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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齐盛扩府

    张子墨找了闵文先生来给沐元晨和尉迟栩开蒙,闵文是卫老先生最得意的门生,显然张子墨也是花了不少精力的。没过多久,尉迟栩便进了宫,尉迟倾为了方便照料,在来仪殿中给沐元晨和尉迟栩设了住处。来仪殿中一下多了两个孩子,十分热闹,其他各宫却比来仪殿更加精彩。

    自从柔妃在岐山上早产,沐元旵胎中不足,需要调养,柔妃一心在孩子身上,暂时顾不上其他,襄贵人也搬出了承露宫,住到了景华宫。至于余宸妃,自从她揭露李贵人陷害颖昭容一事后,便再也没得过宠,现下住到了芳华殿。那儿远离朝乾宫,加上余宸妃之前得宠已经惹了不少眼,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淑妃不愿意搭理她,别人也避之不及,再这样下去,就算死在这宫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余宸妃自然不准备坐以待毙,可是她没有当初李贵人的美貌,也没有子女,复宠谈何容易。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沐元晨娓娓道来。今年的夏天并不炎热,过的也快,眼见着就要到中秋了,沐元晨和尉迟栩在来仪殿中,尉迟倾正在询问功课。尉迟倾听着沐元晨书念的很顺畅,点了点头:“晨儿可知,方才所言是何意?”沐元晨还不满六岁,却很聪慧:“回母后,《凯风》言说母亲辛劳、明理美德,为子当勤奋好学,不成器不以为报。”尉迟倾笑了笑看向尉迟栩:“栩儿以为如何?”尉迟栩比沐元晨要小上几个月,眨着眼睛说道:“回姑母,侄儿认为大殿下说的不错。”两个小人一本正经,尉迟倾觉得十分可爱,对着两人招了招手,两个孩子便走了过来。尉迟倾把他们搂在怀里:“先生跟我说你们很勤奋,尤其是元晨。”元晨抬头:“母后,儿臣有些事想问您。”尉迟倾让绿袖把尉迟栩带了出去。

    沐元晨低着头,半晌也不说话。尉迟倾摸了摸他的脑袋:“晨儿有什么事想问母后?”沐元晨头埋得更深了,弱弱道:“他们说我生母没有家世也不得宠,所以我也比不上其他兄弟姐妹,所以只能好好读书,否则父皇和母后就都不喜欢我了。”尉迟倾不知他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宫中奴仆竟敢如此多舌?当着孩子,尉迟倾并没有发作,而是低下头对沐元晨说道:“晨儿是皇子,身份本就贵重,你母妃虽不是名门之女,但她是个好母亲。晨儿学《凯风》应当知晓母亲为子,虽辛劳仍然不悔。”沐元晨抹了抹眼泪:“可是母妃为什么不陪着我呢?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尉迟倾摸着沐元晨的脑袋:“你母妃很温柔,她不是不想陪着你只是没有办法。元晨,你母妃为了你的将来做了很多事,你要体谅你母妃的心意,这世间无人能记得上她对你的爱。”沐元晨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儿臣虽不记得母妃,但母后的教导,儿臣铭记于心。母后,母妃若是还在,会跟您一样对我好是吗?”尉迟倾笑了笑:“嗯,是啊,你母妃比我要温柔很多,不会因为你背不出来诗就打你的手板。”

    正说话时,蓝玉从外间进来:“皇后娘娘,太后让您过去一趟,说是今年中秋夜宴有些事要跟您说。”尉迟倾一边答应着一边唤来绿袖将沐元晨和尉迟栩一起带过去洗漱。

    尉迟倾理了理衣服,对蓝玉说道:“本宫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去查查是谁在大殿下面前说了些闲言碎语。如今他住在来仪殿,竟还有人敢作祟,是该清理清理了。”蓝玉答应着:“是,皇后娘娘还是先去太后宫中吧,奴婢定将此事查清楚。”

