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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齐乐颜自尽

    “齐乐颜死了?”珍昭仪喃喃道,方才女眉报来珍昭仪的死讯,齐家倾覆,齐盛及其三子秋后问斩,现在关押在死牢中,齐乐颜罪不可恕,也被赐死,只是图可娜没想到她死的这样突然:“不是说她每日都说着要面见皇上吗?这便死了?皇上去见她了?”女眉摇了摇头:“皇上说她心肠歹毒,不愿相见,不过听说皇后去见了她,之后没多久,她就挥刀自尽了。”图可娜若有所思道:“她害得皇后两次小产,皇后逼死她倒也无可厚非。”女眉沉吟道:“可是听安公公说,皇后出来时,齐乐颜并无任何异常,只是没过多久,忽然拿起匕首自尽。”图可娜不解:“这倒是奇了,本宫好奇皇后和她到底说了什么?”

    来仪殿中,尉迟倾正在洗手,传来了齐乐颜自尽的消息,只是点了点头,方才在令倚宫,尉迟倾和齐乐颜说话,连绿袖都不在殿内。绿袖一边拿过帕子给尉迟倾擦拭,一边说道:“也不知道皇上对她是否有情,若说有情,连最后一面也不见,若说无情,都废为庶人了,还让她住在令倚宫里。”尉迟倾笑了笑:“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连皇上也敢议论?”绿袖也不抬头:“奴婢自小跟着娘娘,又怎会胆小。”帝王之情,似有还无罢了,尉迟倾看了看窗外:“日落之景最为好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的画卷。”

    自齐乐颜被废为庶人后,虽说皇上说了赐死,但却没定下日子,还让她一直住在令倚宫。齐乐颜不哭不闹,只是每日同送饭的宫女说要见皇上,安士臣知道后也曾转达,可是皇上却是不见。

    齐乐颜没等来皇上,却等来了皇后,推开令倚宫的门,尉迟倾径直走到齐乐颜身旁坐下,不仅其他宫人,连绿袖都待在了外面。齐乐颜见她如此淡然,笑了笑:“你胆子大,不怕我对你不利吗?”尉迟倾看了看摆在一旁案上的东西,拿起了匕首:“毒酒,白绫,匕首,你我这样的出身,也见多了。”齐乐颜也走到一侧坐下:“那年我十三岁,母亲走了,说来可笑,不出一月,父亲就娶了姨母为继室,很快她就生下了乐琴,不多久又有了身孕。那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也害怕,可我不得不做,她虽是我姨母,可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会不顾一切为孩子做打算,若是她在生下儿子,也是嫡子,便有了和大哥二哥、小弟去争的资格,她已经有一个女儿傍身了,不需要再有孩子了。”

    尉迟倾没说话,齐乐颜继续道:“我给她下了药,那个孩子没了,她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可是外祖母疼爱她,我不能让外祖母知道是我做的,所以嫁祸给柯姨娘,柯姨娘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我母亲也不会伤身,郁郁而终。你知道吗?父亲亲手杀了柯暮烟,当初父亲对她多宠爱啊,为了她和母亲置气,连母亲都以为父亲对她是动了真心的,可是又怎样了,父亲舍不得余家给她带来的利益,不还是亲手了解了她吗?所以说,什么真心,在权势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尉迟倾说道:“刚进太子府时,我未曾针对你,也不打算为难你,同是身不由己,平安的过便罢了。”齐乐颜轻轻笑了笑,似乎是不屑:“尉迟倾,你是世家嫡女,我也是元帅嫡女,你尉迟家世代为国征战,我父兄也是沙场杀敌,论家世,论样貌,我哪里输给你了?凭什么你为妻,我为妾,皇上登基你被尊为皇后,而我连三夫人都未曾挤进。说到底是我嫉妒你吧,所以不想让你好过。”尉迟倾眼神一凛,转头看向齐乐颜:“嫉妒,所以你就给我下药?”

