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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阿尔伯特的疑点

    塞弗尔之前去翻找的是从前对轻症病人开放的大众阅览室,阿尔伯特在黑帮杀手要求下,又带他去了供医生查阅专业书籍的小阅览室。

    在被塞弗尔拽走前,阿尔伯特告诉安娜,除了第二个阅览室外,精神病院的地下一层也有另一个病例室,不过那里存放的都是这些年新病人的病例。

    “我不认为您母亲的病例会在那里,那些资料您不读也罢。”

    安娜没有听从阿尔伯特的劝告,直奔地下室。

    亚当和蒂埃拉依然跟过去帮忙。

    他们很快明白了为什么旧病例室在窗明几净的三楼,新病例反而要放在地下室,以及阿尔伯特为什么跟安娜说这些资料她不读也罢。

    三人依然没有找到奥里亚楠的病例,但他们发现随着病例年代的后移,这里的病人逐渐增多,对他们的治疗也逐渐潦草,甚至开始向很多臭名昭著的虐待精神病人的医院看齐。

    冷水疗法,禁闭疗法,电击疗法,针刺疗法,脑叶切除……

    这些野蛮的手段越来越成为一种常态。

    安娜身为铜钥学派的求道者,信息检索和速读的能力远超亚当与蒂埃拉之和。她独自一人翻阅了一半以上病例,同时还将亚当和蒂埃拉负责的部分也重新检查了一遍。

    当然,亚当和蒂埃拉的帮助绝不是毫无意义的,安娜重新检查所用的时间比她完全自己看还是压缩了不少。

    当高速翻阅过所有的新病例后,安娜竟颓然坐倒在地。

    蒂埃拉和亚当连忙过去搀扶她。

    “很遗憾,还是没找到您母亲。”蒂埃拉同情地说。

    安娜之前精力消耗过甚,缓了一阵才摇摇头道:“不,她没出现在这里是好事。很抱歉,你们明明是在帮助我,我刚才却你们如此无礼。”

    蒂埃拉连忙表示理解,亚当则对一切普通的人际交往都极其钝感,已几乎忘了刚才安娜的指责。

    但是,亚当对潜在的危险非常敏感。

    “阿尔伯特不简单,他会的太多,知道的太多了。”他对安娜道。

    亚当认同应当做个心理健康的普通人,而不是走向疯狂的超人,但能够对大块头潜移默化帮他做出选择的,本身绝不是个普通人。

    三人回院长办公室的路上,遇见了赤杯教派的三名成员,与之前深不可测的卖相不同,此时他们都显得沮丧而迷茫。

    亚当也对他们说出自己的怀疑。

    黑发青年沉吟:“飞升之前,心、杯、钥、刃、灯的能力在求道者间都不是秘密,只有蛾和铸的能力有多种解读的空间,我们开始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阿尔伯特的话,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可疑。说不定他本人就是蛾学派的成员,不过有一点还是难以解释,他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身份呢?”

    以求道者的标准而言,赤杯教派和蛾学派的关系相当不错,两者能提供的交易品有着很好的互补性,各自的阴暗谋划也几乎从未发生过冲突。蛾学派没理由对赤杯教派避而不见。

    带着疑问,众人又去院长室找阿尔伯特,可那里只有乖乖等待的大块头,大伙扑了个空。

    阿尔伯特被塞弗尔揪着,又跑去了旧病例室。

    “我想起来了,那天那老女人给我的册子也不厚,说不定这些也行,可恶,刚才不会罗瑟堡和拉索他们已经捷足先登了吧?也许我现在应该到地下室去看看,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塞弗尔懊恼地叫道。

    阿尔伯特劝道:“他们是真的去找病例,并不是找载体的,你们不是朋友嘛?没必要发生冲突。等大家齐心合力找到那什么蛾学派的人,你好好逼问他们一下,一定能得到适合你的载体。”

    塞弗尔被他安抚住。

    这个时候,亚当他们都找了过来。

    面对各种质疑,阿尔伯特显得非常委屈:“为什么我没表现出对医院里有一个神秘组织的足够惊讶?这还用说吗?”他宽泛地指指周围:“外面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还在乎医院里有点什么怪人?”

    “还有,不是我自夸,很多人都说我长着一张值得信赖的脸,而且我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你们相信诚实的我本来就是对的,怎么能因为第一时间相信了我,就觉得我不值得相信呢?这逻辑也太别扭了吧!”

    “至于你们那位同伴……”阿尔伯特看大块头不在,才道:“我倒确实在用催眠术帮他编写新的人生故事。你们都能看出来吧,他想要逃避原来的人生,我觉得与其逼他接受一个沉沦破碎的自己,还不如帮助他虚构一个凑合的过去,让他能没有包袱地前行。我的催眠术就是瞎学的,这都能有成效,也说明人家潜意识里就确实需要这个。”

    亚当有些恍惚。

    她显然不需要虚构的过去,更憎恨基于虚假过去发展出的现实。

    “我也想你们快点找到蛾学派的人,总这样让我装神父也不是办法。你们别看外面那帮疯子好像听我的,其实不是真听,他们限期让我治疗医院里的病人,说限期内我不能把罪人感化为兄弟姐妹的话,就要把他们都烧死。他们倒没说到时候连我一块烧,可也没说不一起烧,这事又不太好去问,否则一个不小心可能立刻就烧了……下一步怎么办,这蛾学派的人总要有个说法啊。”

    这次众人对阿尔伯特的话将信将疑,但确实没有他是蛾学派成员的实质性证据,又找不到他隐瞒身份的动机。

    “院长,311室6床的大肚子说肚子疼。”老病例室越来越热闹,之前那位光着脚的少女也跑进来,向阿尔伯特报告情况。

    阿尔伯特叹口气,对亚当等人道:“你们盯着我没用,赶紧想办法吧,我还有事要忙。”

    暴民杀死院内除阿尔伯特外所有的工作人员后,阿尔伯特就让那些轻症患者在医院建筑内自由行动,并试图安排他们稍微照顾一下那些完全不能自理的重症患者。轻症患者们居然还挺肯帮忙的,只是毕竟不是正常人,很多麻烦事还得阿尔伯一边抱怨,一边亲历亲为。

    除神父、医生之外,他还是院长。

    众人姑且当作阿尔伯特不是蛾学派成员,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按照黑发青年所说,蛾学派从圣伊丽莎白建院之初就隐藏在这里的病人之中,亚当和安娜据此推断那些病史最长的病人是最有嫌疑的。

    “这倒不一定,不能完全将俗世的逻辑用在与求道者相关的事务上,尤其现在求道者的能力都大幅变强了。”黑发青年提出质疑。

    果然,亚当和安娜重新翻找旧病例,发现建院之初就入院的老病人早在飞升之前就没剩几个,再到病房走访一圈后,更是发现经过飞升和飞升后的暴乱,老病人一个都不剩了。

    没有可靠的逻辑可供演绎,调查迅速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