    快到中秋了,陈小蕾随着齐盛一道,现下南疆的元帅府也好不热闹。南疆远离京都,齐盛便是南疆的王,余婧也留在京都,元帅府里的女主人自然就是陈小蕾。

    早在今年五月,齐盛一行人便已经抵达元帅府。陈小蕾将元帅府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计上心来。

    元帅府里,齐盛的院落和齐可富的院落是分开的,陈小蕾自然住在齐盛的东院里。这一日齐盛并不在院中,齐可富却比齐盛回来的要早些。陈小蕾摆好了饭食等齐盛回来。在京都之时,陈小蕾作为妾氏不能与主家同桌,可如今在南疆,主母不在,一切以齐盛心意为主,齐可富本就爱慕陈小蕾,自然也不会多言。

    齐可富回到府中,一进门便看到了正在摆餐具的陈小蕾,外头炎热,而屋中已经放了冰块却比外间要凉爽许多。陈小蕾背对着齐可富,依涓站在陈小蕾旁边。陈小蕾看了看依涓的脸色,说了句:“这个水晶马蹄羹他喜欢吃。”依涓说道:“姨娘小声些,大少爷的事您还是少放在心上比较好,要避嫌啊!”陈小蕾叹了口气:“我明白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依涓垂下眼睛:“当初老爷执意如此,实在没得选真是苦了您了,可惜了您与大少爷本来......”还没说完,依涓一眼看到门口的齐可富,惊呼道:“大,大少爷!”陈小蕾回头,手中的碗碎在了地上,连忙俯身收拾,齐可富也蹲到地上帮忙。收拾好之后,依涓将碎片拿了出去。陈小蕾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你父亲没跟你一起?”齐可富走近陈小蕾:“父亲要晚些,小蕾,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陈小蕾扭过头去:“已经晚了,纵然我心里有你,又能怎样呢?”齐可富牵起陈小蕾的手,陈小蕾也破天荒地没有躲开,齐可富心中自然欣喜。陈小蕾道:“我如今是你父亲的妾氏,你我这样若是传了出去,那我唯有一死。我卑微,死不足惜,可是难免牵连你的名声,我不愿意这样。”齐可富还欲再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依涓的声音:“老爷您回来了,姨娘已经备好了膳食。”

    陈小蕾忙甩开齐可富的手走到桌子另一边,理了理头发。齐盛进门后看到只有齐可富和陈小蕾在,心下不快,但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也便没多说什么。陈小蕾走上前:“老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快用膳吧。”齐盛道:“今日军中有事,晚了一些。”三人入座后,齐盛只问了陈小蕾今日府中之事,别的也没有。齐可富一言不发,盛了好几碗眼前的马蹄羹。

    到了夜间,陈小蕾翻来覆去,齐盛也没睡着便问道:“怎么了?”陈小蕾伏在齐盛的肩头:“昨天我出门看了看,离元帅府不远有一片地很是不错,我想着能不能将它买下来,种些果树。”齐盛闭着眼睛说道:“是西河那里吧,那块地是不错,但是不大,买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若是将元帅府屋后那一片都买下来,刚好衔接上却是很好。”陈小蕾想了想:“可是后头有民居啊,而且若是一块建了,会不会逾制?”齐盛睁开了眼睛:“是有些逾制,但也没人会说什么,明日我让副将先去看看,若是合适就把后面重新建个院子,到时候可以弄个琴房,也可以种些果树。”陈小蕾贴近齐盛:“好。”

    陈小蕾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已经算好了。从到元帅府以来,陈小蕾发现齐盛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他利用职务之便在南疆私建了府邸。按理说这样假公济私自会被查处,可是南疆内以他为尊,无人敢言,而且他做的隐蔽,并无什么人知晓。如今让他扩建元帅府,此事若成,也可以给京都里的人提个醒,也许自己的仇可以早些得报。不过齐盛还是很小心,让副将去看了几日,到现在也没有准信,看来是要想个什么办法激一激他了。

