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虚影
刚进地穴，宁夜便发现绿火有古怪，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他用寒筠剑在石壁上凿下几块石头，朝鼎方向掷去。
“当”的一声响，鼎是真的。他又掷。石块从焰火和刀影穿过，掉在对面。
“噫，这刀和火是怎么投影出来的？”他到处瞄，没发现投影装备。
“难道鼎里有玄机？”
好奇心驱使下，他壮着胆跃上石台，几步跨到石柱前。石柱高约三米，鼎高一米五左右。
细瞧那鼎，分不清是石质还是金属。那绿火飘飘荡荡，无风摇曳。剑形刀造型简洁，刀首、刀柄、刀镡、刀身甚至上面的血槽和花纹都清晰可见。
但怎么看都不真实。他想爬上那鼎一探究竟，却没那个胆量。
他现在很惜命，这种神秘的未知领域，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轻易涉险。
“金手指”没了，宁夜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他伸出右手抚摸石柱：微微的凉意透入肌肤，有点粗糙。待他收手，赫然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掌印。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想要用衣袖擦掉，发现衣服上全是黏液，脏得不像话，只得作罢。
“姐姐在家里肯定担心死了，我得找找有没有出路。”
转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忽觉身后有异。回首望去，就见掌印处光华灿灿，持续了数秒，便即黯淡。
石柱顶上，绿焰和刀影倏然没入鼎中，整个地穴瞬间陷入黑暗，只余下灵筠剑发着微弱光芒。
“你大爷的，还真有机关！”
宁夜肠子都悔青了，暗骂自己手贱。
蓦然，石柱上的掌印重新呈现，白光熠熠。
“噫，血怎么没了？这石柱竟会吸血！光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越瞧那石柱，越觉得其诡异，霎时间遍体生寒。他撒腿就跑。一道光从鼎中射出，从他背心钻入体内，而他却浑然不觉。
“嗒嗒嗒......”
宁夜用剑在石板地上乱敲，嘴里嚷嚷：“机关呢，机关在哪里？机关你给我出来！”
他急得全身冒大汗，过了一阵，发现再敲下去也是徒劳，又沿着四面的石壁查找。
宁夜没回家，莲雾村炸开了锅，四十多户人家全部出动，大家提刀携棍，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分成四股，朝四个方向寻找。
荒野上，呼唤宁夜的声音响成一片。
一位身姿卓约的紫衣女子站在村口围墙边，不断向大家鞠躬道谢：“谢谢乡亲们，谢谢你们大家了，宁音感激不尽！”
一位中年女子道：“音娥你是我们全村的骄傲，我们帮你，等于是帮我们自己，你莫要多礼。”
一名年轻媳妇过来，将宁音拉住，帮她整理裙衣和头巾，将右侧的缠好，仍让左边的将她半边额头和脸全遮住。
艳丽的火光，幽沉的夜色，将她半张精致绝伦的脸庞衬得更加立体。此时，那灿若夜星的眸子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没有焦距地凝望着未知的黑暗。
“小夜，你在哪里？”她心中一遍遍地呼喊。
半个时辰前宁夜就应该回家，又等了一阵，她感到不妙，当时心中非常自责。弟弟很少出门，又坚决不带风灯，自己应该去接他的。
“音娥，你别担心，小夜这娃一定不会有事，不然黄班头早就派人来报信了。可能在外面耽搁了一会，说不定过一阵就回来了。”一个半百中年凑过来开导。
“是呀，音娥，小夜这孩子一向懂事的，他不会让你担心的......”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半百中年推搡妇人。
“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哪就不会说话了？你赶我走无非想一个人霸占着音娥，好跟她多说话，你有什么龌龊心思别以为老娘我不知道！”
一名青壮汉子冲过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拖着就走，叫道：“哎哟我的爹娘嘢，这个时候你们两个就不要再给音姐添乱了好不好！你们不嫌丢人，我这个儿子的脸可丢不起。”
老村长拄着鹰头拐杖，过来道：“音娥呀，你千万别愁坏了身子，我们全村人齐心协力没理由找不到人！小夜那娃子可能迷了路，跑到那个旮旯角里去了。”
宁音感激地笑笑，“老叔，谢谢你和乡亲们了，音儿虽然担心小夜，但知道不能乱了分寸。你跟乡亲们说下，出去可不能跑远了，外面野兽多。”
老村长点头，捋着花白的须发，道：“好，我让大家都注意点。”
他立即对着村民们高声叮咛，随后道：“对了，小夜会功夫，又带着剑，应该不会有问题。我找些壮小伙，跑远点找找，向夜班的乡武队打听下。”
他走了几步，又道：“外面危险，你别到处跑，就在这等消息。”
宁音颔首，发现乡亲们能出去的基本都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干站着，不然乡亲们会咋想！她挪动莲足，纤腰轻摆，随着最后几个村民走进夜幕。
......
