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春日琐事
寒来暑往，夏去秋来，蝉鸣的烦躁渐渐远去，银杏的叶子也渐渐发黄，动物在适应环境的变化，谢灵均也在融入谢氏大家族的生活。
人从来都不是独立的个体，上辈子他就清楚的认识到这点，但这辈子他的认知就变得更为深刻。
入秋之后天气变得凉爽，人也更愿意走动，于是各房之间的往来便多了，谢灵均发现其实来二房寻母亲闲聊说话的妇人并不少，当然，三房的刘氏与自家彻底交恶，不可能会出现在院中。
想来也是，母亲出自琅琊王氏，乃是妥妥的大家闺秀，一些来自书香门第的文雅女子在嫁入谢氏后自然也会来寻同类闲聊，于是便有了书香雅逸，琴瑟知音。
只不过言语之间还是能听出谁是来闲聊，谁是来试听口风，谁是为了趋炎附势而来，每个人都有价值，二房身为嫡长，前来巴结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不过王娥总能看出端疑，轻松自如的应对，谢灵均不得不感叹身为王氏贵女，这后宅之中的眼力与生俱来。
来人当然也会打问谢灵均如何如何，谢承儒对他的偏袒已在谢氏大宅中传的沸沸扬扬，可见家主还是中意他的。
关于他会被夺爵的风言风语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二房重被老太爷所重，康乐侯不会再有变动，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谢灵均“开窍”了。
谁都知道锦上添花远比不上雪中送炭，可也要有先知先觉的本事才行，既做不到，那锦上添花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灵均非常不喜这些妇人，但只要瞧见便会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眯眯的打上招呼：“四夫人来了？近可安好？均儿瞧您愈发年轻了！”
“瞧瞧咱均哥儿，这巧嘴还真是讨人欢心，比之我那钰儿可是高强的多，姐姐好福气啊！均哥儿，以后可要好生照拂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才是！”
王娥撇了谢灵均一眼，摇头冲着四房吴氏笑道：“以前全然不会这般嘴甜，摔了脑袋反倒是会了花言巧语，一张嘴便是哄人的话。
我这做娘亲的都被他哄的团团转。
为此文德先生不知派人传了多少次的话，说他性情顽劣，巧舌如簧非君子之风。指望他去照拂兄弟，怕是会把钰儿带坏了。”
谁知吴氏连连摇头道：“姐姐莫要自谦，昨日钰儿课业不达，文德先生打了手板，还是均哥儿用了法子，不出一刻便让钰儿把那千字文给背了下来。”
谢灵均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居功，小钰儿本就会背，只是先生威严他怕的很，我便让他把先生当作泥娃……”
两位妇人皆是一愣，随即便捂嘴笑道：“你这孩子，若被先生知晓定然是少不得一顿手板的。”
谢灵均也跟着傻笑离开，这个四房夫人吴氏还是较为亲近的，听闻四叔从小便在父亲的背上长大，两人之间感情极好。
谢灵均没空帮别人，自己的事都忙不完，读书写字样样都是考验自律与耐心，好在这幅身体相当不错，尤其是记忆力，说不上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但也能做到博闻强记，上辈子若有这脑袋怕是能进一流学府吧？
今日宗学难得的休沐，古人也知劳逸结合，每月四次不多不少。
文德先生对自己完全是放羊式教育，只是把该读的书和文章告诉自己，接下来如何去连练字都让自己随意挑选碑帖，但每三日必有考校，这其实才是最难的。
谢灵均要想赶上先生不断精深的提问，就要不断的去藏书阁读书。
最可气的是老家伙仿佛能算准他的阅读速度和节奏，每次考校皆是自己读过的内容，每次留下的课业也都是自己即将要看的文章。
所以谢灵均看向藏书阁门口的老仆就不怀好意起来，这货是不是在向先生通风报信？
要不然为何每次先生都能准确拿捏自己的“七寸”，知晓自己读过哪些书，读到什么地方，完全不给自己辩驳的机会？嗯，一定是这样！
所以谢灵均打算今日放弃四书五经，而是选择其他东西来看，比如《韩非子》……
藏书阁是谢氏仅次于钟楼的最高建筑，由上而下足足五层，每一层都密密麻麻的放置了大量书柜，楼梯是折叠上升的那种，且开口和建筑完全不成正比，把可用面积发挥到极致。
