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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十回 回 摆宴席元宝垫桌腿 回请宴四足定乾坤

    所说俗世多人情

    人情世故皆是理

    锦衣玉食称富贵

    不如自然平常日

    话说尚方令蔡伦,自那日在贤乡阁黄阿母房间看见那块书写用的薄白物件,便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因蔡伦再朝中兼任尚方令,主管宫内御用器物和御用手工作坊,那里集中了天下能工巧匠,也是当下制造业最高水准的工匠,皆会聚于此。

    这日,蔡伦闲来无事,便来到书房,与黄叔度茶叙,闲聊之时,问及薄白之事。黄叔度呵呵一笑,谈起了故人,把乐成山人也就是那说书人‘瞎子刘’亲自送他制造工具,以及传授的技艺说与蔡伦听。蔡伦新奇,表示要看作坊,黄叔度起身便引领蔡伦来到一处院落,院落不大,却很有规则,一处大顶棚,可以翻盖,棚下有一作坊。作坊里有一个大池子,池子里沤着一大池子杂物。蔡伦走进池子,池子里很污垢,蔡伦拿过一根树枝,挑起池子里的杂物,有碎布头,烂棉絮,有些杂物无法分清,又搅动一下,挑起,还有烂的旧渔网。

    黄叔度说道:“这里就是制造薄白的原料。”旁边一个池子里的杂物,已沤成了浆糊,黄叔度用木瓢在池子里搅动了起来,感觉搅拌均匀,便舀出一瓢浆糊倒在制造的木巢里,让蔡伦推动,蔡伦推动几次,始终薄白无法成型。蔡伦无奈地把木瓢交与黄叔度。

    黄叔度说道:“不要心急,这只是初期试做阶段,十次八次能做出一张好薄白来,也就不错了。”蔡伦一听兴奋起来。

    黄叔度又说道:“尚方令大人,你若有兴趣,就在此研究。如若研究出眉目了,请告诉在下。我与你庆贺就是。”二人说笑。

    此时,明云走来,说道:“启禀爷,刘铺头来了。”

    黄叔度离去,蔡伦却无去意,却留下来研究眼前这处作坊。

    刘吏一见黄叔度,未等迎请,便说道:“家父生前与隐君乃忘年之交,今家父已仙逝,刘家也就倒了一座山,没有了家父也就没有了依靠,如今我辞去了衙门铺头,虽开了武馆,料理家事,可心里依然没底,说不外的话,我比你大两岁,称你贤弟吧,今日为兄来此却有一事相求。”刘吏本意想攀附高枝,又看黄叔度无言媚笑,心里泛起了嘀咕,又说道:“闻言十方书院来一贵客,恰逢良机,听说那先生乃当朝尚方令,为兄想借尚方令之名,装点刘家门庭。这话说出来虽不怎么光彩,却也是为兄心里的实话。我想宴请蔡伦先生,感谢他在家父坟前祭拜。”

    黄叔度听言,虽心有些低看刘吏,但句句在理,刘吏之言,虽有些唐突,但也不无道理,黄叔度正经起来,思虑半天,说道:“我与你家父何止忘年之交,实乃师徒恩情,你若有此意,不如再大方一些,把慎阳城士绅名流全请来作陪可否能行。”刘吏听言,认为黄叔度与自己开玩笑,便无奈低头看脚。黄叔度又言:“蔡伦乃三朝元老,不仅与你家父有过交情,也与慎阳城的戴家,袁家也有交情,如今蔡伦来天中地界,这慎阳城戴家,袁家未请,你刘家却请了。如若请了戴家,袁家前来作陪尚方令大人,何止你刘家的门庭生辉?再邀请些士绅名流,不更壮你刘家之声望吗!”

    刘吏听言,一抖精神,可又叹声气说道:“这话说起来,也许不好听,蔡伦如今乃带罪之身,当今眼下那些士绅名流都是利益之徒,怎肯赏脸作陪?何况戴,袁两家大族更是趋炎附势之辈,怎能请来?”

    黄叔度说道:“你既然知道蔡伦乃带罪之身,你却危命请他,万一是非所愿,不也违背了你的初踪了吗!”