地底洞空中，宁夜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将周围石壁仔仔细细地摸了个遍，别说机关，连老鼠洞都没发现一个。
他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咒骂：“什么玩意儿，都不给老子留一条活路！”
清甜的果香扑入鼻中，让本就干渴的嗓子干得冒烟。他伸手去摸，湿漉漉、黏嗒嗒，两只冰梨已经被压扁，汁水流了满怀。
这种果子属于灵果，品级虽低，却极为珍贵，一个就要值好几两银子，普通人根本吃不起，即便是乡武会的武士，一个月也只能享用一次。
宁夜摸出一颗，借着剑光拼命吸味道，不一会儿，满口生津，咽得咕咚响。连续几次，他感觉口渴缓解了不少，仍揣回怀里。
望梨止渴的效果非常不错，曹丞相的“望梅止渴”被他发扬光大。
暂时出不去，只能等地穴主人来，期望那人是个好心人。思虑即定，便不打算再找出路，就地打坐调息，以此回复体力，抵御寒冷。
五行玲珑功是采天地中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入丹田，再从丹田中导引到肌肉、血管、骨骼、五脏六腑中淬炼，是筑基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以前，宁夜修炼时并不太认真，往往是“差不多”就行。师父也不纠正，还跟他说：“玲珑者，晶莹剔透也。修炼五行玲珑功就要不刻意，自然随心，这便是得了精髓。”
如今，宁夜觉得，那位师父更像是在糊弄人，是不想让他自己太累。
修炼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不一会儿，安然睡去。
......
莲雾村西北面三千里，长风山中部，碧云峰腰上。
已经过了子夜，傲剑门擎天殿的密室内，五光十色，光影绚烂。
聚灵阵不断从外界引来灵气，灌入阵中湛蓝色人影体内。一条闪烁着五色星光的彩色光带，绕着那人飞速旋转。
此人是傲剑门擎天殿殿主，长老路行空，主修大小天星剑诀。他卡在逍遥境后期已有十六个年头，离圆满境始终差一线。
灵武修士，运转特定的功法，通过灵武印记沟通天地，凝聚天地灵气，形成与可控的巨大能量，驯服后随时为己所用。
那道星光匹练，是路行空以天地灵气凝成的剑气，只要收伏它，他冲击的巨大力量，便能帮他破除境界壁垒，让他达到逍遥境圆满。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也难以如愿。
又过了一阵，直到他后继乏力，脸色苍白如纸，他才颓然停止修炼，灵气和剑气随之消散。他长叹一声，决然起身，走出密室，穿过大殿来到殿外。
山风凌厉，吹得他宽大的袍衣猎猎作响，披散的长发高高飞扬。
“现在就去星魂洞，再吸收些星魂之力增加魂力，对破境或许有帮助。”路行空目光如电，眉心光华熠熠，与那星光剑气的颜色一般无二。
他抬手释放出天星剑，那剑闪耀着五色光芒飘浮在空中。他站上剑身，意念微动，星剑化作一道夺目虹光向西南方向疾掠而去。
三更天，霜粒在风中飘洒。村民们嘀咕着渐入梦乡，莲雾村慢慢陷入沉寂，只余下十数盏桔红色的灯火和一名孤独的女子，在村前围墙边守望着忧伤的夜晚。
紫衣宁音星眸直愣愣地望着深邃的夜空，她恨目光不能穿透厚重的夜色，一眼瞧见那个令她心忧的少年。
如老村长认为的那样，她坚信宁夜只是迷了路，天一亮，他就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跟前，跟自己说：“姐姐，我回来了！”
火炬在风中摇曳，光影变幻，她的脸被映得灿若金霞，眼眶中两粒珍珠般的泪滴滚落，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到弧线优美的腮边，闪着亮晶晶的光辉。
不远处的林子里，一声长长的枭啼。宁音心中微动，忆起自己那奇异的能力，两年前，它蓦然出现，而自己至今没搞懂它从何而来。
这个时候，不妨试一试。
她不知道具体要怎样做才好，只能随心所欲。她微微撮起丹唇，吹出两声清越的哨声，将意念落在那只夜枭的方向。
她希望它能听明白自己的心思。
试了两次，没任何奇异之事发生。她不再吹哨，心中默念：“灵鸟儿，请帮帮我！帮找一个人......”
