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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地狱访客

    “保护你和保护其他人并不冲突。”鹿丸道,“我们会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

    “不,”宁次嗤地一声轻笑,“你们每在我身上耽搁一分钟,其他人少一分生的希望——这可不是木叶的作风。像我这样的家伙,不被牺牲就已经应该感恩戴德了,怎么能浪费村子宝贵的救援力量。”

    “不过,”他低下头,声音渐渐变得絮碎,“说到底,我现在似乎也没什么被牺牲的价值了,所以这到底竟还算是一种幸运?”

    “宁次……”井野涩然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三年前的那件事梗在她的喉咙,硬得像铁,冷得像冰。

    “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宁次抬头起身,冷冷地道。他转过身去,枯瘦的手摸索着门框,试图往屋里走去,一副送客的模样。

    “听着,宁次。”鹿丸蓦然开口。

    “那个决定是大人们的决定。”他的语气罕有的迅速,“理由很多,我不想说,而且想必你也都全部听过。更重要的是,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我一个都不想理。”

    “我只知道,如果做决定的是我自己,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

    “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同伴不管,去保护什么‘更有价值的目标’!”

    摸索着门框的手忽然停住了。

    “同伴?”半晌,忽然传来宁次空寂的冷笑。

    “我已经不是忍者了。”他说。

    火光映照在苍白而憔悴的侧脸上。那张脸一半显在光明中,一半隐在黑暗里。阴影无法被火焰所驱散,只是随着火光的跳动,退缩而又复至,像是一张黑暗的巨口,重复不断地将他吞噬。

    鹿丸望着那张脸,沉默了。

    半晌,他忽然眉头一展,发出一声轻笑。

    “没有人规定,忍者不可以和平民做朋友吧?”他说。

    “而且,”他仰起头,双手抱着后脑勺,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神态,“你这狡猾的家伙,宁次,你这样说,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啊。”

    “毕竟,保护平民,是忍者的义务不是吗?”

    “这下于公于私都……”

    鹿丸慢条斯理地说着。那停驻在门口的身影没有回头,但也没有继续前进了。

    真是麻烦的家伙。鹿丸心道。他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但看眼前的情况,似乎就差这最后一把火。

    “井野,”他以眼神示意,与此同时自己已经率先抢上,准备动手把那家伙“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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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幸会。”

    就在这时,一个清澈优雅的嗓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不用回首,奈良鹿丸和山中井野两人已是神色大变。

    鹿丸立刻探手去摸自己的忍具袋,取出一柄苦无攥在手里。

    井野则是当即回头,似乎是要进一步确认来人的身份。然后她神色复杂,犹豫了半晌,双手颤颤巍巍地举起,做出一副结印的架势。

    “那个术对我无效。”

    辉夜重明看了看女孩结印的双手,没有一丝戒备,继续向着她走来,悠然开口。

    “除非,你还想和我玩一玩那种精神游戏。”他咧嘴轻笑。

    井野的脸色瞬间惨白,随后又泛起几抹不自然的红晕。

    “至于你。”重明转向鹿丸,意兴阑珊,“不用那么紧张,我比较爱惜自己的双手,不会让它们随意地被弱者的血玷污。”

    “那个会变蝴蝶的小胖子呢?”他像走亲访友似的,脑袋左右晃了晃,一脸按捺不住的热切和好奇,“我倒是还想和他再玩两招。”

    “重明!”井野再也按捺不住,蓦然开口,声音高亢,浑身颤抖,眼眶泛红,青碧的眸子里隐约有泪光闪动。

    “丁次他……丁次他已经快不行了!”

    “哦,”重明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快不行了’,也就是还没死咯。”他一脸轻松,紧接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轻笑。

    “很好,”他转过身去,看向自己的同伴,“在木叶的投降仪式上我要加一个条件——”

    他语调轻快:

    “我要那家伙的尸体。”

    “重明!”鹿丸心里咯噔一下,井野的声音则近乎嘶吼。

    “有什么问题吗?”

    辉夜重明转过脸来,那张方才还欢畅雀跃的笑颜却已蓦地森然。

    “这不就是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吗?”

    “为了保护村子而拼命死战的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没有脱离危险——没有等到出院,等来的却是一纸入狱通知和死刑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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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半个身子浸没在黑暗中的日向宁次转过身来。一直以来缄默沉静得像一块石头的他,此刻扶住门框的手却难以抑制地颤抖。他的双眼虽不能视物,但脸庞却已十分笃定地朝向来人的方向。

    “你……是什么人?”

    重明越过奈良鹿丸,看向那个简陋木屋下的萧索身影,脸庞上泛起几抹讶然。

    “我以为瞎子的耳朵会更敏锐呢,宁次。”

    “不过无所谓,”他畅然一笑,“现在的我也是凭借画像才能确定你。从现在开始,我会记住你这张脸,你也可以重新记住我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宁次的声音开始剧烈颤抖。火光映照下,他苍白的脸颊上忽然有汗珠渗下。那张脸庞神色复杂,既难以置信,又有惊骇、恐惧,还有彷徨、紧张,仿佛已经洞见了某个事实,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敢承认。

    “他们已经两次提起我的名字。就算你不再记得我的声音,总不该连我的名字也一起忘记了吧?——这个和你一样倒霉的名字。”

    “辉夜重明!”日向宁次蓦地吼叫出了那个盘桓在他脑海的名字,声音尖亢近乎撕裂。

    “没错。”一直以来轻飘悠游的嗓音却忽然安定下来。辉夜重明看向日向宁次那张仓皇憔悴的面庞,声音变得和他的脸色一样幽寂,如同此刻正包裹着他们的黑夜。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老朋友。”

    “虽然——”那张稚嫩脸庞上的严肃只持续了一瞬,随即焕然恢复了先前的清浅。

    “见面这个词,用在现在的你身上似乎有些地狱。”

    “不过,考虑到说这句话的本来就是个来自地狱的家伙,就请你多多包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