    刘吏说道:“贤弟,请听我讲,世俗之事你比为兄通透,仰望不如低头,一个人在高位的时候不要太仰视,人在地处的时候,要多看上几眼,狗眼看人低的事不是我刘吏所为啊。那蔡伦,乃天下名士,三朝重臣,既是无官无职,可也是当今宦官泰斗,怎不使我敬佩呢?可那戴,袁两家乃官宦门庭,我如若出面邀请,他们岂可能来?还是叔度君出面邀请为上啊。”

    黄叔度说道:“利益之人,善于权衡,你如此这般想,别人也会这么想,最好还是你亲自去请,我给你几张帖子,这场面的事你自己权衡,一切妥当,回头我和蔡伦先生一起登门拜访即可。”

    刘吏听言,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当下让黄叔度写上帖子,揣在怀中,即刻离开十方院,便去了慎阳城。

    刘家寨大摆酒宴,蔡伦是主客,自然主客先到,陪客的都是冲着主客来的,刘吏最怕的不是请客,而是请客不到。

    黄叔度与蔡伦一起,一路上,蔡伦像个乞丐,见了腐朽的树皮,烂麻布,麻头,废弃的旧渔网,只要是能够用来沤浆糊的原料,都会拾起抱在怀中。黄叔度知他心思,也不加阻拦。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刘家寨寨门时,也真的成了一名乞丐了,那门房的家丁没等黄叔度说话,就把蔡伦拦在寨子外了。

    刘吏亲自在刘府大门迎客,这下蔡伦被门丁拦下,蔡伦解释,家丁不信,有看黄叔度,黄叔度无视眼下,无奈,喊过刘吏,刘吏过来一看也不相信。

    黄叔度呵呵一笑,附耳细说,刘吏慌忙上去,欲接过蔡伦怀中的杂物,自己抱住。此时,黄叔度冲门头说道:“你真的把他拦在寨子外,今天的盛宴可没有主客了。”

    门头一听,看了又看,见此人面生,想必是那京城来的蔡先生。又看自家少爷,门头脑子火灵,急忙接过蔡伦怀中的破烂,说道:“老爷,你这宝贝我给您保管,保证您指定到哪,小的给您送到哪。”

    刘吏紧忙邀请蔡伦进府。蔡伦和黄叔度算给足了刘吏的面子。

    此时,戴良,袁穆,郅布鹏,盛阴就,封彪等都来了,最让黄叔度意外的是,自己的老岳丈周畅也来了。宾客齐备,不见郑众,宾客之中,除戴良,黄叔度年轻外,都是年长者,也都与已故刘世翁有些交情。

    蔡伦是主客,戴良主持,便安排一人至尊,八仙作陪,客人纷纷到场。

    说来刘吏也做了多年的衙门铺头,家父生前也曾为官,大小来说,自家也是个官二代。虽说朝廷里没有根脉,这慎阳城里也算积累了一些世景人情。虽然自己未能在官场上重塑功名,仕途至此终结,可也不失当年刘家寨的威风不是。

    刘吏借此盛宴,为显摆自己家的富贵,能让众士绅高眼相看,便用四个金元宝垫在几案腿下,餐具全是银的,酒杯是西域当年进贡中原的晶玉,整个酒宴场面宏大,气势通达。宴席之外还请了‘汉乐府’的歌妓,琴胡,丝弦等来助兴。最惹眼的却是西域的美女,在厅堂歌舞。

    酒宴结束,宾客散去,黄叔度和蔡伦晚走了一步。那刘吏跑到寨门。怀抱杂物,亲自送到十方书院。

    蔡伦信他,也就随他。黄叔度引领二人回到十方书院,想不到的是,戴良引领诸位早已在十方书院。

    茶已三饮,众人出院入园,至黄阿母正室贤乡阁,俱围在黄阿母左右,戴良跪下行礼,黄阿母满眼垂泪,方欲起身相见,却身不由己。

    黄叔度回来,先到了贤乡阁,一眼看见戴良跪在阿母床前,没有言语,心生敬佩。娘子走来,黄叔度与夫人搀扶阿母坐起。

    黄阿母两眼已经塌陷,双目失明,感知身前有这么多人儿,便问道:“都坐,都坐。”

