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低温慢烤
一路上，李夏通过尾随在城堡区域活动的员工，有惊无险的绕过了一层又一层的主动或被动的防御机制，来到了“前厅”。
这个全部由金属打造的特殊房间，是进入城堡内部核心区域的唯一途径。
他听到有人在监控的死角里低声抱怨，在这里工作的精神压力太大，各种各样的陷阱和机关太多，设计思路上又过于激进，一不小心就会误触，届时不仅可能会受到处罚，就连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总之，经过自然选择，凡是能在这里长期工作，直到现在还活着，也没有缺少身体部件的员工，都已经把必要的内容记牢了。
在李夏之前进入“前厅”的，负责送货的两个员工也是一样。
他们推着一辆装满货物的手推车，熟练的提交了申请进入核心区域的人员和货物信息，待外门打开后，便推着小车走进“前厅”，站在技术手册上要求的位置，等待外门关闭，以及另一侧的内门开启。
滴——滴——
外门没有关闭，内门也没有打开，还从头顶传来了一阵警报声。
“错误：信息不符。”没有感情的机械电子音读出了问题所在。“请检查。”
“怎么回事？”
其中资历尚浅的搬运工人有点紧张。他才来两个星期，之前都很顺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没大事，正常情况，就是系统发现实际情况和申请表上的不一样，所以让咱们检查呢。你来的晚不知道，现在大家都用熟了，很少出这种毛病，刚装上这玩意时那叫一个乱，警报整天响个不停，门口也堵得水泄不通，每天都要加班，谁让那位大人非得往自己的……咳。”
另一个搬运工人正说的兴起，突然想到前厅里肯定也有监控系统覆盖，赶紧尴尬的咳嗽一声，岔开话题。
“先来检查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吧。”他开始一一清点。“人，申请表是两个，你，我，现场也是两个，你，我，没问题。货，申请单上是48件，首先是5件方便食品，5件饮料，2件卫生纸……”
李夏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尽管这种状态下的他不会被“观测者”察觉，也无法被直接观测，但他的存在本身，以及他对于其他事物的影响，还是客观存在的。
他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暴露了自己的踪迹，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放弃了从这里进入城堡核心区域的计划，立刻朝依旧保持敞开的外门移动，决定撤离。
就在他马上就要成功离开时，一道合金闸门骤然放下，挡住了前往外界的通路，接着那道厚重的外门，也在机械装置的推动下缓缓闭合。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见此情景，资历更浅的搬运工人已经开始慌张了。他看了看片刻间就完全合拢起来，直至彻底关闭的外门，又看了看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继续如墙壁一样沉默着屹立在原位的内门，问道：“现在还是正常情况吗？”
“不是了。”他的同伴还在努力保持镇定，但颤抖的手和膝盖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这个……这个是防御模式，有敌人才会开的。”
“敌人？在哪儿？咱们运的这批都是小箱子，里面也藏不下人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这个，都是听别人说的。”资历老一些的搬运工人苦笑了一下。“大家都说……真的见到这个，最好先写个遗书，安排一下抚恤金怎么分配……”
前厅的内门和外门都拥有相当可观的厚度，上面没有任何锁孔或开关，完全靠隐藏式的遥控机械装置操纵。这种设计固然有安全性较低，容易发生恶性意外事故的缺点，但如果这种结构在原设计中就是阻挡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完全说得通了。
“喂？喂？能听见吗？”
安装在某处的隐藏式扬声器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像是触发了通过某种方式建立起的条件反射，两个搬运工人立刻忙不迭的原地跪了下来。
“不是在说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喂，入侵者，我看到你了哦，不要再藏了，快点投降，否则我要开始上手段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吧？”
没有被这种小手段诈出来，李夏试着进行了几个大幅度动作，也没见对方有特别的反应，确认了自己的能力依然有效。对方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发现了这里有异常情况存在，但依然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只能以这种方式进行试探。
此时，两个搬运工人已经开始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叛徒，绝对没有勾结或隐藏敌人，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均不知情，恳求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开恩，放二人一条活路。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当然都是可信的人，不然在你们现在早就已经死了。我可容不下叛徒。”年轻男人语气轻松的这么说着。“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我猜可能是设备故障、计量误差之类的，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当下情况特殊，作为决策者，我不能冒险。为了以防万一，消除隐患，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