    齐乐颜将头转了过去,不看尉迟倾:“原本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下定决心。”尉迟倾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面上看不出波澜,语气也十分淡然:“是他给你许诺了皇后之位,所以你才给我下药的。”说完抬眼看向齐乐颜,齐乐颜似乎有些惊异,突然嗫喏了起来:“你,你知道?”尉迟倾笑了笑:“除了他,谁敢动我腹中之子。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信?”齐乐颜抽了抽鼻子:“我何尝不知他在利用我,你我两家,手握兵权,互相制衡是最好的局面。可当时你尉迟家权势太盛,他还只是太子,怎么敢让你生下皇子,所以就利用了我,除掉你的孩子。”

    第一个孩子没的时候,尉迟倾就有过怀疑,可查遍了太子府,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直到第二次,尉迟倾知道是齐乐颜所为,可证据消失的太快,齐乐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能做到如此的,只有皇上,皇贵妃,和太子。自己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皇上自然不会如此行事,至于皇贵妃,她本就是有愧于父亲,大概也不会。如此一来,只有一人,当朝太子,自己的枕边人。

    猜到了这一点,尉迟倾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告诉父亲权势太盛,会给家族惹来祸端,找个机会放权,随后便传来尉迟国公重伤,自请卸任的消息。而在沐宗玺面前,尉迟倾也装着只痛恨齐乐颜,时间长了,连自己都快信了。

    沐宗玺很聪明,尉迟倾有丧子之痛,处处压制齐乐颜,即使齐家日渐强盛,可齐乐颜在后宫,总也越不过尉迟倾。当沐宗玺与尉迟倾说自己会让齐家为他们的孩子陪葬时,尉迟倾就知道,齐家不知收敛,沐宗玺容不下他们了。于是尉迟尉迟倾就顺着沐宗玺的意,步步打算,精心布置,终于齐家这棵大树倒了。

    齐乐颜就在尉迟倾眼前,尉迟把匕首递给了她:“我知道主谋是他,但我的孩子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所以我不会放过齐家,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他,可这句尉迟倾没说。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她不能用整个尉迟家去赌。齐乐颜点了点头,似乎知道尉迟倾没说的那句话是什么:“胜者为王败者寇,我输了。”看着手里的匕首又说道:“涧溪是我安排的人,在太子府时就在身边伺候了,不过她容易被收买,我也不知她是何时被周月缤收买的。又或者说她一直都是周月缤的人。我们这些人,早都被安排好了,她之所以是皇上登基后再进宫,只是因为身子不好,但是她要进宫这件事,也许早在你我之前,就被定下了。”见尉迟倾不说话,齐乐颜继续说道:“给你下药,须得是你身边人,涧溪只是我安排在你身边打探消息的人,下药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尉迟倾皱了皱眉,齐乐颜自嘲式的笑了笑:“连人都是他安排好的,还记得在旵山上给你挡箭死去的紫陌吗?”尉迟倾诧异,她一直以为是涧溪,居然是紫陌?看向齐乐颜,尉迟倾问道:“为什么告诉我?”

    齐乐颜看了看关闭的宫门:“我告诉你真相,换我女儿性命,别让她因为我这个母妃,在宫中无立足之地。”她终究是个母亲,她可以输掉自己的性命,却不能搭上女儿。齐乐颜似乎有些抽噎:“小心柔妃,她没那么简单,远不是看上去的这么柔弱。”柔妃当然不简单,她一直都有自己的目的。尉迟倾站起身准备离开,说了句:“你女儿是公主,自会享该享的尊荣,日后也会承担公主的责任。宫中不会有人轻视她,更不会欺辱她。”这便是答应了,齐乐颜笑了笑:“其实我们是一类人,精于算计,够狠,只不过我轻信了他,而你没有。”

    绿袖见尉迟倾望着晚霞,接话道:“落日余晖,却是好看。”此刻,令倚宫满地的鲜血已经被清扫干净,其实尉迟倾也没想到,她真的一把匕首了解了自己,鲜血浸湿了衣衫,直到最后,她还是给自己穿上了最华丽的宫装,戴着凤钗,握着还没被收走的贵嫔金印。