    黄夫人附耳,说道:“戴良来了,还在床面前跪着那,大家都来看你老了。”

    黄阿母激动,紧忙让戴良平身,心里好像有许多话,总也说不出,只管哽咽哭泣。众人近身,围住黄阿母,一番安慰。

    周畅伸手请戴良起来,走近炕头,见亲家母瘫痪在榻,又双目失明,一旁垂泪无言。

    九二英台见阿翁伤心,便走到跟前,拉阿翁落座床头,用手抹去老人脸颊挂在皱纹上的泪滴后,面向大家说道:“难得诸位来看婆婆,本相互笑聚,乐呵乐呵,倒都落起泪来,我代婆婆感恩各位,也感恩我的阿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十方院来,能有机会与婆婆结缘,近身服侍阿母。”

    众人噪杂言说,便说道起黄叔度来,黄阿母生病也不知会大家一声,不是戴良引领,怎能炕前相问?

    黄叔度见此情景,内心如烘烤一般,与诸位抱拳,转而走近老岳父跟前,一肩膀挨住老人,小声说叨几句。旁边戴良劝慰。周畅却笑颜道:“看来,老夫真的老了。”

    九儿英台看看阿翁,又瞅瞅婆婆,帮婆婆艰难地翻个身子,想来又忍不着哽咽起来,黄叔度慌忙又近身劝解。小声说了几句,起身扶起老岳丈,便与戴良招呼众人去园林里说话。以免给老人增加伤感的情绪。

    众人跟随黄叔度来到园林之中,过一处楼台,一路上,众人想到黄家老阿母享受儿子,儿媳的孝顺服侍,本应是位享福的老媪。却摊上这一身的病症。路上,人们议论纷纷,感叹黄夫人的孝道,众人感叹之余,叹息不断,感叹黄阿母有如此好的儿媳,却没有好的身体享受。都说床前百日无孝子,可这黄夫人是位好儿媳妇啊,床前相守,搽屎刮尿,能做到这步,实在不简单。

    众人一路夸奖,说周世翁生养了如此好的女儿,罩一个如此德孝的后生。又说黄阿母有天大的福分,一面赞叹一面为黄阿母惋惜。周畅听来,心里舒坦,一时伤感却烟消云散了。

    黄叔度见众人这既夸赞,受阿母病痛的影响,情绪有些低落,便岔话说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好者有我家娘子,平日照顾得周到,苦了她了。”黄叔度面对岳父,又说道:“九儿跟着我,没享一天的福,老阿母有今日的气色,多亏她尽心尽力,说来家母也算有福之人了。”黄叔度冲岳丈行大礼,又说道:“感谢岳父大人为小婿养育如此好的娘子,按说九儿应当在岳父身前尽孝相陪才是。可如今家里如此光景,恳请阿翁谅解小婿诸多过错才是。”

    周畅听到女婿夸赞自己的女儿,不觉心一热,也热湿了眼眶来,想来,如果自己卧病在床,有这样心肠的女婿,自己也老无所忧了,

    众人走入园林之中,来到那处高出的平台,高台之上已建筑好八角的亭子,四下已不是往日旧事的模样。众人落座,大家聊叙一些离别想念之情况,及街巷市井私情,话题一转,也有了乐趣,说着,说着,就闲话到刘吏的宴席上,想来,文人也有鸡飞狗跳的闲话,众人一时看着尚方令蔡伦,酒宴因他而起,他又是今天的主角。蔡伦转而看着戴良。环境可以左右人,蔡伦也算融入到当地的人脉圈子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尚方令大人。

    话说戴良,从刘家寨过来,就有些闷闷不乐,刚才见了黄阿母,眼见黄阿母卧病在床,吃喝拉杂不能自理,心生悲情,便床前长跪不起。心情更加不好,此与诸位来到园林,平日喜好高谈阔论的他,却一言不发。蔡伦察觉到戴良的情绪低落,便问道:“戴贤弟有话要说,不如说了吧。还是这里的景色与你的心境不合拍,还是哪里让你不舒服?是否想了解一些京城里发生的什么?如果有要说得话,快快说来。如此憋闷却不是戴御史的风格了。”

