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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软禁司国皇后(下)

    沐仪琏收到了尉迟倾的来信,说齐乐颜生了女儿,张子墨和仪瑾的婚事已经在筹备之中了,已然无法更改。沐仪琏摇了摇头,齐乐颜害尉迟倾没了孩子,如今自己却有了孩子,尉迟倾应该很难过吧。但是尉迟倾素来能忍,忍过这一时,齐乐颜会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如今已经快到除夕,沐仪琏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

    除夕当晚,靳叶沧和靳朱海守完岁就各自回了王府,姚木蕊提议让靳楚澜和沐仪琏留在宫里陪太后说话,于是天太晚便在宫中歇下了。次日清晨,靳楚治叫了靳楚澜下棋,沐仪琏便先回王府,晋王府的车驾留给了靳楚澜,沐仪琏回府的车驾都是宫中安排的,只是越走越觉得不对。沐仪琏觉得十分安静,大年初一怎会如此呢?问竹和红萝随侍在马车内,红萝也觉得有些不对。忽然车驾停了下来,红萝与看向沐仪琏,只见沐仪琏点了点头。红萝撩开帘子,车夫宫侍都已不见,眼前赫然站着十几个蒙面之人。

    红萝道:“来者何人,里面坐的可是晋王妃,我劝你们不要不识好歹。”为首的蒙面人笑道:“要杀的就是晋王妃。”说完尽数扑将上来,红萝与他们开始缠斗。沐仪琏本以为是靳楚治的护卫军,但看战力要差许多,显然不是靳楚治派来的,能调动宫中人马,不是靳楚治,看来是姚木蕊了。问竹护在沐仪琏身前,红萝与他们打的不分上下。这时,沐仪琏的影卫出了手,那伙人一看不敌,尽数逃散,但也没逃过影卫之手,为首的那人扔下烟雾弹,阻挡了红萝等人,逃了出去。

    红萝还要再追,被沐仪琏阻拦:“等等,影卫会去追的,要活人,把你的护心丹给我一粒。”红萝不解,却还是将护心丹递了过去。沐仪琏吃下一颗护心丹,走到蒙面人尸体这边,拿起他们的刀剑,往自己心口刺去,霎时间鲜血直涌。问竹大惊:“殿下!”红萝连忙来扶,沐仪琏倒在红萝怀里:“你们知道该怎么说。”红萝点点头:“是。”

    靳楚治和靳楚澜下着棋,靳楚治落下一子,靳楚澜笑了笑:“皇兄胜了。”靳楚治也笑道:“是你未尽全力啊。”两人就这么看着,徐培慌张进来:“皇上,晋王,不好了,晋王妃在回王府的路上遇刺,现下已经挪回王府,生命垂危。”靳楚澜倏得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回头看向靳楚治,靳楚治道:“你快回去看看吧,我派御医随你同去。”靳楚澜拱了手便加快步伐出宫。

    “怎么回事?”靳楚澜刚走,靳楚治就对徐培问道,徐培摇了摇头:“奴才不知,只是据说王妃的车驾行至偏远处突然遇到一伙贼人,亏得王妃身边的侍女懂武艺,才将王妃带了出来,但王妃还是受了重伤。”靳楚治狐疑道:“车驾都是宫中安排的,都城之中,怎么会走到偏远之处?”徐培也满脸疑惑:“奴才实在不知,可要详查?”靳楚治打住徐培的话:“眼下重要的是晋王妃的性命,若她出了事,典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保住晋王妃。”

    靳楚澜回到王府,沐仪琏躺在床上,来往的侍女们一盆盆打着水,沐仪琏面无血色,昏迷不醒。医女查看了伤口同御医一起斟酌,靳楚澜站在旁边心急如焚,医女道了声:“不好,剑上有毒,快去拿解毒丸。”靳楚澜闻言行至沐仪琏床边,只见伤口处确实发黑,问竹哭着给沐仪琏擦拭。红萝拿着东西进来:“御医,这是消毒散,你看看是否能用。”御医接过消毒散,捻了一些放入盆中,那盆中滴上了仪琏的毒血,只见消毒散下去后,黑色消散开来,御医连忙点头:“快,先拿去给王妃敷上。”医女接过消毒散给沐仪琏上药,另有人拿来了解毒丸,问竹想要给仪琏喂下去,奈何仪琏昏迷不停使唤。靳楚澜走过去:“我来。”说着让仪琏靠在自己身上,问竹将药丸塞进沐仪琏口中,红萝递上水,总算是将要送服了下去。

