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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有人觊觎金钱,也有人觊觎权力,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什么?你是说阿兹伦吗?怎么会!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他可是已经和我共事快二十年了。他为特维拉做出的贡献数都数不清。你说的太荒谬了,阿兹伦怎么会赏识你这种人。”

    【城主仔细想想我刚刚的分析,袭击村子的人。背后受着某个组织或是势力的控制,从他们的目的看来,为了打垮特维拉的经济体系——至少是某个国家计划的吧?因为特维拉飞速增长的经济带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无法从军事上进行威慑的话就挑不在庇护范围的小村子下手。不过还是很奇怪,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不慎留下证据被抓住的话,后果可不是一个国家能够承担得起的。我想不管是哪个国家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是不可能愿意冒着这么大风险的】

    【但是如果他们对于每个村子详细的路线以及交付货品的时间都了解,并且有人给他们实时提供调查人员的相关信息的话,他们就不可能被抓住,城主你这几天去调查应该是毫无收获吧,除了与你随行的那些人员以外,另外知道你调查路线的我猜只有包括阿兹伦在内的少量人员了吧。所以那帮家伙才会像可以预知未来一样,每次当你到达的时候都会发现已经晚了一步。如果遇到特殊状况临时改变调查路线,与你随行的那批人当中也可能混杂了阿之伦派出的心腹提前给他们传达信息】

    “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想帮助我——你是想这么说吗?编得确实挺像一回事的,但是这些只是你的妄想而已,想要起来更加真实一点的话,就拿出点无法动摇的证据来啊。”

    【这个自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

    机械师凑到了城主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城主便瞪大了眼睛。

    【尽管听起来我像是在陷害阿兹伦一样,但是从目前而言,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吧?这里是隔音房,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城主。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们都可以得到好处——我问你,你觉得就目前而言,在特维拉你和阿兹伦的影响力各占多少呢】

    【仔细想想,城主。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在你离开特维拉的三天时间里,城里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一直猖獗的盗贼被抓捕归案,很多自然上的问题也在慢慢化解——这不正是在彰显阿兹伦能力的绝佳舞台吗?向居民们展现他足以胜任城主一职的超凡能力。仅仅是代理了三天的功夫。就做出了现任城主做不到的事——有谁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倘若真实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为何在10年前还会落选呢?稍微怀疑一下吧:强盗和城里猖獗的盗贼都是阿兹伦与其他国家勾结的成果,你看,关于村子里强盗的案件你没有任何的进展,而阿斯伦已经组织好了一支小队进行调查,这桩事情理所当然的也会由阿兹伦来负责,最后在阿兹伦的指挥下,强盗集团也被顺利的抓捕归案,再等等几天连续解决两桩城主完全解决不了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你还有自信能够保住足够的票数吗】

    “难以置信……”

    “……你的洞察力真是惊人,既然都已经察觉到这一点的话,我也不可能再置之不管了。”

    “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注意到阿兹伦了。”城主开始慢慢讲叙:“他英明理智的作风深受民众的支持,一直以来遇到的很多困难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他的手里就能够巧妙地迎刃而解。他的能力不容置疑,甚至令我都自愧不如。他时常为了特维拉的事情而奔波忙碌,就算是我亲自去劝他都不领情。正是在他这么努力的情况下,使得他在特维拉的影响力日益增长,于是在上一次城主竞选——也就是10年前,他以1/3的票数对上只有一半票数的我险些获选。当时因为他的落选造成了许多的民众不满,所以才推出了副城城主这个从来没有的职位。”

    “当上副城主的阿兹伦变得更加认真了,我一直以为是这一切的动力都是源自于他对特维拉这座城市的热爱……难道是我想错了吗?不……虽然疑点很多,但是在事情还没有得到确定之前我还不能作出判断。有很多事情我还要亲眼去验证,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这是当然。话说回来之前我提的要求考虑的怎么样了?现在可是阿兹伦发动政变的最好时机,开始你也跟我说了——你派了很多人去采购果子,也就是说现在城里的守卫大部分都是阿兹伦的人,从刚才到现在也过去了好一会儿了,想必阿兹伦与你那位从奈瑟思远道而来的贵宾也已经谈判完毕,达成某种共识了吧,如果答应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到我离开特维拉之前不会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开什么玩笑!你要我现在就动用权限给你地图,然后再办理证件吗?”