滴——
警报声再次响起，随后是机械电子音的提示。
“设置温度：90摄氏度。设置时间：120分钟。确认设置变更。正在启动。”
人是无法在这种环境里生存的。
尽管尚不足以让处于标准大气压下的水开始沸腾，但要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待在环境温度高达90摄氏度的地方，仍然足以造成严重烫伤和致命程度的热射病。
由于周围的空气显著高于自身体温，人体内产生的热量无法有效的往外界转移，反而还会被持续加热，这种“低温慢烤”的过程最终会把人逐渐烹饪到半熟。
绝大多数防护性义体，都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热量不会凭空产生，更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只会从一种形式转换为另一种形式，这是物理规律。
最常见的由金属和聚合物制成的人工义体，在这种温度下通常不会受到明显损害，不过由血肉组成的人体就完全不同了。
很快，李夏感到脚下正在变热。
幸运的是，由于《反远程武器法案》的存在，加热过程不是通过微波来实现的，这使得被困在前厅里的人，不至于在短短的几十秒甚至几秒内，死于体内水分受热产生的高速膨胀。
不幸的是，加热过程是通过控制金属地板的温度来实现的。这意味着被困在里面的人，不得不面临究竟该以承受多少痛苦为代价延续生命的艰难抉择，并且需要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缓慢的走向死亡。
其中一个被困在这里的搬运工人开始脱衣服。
“干嘛？！”
他的同伴惊讶道：“你、你不是也有老婆吗？”
“啊？”
正在脱衣服的男人愣了一下。
“你记错了吧，我哪儿有老婆，男朋友倒是有几个，不过早都分了。”
他很自然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已经动作麻利的把上半身的衣服脱掉了，露出一身在劳动中练就的结实肌肉，身上的义体化程度明显很低，显然比起后天造物，更依赖与生俱来的部分。
“都这时候了，扯这些有啥用？别磨蹭了，赶紧，你也快脱，晚了就来不及了。”
……
李夏花了一点时间，确认前厅基础结构非常结实，出入口也已经完全锁闭，即便是有专用的破拆工具，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打开通道。
这是个精心构筑的死亡陷阱，在设计上就做好了将掉入陷阱的所有人全部解决的准备，因此考虑到了在绝境中拼死挣扎的所有可能，没有留下任何可利用的漏洞。
“答应我。”
莉莉丝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只用声音跟他沟通。
“你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要把现在的遭遇，当成是为了救朋友心切，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也要冒险闯一闯，而不是一时失察，在明知对方已经有所戒备，以及这里到处都是陷阱的前提下，依然坚持认为，自己可以凭借那种不值一提的‘能力’在任何地方畅通无阻，就这样傻乎乎的钻了进来。”
“但……”
“答应我。”莉莉丝又强调了一遍。“答应我。这很重要。”
“好，我答应了。”
尽管还没有猜到对方的真实意图，李夏还是先认真的点了点头。由于他的确是个重视承诺的人，这里的“答应”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绝对会贯彻于实践。
接着，莉莉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距离极近的地方，紧盯着他，两者的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到一起了。
相当罕见的，李夏感觉自己今天看到的莉莉丝格外清晰，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莉莉丝，不是更常见的类人形象，也不是难以名状的伟岸巨物，而是真正的、本质上的莉莉丝。
无论从哪个角度评价，那都完全不像是他认知里的“人类”，其“美”的程度，也远远超出了“人类”这个概念所能承载的极限。
他第一次看到“本质”时，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强烈冲动，当即用手指硬生生的挖出了自己的两颗眼球，扯断了后面与视神经连接在一起的线缆。
好在那是人造义眼，捡起来安回去还能用。
“由于你是如此的急公好义，以至于不惜让自己身处险境，我们现在必须冒点风险，来从眼前的困局中脱身。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风险在可控范围内，你只需要接受就好。”
莉莉丝这么说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至少传达到李夏眼睛里的信息是如此。
“如你所知，你的学习进度很不理想。之前，我为你制定的学习计划，一直是相当保守的。这样下去，你恐怕要再经历几十场梦，才能学会新能力。那样显然太慢了，也无法应对当前你遇到的问题。对此，我有个好主意……”