    仪琏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轻轻睁开了眼睛,众人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御医商定后来向靳楚澜回话:“王爷,王妃虽然醒了,但体内余毒未清,还要用药。”靳楚澜问道:“王妃究竟如何?可有大碍?”医官欲言又止,还是开口:“回王爷,毒药抹在了剑锋上,沁入王妃体内,眼下毒只是解了一半,王妃的情况,需得看这一个月内能否将毒素全部排清,如若不能,恐怕,恐怕。”靳楚澜抬头:“恐怕什么?”御医跪地:“王爷恕罪,微臣医术不精,若月内无法排清,只怕王妃性命不保。”“大胆!”靳楚澜喝道:“保不住王妃的性命,本王让你们陪葬。”御医连连磕头:“是,是,微臣定竭尽所能,拼劲一生医术保王妃无虞。”

    凤藻宫中,姚木蕊心急如焚,吉祥进来后关上了门。姚木蕊道:“怎么样,她死了没有。”吉祥一惊,姚木蕊就这样直接的问了出来?还是回话道:“晋王妃的毒已经解了一半,御医说只要熬过这个月就无大碍了。”姚木蕊道:“什么?竟然没死。”吉祥突然跪地:“皇后娘娘,您派去的人有一个逃掉了,晋王爷已经派了人去追,若是追到可怎么好?”姚木蕊神色慌张:“没事,没事,本宫写一封信,你拿去交给舅舅,舅舅会处理这件事的,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是。”吉祥起身正准备研磨,徐培却来到了凤藻宫。“参见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趟。”徐培恭恭敬敬的说道。姚木蕊强行镇定下来:“不知皇上叫本宫何事?”徐培道:“这个奴才不知,皇后娘娘不妨去问问皇上。”

    靳楚治总觉得不妥,自己总感觉这件事跟姚木蕊脱不了干系,可千万不能是她做的。正在靳楚治思索之际,姚木蕊已经来到祈年殿,没有过多的试探,靳楚治屏退了旁人,直接问道:“晋王妃遇刺,可与你有关?”姚木蕊一惊,但见靳楚治怒气冲冲,这件事绝不能认:“没有。”靳楚治继而问道:“她回王府的车驾人手都是你安排的,你一点也不知道?”姚木蕊扑通一声跪下:“人手是我安排的,但那些人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派人去查了,但是只看到了他们的尸体,许是有旁人陷害也未可知,也许又是那个沐仪琏在演戏呢?”靳楚治也去查过,人都死了,什么也查不到,也许真的与姚木蕊无关?扶起姚木蕊,毕竟是自己的发妻,也不能这样怀疑她:“是朕多心了,晋王妃是典朝公主,她不能出事,你身为皇后,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更要关怀备至。”

    从祈年殿出来,吉祥来扶,姚木蕊轻声道:“尽快把信送出去,那个逃走的刺客绝不能活!”段妃也被传至祈年殿,恰好遇到了出来的姚木蕊,于是给姚木蕊行了礼,但姚木蕊好像心不在焉,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让她进去了。段妃觉得不对,这些时日姚木蕊从没给过她好脸色,每每遇到都会冷嘲热讽一番,今日是怎么了?

    带着疑惑,段妃进入祈年殿,靳楚治还在想究竟是谁做的,见到段妃进来,抬了抬手,并未让她行礼。段妃将点心放下:“皇上是在想晋王妃遇刺一事吗?”靳楚治点点头:“嗯,皇后说不是她做的,说又是晋王妃在演戏。”段妃道:“皇上以为呢?”靳楚治摇了摇头:“不会,若是演戏,怎么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至今还没脱离危险,况且宫中的车驾安排,她还动不了这样的手脚。”靳楚治抬头看了看段妃:“你以为呢?”段妃沉思片刻,开口道:“臣妾以为晋王妃不会这样做,可皇后既然也说了不是她所为,臣妾也不敢不信,会不会是有旁人,想借着此事来既除去了晋王妃,又能给皇后惹上嫌疑?”靳楚治点了点头:“也有可能,只是能有谁如此恨晋王妃,又讨厌皇后呢?”段妃显然也不知道,是谁对两人都有恨意,又有这样的能耐。

    很快,晋王妃遇刺的事情便传了出去,朝野惊动,祈年殿上,议论纷纷。

    “皇上,有人刺杀晋王妃,显然是为了挑拨我朝与典朝的关系,实在居心叵测啊。”

    “是啊,皇上,不论其他,晋王妃可是典朝皇帝的嫡亲妹妹,若是出了事,难保边疆异动。”

    “难不成是他国细作故意而为?”