    戴良抬头仰脸,苦笑一下说道:“京城之事,自然是蔡兄强项,拉拆不那么远。蔡兄远道而来,本应尽地主之谊,宴请兄台及众位好友,却被铺头刘吏抢了先机,设宴又如此豪华奢侈,自古有言,又来无往非礼也,蔡兄自京都而来,即为主客,本应为戴府上宾,说来可笑,慎阳城轮八圈子也轮不着他刘吏吧?诸位是吧?”戴良高声说叨,又想诸位一抱拳,又说道:“尚方令大人为主客,我等皆到场作陪?主客为三朝元老,我等不得不陪啊。面子是给当今朝廷的,而不是给刘家寨的。再说,蔡兄又是十方书院尊贵的客人,自然也给了黄叔度的面子。这黄叔度又是在下同窗好友,关系非同一般,理应我来宴请蔡大人不是?今日既然刘家寨抢了先,有了初一,我就得有十五。现借蔡兄之名回请铺头刘吏如何?”

    蔡伦看着黄叔度,黄叔度身旁的老岳父,周畅说道:“以老夫看,可行。”

    戴良见周翁赞同,便又说道:“戴良本欲请教诸位,可又让人愁苦的是,那刘吏在今日之宴席,几案四脚,有金元宝垫底,诸位在坐,叔度君与诸位相比,家不说一贫如洗,也是清贫了些,在坐诸位家业富贵,那刘家寨怎能攀比得上的。”

    诸位员外围着周翁,笑颜道:“又说来,这叔度君的十方书院乃世外桃源,堪比那‘山越’神仙。”

    此时,正在高台之上,左顾右盼的郅布武听言说道:“在坐诸位比不得呢,这里菜是自家种的,酒自家酿的,鸡鸭鹅,猪都是自家喂养的,那夸有钱的体面,皆是表面的文章。除这十方书院弄不来那般的奢华,可刘家寨,还有诸位哪一家也无法与叔度君家相比,这回归原本的享受,诸位难道不享受!”

    戴良仰脸看郅布武,想他曾在黄宫居住过,不便与他争论,便说道:“比金银财宝,在坐诸位哪一家也不逊色,可在下愁的是刘家都把金银玉翠用到几案摆到席面上了,虽然我们也有,也不能跟住他的屁股后面显摆,也搞金银玉翠吧?”

    新阳城的盛老爷说道:“那样太俗,要想不俗套哦,又没有比金银玉翠更贵重的物件了,众位拿个主意?”盛老爷说话,嗓门又高,本与戴良说话,却带上诸位,诸位听得真切,纷纷点头。

    黄叔度说道:“贫穷有多种,富贵也有多种,看怎么定位罢了,如果以金银财宝的量定富贵,你们有的,别人也可以有,要论学识与智慧,别人没有的,或许你更没有,人生就是一泡屎,这屎的根源是什么?就是所谓的金银珠宝,物质财富,人活一世真能留下来的就是人的智慧,有学问,不一定有智慧,假如这回戴良借蔡大人之名宴请,宴席种类这件事,在坐诸位办不了,而黄叔度我可以办得到。”戴良听出来,黄叔度是要想抢自己生意啊!便走到其跟前,没等开言,黄叔度却先说道:“你的心思,在下很明白,蔡先生是我的客人,回请的事,也应该有十方书院来操办,怎能让戴府回请呢。说来这也是十方书院份内之事。”黄叔度呵呵一笑,又说道:“真的兄台要回请,看来也只有往后排了。”

    黄叔度招呼大家,说道:“诸位跟我来,至于宴席的酒菜,都在十方院的园子里。”众人跟着黄叔度来到园林里的菜园子。黄叔度又冲戴良说道:“兄台亲看,你想到的,想不到的,十方院都有自产。戴兄所言我虽不完全赞同,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宴席面上的,兄台就不用管了,食物,饮品,酒水都是自制的,就那菜肴,也都用纯天然的木器或竹器盛着,重要的是,众人要的体面,就是那垫桌子腿的宝贝了吧。”

    县令刘陶在诸位之中,也算唯一官府的人了,听黄叔度言说,却好奇起来,说道:“什么样的宝贝,是金元宝,还是夜明珠,可那刘家也都用过了啊,应该是不同的异物才对吧。天外的异物我等倒没见过。叔度君快快讲来。”

    黄叔度很神秘地给大家卖了个关子,停顿一下,又说道:“我所说的宝贝,每家都有,不知诸位贤达借还是不借了?”