    陈小蕾日常在府中,看着落日道:“快七夕了?”依涓点了点头:“还有三日,不过南疆不比京都,想来是没有那般繁华,”陈小蕾说道:“七夕当晚要放花灯呢!”说完垂下了双眸,那一年的七夕,自己家破人亡,而自己日日对着仇人笑脸相迎。陈小蕾握紧了拳头:“明日请大少爷到东院的花园相见吧,我想跟他说些事情。”依涓点了点头:“是。”

    得了陈小蕾相邀,第二日齐可富早早赶回元帅府,两人在花园互诉衷肠。依涓站在不远处的亭子旁边,不注意瞧不出来那里还有个人。陈小蕾看到依涓对她点了点头,抽出了原本握在齐可富手中的手,与齐可富拉开了距离。齐可富觉得奇怪正要上前,却见陈小蕾往后退了两步,抹了抹眼泪道:“你我身份有别,我感念大少爷曾经对我的相助之情,实在无以为报。”齐可富道:“小蕾,我是一直喜欢你的,我不要你对我的感恩之情。”陈小蕾又往后退了两步:“我是老爷的妾氏,是大少爷您的庶母,对您只能有感恩,不能有其他。”齐可富显然有些慌乱:“父亲他已经老了,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以后的齐家都是我的,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吗?”陈小蕾惊慌道:“大少爷,你怎么能这样说,老爷对我很好,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齐可富逼近陈小蕾:“你想要个果园,他都要派人去看这么久,一块小地而已,他的哪处私宅没有三四个果园花园?可是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陈小蕾止住他的话:“你别说了,我不会背叛老爷的,今天的事权当没有发生过,我也不想让你们父子生了嫌隙。”说完含着泪转身离去,背过身去的陈小蕾跟远处的依涓相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很快便消逝了。

    齐可富不解,明明她是对自己有意的,却还是要拒绝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就比不上父亲吗?如此想着也没在府中多留,出去找了个酒馆独自消愁。陈小蕾备好了晚膳等齐盛,齐盛进了房门,脸色似乎很不好看。陈小蕾给齐盛夹了菜,齐盛却没动筷子,对侍婢们看了一眼,让她们都下去了,包括依涓。

    陈小蕾看齐盛脸色不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齐盛喝了一口杯中之酒:“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陈小蕾默默不语,齐盛看了眼她继续说道:“你说实话!”陈小蕾嘴角扯了扯:“老爷,还是先用饭吧。”齐盛放下手中的碗。说道:“今天大少爷来了东院。”陈小蕾一愣,齐盛见她还不说话,继续说道:“他今日回来的很早,你们在花园里说了很多吧。”陈小蕾此慌忙跪下:“老爷,我......”不等陈小蕾说完,齐盛又道:“我都听到了,他对你的情意实在不浅啊。”陈小蕾十分慌乱:“老爷,我跟大少爷没有私情。”齐盛面无表情:“我知道,可是他对你却是情根深种,若留着你在,我们父子岂非产生隔阂?”陈小蕾垂下了眼眸:“妾今日方知大少爷对我的情意,本不愿因一己之身给老爷和大少爷造成困扰。既如此,妾自请离去,深谢这几年老爷的照拂。”说完俯身拜了拜,便要离去。

    其实齐盛明明白白听到了她拒绝齐可富的话,也知晓她不会背叛自己,刚才的话只是自己想再试探一番。见陈小蕾当真,齐盛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陈小蕾的面前:“我都知道的,是可富纠缠于你。”陈小蕾一脸茫然,齐盛看着她,总是想到黎染,尤其是陈小蕾含泪的双眼,像极了当初他与黎染分开时,黎染噙泪的样子。可是陈小蕾跟黎染不同,她不像黎染那般刚烈,却有着柯暮烟的小意温柔。也许齐盛是将对黎染的感情和对柯暮烟的愧疚通通补偿在了陈小蕾的身上,伸手揽了揽陈小蕾,给她拭了拭眼泪,说道:“是可富的错,他......”陈小蕾抬眼看了看齐盛:“老爷,妾不想因为我伤了你们的父子之情,况且大少爷是先夫人与您的长子,余氏那边也很重视他的,若是。”陈小蕾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您责怪大少爷,余老夫人也会生气的。”

