再众职员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联合工业大厦，走在街道上。
“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学长。”威特揉着胸口问道。
“这单生意都已经接受了，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们几句话奖金和报价我还能再提高几成。”洛克揉脸，抱怨道。
“嗯哼？”威特翘眉。
“当然，借机打探一下情报，调查莱德分子的幕后线索。至于审判什么的糊弄一下，能赚一点是一点。”
威特耸肩，“我不掺和你这破事，我们分头行动吧。”
洛克耸肩，“行，不过再次之前，老规矩，输的请客。”
“我输了？”威特问道。
“你输了。”洛克回答。
“你赢了？”
“我没赢。”
“你输了？”
“我没输。”
“所以我赢了？”
“是的，你赢了。”
我被着两个人绕昏了。
“你输了也赢了，我没输也没赢，规矩是输的请客，所以是你请客。”洛克总结道。
威特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行，我们去约克郡。”
“现在吗？不先吃一顿分头行动？”洛克问道。
“可没有规定在哪请客，你不会认为我会在市中心请你吃饭吧？”威特轻笑道。
“还得是你。”洛克无奈地摇头，随即把手伸进内侧口袋，“之前成果的奖金，其中……”
“不必了。”威特拒绝，伸手拦车，“覆灭莱德分子的举动和回报都归于你。”
洛克耸肩，随之看到眼前威特递给他的报销单据。“这是灰的医疗费，你报销一下。”
洛克接过单据，苦笑着随着我们一起上了前往约克郡的马车。
（威特的小贴士：已出现的帕普森堡三个区域:1西工业区，与纽兰德接壤，威特的童年的家，威特母亲的村庄在西工业区与纽兰德的交界处；2，南工业区，核心区域为约克郡，爱丽丝的住所处，她的父母住在更南边的小镇。3.市中心，此时的位置。）
“小姑娘伤好得这么快，真是太神奇了。”一见面洛克看着我感慨道。
“洛克大哥，前几天的事谢谢你。”威特昨天告诉了我在解救我和布莱克一家中，洛克帮上了大忙。
“没什么，我恰好有些‘人脉’。倒是你，打了警察的时候怎么不给威特传个信？通讯水晶故障了吗？”
“这个……我只是……”我因为不愿在布莱克一家面前使用魔艺品，结果错过了求助时机。现在想起来既后悔又愧疚。我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冒险的选择，是因为我想维持一个平凡工人家男孩的身份？是想扮演布莱克一家的成员，沉迷于亲昵家人关系的幻想中？我真是一个傻瓜。
“咳咳，学长，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威特转移话题。
“卡耐基联合工业大厦，我们去见企业联盟的首席——伯特伦.卡耐基伯爵。”洛克指向远处一栋高耸突出的建筑，鹤立于市中心。
“伯爵？”威特低声疑惑。
“好高啊。这该怎么上楼啊。”我感慨道。
“小姑娘，你见过升降梯吗？”洛克比划着说道，“一种装人的箱子，可以直接纵向运人。”
“据我所知这个高度已经超出了正常升降梯的承受范围了吧。”威特问道。
“当然，不是普通的升降梯，是加入了力魔法设计。卡耐基工业在约克郡就有一间生产相应魔法模块的紫工厂。”
------------------------------------------------------------------
心灵通讯：
（威）“我以为伯爵这种旧时代的符号已经被抹除了。竟然还有人可以使用‘伯爵’的称号吗？”
（洛）“在联邦确实已经被抹除了，虽然以另一种形式残存……卡耐基伯爵确实拥有这个称号，不过不是从联邦而来，而是在新帝国受的勋。”
（威）“所以说是新帝国的伯爵喽，他到底是联邦人还是帝国人。”
（洛）“人是联邦的公民，爵是帝国的伯爵，根据《联邦外交公约》新帝国的贵族身份是被联邦承认的。正所谓联邦人帝国爵，上流人都在玩这套。”
------------------------------------------------------------------
