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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求而不得

    203房没有病人,赤杯教派找不到蛾学派的人了。

    黑发青年他们只好分别去找病人交谈,表明身份说明来意,试图吸引隐藏在病人中的残存蛾学派成员主动现身——如果他们没死绝的话。

    “教我!教我!”有一位少女病人看到黑发青年分化出的八只手,高兴得手舞足蹈,拉着他想要学习这“魔术”。

    黑发青年摇摇头,轻捏一个手势。

    “啊!有蜜蜂蛰我!透明的蜜蜂……”小姑娘转移注意力,松开手,光着脚走在空荡的病房里,东看西看,试图寻找透明蜜蜂的踪迹。

    他的两位教友也没什么好运气,都未找到蛾学派的人。

    “‘迷惘的总和’对蛾学派一向很有吸引力,为什么他们都不出来谈交易的事,难道真是在飞升和暴乱中死绝了?”赤杯女教友相当不解。

    照理说,哪怕飞升之前的求道者也有相对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的生存能力,更何况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是蛾学派苦心经营多年的大本营,他们总该准备了些保命的手段,没道理还有不少普通病人活着,蛾学派成员却丧失殆尽。

    赤杯男教友道:“不可能,要是没有蛾学派成员的人暗中帮忙,那个阿尔伯特怎么靠如此蹩脚的鬼话活到现在的?”

    黑发青年皱眉:“可他们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

    另一边,亚当和蒂埃拉陪着安娜在医院的病例室翻找她母亲的病例,他们同样一无所获。

    安娜分别找了她母亲入院年份和去世年份下,母亲夫姓首字母、母亲本姓首字母、母亲名字首字母,甚至母亲中间名首字母的全部档案,里面无一例外没有母亲的病例。

    “怎么会这样!”安娜本就为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的真相愤怒,此时怒火愈炽,将一个装病例的抽屉狠狠砸在地上。

    抽屉差点砸到在一边帮忙的亚当的脚,安娜沉浸在自己的负面情绪中,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不仅如此,一向温文尔雅的她还怀疑亚当和蒂埃拉帮忙检查病例时是否仔细,无端指责也许是他们漏过了母亲的名字。

    即使在生死关头,亚当也从未看见安娜如此失态过。

    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在警局查找自家旧案案卷时强自压抑的心情,没有怪她。

    在院长办公室里,大块头和阿尔伯特面面相觑。

    “喂,你能帮我找回记忆吗?”大块头瞪着阿尔伯特问。

    阿尔伯特:“哈?”

    大块头不由分说,向阿尔伯特讲述了他“发疯后的臆想”,并要求阿尔伯特消除他的臆想,帮他找回真正的记忆。

    阿尔伯特:“啊这……我只是董事会的成员,不是这里的医生,恐怕帮不到你。”

    大块头站起身,逼近阿尔伯特,目光炯炯:“你还是在这里工作不是嘛?总该会点啥吧?试试也好呗。也许我疯得不严重,一治就好呢?”

    阿尔伯特见大块头这么坚持,拿他没办法,只得双手虚推道:“好好,那我试试,你别靠过来,上那边沙发上躺着吧。”

    大块头得偿所愿,麻利地转身跑去沙发上躺好。

    阿尔伯特东摸西掏,终于掏出一块怀表,走到沙发边上。

    他其实确实会点东西。

    大块头在无意识中向阿尔伯特诉说了他的过去。

    败落的中产阶级家庭,严厉苛刻的父亲、沉迷麻醉物的母亲,唯有温柔的哥哥是黯淡童年中的光。史无前例的世界大战来临,兄弟两人应征入伍,某次战斗中,哥哥为了救弟弟死在战场上,这成了弟弟大块头心中永远的伤。

    战后回到王城的大块头踏上母亲的老路,同时还沾染赌博,生活很快土崩瓦解。

    接下去是长久的颠沛流离和混乱倒错,直到被牠者侵袭。

    安娜、亚当和蒂埃拉把整个病例室全部翻遍,依然找不到奥里亚楠的病例,只能回到院长办公室。

    他们推门后,看见阿尔伯特在与大块头闲聊。

    “我好一点了,阿尔伯特很有本事。”大块头开心地对进门的安娜他们报喜。“我想起来以前自己是个花匠。”

    “什么?”亚当很吃惊,大块头关于失去记忆的推测怎么看都是臆想。

    安娜也狐疑地看向阿尔伯特:“你不是说你是个画家吗?”

    阿尔伯特双手一摊:“小时候经常在叔叔家跑来跑去,又经常来这里拿钱,多少能模仿一点,反正就是跟人家说话,又不难。”

    心理学尽管在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对病人的治疗中屡遭败绩,还传出若干医生变成病人或自杀的丑闻,但依然是拜伦皇家科学院承认的一门正式学科。安娜不相信阿尔伯特真能“模仿一点”,只当他顺着大块头胡乱说话。

    也许大块头能轻易相信阿尔伯特编的谎话,是有蛾学派赋予阿尔伯特的诡异能力在起作用。

    安娜严厉对阿尔伯特道:“你别给他编故事搞乱他的脑子。”

    大块头抗议道:“医生没有胡说!医生的方法很管用。”

    阿尔伯特又喜提医生的称呼。

    他打着哈哈道:“我可没胡说,只是单纯地引导他抒发情绪,不知不觉间就找到了一点真相。当然啦,有的人不相信我叔叔那一套,比如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就认为,一个人如果像个老女人一样,将自己的内在喋喋不休地向他人倾诉,那他将失去一切值得珍惜的独特性。由一个人人生经历引发的渴望、求而不得、绝望、悲伤、挫败感等负面情绪都是很宝贵的,必须深埋这个人心底,由他独自消化,绝不透露给外人知晓。惟其如此,这个人才能真正获得力量。弗里德里希最后疯了,但话又说回来,人家确实成了青史留名的角色,显然获得过力量,所以难说他是对是错。”

    “罗瑟堡小姐,您觉得是成为一个有力的疯子好呢,还是做个心理健康的平凡人好呢?”这位表面油滑浪荡的年轻人问道。

    安娜、亚当都感觉阿尔伯特是意有所指,想进一步问他些什么,可这时候塞弗尔推门进来干扰了他们。

    “我在阅览室找半天了,还是没找到能让人变强的书啊,你们这儿还有哪里有书吗?玛的,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到处找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