    陈小蕾后面说的话声音很小,可是落在齐盛的耳朵里却掷地有声。当初为了娶余家的女儿,齐盛跟挚爱分开,后来明知余婉害死了黎染碍着余氏也不能将她怎么样。余婉去世之后,余婧嫁了过来,偏偏余老夫人说柯暮烟害了余婧小产,余婉之死也是柯暮烟所为,要柯暮烟去死才肯罢休。柯暮烟的一手琵琶弹得很好,跟黎染一样,齐盛知道柯暮烟和余婉是死对头,他也知道余婧嫁过来后,柯暮烟战战兢兢,但是柯暮烟不会去给余婧下药,余老夫人逼自己毒死了柯暮烟,自己护不了她,就像当初护不了黎染一样。陈小蕾的话无疑刺激到了齐盛,可是她说的对,有余家在,就算齐可富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齐盛的眼神渐渐凌厉,但很快就消散开来,对着陈小蕾说道:“西河那边我已经着人买下来了,至于屋后的那片民居,拆了便是,刚好衔接上,到时候你来打点。”陈小蕾点点头:“可是这样会不会让百姓有怨言?”齐盛回到座上,十分不屑:“已经给他们补偿了。”陈小蕾也没有再说什么,顺从的点了点头,齐盛心中盘算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想还是寻个由头让齐可富赶回京都。再有一个多月就是中秋,今年自己并不打算回去,不如让他回去做些交际。

    齐可富年后方至南疆,如今不过寥寥数月却被父亲指派回京都,还言明次年也无需赶往南疆,心中已是不安,莫不是父亲知道了什么?想着如果父亲真的发现了自己跟陈小蕾的情意,若是自己还执意留在小蕾身边,恐怕会害了她,于是只得领命,中秋将至,这一路需得快马加鞭方不会延误。只是齐可富没有想到,齐盛拆毁民居、私扩府邸的事情却比他先回到了京都。

    昭乾殿上,李大人上书此事,直言齐盛下不为民生,强拆民居,上不尊天子,私扩府邸,实在是大不敬。沐宗玺笑了笑:“爱卿为国之心,朕深为感激,只是齐元帅劳苦功高,不过是扩建了府邸,不是什么大事,朕已派特使前去南疆问询,给那些被拆毁房屋的百姓做些补偿。”

    从昭乾殿出来,刚刚上书齐盛的李大人赶到了王基身边,面有不解之色:“丞相,微臣有一事不解,皇上一向赏罚分明,为何此次对齐元帅之事却似乎有袒护之意呢?”王基笑着摇了摇头:“想必你家三郎从平昭长公主那也能得知,淑妃娘娘从太子府时就跟着皇上,与皇上多年情深,至今依旧得宠。如今淑妃已育有公主,皇上看在淑妃的面子上,也不会对齐盛多加责怪。”李大人蹙着眉头道:“可是齐盛有过不罚?”王基依然笑呵呵的:“李大人是直臣,但是也要知道皇上的意思,既然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会有个交代的。”李大人点了点头,镇安王谋逆之事虽未牵连到贵太妃和平昭长公主,但皇上心中终归存有芥蒂。此事皇上既然心中有数,自己便也不要再追着不放了吧,只要齐盛不居功自傲,也不是非得严惩不可。

    齐可富回到京都后,得知有人参奏了父亲,心内五味杂陈。因为陈小蕾,齐可富是对齐盛有些不满,自己母亲去世也有齐盛纵容柯暮烟的原因。可齐盛是他的生父,齐可富做不到坐视不理,知道是李大人带头参奏之后,在朝堂上也多与他针锋相对。众臣自然看得明白,齐可富是为了维护齐盛,王基更是心中有数,见皇上对这件事置若罔闻,也便笑呵呵的忽略了这些事。毕竟在前几天的中秋夜宴上,皇上对齐淑妃可谓关怀备至,按理说皇上与皇后一向琴瑟和鸣,可是齐淑妃在场,皇上眼里似乎只有她一人了。王基有意不理会这件事,朝中大臣看着丞相的意思也大多置身事外,李大人虽是忠臣,却并非愚忠,加上自家儿媳说过齐乐颜一向得宠,这个时候齐家风头正盛,自己不能往刀口上撞,不如服软,以图来日。于是李大人慢慢也不再提及此事,至于皇上说派去南疆的使臣,自然也就无需再回禀此事。