    “皇后娘娘,臣妾,臣妾怕教养不好二公主。”襄婕妤行礼道,皇后抬了抬手:“你出身名门世家,二公主由你抚养,本宫和皇上都很放心。”见襄婕妤满面愁容,皇后知道她是害怕受牵连,沾染不必要的麻烦,顿了顿又道:“齐乐颜虽是罪妇,但二公主是皇上的女儿,没有人敢欺负她,况且齐可诚齐可洛并未受到牵连,反而被委以重任,他们始终是二公主的舅舅。齐乐颜害了你的孩子,如今也该赔一个给你。”襄婕妤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了,有二公主在,也算是有个依靠,而且皇后说的没错,齐家是倒台了,但齐可诚大义灭亲,又有军功在身,有这样的舅父在,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更何况齐乐颜已经自尽,不会再有人来跟自己抢。不过若是二公主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事,总归是不好,还是要推脱一番:“皇后娘娘,臣妾不曾养过孩子,实在是担心不能照顾好二公主。”皇后知道她的意思,端起茶盏,悠悠开口:“生活起居自有乳母侍婢照料,等再大一些,去书房读书,道理先生会教,只是公主总是需要母亲来提点的,你为人细致,很是合适,再者说了,有女儿傍身,你也有个依靠。”皇后已这样讲,襄婕妤也是见好就收,忙道:“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必定好好照顾公主。”

    皇后点了点头:“过两日,你便把二公主接到景华宫吧。”襄婕妤道:“是,臣妾这就回宫好好收拾,必不会委屈了公主。”

    襄婕妤离开后,皇后皱了皱眉头:“蓝玉,去做些桂花糕来,煮碗莲子羹,我不爱喝这茶,有股酸苦的味道。”蓝玉闻言下去,绿袖接过茶盏:“这是岩茶,说是有梅子味,皇上刚叫人送来的呢!”尉迟倾点了点头:“却是梅子酸,只是我喝不惯。”绿袖缓了缓,说道:“娘娘,为什么让襄婕妤抚养二公主呢?襄婕妤小产是因为齐乐颜,她真的会好好对待二公主吗?”尉迟倾摇了摇头:“也许做不到视如己出,但也不会因为齐乐颜去牵连二公主,毕竟她需要在宫中有所依靠,二公主也需要一个母妃,我思来想去,其他人都不合适,只有她,虽出身世家,却并无实权,与齐乐颜又有不解之结,二公主交给她抚养,她必然时时看管教导,不用担心她长大后会为生母报仇,生出别样的心思。”绿袖点了点头,尉迟倾说道:“齐家秋后问斩,齐可诚要避嫌,所以由王丞相监刑,安排一下,就说陈小蕾在狱中自裁了吧,然后送她回恒州,那是她家。”

    绿袖叹了口气说道:“陈小蕾说她不准备回恒州了,准备住在周巧容原先的村子里,那儿民风淳朴,依涓也说想陪着她。”尉迟倾抬头,思虑了一会:“也好吧,你安排些人,悄悄照应。”绿袖点了点头:“还有,她说想见一见齐家的人。”尉迟倾点头:“让齐可诚带她去吧,总是要说个明白的。”

    天牢中,齐盛被单独关押,齐可富、齐可兴、齐可违三兄弟被关在隔壁的一间牢房内。“大人。”狱卒见齐可诚带着一个穿着斗篷,遮面的人前来,忍不住多看两眼,齐可诚挡在陈小蕾身前:“出去吧,皇后的旨意,带女眷过来道个别。”狱卒闻言,立马招呼了其他人一起出去,走到齐盛的牢房门前,陈小蕾除去斗篷,齐盛满面疑惑,前几日不是来报,她在狱中自尽了吗?齐可诚看了看陈小蕾:“不着急,慢慢说。”