我们找了一辆马车，到达了联合工业大厦之下，进出大厦的人都西装革履。不过威特和洛克也都穿得很体面，幸亏威特有带我的男式校服，不然我肯定受不了其他人的异样眼光。进入大厦后，我见到了洛克所说的升降梯，看上去确实就是一个大箱子。入口由一扇可折叠的栅栏拦住，升降梯下来时需要手动拉开栅栏，进去后手动关上。升降梯的内部装潢出乎意料地精致，让人感觉身处于一个小房间，空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播放着轻松的古典乐曲，是留音机吗？还是声魔法呢？升降梯的上升让人感觉不到，伴随着“叮叮”声响，到达了特定的楼层，内外人流动，关上栅栏，升降梯继续上升。反复了几轮，我们终于到达了大厦的顶层。
我跟随着威特和洛克，路过窗户时看向窗外，整个市中心尽收眼底，我不禁往下瞟了一眼，人、车如蝼蚁般，我一阵腿软，愣了一阵，便紧紧跟上威特的步伐。
一位看上去像秘书的女士与洛克交谈了几句后，领着我们穿过了办公区，来到了伯特伦的办公室。
“你们只有十分钟。”女士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准备好了吗？”洛克握着门把手，露出轻松的微笑，似乎在安慰我们不要紧张。威特倒一直是面无表情地观察四周，只是我一直紧张兮兮地。我和威特轻轻地点头，洛克打开了门。
“我亲爱的卡耐基伯爵，您近来可好？”洛克一进门便欢快地打招呼道。
正在看文件的老人抬起头，看到洛克，嘴角微微上扬，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阴笑。老人面容消瘦，眼神尖锐，当他看向威特和我时，有一瞬间感觉被凝视、被看透。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摩斯先生，我正好想要见你。”伯特伦的声音低沉，言谈吐词如铁锭落地般清晰果断，“请随便坐。”
“容我向您介绍，这位是威特.劳埃德，我的临时助手。这位是他的女儿格瑞伊.劳埃德。”洛克向伯特伦介绍我和威特。
“劳埃德先生，你方便告诉我你的本职工作吗？”伯特伦盯着威特，用词礼貌，但语气给人不容拒绝的威严感。
“这不是重点，先生，我们只有十分钟。”威特冰冷地回绝了。
一瞬间我嗅到了伯特伦惊讶的气味，但他的表情未表露出丝毫，伯特伦只是轻笑了一声，“是啊，我们来谈正事。”伯特伦看向洛克，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莱德分子全歼的事情是你们的手笔，没错吧。”
“没错，我们正是到此来为这桩委托收尾。”洛克得意地说道。
“不要性急，摩斯，我会严格遵照合同行事。”伯特伦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枚单片镜查看文件上的条条款款，“支付尾款的条件……卢德.詹姆斯，你们抓到这个家伙了吗？”伯特伦瞟向洛克。
“他被埋在地下了。”洛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甚至嗅不出说谎的气味。
伯特伦笑了起来，“埋在地下了吗？好吧洛克，若是如此我本会立刻支付剩下的尾款，”
洛克收起了理直气壮的模样。
“如果我没有得到这份报告的话。”伯特伦慢悠悠地从抽屉又拿出一份文件，他没有看，甩给洛克，“有人目击到卢德.詹姆斯和一个莱德天赋者、一个叛徒在一起，以及后来出现了一个神秘法师。”
伯特伦看向洛克，“你就是那个叛徒。”
接着看向威特，威特直视他的目光，“而你就是那个所谓的‘莱德天赋者’。”
然后他盯向了我，他的目光让我不适，“我也知道你，孩子，你的材料非常有趣，非常……具有想象力。”
最后目光回到洛克身上，“结果卢德和神秘法师消失了，而你们现在没有带来更多消息，所以我没有责任向你支付尾款。”
“卡耐基伯爵，莱德覆灭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写在合同里的。”洛克有些愠怒的气息，但没有全部表现出来。
“那不是支付尾款的条件，我不会支付尾款，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伯特伦斩钉截铁地回应。
洛克的情绪有一瞬间膨胀到顶点，然后慢慢缓解下来，这期间他的表情只有略微的变化，“既然如此，那我们……”洛克压着声音，起身。
