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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立新君太子继皇位 听谗言齐帝刮民财

    话说武侯兮离开大昌府后马不停蹄赶奔夏贲方向,虽然从贾承那里得知真相,但尚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还需走一趟夏贲,又过五日才到古琼城内,夏贲朝中有一人名叫徐用,此人足智多谋,有治国安邦之策,官拜大夫之职,和武侯兮乃是同乡好友,后来诸国战乱,彼此不知所踪,直到六国定天下三年之后,武侯兮奉命去夏贲送礼,这才故友重逢,武侯兮此次赶奔古琼便是要去见他。

    到了府上坐下,徐用亲自倒茶,问:“武兄弟多年不曾来了,让我甚是想念啊。”

    武侯兮说:“非是我不想来,皇上让我驻守边关,实在是离不开身啊。”

    徐用说一笑,说:“武兄弟此番来并非探望故友吧?”

    武侯兮说:“徐兄所言不假,我此次来夏贲实为打听一件事。”

    徐用稍加思索,说:“敢问兄是否为南诏夏贲开战之事而来?”

    武侯兮说:“徐兄果然神机妙算,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两国开战必有原因,不瞒兄,在这之前我已去过南诏,向北安王贾承打听过,但一面之词尚不可信,故此才来夏贲。”

    徐用苦笑一声道:“兄既已知真相,何故还来问我呢?”

    武侯兮大惊,问:“莫非真如贾承所言,齐帝果然不对在先?”

    徐用点头说:“不错,我主向安帝借来一物,还是朝中百官联名上书,后来却不愿归还,欲占为己有,那安帝岂肯罢休?这才惹出事端。”

    武侯兮问:“徐兄为何不劝说齐帝将东西归还?如此一来不就免去干戈了吗?”

    徐用叹气道:“唉,非是为臣不劝君,奈何谗言压良言!”

    武侯兮问:“此话怎讲?”

    徐用说:“皇上自得宝物之后,对朝中一人格外重用,此人叫宋方鼎,加封太师之职,除去他之外,皇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向安帝借宝之事亦是他提出来的,”

    武侯兮说:“如此说来,一切事情皆由他一人引起。”

    徐用点头,武侯兮想了想说:“徐兄,你将事情起因写于纸上,我带回去交给皇上过目,劝说他罢兵,断去盟国之交,如此一来,齐帝便失去靠山,必然不敢再出兵,天下可安。”

    徐用大喜:“那就有劳贤弟了。”

    之后,他马上休书一封交给武侯兮,把齐帝如何得罪安帝,三次拒还宝物都解释清楚,武侯兮带着信马不停蹄又赶回扶京,面见高帝把信呈上,高帝看完信大怒,拍案而起说:“好你个齐帝!闹了半天你拿我当靠山,害得我扶京伤兵损将,全是因为你一己私欲!说什么两国交好,都是一派胡言,真是岂有此理!我不踏平夏贲怎对得起死去众将!”

    说完,他把信撕得粉碎,告诉武侯兮:“武爱卿,朕命你挂帅,领兵十万即刻讨伐夏贲!”

    武侯兮大惊,赶紧说:“皇上万万不可!此乃不明之举也!”

    高帝质问:“有何不可?”

    武侯兮说:“前者兵败大昌府,我军伤兵损将,倘若再战,劳民伤财不说,反倒让南诏看个笑话,到时天下皆认为扶京打不下南诏,反而拿夏贲出气,背叛盟友,如此有辱皇上威名,请三思啊!”

    高帝皱眉说:“难道就让朕忍气吞声吗?”

    武侯兮说:“皇上若能听臣一句劝,断去与夏贲盟国之交,从今往后互不干涉,他和南诏之间有什么事让他们自己解决,皇上切莫再插手其中,唯有如此才是上策。”

    高帝仔细想了想,最后长叹一声:“唉!就依爱卿之言,朕马上休书一封,你替我送去给齐帝,今日开始扶京夏贲不再是盟友,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另外让柳州兵马撤回,就此罢兵。”

    高帝亲自写信,武侯兮快马加鞭连夜赶到夏贲,在宫外等候三日才见到齐帝,这齐帝自兵败以来,整日沉迷享乐,仙宝从不离身,精力旺盛,已有十日未朝,完全入魔了,朝中大臣屡次相劝未果,可惜许南王齐宝山在一年前因病去世,不然齐帝安敢如此?武侯兮来到御书房,齐帝听说是扶京定南王驾到,亲自和宋方鼎迎接,武侯兮往上行礼:“参见皇上。”

    齐帝笑脸相迎:“王爷请起,不必如此客气。”

    武侯兮站起身来,齐帝问:“但不知王爷此来所为何事啊?”

    武侯兮把信拿出来,道:“奉我主所差前来送信。”

    他把信递上去,齐帝正要拆开看,武侯兮说:“皇上且慢,此信极为重要,旁人不可观看,待在下离去再看不迟,就此告辞了。”

    话毕转头就走,齐帝欲留,武侯兮婉拒,待他离开之后,齐帝把信展开看了一遍,不看则可,看完就大吃一惊,原来高帝信上所写多有粗鄙之语,指名道姓辱骂于他,还说夏贲不配和扶京结为盟友,就此断绝来往,齐帝大怒,把信撕得粉碎,却又敢怒而不敢言,宋方鼎问:“皇上,但不知信上所写何事?”

