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鹿茸和木炭
盛夏的森林，气温说不上炎热，但高纬度的紫外线还是将余皓裸露在外的皮肤烤得生疼。
砍树劈柴是个力气活，余皓刚剁了十几根木桩，就累得气喘吁吁。
广袤的原始森林里，无数的松树、柏树和杨树，像杂草一般肆意疯长，像天空讨要生存的空间。这里拥有世界上最茂密的森林资源，是老虎、狗熊、野猪、野鹿和菌子的天然家园。
如何把这些资源变成钱，是个大问题。
余皓望着远处的山坳，认为这里应该修一条柏油马路，路两边随意种点野花，立一块熊出没的路牌。那条经过村口的小河水流很不稳定，要在上游修一个小水电，这样村里的供电就能保证了。
至于布豁村嘛，还是保持老样子比较好，把各家各户的小木屋收拾一下变成民宿，每周六周日中午让浑身插满羽毛的萨满族长带着村里的男女老幼跳一段原生态舞蹈，再让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穿点简单的衣服，歌声不停酒不停，十里八乡的游客们不把村口的黄泥路塌烂？
但是这些看起来十分基础的东西，却需要一整个稳定、繁荣的现代社会作为支撑。
余皓甚至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大唐。他产生过一种错觉，就是只要离开村里，往山下走上个几天几夜，自己就会在冻饿的路边被警察叔叔带走……
图雅扛着一只个头较小的公鹿走进了院子，把那个可怜的畜生摔倒余皓面前，中断了他脑海里进行的新农村建设规划。
这头鹿身上没有伤口，但显然被女猎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刚落地连站都站不稳。
这只半大的公鹿很有战斗精神，抖擞一下自己头上还带着绒毛的鹿角，径直往图雅的方向冲过去。
“哎哎！”余皓连忙呵到。图雅正在仰头喝水，看到那畜生又不自量力地冲了过来，一套接化发，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鹿脖子，身子顺势一送，牢牢地把它制服在地面上。
余皓暗暗喝了个彩。图雅这一套动作隐隐有后世蒙古跤的影子。狩猎放牧的北方民族，打架、射箭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事，所以每个人都是战场上的老手。怪不得种地耕田的汉人在与北方民族的战争中要屡屡吃亏。
住在隔壁的壮汉兀哲今天又收获了一头强壮的公鹿，此时正在门口剥皮。余皓看着他浑身鼓起的腱子肉，随便一站就是一座完美的人体塑像。
他不需要鹿皮，但却被鹿皮束缚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不得不说，这时的室韦人跟他们五百年后的子孙相比，脑子多少有些不够用。
不知道成吉思汗知道自己的祖先被一纸禁令死死地拴在这林子里，会不会气得从马上摔下来。
见余皓还在发愣，图雅大叫了一声。余皓反应过来，连忙拿出牛皮绳把那畜生两对蹄子绑的严严实实。
图雅指了指地上的鹿，又指了指房后面的鹿圈。余皓瞬间会意，心里对她生出一丝感激。
但是他不知道，图雅为了生擒这只半大的公鹿，在鹿群的必经之路上一动不动埋伏了将近两个时辰。追逐的时候，身上被鹿蹄狠狠地踹了几下。
余皓看到鹿头上高高耸立的一对鹿茸，动了心思。
“你们收这个东西吗？”余皓连说带比划，指着鹿茸对图雅说到。
图雅还在揉搓着胸前被鹿蹄子踢得淤青的皮肤，看到那对平凡不过的鹿角，摇了摇头。
“男人，吃了这玩意，老猛了。”余皓比了个健美运动员秀肌肉的姿势。
图雅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汉人，只觉得可笑。
余皓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小刀开始锯其鹿茸来。就想给猫狗剪指甲一样，取鹿茸不能割到根部，否则就会血流入注。
不一会儿，余皓割下了那对鹿茸，宝贝似的揣在怀里。那只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眼睛忽闪忽闪，还想找图雅一决高下。
