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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定南王单将取夏贲 为保主忠臣丧沙场

    话说宋方鼎得知泄阳关战事紧急,稍加思索对齐帝说:“皇上不必惊慌,夏贲能征善战者大有人在,可即刻传旨,让刘湛蒋飞领兵御敌,务必将敌军挡在康州三关外,时间一长,他们粮草必然耗尽,我军再一鼓作气可破敌军。”

    齐帝点头,马上下旨刘湛蒋飞各率本部人马前往泄阳关御敌,圣旨尚未写完,报事的太监进来了,跪倒说:“启奏皇上,康州使者送来书信一封。”

    齐帝接过信来展开观看,顿时大吃一惊,信上所写武侯兮已闯过四道关口,现已兵临康州城下,请皇上派人支援,齐帝又问宋方鼎:“爱卿,那武侯兮已经打到康州,这该如何是好?”

    宋方鼎想了想,正要说话,太监又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穆城使者送来告急书信一封。”

    齐帝顿感不妙,急忙展开观看,正如心中所想,康州已失守,武侯兮已至穆城,穆城守将正是刘湛,他深知武侯兮厉害,未敢开城迎战,只得退守,但武侯兮攻势甚猛,日夜不停,穆城岌岌可危,齐帝心里害怕,问宋方鼎:“老爱卿,你快给朕出个主意吧!这样下去,朕的江山就要落入武侯兮之手了!”

    宋方鼎一笑:“皇上莫要惊慌,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们有兵,我们也有,还是我刚才所说,立刻下旨让刘湛死守穆城,再让蒋飞领兵支援,兵合一处方能御敌,待敌人粮草耗尽自然退兵。”

    齐帝接着下旨,天使官连夜出发,蒋飞接旨后不敢怠慢,立刻率领本部人马十五万赶奔穆城,再说武侯兮,攻下康州后一鼓作气打到穆城,中间又拿下两道关口,每道关口都有一万人把守,从泄阳关到穆城外全是扶京人马,另外还有夏贲五万多投降之人,穆城守将是刘湛,此人乃是大将,要想拿下此地并非易事,他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强攻城池,第二天一早做了安排,先以火炮炸毁城墙,但听天崩地裂一声,一发火炮直奔穆城打来,接着便是炮如雨下,前后打出七百多炮,把穆城大门炸得粉碎,城里墙倒屋塌,夏贲军队溃不成军,刘湛急忙让人把火炮点起,也朝武侯兮连营打去,但扶京大军不畏生死,前赴后继,武侯兮亲自架起一门大炮,推到最前面点火开炮,这一炮正打在穆城殿帅府房顶,把商谈军机大事之处炸塌了,他披甲带袍上了战马,手握大铁棍,率领三万铁骑军横冲直撞,刘湛忙让弓箭手乱箭齐发,武侯兮武动铁棍拨打箭矢,这三万军队均是身披铁甲,马匹也有护甲,普通箭矢无法伤及分毫,大军眨眼间杀进城来,刘湛眼看武侯兮进城,亲自上马率领一万士卒抵挡,两员大将二话不说斗在一处,刘湛怎敌得过武侯兮?未出十招便被一棍打死,武侯兮传令,降者免死,穆城士卒一看主将已死,无力再战,纷纷弃械投降,扶京又收下三万多降兵,穆城就此失守。

    单说蒋飞,奉旨率领十五万人马支援穆城,距离尚有二百里左右,大军正前进着,突然探马来报:“启禀将军,穆城已失守,刘将军为国捐躯了!”

    蒋飞大吃一惊,传令三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马上写信送给齐帝,又派人打探穆城消息,第二天,探子来报,说武侯兮正往青州方向前进,蒋飞稍加思索,此处离青州不远,也就二百里不到,不如在青州附近设下伏兵,等武侯兮攻城之时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联合青州兵马定能破敌,他打定主意,马上传令拔营启程,十五万人马兵分两路,分别在青州城左右两侧埋伏,距离有五十里,大军未敢扎营,借土木树叶作为遮掩,再派人告诉青州节度使,让他不必惊慌,只要稳守即可。

    一切准备妥当,两天后,武侯兮率领三十万大军赶到青州城外,传令全军扎营,先休整一日,单说东边士卒有五十人找地方休息,这里有片树林,不少人都在边上扎营,他们也扎下营寨,其中有两人内急,跑进树林方便,正朝着青州城方向,只见树林深处隐约有人影晃动,他二人以为是自己人,于是便过去查看,到了近前仔细一看,把两人吓得魂飞魄散,但见树林里落叶过膝,草木丛生,在那些灌木之中竟藏着夏贲士卒,一个个盔甲明亮,手握利刃,原来这片树林不大,蒋飞十五万人马怎能都藏得了?有些人没地方藏,只能躲在草里,而有些草丛茂密,有些则十分稀疏,离老远就能看见人,扶京这两个士卒赶紧回去报信,消息传到武侯兮耳中,他大吃一惊,暗道真是好险,又想,一边有人,另一边定然也有,这是要趁我攻城之时再出奇兵攻其不备,若非发现得早,恐怕真要出事,他马上下令分出十万人马,这些人不用攻城,退兵三十里扎营听候命令。