    “皇上,这件事恐怕不能这么快告知典朝,得想办法瞒下来才是。”

    靳楚治开口:“这件事是要详查,众位卿家所言甚是,等晋王妃身体修养好了,朕再写一封国书送去典朝。”

    红萝的消毒散很有用,配上司国皇室所独有的解毒丸,内服外敷,沐仪琏的毒素也渐渐清了,又休养了一个多月,身体也好起来。沐仪琏已无大碍,靳楚治修书一封送去典朝。跟国书一起送到的还要沐仪琏的密信,密信送到了尉迟倾手中,已是四月间,沐仪瑾婚事在即,尉迟倾并没有告诉她真相。长孙太后大怒,沐宗玺也是十分震怒,给靳楚治回的国书也是颇有责怪之意,靳楚治理亏,只能致歉。

    尉迟倾给沐仪琏写了回信,言说沐仪瑾和张子墨完婚之事,信中也对沐仪琏的危险行为斥责不已。沐仪琏看着信感叹尉迟倾的嘴可真毒,总共五页纸,有四页都在说自己,唉!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仪瑾终究是嫁给了张子墨,自己也是为她忧心啊。

    思索间,问竹走了进来:“殿下,车马已经备好,可以入宫了。”沐仪琏答应着便走了出去。自从沐仪琏病愈,姚木蕊就一直称病不见,都好几个月了,沐仪琏这个晋王妃当然应该去看看。

    凤藻宫,吉祥站在门口:“王妃,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请王妃改日再来吧。”沐仪琏点点头:“好吧,那本殿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果不其然,已经是第三次了,回回都是不见,沐仪琏不免觉得好笑。问竹道:“殿下,咱们是回府吗?”沐仪琏道:“去给太后问安吧。”

    沐仪琏这边在给太后请安,王府里的红萝也没有闲着。柴房中,一男子手脚被绑了起来,红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免受皮肉之苦,我是从典朝来的,一直伺候在尉迟皇后身边,你要知道,我原来的主子可是世家女儿,世家里折磨人的方法可比所谓的刑法要狠的多,比如针刑。”那男子就是之前逃走的刺客首领,听到红萝的话,刺客有些许不解。红萝继续说道:“针刑呢,就是将二十一根银针从你的手指处扎进去,然后用内力一点点把它们逼进你的心脏,刚开始你不会有什么感觉,随着银针的推移,你会慢慢感受到万剑穿心之痛,但是你没办法把它们取出来,也没办法碰到,后来不仅是疼痛,还会伴随着蚀骨的痒。不过没关系,这种感觉只会持续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之后,你会因为忍不住这种难受,自己用刀片开自己的皮肉,就为了找到那让你难受的地方,如果你命大,也许能多坚持几天吧。”红萝笑了笑:“你不是死士,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想你也不想因此丢了性命。”刺客眼中带有恐惧,红萝继续说道:“我们的人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被人追杀,如果不是我们出手,想必你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吧,你是个聪明人,是谁要杀你,心中也有数。”这个刺客逃走之后,本想向姚皇后求助,谁曾想居然遇到了追杀,亏得自己机警,才保住了性命,刺客不傻,事情没办妥,想必是姚皇后怕他泄露,杀人灭口。

    红萝看着他脸色神色变幻,也不着急,坐在了椅子上,弹了弹指甲:“自然了,你要是选择当个所谓的忠心之人,我也不为难你。等下就放你走,只是你要想清楚,出了王府的大门,你还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其实你说不说,我根本无所谓,你现在说了当然是好,省的我再废力气。你若不说,出了王府定然性命不保,不过要你性命的人也是跑不掉的,到时候我也能查出幕后主使之人。现在要你说,只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至于这个机会你想不想要,我就管不着。你好好想想吧,但不要想太长时间,我家殿下可没什么耐心。”说完红萝起身便要离去。