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鸟儿怎么会认识宁夜，它又不是妖精。”
不过，她仍然坚持做下去着，反复试验。她期盼成功愿望并不强烈，更像是对自己精神上的自我安抚。
这样念下去，因为不再胡思乱想，心境慢慢平静下来，一时间竟忘记了悲伤。
扑翅声由远及近，瞬间在耳畔传来，一只褐毛的鸟儿停在她旁边的树枝上。它歪着脑袋，用又大又圆的眼睛打量女子。
宁音惊喜莫名，对着那夜枭灿然一笑，半张脸如金莲绽放。
她喜滋滋地继续默念：“请灵鸟儿和你的兄弟姐妹，帮我到野地上找一个年轻人，找到后，请回来告诉我......”
夜枭“哇”地一声，飞入夜幕中。宁音怔了片刻，连忙起身，视线追着鸟儿飞走的方向。
冰凉的秋风抚弄着她头上的围巾，掀起紫色长裙的裙摆，十多支灯盏在她身后排成一线，将她衬得如寒夜的火仙子一般
“莫不是它真的听懂了？”
近处、远处，到处都是鸟儿的鸣叫，还有扑腾翅膀的声音。
“当”的一声响，鼎是真的。他又掷。石块从焰火和刀影穿过，掉在对面。
“噫，这刀和火是怎么投影出来的？”他到处瞄，没发现投影装备。
“难道鼎里有玄机？”
好奇心驱使下，他壮着胆跃上石台，几步跨到石柱前。石柱高约三米，鼎高一米五左右。
细瞧那鼎，分不清是石质还是金属。那绿火飘飘荡荡，无风摇曳。剑形刀造型简洁，刀首、刀柄、刀镡、刀身甚至上面的血槽和花纹都清晰可见。
但怎么看都不真实。他想爬上那鼎一探究竟，却没那个胆量。
他现在很惜命，这种神秘的未知领域，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轻易涉险。
“金手指”没了，宁夜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他伸出右手抚摸石柱：微微的凉意透入肌肤，有点粗糙。待他收手，赫然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掌印。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想要用衣袖擦掉，发现衣服上全是黏液，脏得不像话，只得作罢。
“姐姐在家里肯定担心死了，我得找找有没有出路。”
转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忽觉身后有异。回首望去，就见掌印处光华灿灿，持续了数秒，便即黯淡。
石柱顶上，绿焰和刀影倏然没入鼎中，整个地穴瞬间陷入黑暗，只余下灵筠剑发着微弱光芒。
“你大爷的，还真有机关！”
宁夜肠子都悔青了，暗骂自己手贱。
蓦然，石柱上的掌印重新呈现，白光熠熠。
“噫，血怎么没了？这石柱竟会吸血！光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越瞧那石柱，越觉得其诡异，霎时间遍体生寒。他撒腿就跑。一道光从鼎中射出，从他背心钻入体内，而他却浑然不觉。
“嗒嗒嗒......”