布雅老太太在村里很有人缘，很快说服了村民把抓到的小鹿带回来。当天，余皓的鹿圈就多了四头活蹦乱跳的小鹿。但是村民还是不能接受抓活的。
“汉家子，晒干的松木柴，我给你带来了！”布克图牵着一匹大青牛，牛车上拖着几百斤整齐划一的木柴。
“大叔，以后这劈柴的活能不能交给你……”
余皓和布克图来到一处没有长树的小斜坡。余皓早用工兵铲沿着斜坡挖出一条半米深、十米长的沟壑，把牛车上的木柴码放在土沟里。
这里就是造窑烧炭的地方。
余皓是留守儿童，小时候长在农村，造窑烧炭是每年冬天的必要环节，对于整个过程十分熟悉。
他挖出一堆松软的泥土，用河水和成泥。再用细小的树枝架在土沟上面，泥的湿软程度经过严格控制，刚好能糊在树枝上，将整个土沟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这个过程十分费时，他来来回回糊了很多遍，确保没有一个气孔。因为木柴的碳化反应需要在隔绝氧气的环境中进行，稍微有点漏气，一窑碳就废了。
他点燃了几根湿柴，柴火窜起的浓烟往窑洞里熏，用烟雾来检测还有没有预留的气孔。
布克图大叔在旁边看的很仔细，把所有细节牢牢记在心里。老人在金山见识过汉人工匠，他们不光能吃苦，最可怕的是脑子非常好用。他深知汉人的种族天赋，对这个年轻人不敢小看。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余皓从下方点燃了窑内的松木柴，待烧透了之后，再用泥封住窑口。
“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咱们就能得到一窑上好的松木碳。”余皓拍拍手，兴奋地说。
“要是汉人都如你这般，突厥、契丹怎能得到半点好处？”布克图笑眯眯地说。
余皓听出他话里有话，“大叔，你会了这制木炭的技术，铁匠的生意怕是要越做越大了。”
“哪有什么生意，这村里才几户人家。”布克图停顿了一下，脸上那副精明的表情消失了。“不过这山里嘛，还有好几个部族……”
砍树劈柴是个力气活，余皓刚剁了十几根木桩，就累得气喘吁吁。
广袤的原始森林里，无数的松树、柏树和杨树，像杂草一般肆意疯长，像天空讨要生存的空间。这里拥有世界上最茂密的森林资源，是老虎、狗熊、野猪、野鹿和菌子的天然家园。
如何把这些资源变成钱，是个大问题。
余皓望着远处的山坳，认为这里应该修一条柏油马路，路两边随意种点野花，立一块熊出没的路牌。那条经过村口的小河水流很不稳定，要在上游修一个小水电，这样村里的供电就能保证了。
至于布豁村嘛，还是保持老样子比较好，把各家各户的小木屋收拾一下变成民宿，每周六周日中午让浑身插满羽毛的萨满族长带着村里的男女老幼跳一段原生态舞蹈，再让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穿点简单的衣服，歌声不停酒不停，十里八乡的游客们不把村口的黄泥路塌烂？
但是这些看起来十分基础的东西，却需要一整个稳定、繁荣的现代社会作为支撑。
余皓甚至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大唐。他产生过一种错觉，就是只要离开村里，往山下走上个几天几夜，自己就会在冻饿的路边被警察叔叔带走……
图雅扛着一只个头较小的公鹿走进了院子，把那个可怜的畜生摔倒余皓面前，中断了他脑海里进行的新农村建设规划。
这头鹿身上没有伤口，但显然被女猎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刚落地连站都站不稳。
这只半大的公鹿很有战斗精神，抖擞一下自己头上还带着绒毛的鹿角，径直往图雅的方向冲过去。
“哎哎！”余皓连忙呵到。图雅正在仰头喝水，看到那畜生又不自量力地冲了过来，一套接化发，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鹿脖子，身子顺势一送，牢牢地把它制服在地面上。