    齐帝气冲冲说:“那高帝写信辱骂于朕,说什么夏贲不配与他为盟,要断绝来往,真是气煞孤也!”

    宋方鼎稍加思索,道:“以臣之见,高帝应该是知道皇上向安帝借宝之事了,认为我们是把他当做靠山,一气之下这才有此决定。”

    齐帝问:“依太师之意,现在扶京已然断交,万一南诏打来,我们该当如何?”

    宋方鼎一笑:“皇上切莫担忧,虽然扶京已和我们断绝来往,但南诏尚不知情,谅他安帝不敢妄动,皇上可马上下令军队撤回,柳州城不要也罢,只要严守边关即可。”

    齐帝点头,马上传旨让刘湛蒋飞弃柳州三关撤回夏贲,大军连夜拔营启程,纷纷退出南诏地界,早在他们之前,扶京军队就已经撤走,如今柳州已成一座空城,三日之后,贾承于良祖率兵二十万收复失地,柳州重回南诏,在殿帅府大摆庆功宴,酒席宴前,贾承给李方鸿敬酒:“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万分!”

    李方鸿说:“王爷过奖了,小人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于良祖问:“不知先生何以断定敌军会撤兵?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让我们明白。”

    李方鸿手捻须髯说:“那日有一百姓来大昌府,我观此人气宇不凡,绝非池中之物,定是王侯将相,他问王爷为何兵发燕云关,只此一句,我敢肯定必是扶京之人,放眼夏贲满朝文武,无不知晓齐帝借宝之事,当初亦是联名上书才将宝物借去,而齐帝结盟高帝,名为互帮互助,实则找一靠山耳,必然不敢实言相告,现如今高帝得知实情,加之兵败大昌府,连损两员大将,兵马数十万,这口气实难咽下,定然要讨伐夏贲,扶京撤兵,夏贲必不敢守,也只能收兵回营,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只要高帝灭了齐帝,也算是为南诏除去一害。”

    两人听完恍然大悟,这时,突然有报事的进来禀报:“启禀王爷,京中有使者到,现在门外等候。”

    贾承一愣,让使者进来,片刻之后,从外面进来一人,此人身穿便衣,四十左右,看上去普普通通,但贾承却认得,这人叫萧臻,是丞相府管家,不知他来所为何事,萧臻进来参拜:“小人参见王爷,将军。”

    贾承问:“萧管家,你不在京城,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萧臻说:“王爷!皇上于五日前驾鹤西去了!丞相让我来请王爷回宫。”

    闻言,贾承脑中如同晴天一个霹雳,顿时瘫坐下去,于良祖问:“皇上何故西去?”

    萧臻说:“半月前,皇上突然开始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龙体日渐消瘦,时常呕吐,痰中带血,太医也无能为力,于五日前卯时三刻归天。”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贾承心如刀绞,仰天长叹:“昔日残檐破壁之下,食不饱腹,衣不蔽体,是皇上救我一家老小,龙恩浩荡,如今臣尚未报答半分,怎料皇上竟离尘世而去,实乃天意弄人啊!”

    于良祖也掩面痛哭,李方鸿把他们扶起来,道:“二位将军莫要太过悲伤,人岂有不死之理?不过是早晚罢了,皇上已去,将军更要振作精神,国不可一日无主,当立即找人继位,王爷常年伴随皇上身边,不知皇上可否说过此事?”

    贾承点头:“确实说过,皇上曾言如他离去,就立太子为王。”

    李方鸿说:“既然如此,王爷不可耽误,应当马上回宫操办此事,先给皇上举行国葬,而后再立新君。”

    贾承答应,马上收拾东西,和于良祖连夜赶回长关城,临走时把柳州二十万兵马大权交给李方鸿,各处人手任由他调动,李方鸿推辞不过只好接下,他二人坐骑皆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天后就到了京城,急匆匆来找丞相,计成一看贾承回来了,带着哭腔说:“王爷!你总算回来了!”

    贾承问:“丞相,皇上现在何处?”

    计成说:“皇上尸身停在御花园中,请王爷去见最后一面吧。”

    贾承急忙赶到御花园,只见百官俱在,正中间有个水池,池中波光粼粼,花香袭人,水面高搭灵台,上好檀木建成,其上停着一口金棺材,尚未封棺,四周有童男童女四十个,高举白帆盘膝而坐,安帝衣着整齐,双目微闭躺在棺中,众人见贾承来了,给他让出一条路,贾承随路而上,走过灵桥来到棺前,看着安帝忍不住放声痛哭,于良祖也来到旁边失声大哭,许久之后,贾承说:“皇上,你且放心去吧,臣一定守好这份江山,绝不让外人抢走。”

    之后,贾承下令,文武百官守灵七日,七天后,众人在御花园整齐站好,贾承于良祖在前,大伙目光落在棺材上,许久,贾承带头下跪,众人一起跪下,贾承以头碰地,说:“恭送皇上!”