    “等等!”刺客首领叫住了红萝,红萝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刺客吞了口口水:“我说!”“哦?”红萝转身走到刺客面前,刺客抬头:“我若说了,能有什么好处?”红萝大笑道:“好处,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请你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是你求着我给你一条活路。”刺客也知道,如今要想活命,只有这条路能走了,一咬牙:“好,我说,是姚皇后指派的。”红萝坐下:“说清楚。”刺客道:“姚皇后身边的宫女吉祥找到我,给了我很多银钱,让我杀了晋王妃。我知道晋王妃的身份,本不敢接这个活,但是姚皇后给的实在太多,做完这一单,兄弟们今后的生活都不用愁了,我们也可以金盆洗手。她告诉我,大年初一在郊外埋伏,会有皇家的车驾把晋王妃带来,不会有人阻拦,我们做出劫杀的样子就好。”

    红萝蹲在此刻面前:“姚皇后又没有亲自见你,你有证据说是她指使的呢?”刺客说道:“是她身边的宫女,叫吉祥,我能指认出来的。”红萝抬起他的下巴:“那又怎么样,指认出一个宫女不算什么,就算退一万步讲是吉祥给你下的命令跟她姚皇后又有什么干系!”刺客开口:“我,我有证据,我有姚皇后的亲笔密信,还有她的凤印在上面。因为是刺杀晋王妃,我等不敢轻易接手,看到皇后凤印才敢动手,再者也想留个证据以防日后被灭口。”红萝松开他:“你还算机警啊,只是可惜姚皇后没给你威胁她的机会,已经想杀了你,密信在哪?”刺客道:“我把它藏在了百花楼里,因为是妓院,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我把它放在香囊里交给了春娘,春娘与我相好多年,她说过不会打开。”红萝冷笑道:“很聪明啊,放心,晋王和王妃会保住你的性命。”

    红萝从柴房出来,向看守的人吩咐:“好好看着他,不许出事。”沐仪琏也从宫中回到王府,正在屋中和靳楚澜说话,红萝走进屋中:“殿下,已经问出来了,奴婢会将他说的事做好证词让他签字画押。”沐仪琏点点头:“好,有实证吗?”红萝回道:“是,有姚皇后的亲笔密信,上面还有印章,就在百花楼的春娘手里,依奴婢所见还需尽快取来。”靳楚澜道:“好,本王让荡与即刻去取。”沐仪琏道:“为保万全,春娘那里也要问个清楚。”

    事情已经交代去办了,问竹端了莲叶羹过来,问竹的手艺确实不错,沐仪琏吩咐了红萝点香。靳楚澜尝了口莲叶羹,连连点头:“很香甜,不过我很好奇,这一路上我的人无论如何审问,那个家伙都不肯开口,红萝是用了什么办法?也没给他动刑啊?”沐仪琏也吃了一口莲叶羹:“审问不一定要动刑吧!阿倾就从来没给人动过刑,都是人家自愿交代的。”靳楚澜疑惑道:“自愿交代?”沐仪琏笑着对他眨了眨眼:“是啊,不信你问问红萝,看红萝愿不愿意教你审问的办法?”红萝将香炉盖上,走到沐仪琏身旁,还是那样不苟言笑、老实本分的样子。靳楚澜放下莲叶羹:“红萝,你说说看,尉迟皇后都是怎么教你的?”红萝俯首道:“回王爷,我家小姐教我无论对谁都要以礼相待,不能失了大家风范,对待犯人也是如此。”靳楚澜啧了一声,更是不解,问竹也憋着笑,沐仪琏可没忍住:“嗯,她说得对,大家风范。”靳楚澜看着这主仆三人,心里犯起了嘀咕。

    祈年殿中,靳楚治脸色难看得很:“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人证物证俱在,靳楚治也袒护不得。姚木蕊跪在地上:“皇上,是他们陷害我,我没有做。”靳楚治掷下案上的茶杯:“你还狡辩,你的亲笔书信,凤印就在上面,除了你还有谁?”姚木蕊泣不成声,实在不知此事会败露。木陈澈也跪在地上:“皇上息怒,都是老臣教养不善,才使皇后犯下如此大错。”靳楚澜从袖中拿出另一封信:“木大人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据本王所知,皇后所做之事你是清楚的,这里还有皇后写给你让你灭口的信。”徐培接过信交给靳楚治,靳楚治看着信,气愤之极:“你们一家子,真是好啊。”