这个全部由金属打造的特殊房间，是进入城堡内部核心区域的唯一途径。
他听到有人在监控的死角里低声抱怨，在这里工作的精神压力太大，各种各样的陷阱和机关太多，设计思路上又过于激进，一不小心就会误触，届时不仅可能会受到处罚，就连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总之，经过自然选择，凡是能在这里长期工作，直到现在还活着，也没有缺少身体部件的员工，都已经把必要的内容记牢了。
在李夏之前进入“前厅”的，负责送货的两个员工也是一样。
他们推着一辆装满货物的手推车，熟练的提交了申请进入核心区域的人员和货物信息，待外门打开后，便推着小车走进“前厅”，站在技术手册上要求的位置，等待外门关闭，以及另一侧的内门开启。
滴——滴——
外门没有关闭，内门也没有打开，还从头顶传来了一阵警报声。
“错误：信息不符。”没有感情的机械电子音读出了问题所在。“请检查。”
“怎么回事？”
其中资历尚浅的搬运工人有点紧张。他才来两个星期，之前都很顺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没大事，正常情况，就是系统发现实际情况和申请表上的不一样，所以让咱们检查呢。你来的晚不知道，现在大家都用熟了，很少出这种毛病，刚装上这玩意时那叫一个乱，警报整天响个不停，门口也堵得水泄不通，每天都要加班，谁让那位大人非得往自己的……咳。”
另一个搬运工人正说的兴起，突然想到前厅里肯定也有监控系统覆盖，赶紧尴尬的咳嗽一声，岔开话题。
“先来检查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吧。”他开始一一清点。“人，申请表是两个，你，我，现场也是两个，你，我，没问题。货，申请单上是48件，首先是5件方便食品，5件饮料，2件卫生纸……”
李夏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尽管这种状态下的他不会被“观测者”察觉，也无法被直接观测，但他的存在本身，以及他对于其他事物的影响，还是客观存在的。
他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暴露了自己的踪迹，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放弃了从这里进入城堡核心区域的计划，立刻朝依旧保持敞开的外门移动，决定撤离。
就在他马上就要成功离开时，一道合金闸门骤然放下，挡住了前往外界的通路，接着那道厚重的外门，也在机械装置的推动下缓缓闭合。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见此情景，资历更浅的搬运工人已经开始慌张了。他看了看片刻间就完全合拢起来，直至彻底关闭的外门，又看了看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继续如墙壁一样沉默着屹立在原位的内门，问道：“现在还是正常情况吗？”
“不是了。”他的同伴还在努力保持镇定，但颤抖的手和膝盖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这个……这个是防御模式，有敌人才会开的。”
“敌人？在哪儿？咱们运的这批都是小箱子，里面也藏不下人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这个，都是听别人说的。”资历老一些的搬运工人苦笑了一下。“大家都说……真的见到这个，最好先写个遗书，安排一下抚恤金怎么分配……”
前厅的内门和外门都拥有相当可观的厚度，上面没有任何锁孔或开关，完全靠隐藏式的遥控机械装置操纵。这种设计固然有安全性较低，容易发生恶性意外事故的缺点，但如果这种结构在原设计中就是阻挡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完全说得通了。
“喂？喂？能听见吗？”
安装在某处的隐藏式扬声器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像是触发了通过某种方式建立起的条件反射，两个搬运工人立刻忙不迭的原地跪了下来。
“不是在说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喂，入侵者，我看到你了哦，不要再藏了，快点投降，否则我要开始上手段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吧？”
没有被这种小手段诈出来，李夏试着进行了几个大幅度动作，也没见对方有特别的反应，确认了自己的能力依然有效。对方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发现了这里有异常情况存在，但依然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只能以这种方式进行试探。
此时，两个搬运工人已经开始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叛徒，绝对没有勾结或隐藏敌人，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均不知情，恳求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开恩，放二人一条活路。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当然都是可信的人，不然在你们现在早就已经死了。我可容不下叛徒。”年轻男人语气轻松的这么说着。“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我猜可能是设备故障、计量误差之类的，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当下情况特殊，作为决策者，我不能冒险。为了以防万一，消除隐患，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
