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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解围

    围观的人群默不作声,有的感到畅快,觉得高傲的青阳就该这样;有的觉得青阳自不量力,大多数人就是事不关己,看个热闹。被伯父伯母拦住的绿萝淹没在人群里,因为个子不高,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挤进去,只见青阳被田莽的朋友架起来,田莽的夜狼走近奄奄一息的白狐,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将白狐咬住撕扯,向后摔在一边,准备慢慢地汲取白狐的灵力。

    看着救自己的白狐灵力马上被吸取殆尽,青阳心中点燃了万般怒火,但依旧挣不脱两人的束缚。

    “放开。”

    话音刚落,只见一股神元环绕在青阳的周围,青阳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墨斗,你把名额让给了这废物,我也帮你教训教训他,别多管闲事!”田莽吼道。

    但墨斗并没有在人群中。

    恍惚间,一男一女从空中轻盈落地,男子一声白衣,剑眉星目,英气十足;女子穿着鲜艳,明眸皓齿,乖巧可爱。

    原来是青阳的同窗,烈山氏教化长老的长孙孟章和烈山氏附属部落的云瑶。

    “于公,祖父是烈山氏教化长老,在烈山氏辖区发生如此落井下石,见义忘义之事,我身为教化长老的孙子,该管;于私,青阳是我的同窗好友,被小人如此羞辱,我又如何可以袖手旁观?于公于私,我这都不是管闲事。”

    “你敢?少废话。”说着,田莽的夜狼便朝着孟章扑来,孟章随手一挥,夜狼便砸在田莽家的院墙上,倒塌的围墙差点伤到围观的人群。随后孟章抬手,夜狼便被缓缓升至空中,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孟章用衣袖遮住口鼻,以免吸入灰尘。此时的云瑶立马过去搀扶青阳,满眼的同情和心疼。

    夜狼挣扎着站起,孟章明朗的眼神突然一阵寒光,夜狼立马嗷嗷直叫,夹着尾巴化作黑影回到了田莽的狼骨项链中。

    田莽感觉不可思议,张大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墨斗跟着村长姗姗来迟,村长一看眼前的场景,赶忙说道,“都散了都散了,别让外人看笑话。田莽和青阳各退一步,这事情就算了。”

    青阳走到白狐身边,满脸惭愧地看着白狐,心中不是滋味,痛恨自己除了愤怒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痛苦和绝望胜过对死亡的恐惧。

    云瑶走到青阳身边,“青阳,这是......”

    “它舍命救了我,而我却救不了它。”

    孟章听到青阳的言语,对村长说道,“长者你好,晚辈孟章。想来这方圆数百里,都是烈山氏管辖,我应该算不得外人?青阳是的我好友,家中长辈也参与氏族教化之事。好友受羞辱,堂庭出刁民,于公于私,孟章想来没有不管的道理。青阳什么也没错,何为各退一步?”

    墨斗看了一眼孟章腰间的玉制烈山图腾,这可是烈山氏嫡系宗族子弟才有资格佩戴的,再仔细一回想,“孟章”这名字耳熟,这不是烈山氏教化长老的孙子吗?立马趴在村长耳边嘀咕了几句。

    村长瞳孔放大,立马弯腰,堆满了笑脸。

    看到村长这样子,孟章便不再理会,阿谀奉承的话语除了麻痹自己,腐化身心外,没有什么价值。转头便向青阳走去。

    “它还有救吗?”青阳问道。

    “灵力消逝殆尽,手脚筋脉尽断,难活。”孟章摇了摇头。“我听说了那件事,便匆忙赶过来了,呆子你为何不等我回来?”