    戴良急切地上前说道:“借,借,哪有不借的道理,既然叔度君诚意揽下回请宴席,只要说出来,而且诸位有的,一定借。”戴良说话,哪有人敢与其抢话说的。戴良也习惯了代大家的意见了。

    戴良又说道:“只要叔度君为我扳回一局,挣到一口气,就那皇宫里垫几案腿的玉麒麟我也要弄来。诸位,对吧?谁不借,快说话,关键叔度君要借什么?”众人附和着。

    刘陶说道:“听戴老板的,只要有的,叔度君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戴家的面子,诸位还是给的。”

    戴良斜愣一眼刘陶,不是年岁大,戴良又要冲人了。蔡伦本是主角,如此待遇,京城皆没有过,蔡伦心想,诸位议题皆为自己,叔度君卖关子,蔡伦已猜出一二来,见戴良不高兴,便说道:“在下也知道叔度要借的是什么?”众人好奇。

    黄叔度扭头看着旁边的蔡伦,观蔡伦淡定的神态,便说道:“知而不言真君子,蔡先生知道也不能说啊。”

    蔡伦说道:“既然大家喜欢热闹,我蔡某也陪大家乐呵,既然天中人好客,蔡某乐意做主宾,回请宴席的日子,叔度定好,按既定日期,蔡某愿与叔度君一起,在十方书院恭候诸位贤达士绅大驾光临。不过,诸位来的时候,必需带自家的儿孙来,不带儿孙的不准入席,这规矩一定,可是铁的。”

    蔡伦说罢,无意间看到了周畅的脸色,急忙改口说道:“只要是孩子。不管孙子或是外孙皆可带上啊。”众人好奇,也没有再问什么,走亲戚窜朋友带上自家孩子是常有的事。期间各自嘀咕着就散了去。

    十方书院盛宴那日,黄阿母精神特别好,起来喝了一碗小米粥,身体没有了大碍,只是胳膊腿的事,走路不太灵便。黄叔度也想借此让十方院喜庆喜庆。

    黄夫人起早把婆婆收拾好,今日盛宴不同寻常,堪比婆婆的寿宴,黄阿母穿上大红袍。心情好,便想出去透透风,见见太阳,也给大家伙凑个热闹。黄夫人看外面的天气好,太阳暖融融地升起得很高,便搀扶住婆婆,走出屋子,寻了一处得阳光的地,让婆婆坐在门外晒太阳。自己就赶到书院帮夫君去了。

    此时的黄叔度,却在铺摆一些事请,旁人自然不得知晓,也增加了些许神秘。

    黄夫人进到书院时,黄叔度正在书院里挑选少年学子,见娘子来,便把刚挑选出的几位学子交给夫人,黄叔度就去了文廊阁,

    蔡伦在文廊阁,此时邀约的人也先行到了。黄叔度正要与诸位见礼,刘吏也到了。十方院回请,对于刘家寨的刘吏,乃无比的荣耀,刘吏匆匆前来,一进文廊阁,见来的客人,各自身旁都带着一个孩子,这些孩子天真活泼,蹦蹦跳跳,一个劲儿地踢腾,平日清静的文廊阁,此时却热烈起来。

    刘吏看着眼前这些贤达老爷,实在可笑,想来这些老爷们金贵的家当就是如此节省下来的,吝惜到出门带着孩子,就为多吃别家人一口?当前情景,刘吏犹如鹤立鸡群的快感,真的小看了这些士绅老爷了。刘吏在人群中走了一圈,也不想给他们聊些什么。见黄叔度进来,正与他们见礼,便转身走出文廊阁,走去贤乡阁的院落,推开材门,却见黄阿母一身红袍,面南靠墙,正在院中晒暖。

