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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使臣到访

    此次使臣来朝,利国派来的是国师拜帆,而司国派来的是他们王上的亲弟弟,五王爷靳楚澜,司国皇帝靳楚治是嫡长子,靳楚澜是第五子,靳楚治比靳楚澜年长十二岁,于十年前登基为帝后,将靳楚澜封为司国最尊贵的晋王爷,后又因靳楚治一直无子,后宫嫔妃全都不曾生育,迫于朝臣和母亲的压力,便于五年前将靳楚澜立为了皇太弟。此次派遣靳楚澜出使典朝,想来是有别的打算。

    朝宴上,拜帆于阶下行礼:“拜见典朝皇帝,我国尊主让我带来问候。”利国皇帝葛利图刚篡位不久,如今派使臣前来,有交好之意。皇上让拜帆起身,问道:“不知朕的三皇姐在利国一切可还安好。”面子上总还是要过得去,皇上便也开口问询。拜帆作答:“大妃一切安好,此次臣下前来,大妃命臣下带了礼品若干,赠与皇帝陛下。”沐仪琬作为利国前任尊主的妻子,本是后位,可葛利图兵变后将其纳入后宫,降成了新尊主的妾氏,利国内政不稳,葛利图为讨好利国,封沐仪琬为大妃,仅次于尊后,典朝如今的珍昭仪便是葛利图原来的尊后所出的公主图可娜。

    靳楚澜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站起身来,“参见典朝皇上,王上派遣我国晋王爷携小臣前来,实是想为我国晋王爷求亲于贵国公主。”说话的正是司国大司马查苏为,他便是当初力保靳楚澜登上皇太弟之位的领头者。靳楚澜也随即起身:“皇帝陛下安好,吾遵王兄之命,也仰慕典朝大国风范,想与贵国结秦晋之好,望皇上嫁公主于我为妻。”说完,眼神不经意的瞟过沐仪琏,沐仪琏十分淡然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旁人对此毫无察觉。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微微看向皇后,皇后起身:“晋王爷此次来访我朝,为的是两国交好,一路舟车劳顿,本宫先敬王爷一杯。”靳楚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坐下,查苏为也回到原位。此时,皇上才缓缓开口:“晋王爷所求,朕自当应允,只是朕尚且没有女儿,只有三个未嫁的妹妹,七皇妹年岁最小,太后又十分宠爱,自然要再过两年才许议亲,五皇妹和六皇妹的婚事也是要经太后允许才能算数,此事朕会与太后好生商议。”

    靳楚澜要娶公主的事情一经传出,前朝后宫各有议论,众人皆知司国王上无子,靳楚澜已是皇太弟,便是下一任王上,嫁给他做妻子,日后就是一国之后。可是司国位处北境,路途遥远,虽然地大物博,却与典朝文化不尽相同,长公主们金尊玉贵,嫁过去一路劳累不说,恐怕也难以适应当地环境,再要回朝便是难上加难,这种或许会老死不相往来之事,想必皇上不会让自己嫡亲妹妹嫁过去,那边只有平昭长公主了。平昭长公主沐仪珂是贵太妃范可芳之女,也是镇安王的同胞妹妹,只怕贵太妃也不会想让女儿嫁去远方,不知后宫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你认识靳楚澜?”尉迟倾单刀直入,并未做其他的铺垫,直接问向仪琏,仪瑾此时并不在东晴殿,而是去了太后宫中。仪琏也不想隐瞒:“是,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司国的皇太弟。”尉迟倾捕捉到一丝不安:“当时?”仪琏坐下缓缓道:“今日在殿上见到他,我也颇感意外,可他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是去相国寺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我们典朝了。”

    半年前,皇后借去大相国寺祈福为名,实际是在西州安排陈小蕾入齐府之事。当时仪琏在大相国寺安排好诸事以后,便赶往西州相助。当时陈若安护送仪琏前往西州,到了西州城外便已离去,仪琏在刚入城时便遇上了靳楚澜。当时,仪琏舍了马,步行前往尉迟倾所在的别院,走不多时便在摊位上喝茶。仪琏彼时一身男装,并不惹人注意,喝完茶正想付钱之际,发现荷包不知何时被人偷走,仪琏付不出钱,小摊老板便不许他走,嚷嚷着要报官,仪琏自然不能去官府,便把腰间玉佩拿出想要抵账。正在这时,靳楚澜出现了,笑呵呵的递给老板几个铜板:“一碗茶而已,老板不要这般不饶人啊。”老板接过铜板,也没再为难。靳楚澜对仪琏道:“兄台很少出门吧,一碗茶,值不了兄台这块玉佩,还是收着吧。”仪琏一时语塞,也不想多做纠缠:“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小弟木立安,日后定登门道谢。”靳楚澜一笑:“我与兄台有缘,在下楚安,出门在外,就当交个朋友了,兄台无需在意。”