    啊,原来如此,专门提出来要和城主借一步说话也是为了可以拖延时间来给阿兹伦提供机会勾结奈瑟斯的贵宾吗。如果此刻外面已经真如机械师所说埋伏满了阿兹伦的亲信,眼下就只能答应机械师的请求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了。城主的生命在对方看来只是一枚谈判桌上的筹码而已。

    “你这家伙一开始就布置好圈套等我跳了吗!一开始答应帮忙调查强盗的事情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啊。”

    城主怒视着机械师:“你以为像我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会被你恐吓到吗?不惜通过捏造虚假的事情来进献谗言也要达成目的,特维拉不欢迎你这样的人,趁着还没有做出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前滚出这里吧。”

    “如果我会因为威胁而动摇,仅仅是因为你三方面的推理而断定出结论,我就愧对于城主这个位置了。我的同伴不应该是卑劣的人,不管你说的是否真实,我都需要亲自去验证一番,立刻逼着我作出决定什么的你想都别想。”

    【这么说……城主你并不打算接受咯】

    “我怎么可能会接受这种荒唐的事情。”

    【你绝对会被他拉下位的哦】

    “这不是一个旅人应该关心的事情。”

    【……】

    鲸雪轻轻扯了扯机械师的袖子。魔女像是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一般慢悠悠地走到了墙边动手打开了窗户。

    他们来了……

    ……

    “就算阿兹伦想发动政变,你怎么就确信阿兹伦一定会趁着现在呢?等你离开城主府内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岂不是更好。你只顾着把我误导进你布置好的圈套,却没有将其考虑周全。你确实心思缜密,但是和已经从政几十年的我比起来经验差的太远了。”

    “不觉得你的话语过于自大了些吗城主?明明是从政了几十年的老手了,却连这点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你这句话已经严重冒犯到我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断罪判刑了。

    城主本来想这么说的——如果那句话是机械师说的话。

    休息厅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瘦削高挺的身影从门后出现,半秃的脑门上覆盖着已经变成白色的头发。黑色的衣领上是一张颧骨突出的灰脸。

    尖锐刺耳的笑声响了起来,听见这个声音的城主立刻面目狰狞,他感到惊讶与恐怖地皱起了脸,五官都难看地挤到了一块。

    来的人到底是谁?能够符合上面描述的人在整个城主府里也只有我们熟悉的副城主阿兹伦大人了。

    “阿兹伦……你这是干什么?”

    阿兹伦的身后,两排手持武器的守卫面无表情地挺立着。

    “就让我来回答你的疑问吧。”

    阿兹伦缓缓地走了进来,身体随意往墙上一靠。手毫不顾忌地来回抚摸着腰间的剑柄。

    “来自异乡的旅者哟。”阿兹伦的笑容几乎掩盖不住了:“我相信你只是判断失误,一时听信了他的蛊惑才协助这个可恶的叛徒的,念在你之前协助守卫将盗贼抓捕归案,为特维拉做出了贡献的情况下免除你的牢狱之灾,改为放逐出特维拉城永远不得入内……当然,能够证明你身份的相关文件也会正常发放。如果你愿意乖乖接受,不再抵抗的话,出于你对特维拉做出的贡献以及与我有所私交,你被放逐之日我会亲自过来饯别。”

    “阿兹伦,你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你现在赶紧承认是在开玩笑的话我还可以一笑了之。”

    “说什么呢?城主。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一笑了之呢——你背叛了特维拉,你背叛了以往深爱着的特维拉,你背叛了一直以来信任着你的人们。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做梦也不敢相信呐。”

    城主的脸失去了血色,他像是喘不上气一样的大口呼吸着。

    “从异乡远道而来的旅人哦,你给出的回答是什么呢?”阿兹伦向机械师的方向伸出手说:“特维拉会原谅一时迷途的你,别再听信邪恶了,现在是时候了,赶快回归正道吧。”。

    【——他是这么说的耶,城主】机械师的语气倒是轻松得像是在调侃一般【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现在答应我还来得及】

