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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地狱来客

    映着月光,陈金玉只见得院子中央匍匐着一只从未见过的生物,它好像在四处打探,其恐怖的外观令陈金玉极为震惊。见这怪物尚未发现自己,陈金玉一时间不敢有什么动作,手中的铁棍不由得紧握,就在屋子的门口细细得观察起来,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怪物像一条怪异的巨犬一样,通体红褐色,头部呈长长的三角形,大致轮廓类似于牛头梗的头颅,上端两侧是两个眼睛,深红色的眼睛和眼睑一起深陷在两个眼窝中,可以在眼窝中以任何角度旋转,就像蜥蜴一样。眼睛后面是两个空洞,应该是听觉器官。

    这怪物背部从肩胛骨处向上伸出两根节肢状的黑色触角,触角向前弯曲如蝎尾,末端是两个锋利的倒勾,恰似蝎刺一般。

    头部下端嘴巴很大,本来一体的下颌竟然可以左右一分为二,直到咽喉,可以让嘴巴三瓣分开。一排排巨大的牙齿像犬类一样,交错着长在三瓣颌骨上,咽喉深处时不时探出一根深紫色的舌头,舌头呈管状,或伸或缩,缩得时候完全没入嘴巴中,伸长的时候能探出嘴巴一尺有余,粘稠的口水一条一条的挂在牙齿与舌头上,不断的从末端滴下。

    滴答、滴答,怪物的口水滴在地面上,陈金玉竟不由得也咽了咽口水,怪物查探一番无果后便慢慢的转过身去,侧面对着陈金玉的方向。

    从侧面看怪物整个躯干长两米左右,像节肢动物一样节节相连,共由七节构成,每一节都像龙虾尾部那样由上下两片完整的外壳构成。背部的外壳坚硬呈深红褐色,特别粗糙,到处布满了突起和孔洞,背部正中间的部分隆起了锋利的脊刺,活像一条暴露在外面的脊椎,每一节脊椎的两侧都分布着对称的两个大气孔。随着气孔的进气出气,颜色稍浅的腹部外壳则节奏隆起。很明显腹部的外壳没有背部外壳那么硬实,显得柔软而坚韧。

    前四节躯干较粗,后面三节较细,形成明显的胸腹结构。胸胯两侧伸出四肢,前肢纤细,后肢粗壮,下接四个黑色的利爪。最后面一节躯干向后延伸出一条接近一米长的黑色尾巴,左右摇摆。

    由于尾部最靠近陈金玉,所以看的很清楚,是一节一节坚硬的嵌套结构,边缘很尖锐。由于结构限制,只能在一定角度内左右来回摆动,并没想象中的灵活。

    我滴个乖乖,这是个什么东西,看得真切后,陈金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正在这时,迷迷糊糊的陈阿泽被叫醒后尚不明所以,便下意识地随着爷爷往院子里走,正揉着眼睛的陈阿泽一个不小心,一脚踢翻了放置一旁的轧药碾(中医碾药用的工具,由铁制的碾槽和像车轮的碾盘组成。西游记中猪八戒用脚踩着像是独轮车一样在一个槽里来回滚动的工具),“咣当”一声,在这安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格外地大。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怪犬闻声而动,立马转身面朝陈金玉爷孙二人所站的方向。

    为了在漆黑的夜里更好的观察,怪犬的眼睑向两侧收缩到极致,将眼球最大化的暴露出来,瞳孔也扩张到了最大,深红色的虹膜此时就像一个诡异的环,怪犬与陈金玉四目相对。

    几乎是发现这爷孙二人的瞬间,怪犬便朝着更具威胁性的持棍老人扑了上去。太快了,陈金玉没来的及准备便被怪犬扑倒在地,手中的铁棍下意识的横在了胸前,挡住了怪犬锋利的前爪,在僵持中利爪与铁棍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吓了陈阿泽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等看清这怪犬的模样后,不禁又一个趔趄,怪犬夸张的外表给这个少年带来了极大的恐惧,而这极度的恐惧又让大脑在清醒后直接宕机。可是看到与怪犬僵持的陈金玉,陈阿泽空白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救这个老头。

    怪犬与陈金玉还在僵持,虽然怪犬在上,身型巨大,但是陈金玉的力气也着实不小,一时间双方都无法将对方制服。

    怪犬的嘴巴呈三瓣状张开,交错的巨大牙齿已经做好了随时撕咬的准备。粘稠的口水滴到了陈金玉的脸上,腥臭无比了,陈金玉被熏得眨了一下眼睛,就在眨眼的瞬间,怪犬肩胛部伸出的两个带有蝎刺状倒勾的触角伺机而动,猛然刺向了陈金玉的脑袋。陈金玉反应也异常迅速,将头猛地摆向一侧,就躲过了这次攻击,丝毫不像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那怪犬触角一击落空,双双刺入了木制的门槛上。梨木很硬,刺上又布满了细小的倒钩,怪犬一时间竟无法将两根触角拔出。