    来仪殿中,绿袖伺候着尉迟倾绘画,一幅水墨丹青即将完成,绿袖开口道:“娘娘,自中秋以来,皇上已经半个多月没来过了。”尉迟倾停了笔,瞥到外间涧溪正往里面看,笑了笑,佯装不快:“这些时间,皇上一直都在令倚宫?”绿袖道:“是,淑妃总勾了皇上过去,昨天皇上去看了襄贵人,淑妃说二公主思念父皇,硬生生的将皇上骗了过去,可皇上并没怪她。”绿袖看起来很是不平,尉迟倾将手中的笔丢开来:“淑妃一贯争宠,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你去准备些点心,等下随本宫去昭乾殿!”于是绿袖便要下去,却被尉迟倾唤住:“等等,你先叫蓝玉过来一下。”尉迟倾便吩咐边看向外间,涧溪果然已经不在了。绿袖也看了过去,走到尉迟倾身旁:“娘娘,要跟着吗?”尉迟倾点了点头:“你亲自去,悄悄地,别让人看见了。”

    蓝玉进来时,尉迟倾已经坐下了,蓝玉看着桌上的丹青,可惜了有一块洇了墨,便准备收起来,尉迟倾看她在收拾说道:“等下拿去扔了吧。本宫想起过几天是紫陌的祭日,到时候你去给她上柱香吧,她没有家人,本宫也不能为她多做些什么。”蓝玉看了看尉迟倾道:“是,紫陌若知娘娘您还惦记着她,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尉迟倾叹了口气:“你跟紫陌虽只是在我进宫后才来我身边伺候的,但是本宫待你们之心与红萝和绿袖并无差别。如今红萝远去他国,紫陌也不在了,我身边只有你跟绿袖了。”蓝玉跪在地上:“奴婢与紫陌无父无母,在宫中多年,幸得皇后娘娘赏识,才能在来仪殿伺候,皇后您待我们极好,绿袖和红萝两位姑娘与我们也十分亲厚。娘娘您放心,紫陌虽然不在了,但奴婢一定跟绿袖一起伺候好娘娘。”尉迟倾扶起蓝玉:“我知道你的忠心,随我一起去趟昭乾殿。”

    尉迟倾装了些时新的点心去昭乾殿,不出所料,淑妃刚刚带着二公主也来到了昭乾殿。安士臣通禀了沐宗玺后出来给尉迟倾回话,显得有些为难:“回皇后娘娘,皇上说现下不得空,请皇后娘娘先行回去。”尉迟倾笑了笑:“皇上繁忙,那本宫就先走了。”安士臣陪着笑:“是,皇后娘娘好走,二公主在里头,皇上多顾及一些淑妃,皇后娘娘万莫在意。”尉迟倾道:“本宫自不会在意这些,有劳公公好生照顾皇上。”安士臣恭谨地将尉迟倾送走后,也是一身冷汗,妃子随侍时,若遇皇后是要先行退下的,如今皇上竟因淑妃让皇后先回宫,于理不合,好在皇后并未在意。

    走在回来仪殿的路上,蓝玉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咱们现在直接回宫吗?”尉迟倾笑着摇了摇头:“去看看柔妃。”说完停了下来俯在蓝玉耳边交代了几句,蓝玉便退了下去。尉迟倾带着侍婢们前往承露宫。