    齐盛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是什么意思?齐可诚看向齐盛,眼神尽是冷漠:“你了结我母亲那日,我就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齐盛怅然,随即了然于心:“所以你一直都在计划着给她报仇。”齐盛指着陈小蕾:“她也是你找来的?故意离间?”隔壁牢房的齐可富听到这话,本来就惊讶于陈小蕾没死,此刻更是站起身来,瞪大了双眼,齐可诚却没空理他,只是回答着齐盛的话:“我只是顺水推舟,不过父亲放心,我终归是齐家的人,如今我和可洛得皇上重用,乐语的夫家又是清流人家,夫君也位列朝臣,我齐家依旧是国之栋梁。”齐盛自嘲地笑着,嘴里却只能重复着:“好啊,好啊。”

    陈小蕾看了看一旁的齐可富,一身狼狈,又看回齐盛:“我叫黎如玉,小时候姑姑同我说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你为了前程利益,违背誓言,她不怪你。可你不该让我家破人亡,余婉是你的妻子,是你让她知晓前尘往事,是你纵容她残害他人,也是你为了钱财让我家破人亡,恒州城的火是余婉放的,却是你默许的,偏偏你还要装作痴情的样子,把一切罪过推给她。”齐盛的眼神从茫然、不解再到惊恐:“你是谁?”陈小蕾不理他,继续说道:“你贪图余家带给你的利益,故意让余婉查到了我姑姑,又因为余家的地下生意须得经过恒州城,我黎家成了最大的阻碍,于是你便授意余婉的弟弟和我家发生争执,我每天做梦都能梦到那晚,那是七夕,姑姑带我看花灯回来,我爹娘就这样倒在血泊里,姑姑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出声。齐盛,你选择前程,我姑姑从未怪过你,可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姑姑带我走了,让我不要报仇,我们原本打算就那样悄悄活下去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齐盛支支吾吾,是,是他的授意,当他知道恒州城最大的阻碍是黎家的时候,不是没有过犹豫,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利益。黎家灭门那天,他很庆幸黎染逃了,可是余婉还是找到了她,他承认,他不愿为了黎染冒得罪余家的风险,所以即使知道余婉杀了她,他也只当作无事发生。

    陈小蕾拨了拨额发:“你看上去深情,实则最是无情无义。你已与我姑姑定情,交换了信物,却转头迎娶余家女,背信食言,这便罢了,可既已娶妻,又何必对往昔念念不忘,纳有几分往日恋人影子的柯暮烟为妾?纳便纳了,你一不劝慰妻子善待妾室及庶出子女,二不约束妾室与妻相争,气死发妻,迎亡妻之妹为继室,又怕得罪岳家,杀害妾室,纵容嫡出欺辱庶出。后来又纳我为妾,慢待继室,连小女儿都能被送出去谋求权益,齐盛,你有今日,人品使然。”

    听着陈小蕾的话,齐可诚微微低了低头,旁边牢房的齐可兴却喊出声来:“柯暮烟,一个贱籍女子,青楼出身,死便死了,至于她生的几个孽障,也都是卑贱之人。”听着这般叫嚣,即使齐可诚这般的耐心,也忍不住出言反驳:“我娘入青楼是逼不得已,可她从未自甘堕落,赎身后生活百般艰难,也没有再步入勾栏,还有,她入府前已经脱了贱籍,是平头良民了。”齐可兴嗤之以鼻:“哼,脱籍?若不是父亲,她能脱了贱籍吗?”说着又斜眼去看陈小蕾:“你也一样,琵琶弹得再好,也不过是个艺伎,若不是父亲,你能入齐府享荣华?还是良妾?”