“对于覆灭莱德的成果，我会支付一笔合同之外的奖金，摩斯，我还要委托你另一项事务。”伯伦特似乎是看准时机说出了这番话。不知是在考验洛克的心性还是单纯地想戏耍这位心高气傲的侦探，我似乎嗅到了伯伦特得意的气息了。
洛克瞬间坐了回去，恢复了轻松的状态，“一切都好说，亲爱的卡耐基伯爵，我可以再给您打折。新的委托是什么？”
“我要你去确保所有被捕的莱德分子被判处最高的刑罚。”伯伦特轻描淡写地对洛克说。
“可是除了几个头目，就只剩下伤残、女人和少数老人小孩了。如果是保证那几个头目的话，我倒是……”
“是所有人。”伯伦特淡淡吐出几个字。
我咬紧牙齿，拳头握紧。
威特依然面不改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洛克看上去有些意外，但我没有嗅到吃惊的情绪。接着洛克的神色变得为难而苦恼，却依然没有散发相应的气息。
气氛陷入沉默。
“卡耐基先生，预约您的……”秘书女士打开门，打破了沉默。
“让他们等着。”罗伯特没有看秘书。
“好的。”秘书低头轻轻关上了门。
洛克深呼一口气，说道，“我不是不能接受委托，但为什么要……”
“我需要向你解释吗？”伯伦特打断洛克。
“我的意思是，有这个必要吗？我能做什么去保证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我又不是律师？”洛克转换了话头，讪讪的问道。
伯伦特笑了，“总会有人淌这趟浑水，你需要用一切手段阻止他们，让接下来的审判板上定钉，没有从轻、没有宽恕、没有反转、没有翻身的余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是被你逼成那样的吗？”我忍无可忍，站起来对伯伦特吼道。
然而伯伦特只是瞟了我一眼，便对威特说道：“真是一个精神的孩子，多亏您教导有方啊，劳埃德先生。”
“我恰好也有相同的疑问，您可否能指导一二。”威特露出职业微笑。
伯伦特瞟了洛克一眼，洛克露出难堪的笑容。
--------------------------------------------
（洛）“湿弟你们在干什么？”
（威）“……”
--------------------------------------------
“我只是在惩戒强盗、土匪和杀人凶手而已。”伯伦特平静地对威特说道。
“那些女人、孩子和老人也不放过吗？”我质问道，威特应着我的问题，朝伯伦特轻轻点了点头，露出挑衅般疑惑的表情。
伯伦特有些不耐烦，对威特说道，“他们也是参与者，我没有责任因他们的身份而特殊对待。”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嗯？你拥有那么多工厂、那么多财富，而他们却连吃饱穿暖，连每天的休息都不能保证。你认为他们为什么愿意冒着被枪打死的风险也要砸坏那些机器？”我一口气呼喊出来，大口喘着气。
伯伦特看向了我，仿佛觉得滑稽而笑了，又看向威特，威特正双手抱胸闭着眼睛，再瞟了一眼洛克，洛克正单手掩面。伯伦特再次看向了我，语重心长般地说道，“孩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但现在你需要学会摆正自己的立场。”他瞟了威特一眼，威特闭着眼没有理会，伯伦特接着说道，“世界上总需要一群人去流汗流血，去承受代价，也需要另一群人去指挥，去维护社会的运作。事实本就是这样，企图去打破便是要摧毁世界的运行，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动机，都是罪恶的存在。”
“你是说总有人更低贱、总有人更高贵？”我咬牙切齿。
“没错，从古至今就是如此，世界从未改变。”伯伦特平静地陈述道。
我哑口无言，忍耐着要挥拳的冲动。而伯伦特一直保持着冷淡的表情，但此时散发着如同胜利者般得意的情绪，然而一瞬间，得意的情绪变为了疑虑，他面不改色，咬着牙对苦恼的洛克问道，“你那助手是不是把‘触手’伸到了我的身上？”
洛克露出无奈地笑容，“很遗憾，卡耐基伯爵，渗透得跟筛子一样。”
疑虑变为了恐惧。我发现伯伦特偷偷把手伸向桌子底下，此刻伯伦特对威特挤出笑容，正开口要说什么……
威特睁开眼，先开口了，“请见谅，卡耐基先生，我并无敌意。”威特起身，一手摘下帽子，一手拄着手杖，礼仪地微微鞠躬，“只是想见识一下您那高贵的身体与低贱之人有什么不同。是多长了一颗心脏、还是长了两副胃呢？”