    事情明了,靳楚治也十分生气,但估计气的不是姚木蕊做这样的事情,还是生气她怎么会这么蠢,还留下了把柄。见靳楚治还下不了处罚的决心,沐仪琏跪下行了礼:“皇上,这件事事关皇家体面,妾身也不想闹大,是以只请了木大人一人前来,但妾身想要个公平,皇后要害我性命,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皇上拿个主意。”靳楚治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没有余地了,要么是自己力保皇后,但事情传扬出去会伤到皇帝名声和两国和平。要么是废后,但是会伤及皇室体面和皇帝尊严,要知道皇后犯这样的错是彰示着皇帝不堪为君,正在为难之际,沐仪琏说了这样的话,显然是还留有余地,于是靳楚治开口:“王妃受委屈了,只是事关重大,朕一时也不好裁决。”

    沐仪琏又行了个礼:“妾身知道皇上为难,只是我母后和皇兄对我遇刺一事也十分关注,妾身也很为难,一直不曾回复。”顿了顿,见靳楚治还在犹疑:“妾身如今也是司国皇室之人,自然也不愿皇室名声受损,皇后所做之事,我可以不外传,除了此时殿中之人,愿再无旁人知晓。”靳楚治没想到沐仪琏会说这样的话:“王妃如此深明大义,朕替皇后向王妃致歉。”沐仪琏道:“皇上,我可以放过皇后,也可以不告诉皇兄真相,但是木大人的罪责应当深究。”靳楚治道:“这?”沐仪琏道:“我已经退让这般地步了,还请皇上允准。”靳楚治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处置?”沐仪琏看了看木陈澈:“木大人教养皇后不善,知道皇后犯错不仅不劝告,还助纣为虐,妄图杀人灭口,其罪当诛。不过若是这样处罚了木大人,那皇后做的事也瞒不住了。这样吧,木大人主掌殿前司多年,如今年事已高也该告老了,至于殿前司不如交给王爷掌管?”看着靳楚治脸色忽变,沐仪琏知道,护卫军和殿前司统管都城,护卫军握在靳楚治自己的手里,殿前司也握在木陈澈手里,除了朝中大臣的倒向,其实靳楚澜手中并没有兵权,让靳楚治交出殿前司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不过沐仪琏并不打算退步,她精心策划,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殿前司是势在必得。

    靳楚澜看着沐仪琏,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说逼靳楚治废后,打击木陈澈吗?不对,看着沐仪琏如此坚定,靳楚澜惊讶,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那受伤?沐仪琏看了看靳楚澜给他使了个颜色,复而又对靳楚治说道:“也许皇上不愿意将殿前司作为给我的补偿,那也无妨,就请皇上昭告天下,言明皇后之过,废后,下狱,木大人并不是之前就知道皇后的计划,倒也不用受太大的责罚,殿前司指挥使的位置当然也不用辞去了。皇后娘娘娇生惯养,锦衣玉食,跌落云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牢狱之苦,木大人,您说呢?”

    木陈澈是姚木蕊的舅舅,从小将她养大,一直视她为亲女,也是为了她能稳坐皇后之位,才处处维护靳楚治,纵使知道靳楚治对他并不信任,但还是愿意替他守着殿前司,守着皇位。可是自己失了指挥使的权利,姚木蕊还能稳坐后宫吗?看出木陈澈的犹豫,沐仪琏也不打算跟他做太多的纠缠,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靳楚澜打断,靳楚澜不愿让她涉险,殿前司之权自己可以徐徐图之,若是真的让她夺了过来,只怕靳楚治就容不下她了,靳楚澜道:“皇兄,臣弟也不想闹大此事,王妃所言您不必......”话还没说完便被沐仪琏打断:“王爷,我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已经这般退让了,皇上也应该给我一个答复才是。”沐仪琏看向靳楚澜,眼中分明在说:这件事势在必行,不容阻拦。靳楚治心想:这还不是过分的要求吗?