    承露宫里,柔妃正在给三皇子喂药,要是碧游亲自配的,自然无有不妥,落池抱着三皇子,三皇子只是哭个不停,这时传来皇后驾到之声。柔妃放下药碗接驾,尉迟倾扶起了柔妃:“元旵怎么哭了?”柔妃道:“他不肯喝药。”尉迟倾从落池手里抱过沐元旵,沐元旵渐渐安静下来。柔妃连忙将药送到沐元旵口中,只喝了两口又吐了出来。柔妃叹了口气让落池将沐元旵抱了下去,尉迟倾说道:“元旵年纪小,吃不下药,不如让乳母喝下去化作乳汁?”碧游在一旁回话:“回皇后娘娘,这药本就是为三皇子配的,药效已然微弱,若再经过乳母,只怕更没什么效用了。”柔妃眉头也没有松开:“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让乳母喝吧,多少也比现在要好。”说完看向尉迟倾:“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到臣妾这来了?并未提前告知,臣妾这里乱糟糟的,实在失礼。”尉迟倾笑了笑:“本宫本来去昭乾殿,谁知淑妃在那里,只得先回来,路过你这里便进来坐坐。”柔妃疑惑道:“纵使淑妃在昭乾殿,也该是她先退下啊?”尉迟倾笑而不语,让侍婢将点心拿了过来:“她有公主在旁,皇上对她多顾念些也是应当的。你还不知道吧,齐大人私扩府邸一事,皇上非但不曾怪罪,还赏赐了不少珍玩摆件过去说是给他的新屋做装饰。不说这些了,这些是小厨房新做的,想来你这些日子也没什么胃口,多少尝一些,你要照顾元旵,自己的身子也不好,更要多多保养。”柔妃让人收下点心,两人又说了些话,尉迟倾便回宫了。

    尉迟倾刚走,落池便进到内殿,柔妃问道:“如何?”落池道:“奴婢去打探了,今日皇后娘娘去看皇上,碰巧淑妃带了二公主先到了昭乾殿,皇后请见时,皇上竟让安公公回话叫皇后娘娘先行回宫。”柔妃看了眼落池:“按理说,皇上不会这样对皇后啊,不过也难说,齐盛扩府,皇上也未曾怪罪,想必是家世之故。”落池忿忿不平:“她不过是生了个公主,就被封为淑妃,娘娘您可是诞下了皇子,却连三夫人都还不是,如今还敢跟皇后叫板,真是骄纵。”嫔妃有孕后,皇上都会有所封赏,如今柔妃产下皇子,却因为恰逢镇安王谋反,皇上心存芥蒂,别说加封,连赏赐都比别人要少,太后也没提这件事。皇上一向宠爱齐乐颜,但自柔妃入宫以来,也颇得皇上怜爱,宫中众人也时常将二人作比,两人都是官宦之女,柔妃还是太后的亲眷,论相貌也是各有千秋,可如今齐乐颜已是四妃之一,可柔妃生下皇子却还未跻身三夫人,饶是柔妃一向极有耐心,现下也有些不平。今日尉迟倾来此,仿佛是故意的,既然尉迟倾对淑妃也有不满,那何不顺水推舟做些什么?见柔妃出神,落池怕她难过又说道:“不过娘娘不必担心,您有三皇子在,日后若三皇子登基,淑妃算得了什么?”柔妃听到落池说道元旵,眉头又皱了起来:“天气渐冷,元旵受不得冻,承露宫要早些用暖炉。”

    回到来仪殿,绿袖已经在殿内,屏退了众人,尉迟倾只留下了蓝玉和绿袖。绿袖回话道:“不出娘娘所料,娘娘说过要去昭乾殿后,涧溪就去了令倚宫,不多时,奴婢就看着淑妃带二公主也往昭乾殿去了。”尉迟倾点点头,不说话,蓝玉道:“看来淑妃是有意跟娘娘作对了?”尉迟倾笑了笑:“就是要这样才好呢!你那边怎么样了?”蓝玉道:“皇后被拒在昭乾殿外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只是娘娘这样不会有损皇后尊严吗?”尉迟倾道:“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齐淑妃如今恩宠无人能比。只要柔妃够聪明,很快就会有新的宠妃出现了。她如今一枝独秀,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别人与她平分春色呢?”蓝玉和绿袖相视一眼,笑了笑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