    陈小蕾抬眼,眼神里却是寒光,还未到深秋,竟看得齐可兴打了寒颤。她本也是恒州富户之女,家中虽从商,却是实打实的儒商,绝非下九流,这一点从黎染能参加选秀便可看出。若不是齐余两家,她也会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个当家娘子,齐可兴还真是同他父亲一样,分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还来指摘他人。

    齐可富听了这许久,大概明了,陈小蕾是复仇而来,但他对她却是动了心,就算现在知道她一直以来的目的,总还是恨不起来:“小蕾,这些年,你就没有半分放弃报仇的念头吗?”此话一出,还没等陈小蕾回答,坐在角落的齐可违说道:“她不是陈小蕾,她叫黎如玉,大哥,都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些有什么意义?”齐可富眼神逐渐黯淡,齐可违走上前来:“三哥,你我嫡庶有别,母亲又水火不容,但我们始终是一脉,如今齐家所有都转到你一人身上。即使我们现在是罪犯,可齐家多年累积的人脉,对你还是有用的。”

    齐可诚转眼看向齐可违:“你想说什么?”齐可违盯着他,缓缓开口:“只是想告诉三哥,你是姓齐的,齐家还有许多无辜的人。”齐可诚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护住齐家血脉,看了看父亲,头发蓬乱,也不复以往风姿:“皇后娘娘仁慈,恩准乐琴回齐家,我和艺媛自会善待她。”说完齐乐琴,齐可诚看了看齐可兴和齐可违,没再说话。陈小蕾看向齐可违,圣旨早早便下来了,齐家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女子没为官奴,未成年子女贬为奴籍,齐可诚、齐可洛大义灭亲,数年来军功显著,且对其父兄所为一概不知,故仍委以重任。齐乐语已为李家妇,对母家所为并不知情,特此不受牵连。前几日皇后向皇上求了情,齐乐琴才得以赦免。

    如今齐可违向齐可诚提起手足之情,无非是想让他出手相助,没为奴籍,此生便再也无望了。陈小蕾为复仇而来,可不知不觉自己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欧阳沐算是死在她的手上了。如今齐家算是报应,可李若眉和她的孩子们,还有齐可违的妻儿,余家妇孺,他们都是无辜的。

    齐家覆灭,陈艺媛本也准备去求自己的母亲,保住齐可兴和齐可违的妻儿,可被齐可诚拦住。本就要摘清自己,齐可诚怎么肯再把自己牵扯进去?说起来最像齐盛的应该是齐可诚,为了一己荣辱,可以放弃整个齐家,当初迎娶陈艺媛也是看中了她的家世能给自己带来助力,或许连齐可诚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还一味的痛恨自己的父亲。

    齐可诚看向齐可违,嘴角微微带动:“二嫂和五弟妹出身清白,不肯让自己和孩子终身为奴,昨日夜间,服毒自尽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孩子一个都没保住。”齐可兴瞪大了双眼,一口气堵在胸口,竟说不出话来,李若眉是个好妻子,这么多年,从未让自己操心过院里的事情。齐可违比齐可兴稳定住,他一心只在家族,对妻儿并无什么关切,可多年同床共枕,齐可违很了解妻子顾氏,她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性子,不会这样舍弃性命。齐可违笑了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是你干的,你害怕以后他们会找你报仇。”不是在问齐可诚,而是直接下了定义,服毒自尽,既没为官奴,怎会有服毒的机会?齐可诚没有回答,陈小蕾看了一眼齐可诚,这样一瞧,他和齐盛的脸竟有种慢慢重合的感觉,这般神态,真是像。陈小蕾一惊,暗自低下了头:“走吧。”

    出了牢房,一片树叶落在陈小蕾的肩头,真的是入秋了呢!

    依涓守在马车旁,齐可诚问了句:“以后就是黎如玉了。”陈小蕾摇了摇头:“黎如玉早就死在大火里了。”齐可诚不解,转过头来看她,陈小蕾笑了笑,齐可诚或许以为她还要用陈小蕾的身份生活下去,随即说道:“陈小蕾死在天牢里了。一切都该结束,现在的我宛如新生。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春娘,付春娘。”

    付春娘走向马车,依涓掀开帘子:“琵琶真的不带了吗?”付春娘笑道:“我们去种地种菜,哪还有时间弹琵琶。”依涓也笑了笑,随即也进入马车,朝着车夫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