    靳楚治也不给准确的回答,只说:“如今的指挥使毕竟还是木大人,看木大人如何抉择吧。”显然,靳楚治的意思是让木陈澈顶住,只要他不愿意下位,靳楚治就会帮他留住这个位子。沐仪琏轻轻笑了笑,看向姚木蕊:“不知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是要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呢还是要沦为阶下囚,遭人践踏?”姚木蕊从出生起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向颐指气使,若是跌下后位,那林妃还有段妃岂不是要踩在自己的头上耀武扬威了?还有宫里的那些奴才,一直都是捧高踩低的,还有,还有沐仪琏,自己没了皇后的身份,沐仪琏一定不会让自己活下去,到那个时候恐怕靳楚治也不会再护着自己了。

    姚木蕊扯着木陈澈的衣袖:“舅舅,我害怕,不要让我入狱好不好,求你了。我从小没了父母,是舅舅你把我养大的呀,你现在不能不管我。”靳楚治没想到姚木蕊竟连沐仪琏这两句话都经不起,显然慌了神,再看木陈澈已经准备开口,靳楚治道:“木大人!你要想清楚!”木陈澈抬头,眼神坚定,已然做出了决定。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沐仪琏也捏紧了拳头,她在赌,赌木陈澈对姚木蕊的疼爱有没有那么深。木陈澈深吸一口气,重重将头嗑在地上:“皇上,老臣已然年迈,不能堪当大任,唯请告老还乡,晋王年轻有为,老臣很放心将殿前司交给王爷统领。”木陈澈说完,靳楚治的手紧紧握了起来,沐仪琏却松开了拳头,她赢了。

    良久,靳楚治坐回到龙椅上,祈年殿内只有姚木蕊轻微的抽噎声,其他几人连呼吸声都细弱不闻。靳楚治的声音已回归平静:“木卿既然请离,朕也只有允准,殿前司就由晋王统领,希望晋王不要辜负朕的期许。”靳楚澜跪地:“臣弟领旨,谢恩。”靳楚治吸了一口气:“皇后近日身子不好,该要好好休息,朕为人君,也为人夫,妻子的身体自然也要关心。如此,从今日起皇后就留在凤藻宫中修养,给太后的请安也免了吧,朕自然会去与太后说明。”这可是软禁啊!姚木蕊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靳楚治的眼眸,已经毫无光彩,只能将话咽了回去:“臣妾领旨。”靳楚治看向沐仪琏,这个女人很有手段也很有胆魄,但可惜了,她是靳楚澜的妻子,既然她站在了靳楚澜身旁,那就留不得了。靳楚治笑了笑:“晋王妃觉得如何?”沐仪琏行礼道:“皇上英明决断,妾身拜服。”

    这一仗,沐仪琏和靳楚澜大获全胜,可是靳楚澜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王府的下人们从没见过晋王对王妃发脾气,可是从宫中回来,晋王下马车没有扶王妃,而是径直走进了王府,脸色十分不好。沐仪琏也没工夫应对下人们的猜疑,而是追着靳楚澜进了内屋。

    “我知道你生气我自作主张,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但是我们赢了,殿前司何等重要,如今握在你的手中,这难道不好吗?”沐仪琏说道。靳楚澜回头:“我不要什么殿前司!”沐仪琏错愕,怎么会不想要呢?靳楚澜走近沐仪琏,扶住她的肩膀:“我是想要皇位,但是我是想跟你一起登上皇位,如果因为一个区区殿前司让你涉险,那我宁愿不要。”沐仪琏将靳楚澜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握住:“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如今护卫军在皇上手中,殿前司到了你的手里,你也算是有了抗衡的资本,他不敢在对你轻举妄动。”靳楚澜闭了眼睛,复又睁开:“仪琏,我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以身犯险。你之前受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自己?”沐仪琏看着靳楚澜,点了点头:“姚木蕊派来的人连红萝那一关都没过,自然也没有伤到我,是我自己做的,但我确实没想到她如此狠毒,剑锋上抹了毒药。”靳楚澜皱眉:“没抹毒药难道就可以了吗?”沐仪琏笑了笑:“你放心,我提前用了护心丹的,多半是不会出事的。”“你!”靳楚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原先想娶她也确实是因为她能帮助自己,可是看她身中剧毒,性命堪忧的时候,却不敢去想她若是不在了自己该当如何?今天在祈年殿,他怕极了,他怕仪琏的冒进惹了靳楚治的眼,他怕靳楚治已经容不下仪琏,这么多年,他每天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可是从来没有怕过,也许他也开始有了软肋吧!

    仪琏看着靳楚治,笑了笑:“好了,我跟你保证,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先跟你商量。”靳楚治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嗯。”说完将仪琏揽在怀里,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对仪琏好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欣赏她的聪慧,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可以成就自己,而是因为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浓烈情感。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好像是在那一次被刺杀时,仪琏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夫妇一体,无论什么事,我同你一起承担。”靳楚澜嘴角带着笑意:夫妇一体,今后的风雨我们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