    沐仪琏离去后,靳楚澜似有玩味的看着她的背影,身旁的小厮荡与有些疑惑的问道:“公子在笑什么?”靳楚澜摇摇头:“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女扮男装。”“是位姑娘?”荡与不解。靳楚澜收回笑脸:“一个姑娘孤身在外,行路总是不易的,去跟着看看是要往哪里去的,照顾一下吧。”

    沐仪琏到别院后,未免尉迟倾烦忧,并不曾将这个小插曲说给尉迟倾知道。仪琏彼时正帮着安排陈小蕾之事,很快也便忘了这件事。

    “主子,她进了那个别院。”荡与跟着沐仪琏,一路看她进了别院后才回来回靳楚澜的话。靳楚澜也放下杯子:“就这么直接进去了?”荡与回道:“是,小的看的真真的,是院里的人给她开的门。”靳楚澜若有所思,荡与继续说道:“那个院中人来的突然,以往从未见过他们出门,就在月前,一对兄妹说是经商来此,时时出门,却又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四处转转,喝茶听曲,买些东西。”靳楚澜抬头:“没那么简单,我们派了那么多人,都没办法接近那个院子,还有那个小姐,似乎有人在暗中保护她。”尉迟倾出宫,皇上派了暗卫相随,尉迟倾也从张家带了几个影卫,是以并无人可以近身。可偏偏是如此周全的安排,反而让靳楚澜起了疑心,一般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靳楚澜五年前被立为皇太弟,靳楚治是被迫立弟弟为皇位继承人的,自然心内不平,可是前朝有大司马力挺,后宫中,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施加压力,无奈只能如此。自从立了靳楚澜为皇太弟,靳楚治这个王上渐渐感觉权柄下移,于是便以承担大业当要立身修性为由,让靳楚澜外出历练。靳楚澜外出后不久,靳楚治就将三弟靳叶沧的儿子靳吴铭和四弟靳朱海的儿子靳萧镐接入宫中,美其名曰由宫中教导,日后好为国所用,可是众人都知道,王上是想在其中选一个人作为继人,再过继到自己名下。大司马反应过来,王上这样做,便是要对靳楚澜下手,便派了许多人保护靳楚澜,楚太后也知道儿子的想法,也从母家寻了得力之人在外帮衬。

    两年前,靳楚澜来到典朝,不久便在西州住了下来,西州是齐可诚守护的地界,军力颇为强大,故此靳楚治派来的人一直也无法得手。过了些日子,陈小蕾如今,突然声名鹊起,靳楚澜察觉有异,在追查途中发现了红袖的踪迹,并且时常在别院与陈小蕾相见。与此同时,齐可诚也派了人查询陈小蕾的底细,靳楚澜不知陈小蕾到底有何目的,但既然是在典朝,又来到西州,想必与齐家有关,于是顺水推舟,干预了齐可诚的追查,是以齐可诚查到的结果便是陈小蕾清清白白,并无可疑之处。靳楚澜一直注视着那个院子,直到今年三月间,忽然住进了一双兄妹,红袖便成为了那个妹妹的婢女,为兄的也是事事都听妹妹的话,直接告诉靳楚澜,这个女子一定不简单,可是试探了许久,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沐仪琏的到来,无疑给了靳楚澜机会,虽然沐仪琏总是与尉迟倾一处,却总有落单的时候。