伯伦特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一部分恐惧转变为愤怒，熊熊燃烧。
“是吗？亲爱的劳埃德先生，您看我的身体有什么独特之处吗？”伯伦特亲切地问道。
威特露出惋惜的表情，“很可惜，您的身体太健康，太平凡了，亲爱的卡耐基先生，您身体的一切竟然和那最卑微的贱民一般，正常地运行着。”
言罢，威特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伯伦特，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
“威特，你刚才好酷！”在顶层的升降梯口旁，我兴奋地说到。
威特靠在升降梯门旁的墙边，从怀里掏出一瓶止痛药，吞了两片。
“是前几天的伤还没好吗？”我担忧地问道。
“不，不必担心，我只是在为接下来做准备。”威特安慰我，苦笑着说道。
“接下来？话说洛克大哥还没出来吗？不知道他里面怎么样了。”我有些小小的愧疚，“但我们做的没错，那个老家伙不是好东西。”
刚说完，终于看到洛克在拐角处现身，往我们这里走来，脸色不佳，恼怒的气息随着他靠近愈发浓郁。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我们身边，等升降梯，和我们一起进去。此时，升降梯里只有我们三人。
“做得好啊，湿弟，你们真可谓是一言值千金。”洛克在升降梯里先开了口。
“真可惜呀，学长，你怎么就没机会这么痛快地骂一场呢？”威特反口相讥。
“哈~你还觉得很骄傲是吗？”洛克的怒意在增长。
“嗯~最后还是接受了恶魔的交易，拿那些女人和孩子作为祭品吗？”
“就因为这？这种委托不交给我也可以交给别人，比我更没有底线的人多得是。这不过是一个捞钱的简单工作而已。”
“所以只要是可以捞钱就能抛弃底线吗？”
“又是这一套。我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些人的命运在与卡耐基为敌的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而我只不过是在恶魔手中赚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
“命运……学长，从你口中出现这个词，不觉得讽刺吗？”
“……”
我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旁听他们的平静的争吵，我闻得出来，火药味早已溢出。升降梯停止，外面的职员想拉开栅栏，却仿佛有无形的力卡住，没人能进我们的升降梯，升降梯开始继续向下运行。
“你现在半只脚落在沦为鹰犬的泥潭里，你认为是什么造就了你现在这种可悲的局面？学长。”威特逼问道。
“……”
我点了点威特的腿，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洛克的情绪已经浓郁到弥漫整个空间。
“灰，就待在角落里，待会不要出手。”威特轻声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疑惑，只见洛克一拳砸在威特的面颊上，威特后退几步，靠到升降梯墙壁。
“威特！”我惊叫，想跑到威特身边，而威特用力魔法把我限制在角落，把手杖扔给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插手。”
“湿弟，我对你的忍让是有限度的。”洛克按压着拳头，指间关节发出咔嚓的声响。
威特擦了擦被击中的部位，架起拳击的架势，对洛克说道，“是吗，恕我迟钝，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需要你容忍。”
洛克又挥出一记左勾拳，被威特防住，然而洛补上一记蹬踹击中威特腹部，再次把威特击到墙壁。
“我真是受够了你的伪善。你认为假惺惺地救几个人就是英雄？世界就会因此变好吗？”
趁威特还没缓过神，洛克靠近连续左右勾拳，威特只能勉强防守，但还是有数枚拳头打中了面颊，“救人那回也是，进入据点也是，抓卢德那回也是，总是感情用事，你认为我们是救世主吗？”