    “你做的够多了,我也待不下去了。”

    云瑶瞪了孟章一眼,示意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绿萝带着药篓喘着粗气,“青阳,止血的药草...我拿过来了。”

    青阳接过药篓,放在一边,自己抱起濒死的白狐,走出了田莽家的院子,走过围观的人群,在月光下的辉映下,走出了堂庭村。

    孟章刚想追过去,被一旁的云瑶拉住,云瑶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位是烈山氏教化长老的孙子,孟章。刚刚成为天干第十等,也就是癸等中阶神元师,和青阳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其实,这家伙也是个暴脾气,别看他文质彬彬的,其实心肠狠毒,得罪过他的人,非死即残,所以......”

    还没等云瑶把话说完,田莽的父母立马让田莽跪下,请求孟章饶命。

    孟章刚要去搀扶,被云瑶拉住。

    “青阳因为意外,被烈山赶出来了,但他永远是我们的朋友,谁敢对他冷嘲热讽。兽灵摔下来不会死,人可就不知道了。”

    孟章呆住了,在云瑶的挤眉弄眼下,勉强说了句,“是的”

    另一边,青阳来到了自己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在如水的月光下,朦胧的夜色中,世界没有了白日中的色彩和参差,一切似乎都那么和谐和美好,连白狐的血迹和痛苦的表情都模糊在夜色中。

    “你不该救我的,烈山氏不会接纳我这个平庸的人;堂庭村也看不起我这个无能的人。我辜负了期望,我也承担不了别人的喜欢。”

    月光下的白狐睁开了双眼,头虽然不能动弹,但眼睛却看向青阳,似乎觉察什么。青阳身后传来了轻缓的脚步。

    原来是绿萝。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难过的时候,就只会来这里,这不难找。”

    青阳看了看绿萝,“你爷爷奶奶还好吗?”

    “他们呀,爷爷前年七月份走的,奶奶是去年九月。伯母整天嫌弃我吃的多,盼着我赶紧出嫁。可我吃的也不多呀,到哪里都被嫌弃。”

    青阳没有说话。

    “青阳哥哥,你也别怪药爷爷。你没回来这几年,他可天天念叨你呢。老人年纪大了,脾气就会变怪,我爷爷之前也是。”

    “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怪自己。四年了,一切都变了,而我还是老样子。”

    “我没变呀。”

    绿萝仰着头,双眼干净如水,似乎倒映了天上的明月。任何骤雨狂风都无法在这双眼眸中掀起波浪,唯有身旁的青阳才可以在其中圈点出层层涟漪。

    青阳静静地看着绿萝,随后一起看着夜空的繁星和朗月。

    夏日的夜晚凉风忽然吹起,白日慵懒的树叶在风中清醒,伴着断断续续的虫鸣,让这静谧美好的时刻,更生出几分暧昧和柔情。

    今夜的堂庭村注定少不了闲言碎语,男女床头,老少屋内,或嘲笑,或惊叹,或懊悔。人都有嘴,各自评说,自己的经历故事,今夜开始,就要在别人的嘴里发展演绎了。

    青阳和绿萝讲了许多自己在烈山氏的故事,绿萝也讲了四年内村子里的变化,那只白狐就静静地躺在两人的身后,不久便没了声响。

    青阳这才想起来后面的白狐。

    “绿萝,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它救我一命,我想送它最后一程。”

    绿萝本来还想和青阳多待一会儿,但觉得现在有点不合适,“哥哥,小时候我难过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哄我的吗?”

    青阳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睡一觉就好了。”

    “嗯,睡一觉,就会好的。”

    绿萝向着村子的方向走了十几步,然后突然转身。

    “早点休息。”随后跑着离开了。

    青阳忽然心头涌现一股暖流,随后转身,将白狐拖到石头旁边的土坑中,准备将白狐掩埋。

    青阳的双手刚握住白狐的后腿,居然发现白狐还有温热,竟然还没有凉透,刚要拖动白狐。

    “轻点,疼。”

    青阳愣住了,随后扫视了周围,发现没有人,然后不可思议地将眼神聚焦眼前的白狐。

    惨白的月光下,白狐居然在盯着自己。

    青阳吓得一哆嗦,立马撒手后撤,不料腿软了,随后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