    次日黎明,火炮先响,兵马后上,青州人马开弓放箭,开炮回击,死伤无数,武侯兮亲自率领一万铁骑直奔城门,刚到城下,但听见左右两侧喊杀震天,十几万夏贲人马杀将出来,把扶京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蒋飞催马来战武侯兮,谁料到了近前一看大吃一惊,他见过武侯兮几次,记得清清楚楚,可眼前此人相貌平平,却是个年轻小伙假扮,他马上反应过来,暗道不好,中计了,正要撤退,只见扶京十万大军自远处杀来,领兵者正是大将武侯兮,蒋飞传令撤兵,可为时已晚,扶京两路人马兵合一处,蒋飞寡不敌众,青州节度使胆小如鼠不敢开城营救,武侯兮杀到城门下,双飞人马展开厮杀,血流成河,蒋飞怎能抵挡得住武侯兮?不出十招就被一棍打在胸口上,直打得口吐鲜血,五脏六腑皆被震碎,命丧当场,武侯兮下令强攻城池,踏着遍地尸体进城,一路打到殿帅府,把节度使人头砍下悬挂城墙,降者免死,又收下六万余人,武侯兮升座殿帅府,召集众将领议事,眼下青州已破,再往前三百里便是古琼,乃夏贲京师所在,武侯兮做出决定,大军休整两日,三日后进兵京师,直捣黄龙活捉齐帝。

    单说齐帝这几天心神不宁,梦中常见一人披头散发前来申冤,近看却是上大夫徐用,朦胧之间又见徐用首级滚落,二目空空,七窍流血,口称冤枉,吓得他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这天早朝,群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文臣之中有一人出班跪倒:“臣有本上奏。”

    齐帝定睛一看,此人名叫龚亮,官拜司天监之职,又善懂卦象之术,问:“卿有何本章?”

    龚亮说:“启禀皇上,臣连日来夜观星象,见北方帝星渐暗,似有陨落之迹,而南方星斗璀璨,臣草算一卦,据卦象来看,祸起于西而终于南也,这说明夏贲会受到来自南方之祸,若应此卦则是灭顶之灾,皇上不可不防。”

    闻言,齐帝心头更加害怕,正巧连日来收到告急书信,武侯兮一路攻关破寨,眼看就要打到京城,正要询问如何防范,宋方鼎突然大喝道:“龚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上面前搬弄口舌,这还了得,金甲武士何在!把他官帽打掉,拉出去斩了!”

    金甲武士走进殿来,正要抓龚亮,齐帝说:“慢,你们且退下。”

    他起身离座走到龚亮面前,问:“爱卿,你方才说祸终于南,不得不防,但不知如何能防?”

    龚亮说:“回皇上,眼下南方便是扶京,那高帝早有讨伐夏贲之意,如今武侯兮亲自领兵,已攻下康州四关,此人盖世虎将,勇冠三军,一生之中未尝败绩,若要他退兵,只有高帝下令,皇上应休书一封送给高帝,多言好话,希望他能摒弃前嫌,收兵撤退,如此方能保全夏贲。”

    齐帝听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他恨我入骨,安肯因几句话而收兵?”

    龚亮又说:“皇上,现在只有此法,纵然低声下气,这也是为了夏贲江山啊!”

    齐帝面露犹豫,宋方鼎说:“一派胡言,皇上贵为天子,乃万金之躯,怎能向人低头?简直不可理喻,拉出去斩首!”

    金甲武士二次上殿,齐帝摆手:“罢了,退朝。”

    龚亮逃过一死,群臣退下,齐帝来到御书房,刚坐下不久,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青州送来书信一封。”

    齐帝顿感不妙,颤抖着手展开观看,尚未看完,手指一松,书信落地,原来这是青州知府来信,说穆城青州已丢,大将刘湛蒋飞为国捐躯,节度使被斩,武侯兮准备三日后兵进京城,齐帝六神无主,瘫坐椅子上,好半天才说:“我夏贲又少两员大将,如今无人能敌武侯兮,莫非天要亡我吗!”

    宋方鼎把信捡起来看了一遍,随后说:“皇上莫要惊慌,还未到那种地步。”

    齐帝言道:“事到如今还有何法?”

    宋方鼎说:“臣保举一人,可破敌军。”

    齐帝惊道:“卿所举何人?”

    宋方鼎一笑:“皇上莫非忘了丁万臣吗?此人乃我夏贲虎将,如今在原籍文州,皇上可传旨让他官复原职,领兵御敌。”

    齐帝大喜:“若非卿所言,朕倒忘了此事,如此甚好!”

    他立即下旨,让丁万臣官复原职,手下那些部将重归他管,率领本部人马十万阻拦武侯兮,若击退敌军,加封三公之职,丁万臣接旨后仰天长叹:“我欲清闲一生,奈何皇命难违!”

    他重新披甲带袍,率领手下副将赶奔京城,这一来一去就是四天,等他到古琼城外时,武侯兮也已扎下连营,扶京大军足有二十万,声势浩大,双方互相列阵,二将阵前搭话,丁万臣问:“敢问阁下可是定南王武侯兮吗?”

