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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宴1

    但裴元歌到底是没有真真正正与何氏相处过的,此刻也是有心无力,倒也只能在心中暗暗记下,多多留意。

    且说这府中安稳过了几日,无风无浪,连平素里总是会找些由头为难一两句的老夫人都难得消停着。

    一日午后,裴勋正在摇篮旁给裴元歌念着启蒙的读物。沈妈妈从屋外走进来,看着这场景,笑意盈盈地与谢氏说:“从前只觉得歌姐儿与旁人是有些不同的,只是没想到如此早慧。”

    “要我说这事儿还是有些玄乎,歌姐儿还这么小怎么就能听懂那些诗书上的内容了。”谢氏看着裴勋兄妹二人一个认真念、一个认真听的模样,一时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事儿说来也巧,那日裴诸城考教裴勋的功课时,裴元歌也在一旁。裴勋在诗文中偶有几处错处,每每遇到都被裴元歌打断了。是以,这父子二人都认定了裴元歌是听懂了的。

    若说裴元歌那日到底听没听懂,那自然是听懂了的。从前虽然不受宠,但在慕容家时到底也是有正经先生教过她读书的,又有后面几十年的积累,这方面的造诣早已不是个十岁的孩童可以比拟的。

    可她如今还尚是在襁褓中的婴孩,说出去着实是令人吃惊,说不得有多少人是不信的。但偏偏她现下的这父兄还就信了,不仅信了还日日给她念一些什么《三字经》、《百家姓》这类的蒙学读物。偏生她现在口不能言,那些“伊伊啊啊”倒成了应和之语。

    裴元歌原以为这些就已经是对她而言最大的折磨了,但自家哥哥的下一句话却着实让她连一头撞死在这摇篮上的心思都有了。“儿子可是都已经与族学的那些同窗说过了,”裴勋听自家母亲并不是很相信,当即也不给裴元歌继续念书了,快走了几步到谢氏跟前,神采奕奕地说着,“他们可都是等着在明日的满月宴上亲眼看看妹妹这个小神童是怎么做到这事儿的呢。”

    “那明日你妹妹要是没做到怎么办?”谢氏眼看着自家大儿子这满是炫耀的模样,不由得柔和了眉眼,含笑问道,“到时候你不是要被同窗笑上好一阵。”

    “所以啊,”裴勋复又走回到裴元歌的摇篮旁,轻轻摇着,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对还是个奶娃娃的裴元歌说道,“为了哥哥日后不被人笑话,明日妹妹可是得好好表现呀。”

    裴元歌略有些嫌弃自家这个动不动就对自己撒娇的大哥,不由得撇了撇嘴,一巴掌拍在裴勋的脸上,惹得屋中的几人一阵哄笑。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裴勋也没多留,便向谢氏请了辞往族学去了。

    裴家的族学在京中是颇有些名声的,读书习字、诗词书画、时事策论、骑射武艺均有教习,族学中的先生也都是当时名震一时的人物。故而,京城许多名门世家都将自家子弟送来一同读书。这族学就设在显国公府后院的一块空地,拉了围墙,另外开了门,方便各家儿郎进学。

    是而裴勋的这些同窗基本上就已经算得上大半个京城的权贵圈子了,一想到明日满月宴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这份热闹,谢氏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因着裴勋提到了第二日满月宴的事儿,谢氏问了两句,沈妈妈也都一一应了。

    谢氏瞧着另一边的芙蕖魂不守舍的样子,调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往常也不见你这样。”

    “奴婢也说不上来,这是您不觉得这几日咱们这院子里太安稳了吗?安稳的奴婢有些慌。”芙蕖也不藏着掖着,只是板着面孔说道。

    “怎么?非是得咱们这出点子什么事情你才顺当?”沈妈妈笑意盈盈的问了一句。

    芙蕖难得羞赧,“那倒也不是,要是能一直这么顺顺当当的才好呢。”

    “行了,你也别想这么多了,去小厨房看看给歌姐儿的吃食好了没有。”谢氏见芙蕖仍旧是心神不宁的样子,索性就打发人去做事儿了。

    芙蕖应下便往小厨房去了,谢氏却是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了的,“芙蕖今儿说的这话倒是个警醒。咱们国公府里虽说一直没什么大的风浪,但这明里暗里的绊子却是不少。尤其明日还是歌姐儿的满月礼,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晚些时候,劳烦妈妈和芙蕖走一趟,再四下看看,别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沈妈妈自是应下了,这一查不要紧,倒是真真查出个天大的祸患来。

    当日晚些时候,芙蕖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额头上浸出了好些汗珠。

    “你这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冲撞了主子可怎么好。”沈妈妈瞧见了拧下眉头,沉声问道。芙蕖是自幼在谢氏身边长大的,又是沈妈妈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一路走到今日,虽说不上有多稳重,但到底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失了体统。

    芙蕖看着谢氏和沈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谢氏二人心中一沉。谢氏与沈妈妈对视了一眼,当下摒退了侍奉。

    芙蕖见人都走干净了,也不等谢氏询问,当下便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谢氏从芙蕖手中接过玉佩,最初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可仔细看看却发现玉佩上满是细细密密的裂痕,登时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露,“这是……”

    “这是王府送来的玉佩,原是打算明日在满月礼上给歌姐儿用的。”芙蕖这才开口说起了因果,“刚刚奴婢去库房那边查看明日要用的物件,才发现这玉佩上成了这幅样子。”

    “若说这些裂痕是为了让玉佩当众碎裂,使得歌姐儿当着京城诸人的面背上什么不好的名声,我是能明白的。可现下这玉佩仍旧一体,我倒不知是要如何实现了。”谢氏听完倒也不说别的,只是看着手中的玉佩。

    “夫人可否让老奴仔细瞧瞧?”沈妈妈从谢氏手中接过,仔细看过,方才开口,“老奴倒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再见到了这等手法。”

    “怎么?妈妈识得这种手法?”谢氏一听便来了精神,芙蕖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沈妈妈将手中的玉佩放在一个阴凉背光之处,这才开腔。“从前未入王府时,老奴与先父走南闯北,也见过这样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南边时,老奴遇见过一个专门骗人钱财的游方术士,便精通此术。他经常会去一些高门大户人家说些有的没的,若是那人家信了自是方便了许多;若是遇着不信的便拿出一块玉佩相赠,说是几日之后能为主家挡灾,到时若是应验便再相见。初时或许相安无事,但等过了几日这玉佩便会碎裂。这时游方术士再来上门,便说什么是什么,能轻而易举地骗取钱财。”

    “后来老奴才明白,这事儿听来玄乎,但真要做起来倒也容易。那人会从一些玉器贩子手中低价买一些碎掉的玉佩,使用一些特殊的药水将东西修补好,这些修好的就是他送出去给人挡灾的。而这玉佩整而复碎的奥妙就在他修补时用的药水上。”

    “那药水在热的地方会慢慢融化,久而久之自然这看起来是囫囵个儿的玉佩自然就散了。”

    谢氏听完冷笑了一声,“从前我倒是不知这府里还有心思这般歹毒的人,连歌姐儿这般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要害。”

    “夫人,当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妈妈到底是活得年岁更长久些,也更稳得住,“当下最主要的是将玉佩的这一关过去。这一关若是栽了,怕是歌姐儿身上这个不详的名声就要坐实了。”

    一旁的裴元歌心思沉了沉,她从前只道这显国公府是个好去处,却不想其中的险恶人心是一点都不比别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