    百官齐喊,连喊三遍,随着声音落下,四名武士把棺材封死,宫中上下全体动员,披麻戴孝,老百姓门前挂白,贾承于良祖率领队伍运送棺材出西门四十里到了越阳山,将安帝葬在山上,国葬之事完毕,贾承按先帝之言立太子为新君,安帝之子名叫安弘,今年二十七岁,安弘为人处世与安帝相仿,唯有一点,安帝闲时喜爱游街逛市,坐看大好江山,而安弘则不同,除早朝外,基本只在御书房和寝宫之间来往,不爱走动,要见他只需去御书房即可,自那之后,安帝之死传遍大江南北,天下皆知,除扶京夏贲外,姜零、西屏、淮虞三国各派使者前来吊丧,贾承于良祖忙着接待,安弘计成作陪。

    他们如何处理后事不提,单说扶京高帝自打得知被齐帝欺骗后,整日闷闷不乐,这口气实难咽下,武侯兮虽然苦口劝说,但高帝誓不罢休,先把齐帝送来给他铸剑之人斩首,然后派人把首级送到夏贲,另外休书一封,开出条件,要齐帝准备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五百万两,珠宝一万车,三月之内送到扶京谢罪,否则便要出兵征讨,齐帝得信之后又气又怕,一时间不知所措,把宋方鼎叫到跟前问:“太师,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宋方鼎仔细琢磨琢磨,说:“皇上,此事不难,要说百万黄金和白银,咱们偌大一个国家怎会拿不出来呢?以臣之见,当下还是答应他为好,否则高帝出兵,双方差距甚大,夏贲必然不复存在,如今舍财消灾,江山可保,皇上还可以高枕无忧。”

    齐帝点头,说:“爱卿之言有理,但如今国库空虚,如何拿得出这么多钱呢?”

    宋方鼎说:“这也不难,夏贲百姓受皇上龙恩,如今也该是报答之时了,可在民间贴出告示,每户人家各出十两白银和五两黄金,这样一来不就能凑齐了吗?”

    齐帝大喜,马上下旨各地百姓上缴银两,派人四处搜刮民财,大户人家尚且不愁,穷苦人家食不饱腹,如何拿得出来?官兵横行霸道,私闯民宅,见钱眼开,烧杀抢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民间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单说这天,文州节度使梁中元接到圣旨,要十日之内凑齐二十万黄金和五十万白银,梁中元大吃一惊,要说白银五十万倒还不算太难,他一人就可替全城百姓上缴,可这二十万黄金谈何容易?愁得他两日未眠,暗自埋怨皇上此举昏君之为也,正在家中寝食不安,突然想起一人,他马上离开府邸去了东城门口,这里有条胡同,里面只有一户人家,是个大院,门口挂着牌匾,上写“丁宅”二字,梁中元敲敲门,不久,门被打开,在门后站着一人,此人高一丈四尺,利剑眉眼赛金灯,虎背熊腰,正是位列三十三将之一,燕云关守将丁万臣,两人进了内屋,丁万臣问:“不知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梁中元说:“将军,如今事情紧急,这文州除了你之外再无第二人了。”

    丁万臣叹口气说:“唉,大人莫要再称呼我为将军,我现在不过是一介百姓罢了,又能帮你什么呢?”

    梁中元说:“将军此言差矣,想燕云关百里之内,谁不知将军仁德为本,爱民如子?如今皇上下旨,要我十日内在文州凑齐二十万黄金五十万白银,若说白银不难,我掏空府邸也能拿出来,可这黄金却难如登天,文州现由我管,此刻尚且无事,若超过十日,皇上派人来取,拿不出那么多钱,定然搜刮全城,到那时,百姓岂不遭罪吗?我早已得知消息,此番不只是文州,整个夏贲都要上缴银两,每户人家十两白银五两黄金,有人借此机会大发横财,欺压百姓,将军难道要眼看着文州百姓也遭此劫难而不顾吗?”

    听到此话,丁万臣长叹一声:“唉!大人,我岂能不知此事?奈何如今已是平庸之辈,恐怕也帮不上忙了。”

    梁中元说:“非也,将军当初为主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纵然已成平民百姓,在皇上心中定然还有一席之地,若将军肯出面劝说,相信皇上会收回成命,则夏贲黎民百姓皆托将军之福也。”

    丁万臣想了想,最后点头道:“也罢,我就走一趟吧。”

    梁中元大喜,马上给他准备马匹盘缠,午时左右便离开文州赶奔京城,两天之后就到了古琼城内,他先去馆驿门口等着,这里专门接待朝廷官员,如今他是普通人,所以不能进去,等了有半个时辰,只见西街上来了一支队伍,头前一匹黑马,马上端坐一人,丁万臣认得,此人正是上大夫徐用,立刻跑到马前行礼:“参见大人。”

    徐用一看是他,下马双手搀扶,问:“原来是丁将军,许久未见,将军怎么到这京城来了?”

    丁万臣说:“大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请大人进宫通报一声,我要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