    武侯兮说:“不错,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丁万臣说:“在下无名之辈,我叫丁万臣。”

    闻言,武侯兮一惊,当初徐用曾在书信上向他提过丁万臣,说此人乃是忠臣,一心为国,只可惜被小人算计,险些丢掉性命,武侯兮还为他感到不平,没想到今日竟在阵前相遇,武侯兮说:“早就听闻丁将军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将军。”

    丁万臣说:“王爷但说无妨。”

    武侯兮问:“我听说将军早已退归林下,至今已有六七载,不知今日为何又披甲上阵?”

    丁万臣一笑:“王爷如此精明之人怎会不明白呢?我身为夏贲子民,国有难而匹夫有责也,我受皇上大恩,发誓此生效忠,纵然战死沙场亦无怨无悔。”

    武侯兮暗自点头,真忠臣也!又道:“将军,岂不闻将保明主,鸟登高枝乎?齐帝昏君也,近谗臣而远贤良,此等君王保他作甚?”

    丁万臣道:“王爷此言差矣,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我虽不比忠臣,但皇上有旨,为臣者安敢不遵?”

    武侯兮心中更加称赞,大有收降之意,然丁万臣此话已断了后路,只得叹道:“唉,将军,我真不愿与你刀兵相见,不如听我一句,就此收兵,莫要再管此事。”

    丁万臣说:“王爷不必多言,若要兵进京城,除非踏吾尸体而过!”

    武侯兮眼眉一立,道:“如此,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催马来战丁万臣,二人斗在一处,那丁万臣怎是他的对手?但武侯兮不愿伤其性命,处处手下留情,丁万臣自然看得出来,边打边问:“王爷何故留情?莫非小觑我不成?”

    武侯兮说:“我惜将军是个忠良,不愿痛下杀手,现在收兵为时不晚!”

    丁万臣说:“离弦之箭安能收回?莫要多言,你若不战,休怪我不客气!”

    丁万臣处处紧逼,武侯兮一让再让,最后双眉倒竖,牙关一咬全力应战,不出二十招便一棍把丁万臣打下马去,直打得口吐鲜血,但性命无忧,武侯兮吩咐手下把他绑起来带回大营,丁万臣捂着胸口说:“败军之将安能受被俘之辱?”

    说罢,拔出腰间宝刀自刎而亡,武侯兮长叹一声,道:“唉!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

    让一百人乔装打扮,把丁万臣的尸体送回文州,准备上好棺材风光大葬,这些人如何处理后事不提,单说丁万臣一死,夏贲再无大将,十万人马群龙无首,纷纷四散而逃,那几个副将为给丁万臣报仇一起来战武侯兮,武侯兮敬佩他们,并未下死手,打算放走,谁知这些人也拔出佩刀佩剑自刎而亡,武侯兮又让人把尸体抬走,按大将军之仪安葬,随后休书一封以箭矢射进京城,有人把信交给齐帝,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限汝三日内开城投降,否则大军压境,踏平京城,底下落款定南王武侯兮。

    齐帝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找宋方鼎商量,可找遍皇宫上下也没找到,问了许多人,谁都说没看见,原来宋方鼎见势不妙早已逃之夭夭,还把那颗仙珠也一起带走了,齐帝无奈,召集群臣商量,大部分人接受投降,这样可免去一场恶战,齐帝毫无主见,答应投降,三日后,古琼城门大开,齐帝率领百官走出来,手托玉玺来到武侯兮马前,武侯兮并未接过玉玺,对齐帝说:“你现在还是一国之君,我要你传旨,所有朝中大臣就此散去,各回原籍。”

    齐帝点头,马上下令让百官各回故居,武侯兮接过玉玺,让人把齐帝关起来,休书一封送到扶京,高帝得信后大喜过望,要亲自驾临古琼监斩,十天后,高帝升座古琼大殿,传令把齐帝带上殿来,只听手铐脚镣声响,齐帝被金甲武士押着走进来,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对比当初简直判若两人,高帝将龙胆一拍,说:“齐帝小儿,没想到你会有今日,真是报应。”

    齐帝一言不发,高帝说:“刀斧手伺候!拉出去斩了!”

    一声令下,金甲武士把他拖出大殿,拉出午门,高帝亲自监斩,武侯兮请旨行刑,高帝答应,午时已到,高帝令箭落地,武侯兮手托大刀把齐帝人头砍下,高帝又下旨,凡跟齐帝有亲者一律处死,一个不留,三宫娘娘满门抄斩,两个皇太子也死于刀下,自此,夏贲灭亡,扶京占据领地,兵力国土扩大,天下恢复太平,两月后,高帝起驾回京,将古琼皇宫改为王府赐给武侯兮,武侯兮传令拆除太师府,新建忠义祠,给上大夫徐用设立灵牌,又告诉手下全国缉拿谗臣宋方鼎,画影图形,贴出告示,抓住他送到京城赏银一万两,知情不报者斩,窝藏罪犯者斩,给予帮助者斩,告示贴出,十天后传遍扶京上下,但毫无收获,武侯兮心中着急,不知这宋方鼎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