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完整
“复然，吃饭吧。”
食堂里，五人组在常坐的饭桌吃着下午饭，没有了往常的笑容和相互之间的调侃，特别是林复然，郁郁寡欢地干拿着筷子“插饭”，眼神涣散，让坐在对面的陈久樊很是心疼，但没有把握的他没底气说些什么。
“噢..噢，好。”听到陈久樊的声音，林复然回过神来。
莫池鱼和李故渊对了一眼，都找不到话说，同样难过。
王枫越抿着嘴角，也没有心情开玩笑活跃气氛。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晚自习。
也是，换教室的时间。
“离开这间教室，去到一个新的教室，会是怎样一种感觉？”林复然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就觉得，心空，感觉这个高中不完整了，往后想起来，一定是个遗憾吧。
看着林复然，陈久樊有些猜得到她的心理活动，默默地，酝酿着一些他并不喜欢的情绪。
……
……
在依依不舍中，林复然数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坐在教室里，完全没心情看书刷题。莫池鱼和李故渊双双陷入了无法认真和强迫认真的复杂中。王枫越在后方沉默着，连个能倾诉自己心中烦闷的同桌也没有。
时钟:18:50。
“久樊，还有十分钟，就上晚自习了。”林复然听起来倒是平静，因为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现实。
“嗯啊。”陈久樊应了一声。
“fu....”林复然长呼一口气，看向周围的同学，看得出来，大家都跟自己一样，不想离开这里。
王老师忽然来了教室，想陪着同学们一起去新教室。
一言不发，静静站着。
……
时钟:18:59。
莫名的紧张感忽然涌起，林复然的气息不自觉地加快，食指和中指不受控制地捏紧了大拇指。
“叮——”
上课铃声，准时响起。
将林复然的心脏惊得猛跳。
……
时间到了。
却无一人收拾书本。
所有同学纹丝不动地坐着，晃动着眼睛，谁也不想动身。王老师转动着眼珠看向大家，并没有催促。
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动一动，做个领头羊。
轻轻地吁了口气。
林复然深知自己作为班长，这个时候该带个头。
抿着唇角。
抬起双手。
准备收书。
准备站起来，说一声:走吧。
……
忽然，陈久樊握住了林复然的左手手臂，将正欲起身的她摁下。
与林复然对视着。
慢慢地站了起来。
转头看向同学们，与王老师眼神交汇了一下，舒了口气，说道:
“等我。”
看了一眼林复然，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要去找校长驳回换教室的通知，但谈何容易，不过林复然心里还是燃起一些光亮。
走在路上，陈久樊迅速组织好了所有的话。
只想守住林复然的快乐。
……
……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正在聊天的校长和邢主任应声看去，见是陈久樊，校长示意进来，邢主任并无意外，这两个人的感情深厚他心中有数。
“久樊啊，你有事嘛？”校长还算平和。
看了看邢主任，陈久樊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校长，我来，是想请您撤回我们换教室的通知。”
校长眼帘微垂，微微抬头，眼神向左下滑动了一下。
一时间有些出乎意料。
而后又看向陈久樊，说道:“高三换教室是每年的惯例，致贤楼五楼就两间教室，清静很多，能让你们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我知道。”
陈久樊整理了一下情绪，非常诚恳地肯定这个决定的优点:“校长，对于将要高考的我们来说，一个安静的环境确实更好，这一点无可争议。”
“但是。”
忽然转折。
“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简单直白，校长心中颤了颤，第一次有人反驳这个制度，否定这个制度的正确性，长长一个呼吸，将其有些不愉快的心情显露无疑。
“你且说说，哪里不正确。”
邢主任打破即将冰冷的气氛。
陈久樊毫不犹豫，说:
“第一，我并不否认这个制度的优点，但是，我们都是人，对于一间待了两年多的教室，自然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在这间教室里，二班的同学与同学，同学与老师，相遇、相识、相知，陪伴彼此一路走来。在这间教室里，我们天真快乐过，迷茫悲伤过，互嫌互弃过，互勉互励过，我们年少时的欢声笑语，几乎都留在了这间小小的教室里。这里可以说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是我们除了家之外最熟悉的地方，所以，如果在这种即将面临高考的时候换了它，难免会让我们有些无所适从，起到的消极性必然大于积极性。”
句句在情在理。
邢主任微微点头。
校长没有作出动静。
“第二，我们都还年轻，对于故事的希望，往往都是一个完整，我们的三年高中，到现在，有两年半都在这间教室里度过，突然换掉，会让我们对高中的记忆产生割裂感，会造成一个在未来无法忘怀的不完整的遗憾，不仅是对我们，对那些和我们交换教室的同学同样如此，从始至终的唯一，是我们对故事的期望，也是我们对生活的追求，这个换教室的制度在上个学期没有实行时，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它就已经算不上一个合理的制度了，为什么非要让一个可以改变的制度，毁灭一份可以完整的回忆，和一个没有遗憾的故事呢？”
每一句都充满了感情，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更表达了林复然的心。
邢主任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对于陈久樊说话时对道理的清晰和对感情的力度感到十分欣赏，这番演讲确实很有说服力，很能打动人心。