宁夜用剑在石板地上乱敲，嘴里嚷嚷：“机关呢，机关在哪里？机关你给我出来！”
他急得全身冒大汗，过了一阵，发现再敲下去也是徒劳，又沿着四面的石壁查找。
宁夜没回家，莲雾村炸开了锅，四十多户人家全部出动，大家提刀携棍，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分成四股，朝四个方向寻找。
荒野上，呼唤宁夜的声音响成一片。
一位身姿卓约的紫衣女子站在村口围墙边，不断向大家鞠躬道谢：“谢谢乡亲们，谢谢你们大家了，宁音感激不尽！”
一位中年女子道：“音娥你是我们全村的骄傲，我们帮你，等于是帮我们自己，你莫要多礼。”
一名年轻媳妇过来，将宁音拉住，帮她整理裙衣和头巾，将右侧的缠好，仍让左边的将她半边额头和脸全遮住。
艳丽的火光，幽沉的夜色，将她半张精致绝伦的脸庞衬得更加立体。此时，那灿若夜星的眸子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没有焦距地凝望着未知的黑暗。
“小夜，你在哪里？”她心中一遍遍地呼喊。
半个时辰前宁夜就应该回家，又等了一阵，她感到不妙，当时心中非常自责。弟弟很少出门，又坚决不带风灯，自己应该去接他的。
“音娥，你别担心，小夜这娃一定不会有事，不然黄班头早就派人来报信了。可能在外面耽搁了一会，说不定过一阵就回来了。”一个半百中年凑过来开导。
“是呀，音娥，小夜这孩子一向懂事的，他不会让你担心的......”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半百中年推搡妇人。
“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哪就不会说话了？你赶我走无非想一个人霸占着音娥，好跟她多说话，你有什么龌龊心思别以为老娘我不知道！”
一名青壮汉子冲过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拖着就走，叫道：“哎哟我的爹娘嘢，这个时候你们两个就不要再给音姐添乱了好不好！你们不嫌丢人，我这个儿子的脸可丢不起。”
老村长拄着鹰头拐杖，过来道：“音娥呀，你千万别愁坏了身子，我们全村人齐心协力没理由找不到人！小夜那娃子可能迷了路，跑到那个旮旯角里去了。”
宁音感激地笑笑，“老叔，谢谢你和乡亲们了，音儿虽然担心小夜，但知道不能乱了分寸。你跟乡亲们说下，出去可不能跑远了，外面野兽多。”
老村长点头，捋着花白的须发，道：“好，我让大家都注意点。”
他立即对着村民们高声叮咛，随后道：“对了，小夜会功夫，又带着剑，应该不会有问题。我找些壮小伙，跑远点找找，向夜班的乡武队打听下。”
他走了几步，又道：“外面危险，你别到处跑，就在这等消息。”
宁音颔首，发现乡亲们能出去的基本都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干站着，不然乡亲们会咋想！她挪动莲足，纤腰轻摆，随着最后几个村民走进夜幕。
......
地底洞空中，宁夜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将周围石壁仔仔细细地摸了个遍，别说机关，连老鼠洞都没发现一个。
他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咒骂：“什么玩意儿，都不给老子留一条活路！”
清甜的果香扑入鼻中，让本就干渴的嗓子干得冒烟。他伸手去摸，湿漉漉、黏嗒嗒，两只冰梨已经被压扁，汁水流了满怀。
这种果子属于灵果，品级虽低，却极为珍贵，一个就要值好几两银子，普通人根本吃不起，即便是乡武会的武士，一个月也只能享用一次。
宁夜摸出一颗，借着剑光拼命吸味道，不一会儿，满口生津，咽得咕咚响。连续几次，他感觉口渴缓解了不少，仍揣回怀里。
望梨止渴的效果非常不错，曹丞相的“望梅止渴”被他发扬光大。
暂时出不去，只能等地穴主人来，期望那人是个好心人。思虑即定，便不打算再找出路，就地打坐调息，以此回复体力，抵御寒冷。
五行玲珑功是采天地中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入丹田，再从丹田中导引到肌肉、血管、骨骼、五脏六腑中淬炼，是筑基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以前，宁夜修炼时并不太认真，往往是“差不多”就行。师父也不纠正，还跟他说：“玲珑者，晶莹剔透也。修炼五行玲珑功就要不刻意，自然随心，这便是得了精髓。”
如今，宁夜觉得，那位师父更像是在糊弄人，是不想让他自己太累。
修炼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不一会儿，安然睡去。
......
