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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贾承退守大昌府 何允夜取东家县

    话说黄天化和三王领兵四十万二打柳州,声势浩大,到城外三十里扎下连营,四百里连营一眼望不到头,他们如何攻城不提,再说夏贲齐帝,宁秋山之死让他更恨安帝,讨伐南诏也有理有据,得知高帝已派大军出动,他马上也下旨召集大将,一共来了四个,卢盛、蒋飞、公冶智、刘湛,这几位都是名列三十三将之内,乃是当世猛将,齐帝下旨,让他们每人领兵十万联合扶京大军再打柳州,多备火炮战车,圣旨一出,四十万人马在五天之后也到了柳州城外,八名上将聚在一起,军队排出八百里联营,大帐挨着大帐,真是势不可挡。

    几人到中军宝帐坐下,酒宴排开,黄天化说:“诸位将军,前些日我兵败柳州,实在惭愧,皇上开恩不降罪于我,这次让我戴罪立功,今番我们八十万大军,柳州不过弹丸之地,依我看,明日就可攻城,柳州唾手可得。”

    众人点头,第二天点兵十万在城外列阵,柳州刺史张布恩早已派人给贾承送信,贾承大惊,连夜领兵二十万赶奔柳州,此刻就在城内,贾承走上城头往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下令全军严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出城,黄天化一看贾承又死守不出,马上休书一封以箭矢送进城里,贾承展开观看,上面写的是:将军,如今天兵已到,莫非还要做抵抗不成?我劝将军出城应战,或者献出柳州,这样还可免去一场恶战,不然我八十万大军一走一过,柳州将成废墟也,望将军好自为之。

    贾承看完双眉紧锁,张布恩问:“王爷,我们该当如何?”

    贾承想了许久,最后说:“传我命令,马上将全城百姓转移到长关,现在就走,一刻不能耽误。”

    张布恩照办,马上下令百姓撤走,连夜把十几万人全都撤出柳州,第二天,贾承依然死守城池,给黄天化写了封回信,只有一句话:人在,城亦在,城破,人愿亡。

    黄天化大怒,把其他几位大将叫到中军宝帐商量,决定马上攻城,十万大军做先锋部队,后面架起五千门大炮,黄天化一声令下,火炮齐射,炮如雨下,声音震耳欲聋,打得南诏士卒溃不成军,更有甚者粉身碎骨,城墙被炸倒,城门炸开,十万先锋军涌进城内,贾承亲自领兵抵挡,杀得血流成河,遍地尸体,身上铠甲被染红,这时候,八位上将杀进城来,把贾承围在中间,他一人怎挡得住八个人?被黄天化横扫一戟打落下马,性命攸关之际,但听得有人大喝一声:“尔等贼人休得猖狂!王爷不必担心!平西大将在此!”

    这声音气势如虹,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柳州西城来了一队人马,约有五万人,头前一员大将,赤发红脸,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身披红甲,背后大红袍,手中拿着一杆九尺灶金枪,正是平西大将军于良祖,这次八大将联合攻打柳州他也知道了,贾承一个人领兵抵挡,他心里甚是担心,在襄都寝食难安,于是辞别夫人领兵支援,来得正巧,遇上贾承被困,他一马当先杀进人群里,贾承一看是他来了,心中高兴,打起精神再战。

    那于良祖在三十三将也是名列前茅之辈,仅次于贾承,他二人联手,八位猛将竟奈何不得,于良祖一边打一边对贾承说:“王爷!柳州不保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撤吧!”

    贾承无奈,只好跟着他且战且退,最后放弃柳州领着残兵败将逃走了,柳州到手,黄天化马上休书一封奏明高帝,三日之后,两名天使官带着圣旨赶到,一个是高帝写的,另一个是齐帝,内容大致相同,让他们继续深入,一鼓作气打到长关活捉安帝,众将接旨,留下一半人驻守柳州,扶京东辽王广成,镇西王申义清留下,夏贲蒋飞、刘湛留下,另一半继续前进。

    柳州之后是大昌府,中间有三道关口,仅仅一天之内,三道关口全被打破,两国大军直逼大昌府,贾承于良祖退守城内,整日加强戒备,为了应对敌军,贾承派人回京调动火炮军,他手下也有火炮,把三千门大炮全都搬到大昌府,这天,黄天化领兵十万叫阵,贾承出城迎战,和黄天化打了个难解难分,夏贲大将公冶智催马上前帮忙,贾承不敌,逐渐落入下风,于良祖一看不好,上马提枪冲出城门来帮贾承,九尺灶金枪直取公冶智,公冶智哪里挡得住他?不出二十回合便被打落下马,卢盛赶紧策马扬鞭上来帮忙,零桂王何允也一起动手,两个人打于良祖,这时候,公冶智重新上马加入战团,于良祖以一敌三依然处于不败之地。

    双方僵持许久,黄天化虚晃一招抽身退走,贾承不去追赶,转头过来帮于良祖,其他三人暗道不好也各自退去,黄天化回到大军队伍,命令点炮攻城,炮如雨下轰炸城墙,贾承赶紧回到城里,让人也点炮回击,打得两国军队四散奔逃,黄天化急忙收兵回营,双方各有损失,大昌府城墙毁坏,于良祖亲自带头修筑城墙,加高五尺。

    单说黄天化众人回到大营,卢盛说:“一个贾承就难对付,现在又多个于良祖,看来要取大昌府没那么容易。”

    黄天化说:“现在看来不能强攻,不然损失惨重。”

    公冶智说:“既然不能强攻,那就只能智取。”

    黄天化问:“可是该怎么个取法呢?”

