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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武侯兮四延挂帅令 斩忠良灭亡定数成

    且说丁万臣托徐用进宫通报,徐用眼珠一转便明白八九分了,小声问:“将军此来莫非是为了民间上缴银两之事?”

    丁万臣点头:“大人明鉴,我正为此事而来。”

    徐用摇头说:“将军,你来也是白来,皇上如今根本听不进劝,只对那姓宋的言听计从,我等数次奏本,皆不如耳旁之风。”

    丁万臣大惊,问:“大人可知皇上为何要搜刮民财?”

    徐用看看四周,道:“将军,此地非是讲话之所,请随我到府中一聚。”

    两人去了大夫府,到内屋坐下,徐用说:“将军有所不知,皇上圣旨上所写为国库空虚,要补充库存,可我料必不属实,定然有其他原因。”

    丁万臣说:“愿闻其详。”

    徐用道:“若是国库空虚,大可不必如此急迫,皇宫也不缺银两,等个三五年也不影响什么,必是夏贲遭受威胁,开出条件,或三月五月,银两多少钱,皇上破财消灾,然前者两次大动干戈,兵马损失,国库空虚此事不假,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故此只能从百姓身上下手,这是最快之法。”

    丁万臣问:“大人可知威胁从何而来?”

    徐用叹道:“必是那扶京高帝,因为皇上曾欺骗于他,实为让他做个靠山,高帝被人利用,扶京伤兵损将,他怎肯善罢甘休呢?如今只是索要银两,并未大动干戈,倘若大军压境,夏贲便不复存在矣!”

    丁万臣大惊,道:“大人既知实情,可有解决之法?”

    徐用说:“不瞒将军,我与扶京大将定南王是故交好友,高帝待他不薄,一向是言听计从,我已给他写信,叫他劝说高帝收回成命,如今尚未回信,将军既然来了,不如就在府上住下,看看成与不成。”

    之后,丁万臣就在大夫府住下,三日之后,武侯兮回信送到,说高帝放低要求,只要白银一百万两,黄金八十万两,两人大喜,果然,一天之后,高帝派人送信给齐帝,齐帝看完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搜刮民财早已超过三百万两,立刻派人按照要求送往扶京,高帝收下之后又写信告诉齐帝,说不在追究此事,从此以后互不干涉。

    齐帝大喜过望,总算逃过一劫,继续在深宫享乐,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觉间到了来年二月,正值冬去春来之时,这天,高帝正在御书房看书,突然只觉得心烦气躁,正好在书页上看到一个“夏”字,他把书拍到桌上,将带有夏字那页撕下来,将腊灯取出烧成飞灰,眼望夏贲方向说道:“齐帝小儿,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原来高帝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每当想到被齐帝欺骗,害得扶京伤兵损将,心中便无名火起,马上传旨让武侯兮回京,半个月后,武侯兮从边关赶回,到御书房来见高帝,行礼已毕,问:“不知皇上召臣回京所为何事?”

    高帝说:“爱卿,朕左思右想,那夏贲齐帝欺骗于我,害死忠臣良将,这口气实难咽下,一直堵在胸口,非灭了夏贲不能解气,朕命你挂帅,给你精兵五十万,三日后出发征讨齐帝。”

    武侯兮大惊,问:“那夏贲已按照约定上缴银两,皇上也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今日何故反悔呢?”

    高帝说:“纵观天下,我扶京国富兵强,虽不及姜零,也是一方霸主,夏贲弹丸之地,倘若被人知道我受齐帝欺骗,却只是拿钱了事,那岂不被天下人耻笑?说我惧怕齐帝,不敢讨伐,卿不必多言,这是命令,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武侯兮左右为难,最后说道:“皇上,臣不敢抗旨,但此时不宜发兵。”

    高帝问:“这是为何?”

    武侯兮说:“皇上请想,如今正是冬去春来之际,天气尚未回暖,且事先毫无准备,没有御寒之物,将士手脚冰凉,行军尚难,又怎能出征打仗呢?”

    高帝点头,问:“那依卿之见何时出兵?”

    武侯兮说:“至少半年之后,到夏去秋来之时,那时候天气正好,最适合行军打仗。”

    高帝一听紧皱双眉,最后说:“也罢,就让他齐帝再苟活半年。”

    武侯兮松了口气,第二天便回去了,往后相安无事,半年光阴转瞬即逝,这天到了八月,高帝下旨让武侯兮领兵出征,武侯兮远在边关,接到圣旨后眉头紧皱,半天时间并未召集军队,在屋里来回转圈,最后提笔写信,让人送到京城交给高帝,高帝接到信展开观看,上面写的是:

    吾皇在上,自一月之前,边关外族重新聚集人马,现有十万之众,准备卷土重来侵犯我扶京疆土,众将忙于抵挡,虽一关一寨未失,然敌人来势汹汹,臣无暇分身他处,倘若我去了,则边关不保,望皇上恕臣抗旨之罪,待平定边关,臣亲自回京领罪。