书的种类很多，不光有儒家书籍，还有大量诸子百家的珍本，孤本，虽分门别类的排列，但在如此书山中寻找所需，也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没有目录就很烦，谢灵均看着门口躬身叉手的老仆道：“文伯，你好歹也是藏书阁的管事，咱就说能不能整理出一个名录来……”
不等谢灵均继续，文伯便笑眯眯的打断他道：“回二公子的话，名录一直都有，就在进门后的左手边墙上挂着。”
“我不是说那只包含种类和书名的简单名录，我说的是那种一看便知晓书放在何处的检索名录，懂？”
“老奴不懂。”
“就是把没本书放在什么位置添加到书名之后便好。”
“哈哈，二公子说笑了，每本书在哪老奴当然知晓，您开口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谢灵均一时没了脾气，这老家伙也不知活了多少岁，在谢氏待了多少年，本以为碰上了个“扫地僧”，谁知老人家固执得很。
“麻烦吗？只需耗费些时日，以后便轻松的多，也为后来者着想，何乐而不为？”
本是为了人家着想，谁知老仆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多谢二公子好意，可如此一来老奴还有何作用？这么些年来老奴凭的就是这本事受主家器重，若依此法……嘿嘿……”
谢灵均哑口结舌，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每次进来前，那老仆皆会仔细检查可有火种带入，堪比后世的安保搜身，只有确定安全后才会让来人进入阁中，这点就连身为家主的谢承儒也不例外，人嘛！难免有忘记的时候，小小的火种便能让谢氏几百年基业荡然无存，谁也不敢担不起这天大的干系。
谢灵均闷闷的进了藏书阁，爬着木质楼梯上了三楼，这里大多存放诸子百家的典籍。
其实找书的困难也仅仅在确定每本书的准确位置上，大致的位置很快便能找到。
藏书阁中不光有藏书，更有读书的暖阁，谢灵均把书摊开的同时，一边翻看，一边抄阅，一边去尝试理解，如此也就在阅读理解的同时也起到了练字的作用，练字的同时又加强了记忆。
那老仆曾经夸下海口：“藏书阁中的财富堪比金山银海。”
谢灵均一开始觉得这话有些过，但现在却是愈发的认同，没办法书中承载着太多的智慧，而偏偏造纸术与印刷术又是成本极高。
谢氏藏书阁中的书籍大多是雕版印刷，其中还有大量的手抄本，而这些书籍却是谢氏几代人收集而来。
书中所承载的智慧更是无法估量的财富，有价而无市。
只要有这些书在，就算谢氏衰弱也能东山再起培养出更为出色的子孙，这些书对于寻常人家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至于其他世家门阀同样也把书籍视作无价之宝。
《韩非子》为法家经典，其中内容甚多于儒家相悖，但其中的内容却充满了谢灵均所认同的唯物主义，他读此书要比儒家经典更为容易理解和上手。
千⾥之堤，毁于蚁⽳。华⽽不实，虚⽽⽆⽤。欲速则不达。不吹⽑⽽求⼩疵。胜⽽不骄，败⽽不怨。
这些都是出自《韩非子》一书，充满了实用主义色彩，对于古人来说难以理解的内容，对于谢灵均来说却是曾经接触过很多次的东西，也是他耳熟能详可以快速理解的文章内容，这些文化经过几千年的传承被人解析已经是极为深刻的，所以谢灵均充满了自信，当然重新读过后也有不同的收获。
天色渐晚，当太阳将手中的毛笔染成金色的时候，谢灵均便把毛笔在洗笔中涮了涮，擦干之后才收入笔筒中放好。
笔墨纸砚这些后世烂大街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不便宜，虽贵为康乐侯，虽身为谢氏的嫡长子，可王娥依旧要求他爱护这些东西，归其原因非是钱财所系，而是出于对知识的尊重。
其实当下的书多为史书或是前人对道理的总结，想要在书本上看到关于技术和科学相关的内容几无可能。
现在儒学在某种意义上并非一家独大，汉代的独尊儒术，但随着魏晋的动荡以及短暂的隋朝后，天下动荡也使得其他学说大行其道。
道家，法家，阴阳家，墨家，杂家，纵横家，兵家，医家层出不穷，此时的谢灵均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世界。
和门口的老仆打声招呼，谢灵均便离开了藏书阁所在的黑瓦小院。
回到朝宗院，谢灵均远远冲母亲打声招呼便冲进了小厨房，此时的小奴正盯着眼前的砂锅有一下没一下的烧火，见自家公子回来便笑道：“小郎这般心急作甚？奴婢帮您看着呢！”
“我自己来，你去请母亲花厅用饭便是。”
“君子远庖厨……”
“我不是君子，快去。”
谢灵均挥了挥手便将小奴撵走，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自己打牙祭！
砂锅里是腊肉煲仔，最是考验火候，火大了锅巴太硬还发苦，火小了又没那个味，故而火候最重要。