看向校长，校长眼神垂下，胸腔也低了下去，一种无言反驳但又不想撤回这个通知的样子。
于私，他确实被说动了。
但于公，他又难以破例。
见此情形，陈久樊不得不拿出自己最后的准备。
方法，一般都是软硬兼施。
软过了。
便是硬！
“反正，我本人很难接受换教室这件事，说不定会造成心理负担，甚至于抑郁症什么的，要是导致在高考中发挥不了正常水平的话。”
话说一半，不直接挑明。
邢主任被这大胆的带着威胁性的话惊了一下，确实，陈久樊是建校以来唯一一个能拿省状元的学生，如果他不想拿的话，那就再难了，省状元三个字对于一中来说带着巨大的光芒，是无可争议的最大荣誉之一。
“你是在，威胁我？”
校长直接质问。
“并非威胁。”
陈久樊坚定道:“而是交易，我想校长您非常清楚，我的高考成绩，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但对于一中来说可不一样。我不想如此行事，但是在这个学校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想要驳回您的决定，我仅有的筹码，就只有这个。”
“用我仅有。”
“换我所求。”
“可否？”
坚决中，又带着委婉请求，让人听着刚好不觉得尖锐。
其实，陈久樊这样的准备也是来自邢主任的话:校长十分重视这届高三的高考成绩。
这就是他决意“威胁”的原因。
因为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
这样的“交易”，是不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他才一个人来。
……
……
教室里，同学们安静等着，每个人的心都提着。林复然捏着自己的裤腿发愣，不敢脑补校长室的场景。莫池鱼和李故渊不时对视，都很清楚彼此的紧张感。王枫越牢牢盯着门口，等着陈久樊出现带来最终结果。
忽然，余光看见了人影。
林复然转头看去。
陈久樊正好站在了门口。
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是去是留即将揭晓。
……
……
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复然，陈久樊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地，微笑起嘴角。
微微。
点了点头。
“啊！！！”霎时间，几乎所有同学惊喜地大叫起来。
声音震耳发聩，充满喜悦，引得全校每个班都心生疑惑。
莫池鱼和李故渊手紧紧相握，看着彼此开心得合不拢嘴。王枫越露出笑容舒了口气。讲台上，王老师也开心地笑了，跟同学们一样，对于这间教室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
……
在看到陈久樊点头那一刹那，林复然灰暗的双眼瞬间充满了光芒。
开心笑着，热泪盈眶。
“谢谢你，守住了我的快乐。”
食堂里，五人组在常坐的饭桌吃着下午饭，没有了往常的笑容和相互之间的调侃，特别是林复然，郁郁寡欢地干拿着筷子“插饭”，眼神涣散，让坐在对面的陈久樊很是心疼，但没有把握的他没底气说些什么。
“噢..噢，好。”听到陈久樊的声音，林复然回过神来。
莫池鱼和李故渊对了一眼，都找不到话说，同样难过。
王枫越抿着嘴角，也没有心情开玩笑活跃气氛。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晚自习。
也是，换教室的时间。
“离开这间教室，去到一个新的教室，会是怎样一种感觉？”林复然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就觉得，心空，感觉这个高中不完整了，往后想起来，一定是个遗憾吧。
看着林复然，陈久樊有些猜得到她的心理活动，默默地，酝酿着一些他并不喜欢的情绪。
……
……
在依依不舍中，林复然数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坐在教室里，完全没心情看书刷题。莫池鱼和李故渊双双陷入了无法认真和强迫认真的复杂中。王枫越在后方沉默着，连个能倾诉自己心中烦闷的同桌也没有。
时钟:18:50。
“久樊，还有十分钟，就上晚自习了。”林复然听起来倒是平静，因为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现实。
“嗯啊。”陈久樊应了一声。
“fu....”林复然长呼一口气，看向周围的同学，看得出来，大家都跟自己一样，不想离开这里。
王老师忽然来了教室，想陪着同学们一起去新教室。
一言不发，静静站着。
……
时钟:18:59。
莫名的紧张感忽然涌起，林复然的气息不自觉地加快，食指和中指不受控制地捏紧了大拇指。
“叮——”
上课铃声，准时响起。
将林复然的心脏惊得猛跳。
……
时间到了。
却无一人收拾书本。
所有同学纹丝不动地坐着，晃动着眼睛，谁也不想动身。王老师转动着眼珠看向大家，并没有催促。
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动一动，做个领头羊。
轻轻地吁了口气。
林复然深知自己作为班长，这个时候该带个头。
抿着唇角。
抬起双手。
准备收书。
准备站起来，说一声:走吧。
……
忽然，陈久樊握住了林复然的左手手臂，将正欲起身的她摁下。
与林复然对视着。
慢慢地站了起来。
转头看向同学们，与王老师眼神交汇了一下，舒了口气，说道:
“等我。”
看了一眼林复然，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要去找校长驳回换教室的通知，但谈何容易，不过林复然心里还是燃起一些光亮。
走在路上，陈久樊迅速组织好了所有的话。
只想守住林复然的快乐。
……
……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正在聊天的校长和邢主任应声看去，见是陈久樊，校长示意进来，邢主任并无意外，这两个人的感情深厚他心中有数。