    高帝看完大吃一惊,马上派人赶奔边关打探,十天之后得到消息,原来外族匪贼果然卷土重来,攻势凶猛,武侯兮一个月来打了不下十场大战,将士血流成河,多亏有他在,不然各地城池以及大小关口早被外人攻占,为此事,高帝也是提心吊胆,就盼着武侯兮打胜仗,早把夏贲之事抛之脑后,外族之战持续了五个月,一直到第二年二月初才结束,结果是武侯兮用计围困敌人,将最后一队敌军人马乱箭射死,扶京大获全胜,但也损失惨重,武侯兮马上奏明高帝,高帝得信大喜,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武侯兮担心高帝要让他挂帅出征,便以受伤为由故作推辞,又休书一封送到京城,果不出他所料,高帝正想下旨让他领兵讨伐夏贲,偏偏这封信到了,高帝为他担心,于是便放弃下旨,派人送去上好人参补品五十车,让他安心养伤。

    不表扶京,单说这天到了中秋佳节,夏贲朝中文武百官俱在阅武楼上,齐帝喝得兴起,频频举杯敬酒,百官只得作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昏昏沉沉,其中就有上大夫徐用,徐用不胜酒力,几杯下肚早已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齐帝看了走到他旁边,拍他后背说:“徐大夫,这才饮了几杯你就不行了?真是扫兴,来人,把他送回府去,省得在这儿碍眼。”

    金甲武士上来抬他,刚架住双手,只见一封信从徐用袖子里掉出来,齐帝好奇,捡起来展开看了一眼,不看则好,一看就大吃一惊,顿时大发雷霆,火冒三丈,醉意全无,原来这封信是武侯兮写的,他假装养病安住边关,这段时间一直和徐用书信往来,谈天论地,其中就有当初劝高帝收回成命以及武侯兮询问南诏发兵之事,正好就写在这封信上,齐帝勃然大怒,让人提来清水把徐用泼醒,连泼五桶徐用才醒过来,看着众人一脸茫然,直到看见齐帝手中书信才明白过来,暗道我命休矣,准是活不成了,齐帝把信往地上一摔,问:“徐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外人,我说那高帝怎么突然知道这么多事,原来是你在泄密,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事到如今,徐用将生死抛到九霄云外,义正辞严说:“皇上,臣对夏贲忠心不二,从未有过造反之心,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夏贲着想,我与武侯兮有往来不假,那是因为我和他乃是同乡挚友,皇上有所不知,那高帝已有讨伐夏贲之意,若非武侯兮屡次阻拦,恐怕你我君臣难有今日!”

    齐帝大怒,喝道:“胆大的徐用!莫非你拿高帝来压朕不成?”

    徐用说:“臣不敢,只是希望皇上听臣一句,远小人而近君子,用忠良而弃谗臣,如此才是治国之策,夏贲方能长存。”

    宋方鼎在一旁站着,听到此话心中不悦,来到齐帝近前说:“皇上,此等勾结他国之人留之无用,日后定成一害,需尽早除掉。”

    齐帝点头,对金甲武士说:“把他官帽打掉,拉出去砍了,另外全家抄斩,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金甲武士拖着徐用往外走,徐用喊道:“皇上!臣死不足惜,只是夏贲要毁在宋方鼎这个小人手里!皇上万不可再听信于他!”

    话音未落,金甲武士手起刀落,徐用人头落地,他这一死,大夫府全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尽数被斩,上至老人,下至小孩无一幸免,大门贴上封条,前后三千军队把守,自此无人再去此处,徐用之死武侯兮一概不知,这段时间除了假装养伤之外就是等候徐用回信,这一等就是九个月,这天到了来年五月初五,正值端午佳节,高帝派人带着礼品去边关看望武侯兮,使者见他满面红光,不像有伤,便想着已经养好了,回去之后转告高帝,高帝大喜,六月初一就下旨让武侯兮领兵挂帅讨伐夏贲,武侯兮一万个不愿意,又不能抗旨,他左思右想,最后心生一计,提笔写了封信给高帝,写的是:

    吾皇在上,臣为扶京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然家中尚有老母,如今卧病在床,不知尚存多久,臣不愿离老母而去,要日夜守候,遍请名医,望皇上恕臣抗旨之罪,待母亲康复,臣定然上京领罪。

    高帝心中不悦,又无可奈何,只好收回成命,这一拖又是两年,这天,武侯兮正在家中闲坐,突然报事的进来说:“启禀王爷,府外来了一人,说是从夏贲徐大夫府上来的,要求见王爷。”

    武侯兮赶紧说:“快快有请!”

    片刻之后,殿外走进一人,此人衣着朴素,三十出头一个男子,脸上沾着些许灰尘,进来先行礼:“小人参见王爷。”

    武侯兮说:“阁下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仆人倒茶赐座,武侯兮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从徐大夫那里来,不知可带有书信否?”

    这人突然眼中带泪说:“回王爷,小人名叫徐成,徐用乃是我父,他老人家早已故去多年了!”

    听到此话,武侯兮大吃一惊,如同晴天一个霹雳,问:“他几时死的?为何不早告诉我?”