    这日,尉迟倾照例去听陈小蕾弹曲,沐仪琏去集市逛了逛,打听些众人对齐府的看法,顺便买些小玩意带给仪瑾。早日,仪琏传了身云锦出门,在集市转了一圈后,便已到中午,于是便去酒楼坐了坐,菜还没上齐,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原来是有小偷跑进了酒楼,官兵正在追赶。恰巧向仪琏这桌过来,仪琏慌忙站起,却被杯中的酒洒失了衣服,小偷看仪琏一个姑娘,独自在此,便向挟持作为人质,这个时候靳楚澜一把将仪琏揽到身边,三两下便打趴了小偷,小偷见有人相助,爬起身从窗子跳了出去,官兵继续追寻。仪琏看着他们离去,才反应过来此时还有人正揽着自己,慌忙挣脱:“多谢相救,敢问...”仪琏抬头,话还没说完便有些惊异,竟然是他!靳楚澜笑嘻嘻的看着仪琏:“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小弟木立安,日后定登门道谢?”仪琏不禁脸色一红,靳楚澜见她局促,又笑了笑:“姑娘不必不安,当日我便已看出姑娘是为女儿身,今日有幸,又与姑娘见面,何不共饮一杯?”仪琏定了定神:“那日男装,只是为了行路方便,我也是路过此地,稍作休整罢了,多谢公子相救,如今我污了衣裙,便不与公子多言了。”说罢,连忙回了别院,尉迟倾回来时,仪琏已换了衣服,面对尉迟倾的疑问,一脸也只是说是不小心打翻了茶碗而已。

    此后,仪琏总能碰到靳楚澜,他好像无处不在一样。后来,仪琏设计,让陈小蕾在街上遇到登徒子,引得齐可诚出手相助,原本仪琏是安排了留香园里的人从菱华姑娘那里下手,使何公子碰上陈小蕾,可是出现的那个吴公子,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至关重要,使得何公子对陈小蕾动手动脚,本来仪琏看到这个场景时还有些疑虑,转而见到靳楚澜对她微笑,似是看破一切的样子,想来是他推波助澜了。

    事后,仪琏专门去找了靳楚澜,两人在河边交谈,靳楚澜望着河中行船:“之前见到我都是巴不得躲开,今天怎么专门来见我?”仪琏也不想多做纠缠:“那个人是你安排的?”靳楚澜见她一点也不曾遮掩,也直接回答了:“我见你安排了人,无非是想让齐可诚带陈小蕾进府,索性帮帮你。”仪琏满脸戒备:“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了什么?”靳楚澜还是笑呵呵的,转过来看向仪琏:“我若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我只是想帮你,别的事情我不会多管,你又何须多问呢?”说着走近仪琏,仪琏往后连退几步:“登徒子!”说完,转身便要离去,靳楚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仪琏停下脚步,轻轻转了下头:“我说过了,我叫木立安。”说完便走了。

    靳楚澜还站在河边:“立安?”说完摇着头轻轻一笑。荡与看着主子这样,问道:“主子,真的喜欢上这个姑娘了?”靳楚澜收回笑容,看向荡与:“我是这样沉溺于儿女私情的人吗?典朝长公主沐仪琏,竟能在这里遇到,能让长公主跟随的人,那个人又是谁呢?”

    这个疑虑在靳楚澜抵达皇宫后得到了答案,原来那个人是当朝皇后,真是精彩,泱泱大国,皇后和长公主居然会在宫外,还送一个歌女入齐府,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尉迟倾踱步:“在西周时,红袖便来与我说过,发现一些人总窥探在别院外,安排人去追寻,追了一半便有人接应,让他们逃掉了,如今看来就是他了。”仪琏点点头:“当时他相助于我,我虽有疑虑,却只以为他是哪个世家公子,在外游历而已,而且想着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当时陈小蕾之事,未免节外生枝,便没告诉你,没想到他竟是司国皇太弟。”尉迟倾寻了个椅子坐下:“他今日见到你的时候并无半分惊异,想来是早已经查到你的身份了。”仪琏微微叹了口气:“他那时就已经在西州了,而且对西州已是十分了解,绝不是刚来典朝这么简单。”两人相顾一眼,各自沉思。

    此次,利国也派了使臣前来,除了国师,随行的还有利国巫医层云耶,图可娜嫁到典朝也有一年了,至今没有身孕,于是利国便派了巫医前来医看,此刻正在携芳殿中。

    余宸妃看着珍昭仪关了殿门,门外又有人守着,不许旁人靠近,心下疑虑。巧儿开口:“珍昭仪母国的巫医前来诊治,想必是不想让旁人知道,娘娘不必疑心,早些休息吧。”