    零桂王何允说:“将军,我有一计,可取大昌府。”

    众人让他讲来,何允说:“大昌府现在防守甚严,到处戒备,正面硬打绝不可行,非得以计攻之,据我所知,大昌府东边三十里有个东家县,虽然有人看守,但兵力不多,如果能拿下此地,那么即使拿不下大昌府,我们也能借东家县继续往前,如果大昌府发兵支援东家县,我们亦可以在半路设下埋伏,两地之间有个山谷,名叫淹石坡,乃是大昌府去东家县必经之地,如不从此处过,则便要绕行八十余里,打仗讲究兵贵神速,我料他们必从此过,一旦踏进淹石坡,就等于自己钻进圈里,如果他们不发兵支援,那我们就拿下东家县作为第二据点,这样一来两边亦可成掎角之势,无论怎么打我们都占优势,不知各位将军以为如何?”

    众人听完点点头,黄天化说:“王爷此计甚妙,那么取东家县之事就拜托了,这里有我和两位将军负责。”

    何允说:“现在行动多有不便,晚上我再去,而且不能大队人马前往,否则目标太大。”

    黄天化问:“王爷需用多少人手?”

    何允说:“五百精兵即可,东家县一拿下,将军马上让人埋伏在淹石坡两侧,然后派兵一万赶奔东家县,而且一定要引起他们注意。”

    黄天化点头,众人又仔细商量一会儿,最后各自散去,到晚上亥时左右,何允率领精兵五百换上夜行衣装,暗藏利刃赶奔东家县,半个时辰就到了,这里虽然也有士兵看守,但人数不多,何允下令一个不留,把士卒斩尽杀绝,又破门进户将老百姓也家家诛尽,接近一万人惨死当场,何允让人回去送信,黄天化接到信之后马上安排五千人去淹石坡埋伏,以卢盛领兵,又让一万大军高举火把骑上战马从大道往东家县赶来,有人看到之后立刻回大昌府禀报贾承,贾承一惊,问于良祖:“将军,你看他们意欲何为?”

    于良祖说:“他们往东走,东边并无关口要塞,只有一个东家县,莫非他们想取此地不成?”

    贾承说:“若真如此,东家县一旦落入他们之手,那大昌府就两面受敌了。”

    于良祖想了想,说:“王爷,你留在城内,我领兵去守东家县。”

    贾承说:“将军,要不还是我去吧,你留在这里。”

    于良祖说:“不,王爷,大昌府不能少了你,我守东家县,倘若他们再来攻城,我可借机偷营。”

    贾承点头,于良祖马上披甲带袍,领兵三万离开大昌府赶奔东家县,他走了一炷香后,报事的进来禀报:“启禀王爷,殿外有人求见。”

    贾承一愣,问:“谁要见我?”

    报事的说:“他说他是大昌府一介百姓,有要事相告。”

    贾承吩咐带人进来,时间不长,有一老者走进殿帅府,贾承仔细一看,但见此人六十开外,身穿灰麻布衣裤,须发皆白,稍微有点驼背,老者进来先往上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贾承起身相迎,问:“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见我作甚?”

    老者突然唉声叹气,一跺脚说:“唉!王爷,你好糊涂啊!”

    贾承莫名其妙,问:“老人家此话怎讲?”

    老者说:“王爷,我且问你,方才于将军领兵出城要去何处?因何出兵?”

    贾承说:“刚才探马来报,说敌军大队人马往东去,我们猜想可能要打东家县,所以于将军领兵去守。”

    老者说:“此乃敌军之计也!东家县早已丢矣!”

    贾承一惊,问:“何以看出是计?”

    老者说:“东家县离此不过几十里,倘若敌军要取,必然不能大动干戈,且东家县守军甚少,只需精兵三百便可拿下,如今他们大军出动,且声势浩大,此为诱敌之计也,两地之间有个淹石坡,那里乃是个山谷,倘若敌军于谷中设下埋伏,于将军领兵进去就等于自投罗网,此乃调虎离山再逐个击破也!王爷身为大将怎能不明白呢?”

    贾承听完大吃一惊,背后冷汗直冒,道:“啊!老人家一语点醒我梦中人啊!”