    徐成说:“回王爷,起初我也不知道此事,我并非家父亲生,是他多年前救了我,收我为义子,在京城外安置住处,这些年我做了买卖,经常四处奔波,常年不在家中,今年难得空闲下来,便回京看望父亲,谁知到了府门口才发现,大夫府早已物是人非,变成了太师府,我找人打听消息,这才知道家父在三年前被皇上斩首,全家老小满门抄斩,又在一年前推平大夫府,建了一座太师府,我死不足惜,只是担心我一家老小也会受到牵连,这才离开夏贲前来投靠王爷,我和王爷虽不曾谋面,但家父时常提起,都说王爷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我爹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请王爷为我做主,替家父讨回公道!”

    武侯兮双目无神,瘫坐在地,徐成赶紧把他扶起来,许久之后,他抱头痛哭,直哭得嗓子发哑,最后转悲为怒,大骂齐帝:“齐帝小儿!你枉杀忠良,听信谗言,此等昏君留你作甚?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徐兄在天之灵!”

    他给徐成一家在城内安排住处,即日起操练兵马,养精蓄锐,他本想上京奏本,要领兵讨伐齐帝,奈何前者四次推辞,又以谎言拖延,如今主动提起攻打之事,难免高帝会心生怀疑,故此就等着高帝再次下旨,可天不遂人愿,圣旨左等不来,右等不见,武侯兮度日如年,又到了第二年八月十五,正值中秋佳节,武侯兮带着贺礼上京,高帝亲自迎接,在龙德殿大摆宴席,酒席宴前,高帝只字不提出兵之事,武侯兮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并非高帝不想出兵,奈何武侯兮两次抗旨,一拖再拖,只怕再下旨还是如此,他哪知道武侯兮如今所想呢?酒过三巡,天至亥时,群臣散去,高帝把武侯兮叫到一旁,问:“老人家她近来身体可好吗?”

    武侯兮说:“谢皇上关心,老母已无大碍。”

    高帝点头:“那就好,最近边关情况如何?”

    武侯兮说:“来犯外族已全部剿灭,边关无忧。”

    高帝想了想,问:“爱卿现在可否挂帅呢?”

    武侯兮大喜,他就盼这一天,马上回答道:“臣愿领兵挂帅讨伐夏贲!不斩齐帝誓不罢休!”

    高帝也大喜过望,当即下旨武侯兮为征讨大元帅,领兵五十万讨伐齐帝,次日,武侯兮写了封信让人送回边关,告诉徐成不用伤心难过,等他踏平夏贲替挚友报仇,七日之后,五十万大军集合完毕,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半个月后到达边境,这里有个虎平关,守将名叫魏方,魏方得知武侯兮到了,亲自出关三十里迎接,到殿帅府坐下,魏方问:“不知王爷领大军到此所为何事?”

    武侯兮说:“我奉皇上圣旨,挂帅攻打夏贲,你这虎平关距离最近,地势最好,所以我打算从这里开始,你马上派人打探消息,看看敌军情况如何。”

    魏方说:“王爷,不用打探,末将常年驻守于此,早把对方摸得清清楚楚,虎平关过去就是泄阳关,乃夏贲第一道关口,之后还有三关,攻下这几关就到了康州,康州有一守将名叫陈力全,是个虎将,不过因为年事已高辞官不做,齐帝准许他告老还乡了,此人在半年前就因病去世,新上任守将能力平平,不足为惧,只要拿下康州,夏贲可破。”

    武侯兮点头:“好,大军休整两日,三日后开始攻关,务必拿下泄阳关。”

    虎平关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军队,五十万人马就在关外扎下三百里连营,一眼望不到边,这边声势浩大,泄阳关怎会不知?早有人回去禀报,泄阳关守将名叫伍天锡,得知此信后吓得魂飞魄散,天下谁人不知武侯兮乃是盖世名将,武艺高强,领兵出征从未打过败仗,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伍天锡不知所措,马上写告急文书送给皇上,可泄阳关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来回最少也得五天,三天后,武侯兮亲自领兵攻关,大军攻势凶猛,伍天锡见势不妙弃关逃走,不到一个时辰,泄阳关就被攻占,武侯兮一鼓作气,连攻四关,守将皆是碌碌之辈,怎挡得住他?太阳落山之时就打到了康州外,杀得夏贲士卒哭爹喊娘,血流成河,武侯兮下令在城外扎营,军队休整一日次日黎明,天尚未亮,扶京大军兵分四路攻城,火炮当先,将城墙炸出缺口,武侯兮一马当先杀进城去,手中一根一丈六尺长的大铁棍,重二百二十斤,铁棍舞动如风,无人能挡,扶京人马潮水一般涌进城内,杀得天昏地暗,武侯兮下令,降者免死,夏贲士卒为保性命纷纷投降,太阳刚刚升起,康州便落入武侯兮之手。

    单说康州失陷第二天齐帝才收到泄阳关书信,原本应该早就到了,不料连续几天都下大雨,道路泥泞湿滑,马匹无法跑动,只能缓步而行,故此拖了许久,齐帝得信后好似冷水泼头一般,急得来回直转,赶紧把宋方鼎叫来,在御书房相见,齐帝问:“太师,扶京大军压境,泄阳关发来文书,你看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