滴——
警报声再次响起，随后是机械电子音的提示。
“设置温度：90摄氏度。设置时间：120分钟。确认设置变更。正在启动。”
人是无法在这种环境里生存的。
尽管尚不足以让处于标准大气压下的水开始沸腾，但要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待在环境温度高达90摄氏度的地方，仍然足以造成严重烫伤和致命程度的热射病。
由于周围的空气显著高于自身体温，人体内产生的热量无法有效的往外界转移，反而还会被持续加热，这种“低温慢烤”的过程最终会把人逐渐烹饪到半熟。
绝大多数防护性义体，都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热量不会凭空产生，更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只会从一种形式转换为另一种形式，这是物理规律。
最常见的由金属和聚合物制成的人工义体，在这种温度下通常不会受到明显损害，不过由血肉组成的人体就完全不同了。
很快，李夏感到脚下正在变热。
幸运的是，由于《反远程武器法案》的存在，加热过程不是通过微波来实现的，这使得被困在前厅里的人，不至于在短短的几十秒甚至几秒内，死于体内水分受热产生的高速膨胀。
不幸的是，加热过程是通过控制金属地板的温度来实现的。这意味着被困在里面的人，不得不面临究竟该以承受多少痛苦为代价延续生命的艰难抉择，并且需要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缓慢的走向死亡。
其中一个被困在这里的搬运工人开始脱衣服。
“干嘛？！”
他的同伴惊讶道：“你、你不是也有老婆吗？”
“啊？”
正在脱衣服的男人愣了一下。
“你记错了吧，我哪儿有老婆，男朋友倒是有几个，不过早都分了。”
他很自然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已经动作麻利的把上半身的衣服脱掉了，露出一身在劳动中练就的结实肌肉，身上的义体化程度明显很低，显然比起后天造物，更依赖与生俱来的部分。
“都这时候了，扯这些有啥用？别磨蹭了，赶紧，你也快脱，晚了就来不及了。”
……
李夏花了一点时间，确认前厅基础结构非常结实，出入口也已经完全锁闭，即便是有专用的破拆工具，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打开通道。
这是个精心构筑的死亡陷阱，在设计上就做好了将掉入陷阱的所有人全部解决的准备，因此考虑到了在绝境中拼死挣扎的所有可能，没有留下任何可利用的漏洞。
“答应我。”
莉莉丝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只用声音跟他沟通。
“你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要把现在的遭遇，当成是为了救朋友心切，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也要冒险闯一闯，而不是一时失察，在明知对方已经有所戒备，以及这里到处都是陷阱的前提下，依然坚持认为，自己可以凭借那种不值一提的‘能力’在任何地方畅通无阻，就这样傻乎乎的钻了进来。”
“但……”
“答应我。”莉莉丝又强调了一遍。“答应我。这很重要。”
“好，我答应了。”
尽管还没有猜到对方的真实意图，李夏还是先认真的点了点头。由于他的确是个重视承诺的人，这里的“答应”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绝对会贯彻于实践。
接着，莉莉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距离极近的地方，紧盯着他，两者的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到一起了。
相当罕见的，李夏感觉自己今天看到的莉莉丝格外清晰，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莉莉丝，不是更常见的类人形象，也不是难以名状的伟岸巨物，而是真正的、本质上的莉莉丝。
无论从哪个角度评价，那都完全不像是他认知里的“人类”，其“美”的程度，也远远超出了“人类”这个概念所能承载的极限。
他第一次看到“本质”时，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强烈冲动，当即用手指硬生生的挖出了自己的两颗眼球，扯断了后面与视神经连接在一起的线缆。
好在那是人造义眼，捡起来安回去还能用。
“由于你是如此的急公好义，以至于不惜让自己身处险境，我们现在必须冒点风险，来从眼前的困局中脱身。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风险在可控范围内，你只需要接受就好。”
莉莉丝这么说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至少传达到李夏眼睛里的信息是如此。
“如你所知，你的学习进度很不理想。之前，我为你制定的学习计划，一直是相当保守的。这样下去，你恐怕要再经历几十场梦，才能学会新能力。那样显然太慢了，也无法应对当前你遇到的问题。对此，我有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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