    随后,他马上让人骑快马追赶于良祖,告诉他不可前进,立刻回来,送信的快马加鞭往东家县赶去,单说于良祖领兵已到淹石坡五里之外,借月光一看,只见淹石坡漆黑一片,谷中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他让大军停下,仔细看了看山谷,心中暗道:“此处地形险峻,两山之间路宽不过一丈,若敌军在此设下埋伏,则我军危矣。”

    正犹豫要不要进谷之时,送信之人到了近前,把书信交给于良祖,上面所写与老者所说一致,于良祖大惊,再看淹石坡,真好比鬼门关相似,他马上下令收兵,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速速返回大昌府,一声令下,大军撤回大昌府,临走时他让其中一个人悄悄藏起来,继续观察淹石坡,且说淹石坡内,卢盛领兵五千在此埋伏,本以为于良祖必死无疑,谁知他并不进来,反而撤走了,这让卢盛很是疑惑,暗想:“莫不是他们看出来了不成?”

    又等了一个时辰,再无人来此,他收兵回营,把事情告诉黄天化,黄天化一惊,说:“难道此计被识破了吗?”

    卢盛说:“纵然识破也不要紧,如今东家县已在我们手中,大昌府正面过不去,我们可以绕路而行,只要继续深入,贾承必然出城防守,他一走,大昌府城中空虚,一个于良祖有何惧哉?”

    黄天化点头,再说大昌府内众人,于良祖回来之后问贾承:“王爷是如何看出此为敌方之计?”

    贾承说:“非是我看出什么,而是这位老人家所言,不然将军危矣。”

    于良祖看看老者,这时,留在淹石坡那个士卒回来了,如实禀报说:“启禀将军,淹石坡内果有埋伏,约五千人,领兵者乃是卢盛,此刻已经收兵。”

    闻言,贾承于良祖大惊,这老者真神人也,双双跪地给老者行礼,于良祖说:“老先生神机妙算,否则我命休矣。”

    老者把他二人扶起来,说:“二位将军请起,我身为南诏子民,深受皇上厚恩,如今国家有难,我理应如此,这算不了什么。”

    贾承说:“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者说:“小人姓李,我叫李方鸿。”

    贾承亲自扶李方鸿上座,问:“先生神机妙算,在下不才,想问先生如何方能破敌?”

    李方鸿说:“王爷这可问倒我了,小人不过一介百姓,只会耕田犁地,哪里懂得如何破敌呢?”

    于良祖也说:“先生,如今八十万敌军兵临城下,前者柳州已经失守,我二人不得不退到大昌府,倘若此处一破,京城岌岌可危,还望先生赐教。”

    李方鸿长叹一声,说:“也罢!二位将军如此诚恳,我若再不答应,于良心也过不去,要说破敌之策我早已想好,但能否成功我不敢保证,倘若我计不成,二位将军切莫怪罪。”

    贾承说:“那是自然,求之不得怎敢怪罪?”

    李方鸿说:“二位将军且听我道来,眼下,敌军八十万进犯我南诏,据我所知,他们一半留在柳州做后援,一半继续攻城,倘若能切断两边来往,则大昌府敌军必乱,那时便可破之。”

    于良祖问:“不知怎么个破法?”

    李方鸿说:“将军,岂不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敌军几十万人一天要消耗多少粮草?他们必须不间断从柳州运粮到大昌府,而柳州粮草也并非无中生有,而是从扶京夏贲两国押送而来,倘若我们切断敌军粮道,则大昌府可保,敌军必乱,只要此处敌人一破,再取柳州如探囊取物。”

    贾承说:“请先生赐教。”

    李方鸿说:“柳州和大昌府之间相隔二百四十里,每八十里一关,如今这三道关口都在敌人手中,押粮队伍必从关内经过,距大昌府最近一关名叫渌口关,此关二十里外有大江一条,江宽二百丈,最深处超过五十丈,江面无路可走,唯有以船渡之,将军可在江边设下埋伏,等敌船靠近岸边再以火矢攻之,让他葬身鱼腹,如此一来可断粮道。”

    贾承问:“万一他们不走水路该当如何?”

    李方鸿一笑:“王爷放心,我料他们必走此路,如不渡江,便要从渌口关以北绕行二百里方可过江,王爷当日兵败柳州城乃是走旱路来大昌府,那是因为情况紧急,后有追兵,我军毫无准备,江边无船,所以无法行水路,如今敌军占领三关一城,道路通畅无阻,自然是越近越好,否则粮草供应便不及时。”

    贾承大喜,说:“好!就依先生之言,我即刻发兵赶奔江边。”

    李方鸿说:“王爷切莫着急,此刻发兵为时尚早,待明日酉时,王爷需亲自领兵行至江边,不可走大道,以免被敌军发现,大昌府到江岸有条小路,从此过去要近十三里,可在亥时左右抵达江边,我料敌军押粮在亥时三刻过江,王爷可借夜色奇袭,只要断他三天粮食即可。”

    贾承点头照办,第二天酉时起身,领兵一万赶奔江边埋伏,于良祖镇守大昌府,单说两国军队果然押粮过渌口关准备渡江,一共大船五百艘,每条船上有精兵一百,船头点灯,一字排开朝对岸驶来,贾承暗自佩服,李方鸿真神人也!算算时间,正好亥时三刻,一刻不差,他让人做好准备,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