    殿中,女眉和女鬓行礼:“见过夫人。”‘层云耶’坐在榻上,图可娜坐在另一端。什么巫医,不过是个幌子,‘层云耶’真名苏布达,是图可娜的姨母,也是图可娜生母苏林阿的亲妹妹。

    三年前葛利图篡位,诛杀了自己的哥哥葛维鲁,谋得皇位,成为利国尊主,妻子苏林阿被封为尊后,图可娜作为利国最尊贵的公主,被众人捧在手心。然而好景不长,沐仪琬虽沦为葛利图妾氏,却因其美貌妖冶,深得宠爱,况且沐仪琬本就是典朝公主,背景强大,苏林阿对她深为忌惮,于是一碗汤药绝了她生育能力。沐仪琬自然是不依不饶,彼时沐宗玺还没有登基,沐冼染也还在世,虽然周氏不堪,可沐冼染终究还是疼爱女儿的。葛利图不愿在这个时候得罪典朝,便废除了苏林阿,可沐仪琬终究是先尊主的妻子,如今不能为正室,葛利图也很聪明,册封了沐仪琬为大妃,仅次于尊后,又从原配妻子的母家选了一个贵女塔里娅为尊后,新的尊后虽家世贵重,却并没有什么实权,选她为后也只是为了压制沐仪琬罢了。

    图可娜母亲一朝被废,连带着她也从最尊贵的公主变成了被父亲送到典朝和亲的人选。沐宗玺还未登基,葛利图便将图可娜送到典朝,连正妻的位子都没给她争取。如今图可娜在典朝被封为昭仪,昭仪的晋封也是因为此次利国使臣来朝,皇上为顾颜面,才给的殊荣。

    苏布达此时脸上并无半点见到外甥女的笑容:“你嫁来典朝一年了,居然还只是个小小昭仪,我利国公主竟这般无用吗?”图可娜低头:“姨母,典朝权力复杂,宫中嫔妃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皇后又是名门嫡女,家世显赫,加上太后照拂,皇上信任,我实在找不出她的破绽。”苏布达扫了一眼图可娜:“皇后暂且不好对付,那其他嫔妃呢?听说还有个兰昭仪与你并尊,宫中人似乎对她比对你还尊敬些。”图可娜咽了咽口水:“兰昭仪母家军功显赫,且朝中六部都有亲信,纵使她有错处,若不是致命之错,皇上也只会充耳不闻。”苏布达一怒而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能做什么!”说着又想起来:“兰昭仪是不是就是齐盛的女儿?”女眉在下附和:“正是。”苏布达复又坐下:“齐盛对于我们利国一直是个强大的隐患,他征战多年,对我利国的地势十分了解,如今她的女儿在后宫也能压制住你,实在不足为奇。”

    图可娜的脸色很不好看,苏布达见她不言语,坐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不要怪姨母说话戳到你的痛处,只是若你不能成为典朝皇后,你母后就永无复位的可能”

    利国新的尊后塔里娅也是原来尊后苏林阿母家家族的一员,但是塔里娅一支与苏林阿一支一直是分庭抗礼,以往苏林阿贵为尊后,塔里娅一支被压制,也不敢过于放肆,可是苏林阿被废回母家,塔里娅被尊为后,塔里娅一支便翻起身来。如今苏林阿一支在利国处境艰难,顶着豪门大族的名头,却渐渐丧失权柄,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苏林阿复位,可是苏林阿想要复位并没有这么简单,先不说塔里娅并不曾犯错,就单凭沐仪琬位居大妃,背后又是典朝这一点,葛利图就不会让苏林阿复位。如今只有图可娜登上典朝皇后之位,才能为母亲争取到复位的机会。

    “只要你成为典朝皇后,你父皇便会顾及你,给你母后复位之机,倒是只要稍做手脚,把塔里娅拉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苏布达语重心长的说道:“况且你母后本就是......”“本就是什么?”图可娜狐疑道。苏布达眼神躲闪:“没什么,你母后本就是你父皇的发妻,理应为我国尊后。”