    城主死死地咬着嘴唇。

    “我不会逃避的。”城主坚毅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阿兹伦:“我不会向他人寻求庇护,因为我是正确的,贤者的灵魂会庇护他的人民,会庇护每一个无罪的人。我无愧于自己的内心,无愧于特维拉的人民。我没有做出任何有违身份的事情。我一直以来全心全意只想为特维拉谋取最大的利益,为人们做出最大的贡献。卑劣的勾结与肮脏的密谋无法以邪恶歪曲正义,以黑暗侵蚀光明。”

    “阿兹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也许其中有什么误解,也许这是有个躲在暗处的卑鄙小人做出的挑拨离间。是什么蒙蔽了你的眼睛?虚伪的证物被恶人用来向你捏造关于我不真实的行为吗?我们共事了这么久,从心底里你也是对我怀抱信任的吧?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做出损害特维拉的事情。”

    “很遗憾,城主。你拙劣的言辞无法掩盖你拙劣的行为,你现在的辩解毫无意义,我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底细,你的所作所为我早就了然于心。你自以为无罪,但在知晓真相的我眼中看来真是难看极了。坦率地承认吧,这样也可以在审判的时候体面些。”

    “虽然我知道我并没有罪,但是在这里姑且先问一句:你给我安的是什么罪名?”

    “你把大贤者作为特维拉象征流传下来的羽毛标徽不慎遗失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已经可以判反叛罪了。”

    “这几天我都不在特维拉,怎么可能这样它遗失?阿兹伦,就算是捏造罪名,至少也不能这么荒谬吧。”

    “也许是你把它带出城了,我问了当天的守卫,他说之前可是只有你进出过那个房间的。”

    “那本来就是我的办公室,我进去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城主大人,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不过这些话还请留着说给审判官去听吧,他自然会判断你的真假。”

    “那好,既然言辞已经无法证明我的清白,就在审判的高台上与群众一同见证好了,我一定会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的。”

    “哼,就等你这句话了。”阿兹伦冷笑着对身后的守卫们发号施令:“把他关进大牢里去。”

    “别碰我,我自己走。”

    城主用威严的话语斥退想要近身的守卫,高傲的头颅迟迟不肯垂下。在几名守卫的看押下离开了休息厅。

    “汝打算怎么做?要走吗?”魔女丝毫没有紧张感地望了望敞开的窗户,随即马上作出夸张的动作缩了回来:“哎呀哎呀,这么快下面就有人了啊,”喂,这个样子好假啊。

    “看来你们不想改邪归正啊……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

    阿兹伦流露出惋惜的脸上一双冰冷的眼睛不带一点犹豫。

    然而,对上的却是机械师那犹如深海般的暗沉双眼。

    阿兹伦一抬手,身后的守卫便毫不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

    只是,两排手持武器身披重甲的守卫在魔女面前似乎显得过于渺小无力了。仿佛随便动动手指就会轻轻松松地被消灭干净。

    “汝觉得这些仅仅是这些脆弱的人能够靠近的了吾辈吗?”

    “凭普通人当然是做不到的,向一个能轻易制服成年兽人的魔法使动用武力怎么说也太不现实了——不过,你们要抵抗吗?这里是特维拉,被贤者庇护的城市,现在因为城主无法执政,所以由我来暂时代理城主一职。我的意志代表特维拉的意志,你们应该知道在特维拉这个贯彻和谐的城市里动用武力会引发什么后果吧?胆敢在大贤者庇护之地公然反抗,这无异于在世界树底下指着云端的贤者塔伤害他庇护的人民,高声地嘲笑、辱骂,这是对贤者大人的最无礼最放肆的挑衅,这意味着向着整个世界扬言对贤者大人的不敬。如何?来自异乡的旅人,你们不惜忤逆大贤者也要做出反抗吗?”

    不,这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吾辈甚至曾经还动手打过艾尔加的说。

    【啊,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呢】

    机械师抬手制止了魔女和鲸雪,示意她们不要出手。看着渐渐逼近的守卫,机械师放弃抵抗地举起了双手。

    【我只是一介旅人,才没有和全人类为敌的觉悟与打算】

    机械师是怎么说的,他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