    刘吏走到黄阿母跟前,便蹲下身来,与黄阿母聊起天来,此时雪儿走来,给刘铺头见礼,转而去了文廊阁,启禀了黄叔度,说道:“酒菜齐备,已在园林的凉亭里摆好,请老爷们进园子入席吧。”

    黄叔度转而冲大家,众人起身,蔡伦引领,先行一步。此时,黄夫人引领四位少年,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在院子中站立。蔡伦走到跟前,向黄夫人施礼,然后拉上两个孩子,众人一起去了。

    刘吏与黄阿母聊得热闹,忽听别院人声噪杂,辞别黄阿母,疾步循声而去,见蔡伦手牵两个孩子,人群前行走,便追上去。

    刘吏此时心里已把自己当成了主角。刘吏陪同蔡伦遂同诸人步至园门前,一路悠闲自得,说笑把玩,再观亭阁灯笼和风铃,放眼园林之中,诸般罗列非常,进园来,先从小溪寻路,过曲径楼台,各色花草树木,景观奇石,到那处高台,正席酒宴就设在高台之上的凉亭里,这里的席位自然是慎阳城头面的人物。孩子们在进园之前就已被黄夫人招呼到别院去了。那里准备了孩子们爱吃的美食。

    黄叔度从少年学子中挑选,先行来到亭中的高台之上,一张四方大几案,四条腿下,四位少年屁股垫底,怀中各抱一腿。在坐诸位一时不敢上座。

    黄叔度哈哈大笑,突然严肃起来,首先邀请蔡伦上座,再一一请诸位上座,刘吏一旁站立,心生疑惑,戴良拉刘吏上座,刘吏哪敢去座,眼看着黄叔度,便推脱一阵,戴良却要急眼,黄叔度眼看戴良要瞪眼,便轻轻颔首,刘吏便随戴良坐了。

    众位坐定,酒菜上桌,黄叔度已改常态先请刘吏用筷,刘吏推辞一番,邀蔡先生动筷,戴良却站起来,筷子一落,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自己嘴里。戴良一动筷,众人皆动筷子。

    案面上用餐,下面四位少年学子屁股着地转动,几案腿抱在各自怀中,自动挨着换位。众人心生好奇,却也不敢低头细看。

    此时,黄叔度起身把酒敬诸位一杯,盏空酒干,便对刘吏说道:“刘铺头身价自不必说,不过,今日酒宴乃刘铺头款待诸位的回请,我只是代劳,刘铺头请看,这垫几案腿的物件与刘家的金元宝垫桌子腿,哪个更金贵啊?”

    刘吏一时没回过神来,旁边有人戳他,慌忙站起来,说道:“人乃众生之灵,最珍贵的也只有人了,金银珠宝不值一提。刘吏观在坐诸位,又一抱拳,说道:“戴家乃慎阳城首席,可曾见过此等盛宴,今日这席面,集俗世之灵物,自然馈赠不说,单说这垫几案腿的灵物,少年学子乃未来朝廷之栋梁,乃天地之圣灵,那敢小视的!叔度君实在高明,别说戴家想不出来,就是京城的明府,也不一定能办得来吧。”

    蔡伦点头,黄叔度看了一眼戴良,此时戴良眉开眼笑,喜形于色,倒很接受刘吏的说法。黄叔度便向桌下打手势,几案自动转了一圈,黄叔度说道:“刘吏虽有赞美之词,其中一点我很认可。这抱几案腿的少年学子乃十方书院培养,皆出于贫民之家,在坐诸位尽享自然馈赠的美食,却不能忽视几案腿下垫住的少年,丰盛的酒宴享受与否,决定权在他们手里,不信请看。”

    黄叔度几案下一打手势,转动的几案面静止下来,黄叔度手点几案面说道:“徐福,颍川长葛人,寒门子弟,为人报仇,获救后改名徐庶,今在十方书院耕读。”

    黄叔度言罢,几案面又自动转了一下,黄叔度又指一位少年说道:“此少年,名贾诩,乃通往西域的阳关人,近日慕名投来十方书院,赐予别名文和。”