    女鬓送苏布达出殿,“夫人刚刚想说的是什么?”女鬓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在殿中见苏布达眼神躲闪,便猜测有内情,可是夫人并没有对公主说,想来是有什么顾虑。苏布达瞥了女鬓一眼:“你很聪明,姐姐让你陪公主嫁过来很明智。”女鬓垂首:“夫人愿意告诉婢子吗?”苏布达沉默了一下,还是张了口:“当初给沐仪琬的那碗药,是尊主命尊后送去的,尊主忌惮典朝,若是沐仪琬生下皇子,典朝难免不会出兵力保她的孩子登上太子之位,尊主刚刚登基,先尊主的势力还没有完全铲除,内忧外患,只怕不妥。”女鬓一惊:“所以尊后是替尊主才?”苏布达点点头:“没错,姐姐被废回母家后,尊主曾派心腹来说明,会将公主殿下嫁到典朝,只要公主殿下可以把持住典朝皇帝,尊后复位指日可待。”说完看向女鬓:“这件事你不可对公主说,若是她知道尊后被废是尊主的一条计策,必定会恨极了尊主,事关家族,她必须在这里登上后位,才能保我家族荣耀。别忘了,你也是我家族一员。”女鬓忙俯首:“婢子定当全力辅佐公主殿下,绝不会对公主吐露半个字,夫人放心,还请夫人对我寡母幼弟多加照拂。”

    女鬓的父亲蔡挪林也是苏林阿一支的人,当时迎娶了皇室公主,也算显赫一时,可是女鬓却不是公主所生,女鬓生母太齐女只是一个浣纱的下等人,苏林阿在迎娶公主之前就与她生下了女鬓。后来公主知晓此事,十分震怒,命人去杀害太齐女,蔡挪林为保她们性命,将她们母女送到当时还是王爷的葛利图府中作为婢子。后来葛利图有意谋反,公主因为站队先尊主,被葛利图所杀,蔡挪林跟着葛利图发动兵变,在战乱中丧命。太齐女身份低微,根本不能入苏林阿一族,蔡挪林死后,女鬓的身份也不被承认,连带着太齐女生下的儿子都被视作是下等人。苏林阿看重女鬓的聪慧,在被废后安排女鬓陪同图可娜嫁来典朝,并承诺她他朝事成,会迎她母亲和弟弟入府,承认了他们的身份。

    女鬓回到殿内,女眉已经服侍图可娜睡下,见女鬓一言不发,女眉问道:“怎么了,怎么出去这么久。”女鬓扯出一抹苦笑:“我想母亲和弟弟了。”女眉也暗自神伤:“我也想念母亲。”女眉的母亲王安女也只是个在大户人家里做浆洗的下人,被那家的老爷强迫才有了女眉,可是女眉并不被主母所容,机缘巧合被图可娜带到身边。是以,明知道此次来典朝,终身都无法回到母国,为了报恩,女眉还是选择了陪伴图可娜。

    “太妃,您这般熬着也不行啊。”司国求亲的消息一经传来,贵太妃就忧思不止,一夜未眠,坐在榻上。身旁伺候多年的大宫女南川摇头轻叹,司国路途遥远,太后和皇上恐怕是打算让平昭长公主嫁过去了,贵太妃怎会忍心。贵太妃长叹了一口气:“梳妆,去太后宫中。”

    东晴殿内,仪琏和仪瑾刚刚去见过太后,此刻已经回来了。仪瑾看着仪琏,试探性开口:“六姐?”仪琏回过头,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嫁去司国。”仪瑾面带愁容:“从小到大,我从没跟你分开过,就连公主府我们都是连在一起的,六姐,你不会嫁去司国的,对吗?母后和皇兄也不会舍得你嫁过去的。”仪琏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但是此刻还没有准备跟仪瑾说明,只是点了点头:“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母后和皇兄也会有自己的考量。”仪瑾也并非这么好糊弄:“雪然姐姐是这么说的,你也这么说,你们俩都有事情瞒着我。”仪琏走到她跟前:“我自己的意思尚且不说,贵太妃母家也是显贵,三皇兄如今也已经封王,若是他们极力不愿嫁女,母后和皇兄也不能在明面上怎么样啊。”终究是没有告诉仪瑾在宫外,自己见过靳楚澜的事情。沐仪瑾见她不温不火的,虽然内心不愿,却也没有张口,只在心中想着,若是皇兄要把六姐嫁过去,那我便去求他,不改变主意就一直求他,反正自己是不愿意跟六姐相隔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