余皓暗暗喝了个彩。图雅这一套动作隐隐有后世蒙古跤的影子。狩猎放牧的北方民族，打架、射箭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事，所以每个人都是战场上的老手。怪不得种地耕田的汉人在与北方民族的战争中要屡屡吃亏。
住在隔壁的壮汉兀哲今天又收获了一头强壮的公鹿，此时正在门口剥皮。余皓看着他浑身鼓起的腱子肉，随便一站就是一座完美的人体塑像。
他不需要鹿皮，但却被鹿皮束缚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不得不说，这时的室韦人跟他们五百年后的子孙相比，脑子多少有些不够用。
不知道成吉思汗知道自己的祖先被一纸禁令死死地拴在这林子里，会不会气得从马上摔下来。
见余皓还在发愣，图雅大叫了一声。余皓反应过来，连忙拿出牛皮绳把那畜生两对蹄子绑的严严实实。
图雅指了指地上的鹿，又指了指房后面的鹿圈。余皓瞬间会意，心里对她生出一丝感激。
但是他不知道，图雅为了生擒这只半大的公鹿，在鹿群的必经之路上一动不动埋伏了将近两个时辰。追逐的时候，身上被鹿蹄狠狠地踹了几下。
余皓看到鹿头上高高耸立的一对鹿茸，动了心思。
“你们收这个东西吗？”余皓连说带比划，指着鹿茸对图雅说到。
图雅还在揉搓着胸前被鹿蹄子踢得淤青的皮肤，看到那对平凡不过的鹿角，摇了摇头。
“男人，吃了这玩意，老猛了。”余皓比了个健美运动员秀肌肉的姿势。
图雅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汉人，只觉得可笑。
余皓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小刀开始锯其鹿茸来。就想给猫狗剪指甲一样，取鹿茸不能割到根部，否则就会血流入注。
不一会儿，余皓割下了那对鹿茸，宝贝似的揣在怀里。那只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眼睛忽闪忽闪，还想找图雅一决高下。
布雅老太太在村里很有人缘，很快说服了村民把抓到的小鹿带回来。当天，余皓的鹿圈就多了四头活蹦乱跳的小鹿。但是村民还是不能接受抓活的。
“汉家子，晒干的松木柴，我给你带来了！”布克图牵着一匹大青牛，牛车上拖着几百斤整齐划一的木柴。
“大叔，以后这劈柴的活能不能交给你……”
余皓和布克图来到一处没有长树的小斜坡。余皓早用工兵铲沿着斜坡挖出一条半米深、十米长的沟壑，把牛车上的木柴码放在土沟里。
这里就是造窑烧炭的地方。
余皓是留守儿童，小时候长在农村，造窑烧炭是每年冬天的必要环节，对于整个过程十分熟悉。
他挖出一堆松软的泥土，用河水和成泥。再用细小的树枝架在土沟上面，泥的湿软程度经过严格控制，刚好能糊在树枝上，将整个土沟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这个过程十分费时，他来来回回糊了很多遍，确保没有一个气孔。因为木柴的碳化反应需要在隔绝氧气的环境中进行，稍微有点漏气，一窑碳就废了。
他点燃了几根湿柴，柴火窜起的浓烟往窑洞里熏，用烟雾来检测还有没有预留的气孔。
布克图大叔在旁边看的很仔细，把所有细节牢牢记在心里。老人在金山见识过汉人工匠，他们不光能吃苦，最可怕的是脑子非常好用。他深知汉人的种族天赋，对这个年轻人不敢小看。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余皓从下方点燃了窑内的松木柴，待烧透了之后，再用泥封住窑口。
“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咱们就能得到一窑上好的松木碳。”余皓拍拍手，兴奋地说。
“要是汉人都如你这般，突厥、契丹怎能得到半点好处？”布克图笑眯眯地说。
余皓听出他话里有话，“大叔，你会了这制木炭的技术，铁匠的生意怕是要越做越大了。”
“哪有什么生意，这村里才几户人家。”布克图停顿了一下，脸上那副精明的表情消失了。“不过这山里嘛，还有好几个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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