人从来都不是独立的个体，上辈子他就清楚的认识到这点，但这辈子他的认知就变得更为深刻。
入秋之后天气变得凉爽，人也更愿意走动，于是各房之间的往来便多了，谢灵均发现其实来二房寻母亲闲聊说话的妇人并不少，当然，三房的刘氏与自家彻底交恶，不可能会出现在院中。
想来也是，母亲出自琅琊王氏，乃是妥妥的大家闺秀，一些来自书香门第的文雅女子在嫁入谢氏后自然也会来寻同类闲聊，于是便有了书香雅逸，琴瑟知音。
只不过言语之间还是能听出谁是来闲聊，谁是来试听口风，谁是为了趋炎附势而来，每个人都有价值，二房身为嫡长，前来巴结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不过王娥总能看出端疑，轻松自如的应对，谢灵均不得不感叹身为王氏贵女，这后宅之中的眼力与生俱来。
来人当然也会打问谢灵均如何如何，谢承儒对他的偏袒已在谢氏大宅中传的沸沸扬扬，可见家主还是中意他的。
关于他会被夺爵的风言风语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二房重被老太爷所重，康乐侯不会再有变动，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谢灵均“开窍”了。
谁都知道锦上添花远比不上雪中送炭，可也要有先知先觉的本事才行，既做不到，那锦上添花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灵均非常不喜这些妇人，但只要瞧见便会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眯眯的打上招呼：“四夫人来了？近可安好？均儿瞧您愈发年轻了！”
“瞧瞧咱均哥儿，这巧嘴还真是讨人欢心，比之我那钰儿可是高强的多，姐姐好福气啊！均哥儿，以后可要好生照拂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才是！”
王娥撇了谢灵均一眼，摇头冲着四房吴氏笑道：“以前全然不会这般嘴甜，摔了脑袋反倒是会了花言巧语，一张嘴便是哄人的话。
我这做娘亲的都被他哄的团团转。
为此文德先生不知派人传了多少次的话，说他性情顽劣，巧舌如簧非君子之风。指望他去照拂兄弟，怕是会把钰儿带坏了。”
谁知吴氏连连摇头道：“姐姐莫要自谦，昨日钰儿课业不达，文德先生打了手板，还是均哥儿用了法子，不出一刻便让钰儿把那千字文给背了下来。”
谢灵均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居功，小钰儿本就会背，只是先生威严他怕的很，我便让他把先生当作泥娃……”
两位妇人皆是一愣，随即便捂嘴笑道：“你这孩子，若被先生知晓定然是少不得一顿手板的。”
谢灵均也跟着傻笑离开，这个四房夫人吴氏还是较为亲近的，听闻四叔从小便在父亲的背上长大，两人之间感情极好。
谢灵均没空帮别人，自己的事都忙不完，读书写字样样都是考验自律与耐心，好在这幅身体相当不错，尤其是记忆力，说不上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但也能做到博闻强记，上辈子若有这脑袋怕是能进一流学府吧？
今日宗学难得的休沐，古人也知劳逸结合，每月四次不多不少。
文德先生对自己完全是放羊式教育，只是把该读的书和文章告诉自己，接下来如何去连练字都让自己随意挑选碑帖，但每三日必有考校，这其实才是最难的。
谢灵均要想赶上先生不断精深的提问，就要不断的去藏书阁读书。
最可气的是老家伙仿佛能算准他的阅读速度和节奏，每次考校皆是自己读过的内容，每次留下的课业也都是自己即将要看的文章。
所以谢灵均看向藏书阁门口的老仆就不怀好意起来，这货是不是在向先生通风报信？
要不然为何每次先生都能准确拿捏自己的“七寸”，知晓自己读过哪些书，读到什么地方，完全不给自己辩驳的机会？嗯，一定是这样！
所以谢灵均打算今日放弃四书五经，而是选择其他东西来看，比如《韩非子》……
藏书阁是谢氏仅次于钟楼的最高建筑，由上而下足足五层，每一层都密密麻麻的放置了大量书柜，楼梯是折叠上升的那种，且开口和建筑完全不成正比，把可用面积发挥到极致。
书的种类很多，不光有儒家书籍，还有大量诸子百家的珍本，孤本，虽分门别类的排列，但在如此书山中寻找所需，也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没有目录就很烦，谢灵均看着门口躬身叉手的老仆道：“文伯，你好歹也是藏书阁的管事，咱就说能不能整理出一个名录来……”
不等谢灵均继续，文伯便笑眯眯的打断他道：“回二公子的话，名录一直都有，就在进门后的左手边墙上挂着。”