    这时陈阿泽已经回过神来,看到了刚刚踢翻的轧药碾旁的木凳上,正摆着一口平日里常用的铡药刀。铡药刀的刀身与底座靠挂钩相连,经常帮爷爷磨刀的陈阿泽自然对拆卸十分熟悉,一把便卸下铡药刀的刀身,挥刀砍向那两根无法动弹的触角。

    这一挥陈阿泽使足了力气,刀又锋利,一下便将两根触角双双砍断。怪犬吃痛,发出了“吱——,吱——”的怪叫,一个后跳,便拉迅速开了距离。肩胛处的触角残肢则是一边抖动,一边往外渗出粘稠的液体。

    被伤后的怪犬开始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只见这厮把躯干前端压得很低,后腿弓起,身后的鞭子状的尾巴开始缓缓的左右晃动,摆出了攻击的姿态。而且还不间断的发出怪异的叫声“吱——,吱——”,凄厉而尖锐。声音不是来自喉咙,而是怪犬颈部与胸腔之间的连接处有两片薄而坚韧的鳞片,鳞片有节奏的高频颤动摩擦,从而形成类似虫鸣的叫声。

    陈金玉摆脱了怪犬的压制,快速站起身来,双手持棍,摆出攻守兼备的姿势。陈阿泽单手持刀,但是缺少打斗经验的他,只能那么直直的站着,把刀高高的扬过肩膀。就这样双方对峙了起来。

    陈阿泽心说:这玩意儿哪儿来的?不是善茬啊!瞅这意思要把我们爷儿俩一锅烩啊。跑吧?我这么多年枯燥的练功、棍打和药浴,才辛辛苦苦保下来的命,可不是为了给这怪物当口粮的。

    陈阿泽轻咳了一声,然后给老爷子使了个眼色,示意要跑。脚往外侧刚刚移了一点点,便被陈金玉轻声呵斥:“别动!你跑不过它!把背露给它你就死定了!”

    陈金玉老爷子话音刚落,院子外的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听声音应该是斜对面宋麻子的媳妇儿,紧接着就是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一瞬间仿佛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然后尖叫声、哭喊声、呼救声以及汽车的警报声,夹杂着怪犬那种独特的“吱——,吱——”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原本安静的深夜小镇突然变得喧嚣起来。看来这玩意儿不只这一个,听动静应该全村都受到了攻击,现在跑也没地方跑了。

    虽然四周都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但是这爷孙二人眼睛一刻都未曾离开怪犬,现在耽误之急是把眼前这家伙处理掉,没有时间管其他的。想到这里,陈阿泽双腿前后分开,刀子架到刀胸前,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方便打架的姿势。

    怪犬似乎察觉到眼前的两人不太好对付,便放弃了攻击,转而开始和二人保持距离,来回踱步。但是无论怎么踱步,这厮的头始终一直面向二人,十分警惕,而那奇怪的叫声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尖利“吱——,吱——”。由于摸不清这怪犬的路数,陈金玉二人不敢贸然出手。

    怪犬走了几圈后,突然在院子的一侧靠着矮墙停了下来,墙后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一个黑影从外面跃上了墙头,踢翻了几片墙头的碎瓦,“哗啦、哗啦”。陈阿泽映着月光定睛一看,不由得心头一凉,狗日的!又来一只!

    陈金玉看到第二只怪犬之后也是暗道:坏了!这厮刚刚的怪叫是在呼唤同类。随即便开始思索对策,心里一边盘算,一边迈步向前挡在了孙子身前。哪料陈阿泽看到后,不甘躲在爷爷身后,也往前探了一步。

    就在这时开始有更多的怪犬从墙外越过矮墙,来到院子里发出“吱——,吱——”的叫声,第三只、第四只、越来越多,足足十二只。

    这爷俩看到这般场景,不由得一时间错愕。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砰”!这群怪犬身后的矮墙被暴力地从外向里打开了一个缺口,一个巨大的人型身影通过缺口大跨步来到院内,粗略一瞧,身高两米五十不止,周身皆是虬劲的肌肉,强壮的不像话,这巨人仍在咀嚼的嘴角还有红色的鲜血流出,在院墙倒塌时溅起的扬尘映衬下,恍惚间,仿佛是地狱的来客。

    虽然是双脚直立,呈人型,但是看其身体结构,应该和这群怪犬是一伙的,因为这巨人和那些怪犬一样,满身都是红褐色的硬甲,眼睛也是发出深红色的光,只是额头正中间一根巨大的长戟状黑色独角,格外醒目。