    几案又转动一面,黄叔度又指点,说道:“此乃庞统,年方十二,楚地襄阳人,与恩师庞德公是同乡,为人朴实,表面看并不聪明,其实不然,受恩师点播到此耕读。”。

    几案又转,黄叔度说道:“此乃颍川颍阴人荀或,字文若。因‘举察’谏官荀淑大人引荐而来十方书院耕读。诸位请看,这四条腿犹如四大方位,加中为天地五行,此乃乾坤大阵,五湖四海,岂是金银珠宝诸等死物所能比拟得了的。”

    黄叔度言说,四位学子下面转动配合,一道菜转过来,刘吏正欲夹菜,菜已转到别的位置了。刘吏便放下筷子,斟酒一盏,敬蔡先生,便说道:“听叔度君所言,在下茅塞顿开,蔡大人见谅今日已成十方书院先生,陪蔡先生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家父生前曾教诲,天下没有贵贱,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罢了。今日我也学会了一个道理,金钱不是万能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十方书院恩泽天下啊。”刘吏说完,自罚三盏,。

    蔡伦说道:“今日之情事蕴含深意,皆可记事,我们来赋诗作文吧,以示纪念如何?”

    在坐诸位听黄叔度言说,本停留在各自想象之中,蔡先生提议,诸位一时幡然醒悟,纷纷迎合,酒宴一时热闹。

    这时,封家少爷封武兴来到,见自己阿翁在上席就坐,便也找了一地,在阿翁跟前蹭了一席。

    此时,封武兴听这位蔡先生说,要作诗,慌忙说道:“蔡先生提议,好是好,我封某素来无才情,且不长于赋诗作文,众位见谅,我也不跟着胡诌了。只是这菜好吃,我吃两口就走。”

    黄叔度见封武兴随性简单,说道:“封兄喜于弄枪使棒,寻一处僻静之地练它两下子去吧!”

    此时明云拿笔墨纸砚已来。黄叔度接着,把纸张铺展开来,此时众人看到了那用于书写的纸张,奇怪地问道:“叔度君,你真的出了奇迹了。这纸张非同一般,乃仙界圣物也。”

    黄叔度说道:“这是蔡先生的功劳,诸位可记得那日刘家寨的盛宴,蔡伦怀抱着什么去的?”

    众人沉思一番,突然想起,便一同笑颜呵呵。此情此景,聊以塞责,不辜负此时此景此情即可,那薄白变纸张的主却是蔡大人!众人一时皆有了兴头,邀请蔡先生先赋诗一首。蔡伦便拿起笔来,戴良慌忙研墨,蔡先生提笔一首,此乃五言应景诗;

    美酒佳肴宴

    学子少年郎

    四方宾客聚

    薄白变纸张

    蔡伦落笔,拱手礼与诸位,戴良接过笔来,跟了一首;

    京城奢华抛

    黄宫清贫拥

    今有圣物在

    文人皆跟风

    众人起哄,让黄叔度赋诗一首,黄叔度也不推辞,拿过一张纸;

    官民成一席

    贵贱不分家

    来年苗长成

    万民享福祉

    诸位你一首,我一首,众人乐和,正在吟诗作赋,乐在其中,突然蔡伦问黄叔度道:“你的老岳丈哪里去了?”

    黄叔度一时发愣,他真的把老岳丈给忘了,于是,黄叔度离开诸位,便到后庭问娘子去了。

    黄叔度来到贤乡阁,黄夫人正在服侍老阿母,因安城来了客人,说了一些安城的情况,黄夫人正与婆婆约定,待身体好些,便一起去安城,上小龙山看美景,到固原寺庙上香拜佛,万一求个上上签岂不更好。

    黄叔度听屋里婆媳之间聊得热闹,便在门外静听。黄夫人又说:“还愿祈福,也是娘亲的善德礼佛,再随便走个亲戚,到那郑家的庄园看姐姐。”

    黄阿母说:“是啊,亲戚多有走动才更亲才是。听说你那姐姐生病,不知病情如何,我这瞎眼的婆婆也挂念着呢。”

    黄夫人知道,这肯定是雪儿告诉婆婆的,不然婆婆怎能知道郑府的姐姐生病呢?黄夫人一时放了心,便抬头看见夫君正在门外,便安顿好婆婆,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