“久樊啊，你有事嘛？”校长还算平和。
看了看邢主任，陈久樊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校长，我来，是想请您撤回我们换教室的通知。”
校长眼帘微垂，微微抬头，眼神向左下滑动了一下。
一时间有些出乎意料。
而后又看向陈久樊，说道:“高三换教室是每年的惯例，致贤楼五楼就两间教室，清静很多，能让你们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我知道。”
陈久樊整理了一下情绪，非常诚恳地肯定这个决定的优点:“校长，对于将要高考的我们来说，一个安静的环境确实更好，这一点无可争议。”
“但是。”
忽然转折。
“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简单直白，校长心中颤了颤，第一次有人反驳这个制度，否定这个制度的正确性，长长一个呼吸，将其有些不愉快的心情显露无疑。
“你且说说，哪里不正确。”
邢主任打破即将冰冷的气氛。
陈久樊毫不犹豫，说:
“第一，我并不否认这个制度的优点，但是，我们都是人，对于一间待了两年多的教室，自然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在这间教室里，二班的同学与同学，同学与老师，相遇、相识、相知，陪伴彼此一路走来。在这间教室里，我们天真快乐过，迷茫悲伤过，互嫌互弃过，互勉互励过，我们年少时的欢声笑语，几乎都留在了这间小小的教室里。这里可以说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是我们除了家之外最熟悉的地方，所以，如果在这种即将面临高考的时候换了它，难免会让我们有些无所适从，起到的消极性必然大于积极性。”
句句在情在理。
邢主任微微点头。
校长没有作出动静。
“第二，我们都还年轻，对于故事的希望，往往都是一个完整，我们的三年高中，到现在，有两年半都在这间教室里度过，突然换掉，会让我们对高中的记忆产生割裂感，会造成一个在未来无法忘怀的不完整的遗憾，不仅是对我们，对那些和我们交换教室的同学同样如此，从始至终的唯一，是我们对故事的期望，也是我们对生活的追求，这个换教室的制度在上个学期没有实行时，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它就已经算不上一个合理的制度了，为什么非要让一个可以改变的制度，毁灭一份可以完整的回忆，和一个没有遗憾的故事呢？”
每一句都充满了感情，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更表达了林复然的心。
邢主任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对于陈久樊说话时对道理的清晰和对感情的力度感到十分欣赏，这番演讲确实很有说服力，很能打动人心。
看向校长，校长眼神垂下，胸腔也低了下去，一种无言反驳但又不想撤回这个通知的样子。
于私，他确实被说动了。
但于公，他又难以破例。
见此情形，陈久樊不得不拿出自己最后的准备。
方法，一般都是软硬兼施。
软过了。
便是硬！
“反正，我本人很难接受换教室这件事，说不定会造成心理负担，甚至于抑郁症什么的，要是导致在高考中发挥不了正常水平的话。”
话说一半，不直接挑明。
邢主任被这大胆的带着威胁性的话惊了一下，确实，陈久樊是建校以来唯一一个能拿省状元的学生，如果他不想拿的话，那就再难了，省状元三个字对于一中来说带着巨大的光芒，是无可争议的最大荣誉之一。
“你是在，威胁我？”
校长直接质问。
“并非威胁。”
陈久樊坚定道:“而是交易，我想校长您非常清楚，我的高考成绩，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但对于一中来说可不一样。我不想如此行事，但是在这个学校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想要驳回您的决定，我仅有的筹码，就只有这个。”
“用我仅有。”
“换我所求。”
“可否？”
坚决中，又带着委婉请求，让人听着刚好不觉得尖锐。
其实，陈久樊这样的准备也是来自邢主任的话:校长十分重视这届高三的高考成绩。
这就是他决意“威胁”的原因。
因为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
这样的“交易”，是不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他才一个人来。
……
……
教室里，同学们安静等着，每个人的心都提着。林复然捏着自己的裤腿发愣，不敢脑补校长室的场景。莫池鱼和李故渊不时对视，都很清楚彼此的紧张感。王枫越牢牢盯着门口，等着陈久樊出现带来最终结果。
忽然，余光看见了人影。
林复然转头看去。
陈久樊正好站在了门口。
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是去是留即将揭晓。
……
……
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复然，陈久樊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地，微笑起嘴角。
微微。
点了点头。
“啊！！！”霎时间，几乎所有同学惊喜地大叫起来。
声音震耳发聩，充满喜悦，引得全校每个班都心生疑惑。
莫池鱼和李故渊手紧紧相握，看着彼此开心得合不拢嘴。王枫越露出笑容舒了口气。讲台上，王老师也开心地笑了，跟同学们一样，对于这间教室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
……
在看到陈久樊点头那一刹那，林复然灰暗的双眼瞬间充满了光芒。
开心笑着，热泪盈眶。
“谢谢你，守住了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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