    这独角巨人右手握着一柄黑色大刀,刀身不是金属所制,而是由那和硬甲类似的几丁质构成,结构就像那怪犬的尾巴一样节节嵌套,刀口已经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独角巨人左手则拎着半个人,说是半个,是因为那人现在下半身和左臂都已经不见了,仍在微微的吐着血沫的嘴说明那人尚有一口气在。映着月光一瞧,陈阿泽不禁一惊,那人陈阿泽认识,是村子西头的老吴头的二孙子吴小发,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

    独角巨人一阵咀嚼后,用力的吞咽发出了“咕咚”的响声,然后便又张口啃向了吴小发的脖子,在一阵骇人的咯吱咯吱声后,脖子便被啃断了,吴小发都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呻吟。

    吴小发身体没有了脖子的连接,便烂泥一样的掉在了地上,独角巨人将地上的残躯一脚踢给了旁边的怪犬,几只怪犬便怪叫着开始分食起来,咀嚼声、撕咬声和“吱——,吱——”的怪叫声在这个嘈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恐怖。

    独角巨人手中只剩了一个头颅,只见他口中也伸出了像怪犬一样的紫色的管状的舌头,舌头很长,从颈椎的缺口处伸进了颅腔,开始贪婪的吸食吴小发的脑组织。

    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令陈阿泽无比震惊,强烈的不适感令胃部一阵一阵向上翻涌。独角巨人吸干了头颅里的脑组织后,双眼便贪婪的看向了陈金玉和陈阿泽二人。

    只见那独角巨人随意地丢掉了吴小发头颅,沾满鲜血的大手向前一挥,得到指令的怪犬便不再争抢地上的残肢,开始转身“吱——,吱——”的怪叫着向这爷孙二人扑了上去。

    而刚刚那只被斩断触角的怪犬跑的最快,直直撞向了陈阿泽,陈阿泽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实。

    那怪犬仗着满身的硬甲,直接把陈阿泽撞翻在地,刀也没拿稳,掉在了一旁。刚刚强忍住的吐意,被这一撞,再也忍不住了,吐得满地都是。

    怪犬一击得手后,便再度向陈阿泽扑了过去,这时陈阿泽由于呕吐,眼里一瞬间便受到了口腔和鼻腔中强烈胃酸的刺激,满是泪水,强烈的不适感让陈阿泽根本无法做出相应的防卫动作,就在怪犬锋利的前爪即将扑到陈阿泽的时候,一根铁棍精准的打在了怪犬相对柔软的腹部上,“嘣”的一声,势大力沉。怪犬竟被打出去了两米有余,侧卧在地上,被击打的地方已经凹陷,红黄相间的粘稠液体开始从上侧的气孔中不断渗出,肩胛处的两根触角残肢更是不断颤抖,颈部的鳞片也间断的发出凄厉的叫声“吱——,吱——”。

    这一棍虽然救了陈阿泽的命,但是也成功引起了那独角巨人的注意。独角巨人手握大刀,从胸腔正中间的巨大气孔中发出了一声低沉嗡鸣“嗡——”,震耳欲聋。一众怪犬也立马转身便向陈金玉冲了过去,独角巨人也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老人早有防备,一根铁棍或砸或挑,舞的虎虎生风,一众恶犬的攻击竟然都被一一化解了。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再加上步步逼近独角巨人,陈金玉边打边退,慢慢地也被逼到了院子的一角。

    就在这时,独角巨人突然加速,每迈出一步,都会发出极大的声响,纵然隔了一个院子,倒在地上的陈阿泽依旧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独角巨人奔跑着,用磨盘大的右侧肩部向陈金玉奋力撞去,而怪犬们也知趣的腾出一条路来。

    陈金玉因为刚刚在与怪犬缠斗,一时间竟躲避不及,深褐色的肩甲上错落的突起和粗糙的纹路越来越近,陈金玉只得横起铁棍挡在自己身前。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本来就不坚固的院墙瞬间被突破,硬甲大汉几乎都没感受到什么阻力,速度没有丝毫减弱,顶着陈金玉一直往前冲,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团因院墙倒塌而扬起的尘埃。一众怪犬则是雀跃着跟了上去,并且发出一阵欢快的怪叫“吱—吱—,吱—吱—”,似乎已经做好了争夺食物的准备。

    “爷爷!”陈阿泽见爷爷生死未卜,不由得大声呼喊,而这呼喊声瞬间就被淹没在周遭的嘈杂声中,没有得到丝毫回应,陈阿泽见状便要起身去追。

    哪料刚刚起身,便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拦在了自己面前,原来正是刚刚被陈金玉一棍打翻在地的那只怪犬。虽然腹部已经凹陷,黄红交加的粘稠液体还在不断从上方的气孔往外渗,但是它嘴里滴落的口水、眼中露出的凶光已经充分说明了它并不打算放陈阿泽过去。之前被斩断的触角残肢断口已经凝结,不断的颤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颈部的鸣鳞也开始发出有节奏的叫声“吱——,吱——”,好一个记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