“我不是说那只包含种类和书名的简单名录，我说的是那种一看便知晓书放在何处的检索名录，懂？”
“老奴不懂。”
“就是把没本书放在什么位置添加到书名之后便好。”
“哈哈，二公子说笑了，每本书在哪老奴当然知晓，您开口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谢灵均一时没了脾气，这老家伙也不知活了多少岁，在谢氏待了多少年，本以为碰上了个“扫地僧”，谁知老人家固执得很。
“麻烦吗？只需耗费些时日，以后便轻松的多，也为后来者着想，何乐而不为？”
本是为了人家着想，谁知老仆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多谢二公子好意，可如此一来老奴还有何作用？这么些年来老奴凭的就是这本事受主家器重，若依此法……嘿嘿……”
谢灵均哑口结舌，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每次进来前，那老仆皆会仔细检查可有火种带入，堪比后世的安保搜身，只有确定安全后才会让来人进入阁中，这点就连身为家主的谢承儒也不例外，人嘛！难免有忘记的时候，小小的火种便能让谢氏几百年基业荡然无存，谁也不敢担不起这天大的干系。
谢灵均闷闷的进了藏书阁，爬着木质楼梯上了三楼，这里大多存放诸子百家的典籍。
其实找书的困难也仅仅在确定每本书的准确位置上，大致的位置很快便能找到。
藏书阁中不光有藏书，更有读书的暖阁，谢灵均把书摊开的同时，一边翻看，一边抄阅，一边去尝试理解，如此也就在阅读理解的同时也起到了练字的作用，练字的同时又加强了记忆。
那老仆曾经夸下海口：“藏书阁中的财富堪比金山银海。”
谢灵均一开始觉得这话有些过，但现在却是愈发的认同，没办法书中承载着太多的智慧，而偏偏造纸术与印刷术又是成本极高。
谢氏藏书阁中的书籍大多是雕版印刷，其中还有大量的手抄本，而这些书籍却是谢氏几代人收集而来。
书中所承载的智慧更是无法估量的财富，有价而无市。
只要有这些书在，就算谢氏衰弱也能东山再起培养出更为出色的子孙，这些书对于寻常人家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至于其他世家门阀同样也把书籍视作无价之宝。
《韩非子》为法家经典，其中内容甚多于儒家相悖，但其中的内容却充满了谢灵均所认同的唯物主义，他读此书要比儒家经典更为容易理解和上手。
千⾥之堤，毁于蚁⽳。华⽽不实，虚⽽⽆⽤。欲速则不达。不吹⽑⽽求⼩疵。胜⽽不骄，败⽽不怨。
这些都是出自《韩非子》一书，充满了实用主义色彩，对于古人来说难以理解的内容，对于谢灵均来说却是曾经接触过很多次的东西，也是他耳熟能详可以快速理解的文章内容，这些文化经过几千年的传承被人解析已经是极为深刻的，所以谢灵均充满了自信，当然重新读过后也有不同的收获。
天色渐晚，当太阳将手中的毛笔染成金色的时候，谢灵均便把毛笔在洗笔中涮了涮，擦干之后才收入笔筒中放好。
笔墨纸砚这些后世烂大街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不便宜，虽贵为康乐侯，虽身为谢氏的嫡长子，可王娥依旧要求他爱护这些东西，归其原因非是钱财所系，而是出于对知识的尊重。
其实当下的书多为史书或是前人对道理的总结，想要在书本上看到关于技术和科学相关的内容几无可能。
现在儒学在某种意义上并非一家独大，汉代的独尊儒术，但随着魏晋的动荡以及短暂的隋朝后，天下动荡也使得其他学说大行其道。
道家，法家，阴阳家，墨家，杂家，纵横家，兵家，医家层出不穷，此时的谢灵均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世界。
和门口的老仆打声招呼，谢灵均便离开了藏书阁所在的黑瓦小院。
回到朝宗院，谢灵均远远冲母亲打声招呼便冲进了小厨房，此时的小奴正盯着眼前的砂锅有一下没一下的烧火，见自家公子回来便笑道：“小郎这般心急作甚？奴婢帮您看着呢！”
“我自己来，你去请母亲花厅用饭便是。”
“君子远庖厨……”
“我不是君子，快去。”
谢灵均挥了挥手便将小奴撵走，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自己打牙祭！
砂锅里是腊肉煲仔，最是考验火候，火大了锅巴太硬还发苦，火小了又没那个味，故而火候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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