威特找准机会一拳击中洛克腹部，趁洛克吃痛一记肘击打中洛克面颊，“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顺从自己的本心行事。不像某些人，明明为了自由挣脱了家族，如今却作茧自缚。”
“砰。”洛克虚晃一身，猛地扑倒了威特，骑在威特身上挥拳，“你懂什么？你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这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在为什么而执着？”威特擒住洛克的右手，反关节扭动破坏洛克的重心，翻身把洛克从身上甩开，紧接着按着洛克的肩膀挥拳回敬。
“你懂什么？只有这样才能……”洛克双腿夹住威特身体，腰部发力把威特抛开撞在墙壁上。两人重新站起来，摸了摸受伤处，摆好格斗架势。
升降梯停止，门外的员工望着里面，没人打开栅栏，升降梯继续运行。
“才能怎样？嗯？才能让你的父母对你刮目相看，才能让你的家族看到你才是正确的，即使不是他们安排的道路也能获得成就？”
洛克抓起威特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威特整个过程都没反抗，“你不懂，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威特笑道，被限制呼吸，一口气一口气地说着，“你终究没有摆脱家族……它的影子像幽灵……纠缠着你的灵魂。”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洛克怒吼道。
“是吗？”威特膝击洛克腹部，然后顺势捉住洛克左手，转身扭动挟到洛克身后，施力从背面把洛克按在墙上，最后抓住洛克的右手挟在左手一起，“为了证明自己而抛弃自己吗？学长。”
“……我……我……”洛克努力挣扎却无法挣脱。
“好好想想吧学长。”威特用身体把洛克压在墙壁上，洛克的挣扎慢慢停下，两人趋于平静。
“叮咚”，升降梯停下了，到达了楼底。威特松开了洛克，然而松开的一瞬间洛克转身单手搂住威特的脖子，右脚一绊，威特被摔倒在地。洛克紧接着单膝压在威特胸口，一拳朝威特的面门砸下去。
拳头在威特的鼻梁前停下来。“你输了。”洛克冷冷地说到，“你也赢了。”洛克站起来，朝威特伸出手，虽然脸上依然是不满的神色。威特露出笑容，伸手握住洛克的手，被拉起来。
我们离开了升降梯，再众职员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联合工业大厦，走在街道上。
“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学长。”威特揉着胸口问道。
“这单生意都已经接受了，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们几句话奖金和报价我还能再提高几成。”洛克揉脸，抱怨道。
“嗯哼？”威特翘眉。
“当然，借机打探一下情报，调查莱德分子的幕后线索。至于审判什么的糊弄一下，能赚一点是一点。”
威特耸肩，“我不掺和你这破事，我们分头行动吧。”
洛克耸肩，“行，不过再次之前，老规矩，输的请客。”
“我输了？”威特问道。
“你输了。”洛克回答。
“你赢了？”
“我没赢。”
“你输了？”
“我没输。”
“所以我赢了？”
“是的，你赢了。”
我被着两个人绕昏了。
“你输了也赢了，我没输也没赢，规矩是输的请客，所以是你请客。”洛克总结道。
威特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行，我们去约克郡。”
“现在吗？不先吃一顿分头行动？”洛克问道。
“可没有规定在哪请客，你不会认为我会在市中心请你吃饭吧？”威特轻笑道。
“还得是你。”洛克无奈地摇头，随即把手伸进内侧口袋，“之前成果的奖金，其中……”
“不必了。”威特拒绝，伸手拦车，“覆灭莱德分子的举动和回报都归于你。”
洛克耸肩，随之看到眼前威特递给他的报销单据。“这是灰的医疗费，你报销一下。”
洛克接过单据，苦笑着随着我们一起上了前往约克郡的马车。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