莲雾村西北面三千里，长风山中部，碧云峰腰上。
已经过了子夜，傲剑门擎天殿的密室内，五光十色，光影绚烂。
聚灵阵不断从外界引来灵气，灌入阵中湛蓝色人影体内。一条闪烁着五色星光的彩色光带，绕着那人飞速旋转。
此人是傲剑门擎天殿殿主，长老路行空，主修大小天星剑诀。他卡在逍遥境后期已有十六个年头，离圆满境始终差一线。
灵武修士，运转特定的功法，通过灵武印记沟通天地，凝聚天地灵气，形成与可控的巨大能量，驯服后随时为己所用。
那道星光匹练，是路行空以天地灵气凝成的剑气，只要收伏它，他冲击的巨大力量，便能帮他破除境界壁垒，让他达到逍遥境圆满。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也难以如愿。
又过了一阵，直到他后继乏力，脸色苍白如纸，他才颓然停止修炼，灵气和剑气随之消散。他长叹一声，决然起身，走出密室，穿过大殿来到殿外。
山风凌厉，吹得他宽大的袍衣猎猎作响，披散的长发高高飞扬。
“现在就去星魂洞，再吸收些星魂之力增加魂力，对破境或许有帮助。”路行空目光如电，眉心光华熠熠，与那星光剑气的颜色一般无二。
他抬手释放出天星剑，那剑闪耀着五色光芒飘浮在空中。他站上剑身，意念微动，星剑化作一道夺目虹光向西南方向疾掠而去。
三更天，霜粒在风中飘洒。村民们嘀咕着渐入梦乡，莲雾村慢慢陷入沉寂，只余下十数盏桔红色的灯火和一名孤独的女子，在村前围墙边守望着忧伤的夜晚。
紫衣宁音星眸直愣愣地望着深邃的夜空，她恨目光不能穿透厚重的夜色，一眼瞧见那个令她心忧的少年。
如老村长认为的那样，她坚信宁夜只是迷了路，天一亮，他就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跟前，跟自己说：“姐姐，我回来了！”
火炬在风中摇曳，光影变幻，她的脸被映得灿若金霞，眼眶中两粒珍珠般的泪滴滚落，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到弧线优美的腮边，闪着亮晶晶的光辉。
不远处的林子里，一声长长的枭啼。宁音心中微动，忆起自己那奇异的能力，两年前，它蓦然出现，而自己至今没搞懂它从何而来。
这个时候，不妨试一试。
她不知道具体要怎样做才好，只能随心所欲。她微微撮起丹唇，吹出两声清越的哨声，将意念落在那只夜枭的方向。
她希望它能听明白自己的心思。
试了两次，没任何奇异之事发生。她不再吹哨，心中默念：“灵鸟儿，请帮帮我！帮找一个人......”
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鸟儿怎么会认识宁夜，它又不是妖精。”
不过，她仍然坚持做下去着，反复试验。她期盼成功愿望并不强烈，更像是对自己精神上的自我安抚。
这样念下去，因为不再胡思乱想，心境慢慢平静下来，一时间竟忘记了悲伤。
扑翅声由远及近，瞬间在耳畔传来，一只褐毛的鸟儿停在她旁边的树枝上。它歪着脑袋，用又大又圆的眼睛打量女子。
宁音惊喜莫名，对着那夜枭灿然一笑，半张脸如金莲绽放。
她喜滋滋地继续默念：“请灵鸟儿和你的兄弟姐妹，帮我到野地上找一个年轻人，找到后，请回来告诉我......”
夜枭“哇”地一声，飞入夜幕中。宁音怔了片刻，连忙起身，视线追着鸟儿飞走的方向。
冰凉的秋风抚弄着她头上的围巾，掀起紫色长裙的裙摆，十多支灯盏在她身后排成一线，将她衬得如寒夜的火仙子一般
“莫不是它真的听懂了？”
近处、远处，到处都是鸟儿的鸣叫，还有扑腾翅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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