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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偷逃离宫主仆情深 御赐娇娘戴良献计

    重情义万水千山

    君设计浪迹天涯

    姊妹情主仆不分

    终结局各自天涯

    ‘路道说话,草颗有蛇’,果不其然,王龚与黄叔度言谈,却被南阳仕子,樊调门客许攸意外听到。

    许攸身世倒有一段说词。且说当年汝南郡太守班固病故,棺木停于小南海时,有一名唤法海的和尚,因与太守夫人偷奸,遭太守仆从头领陈寔暴打,得黄叔度解救,留一条性命。此人乃出身皇族,乐成靖王刘党血脉,阴妃所生,生于邙山道观,书中暗表,曾被太傅赵喜偷梁换柱,身世至今不明,起名刘建,三岁丧母,八岁下山弃道礼佛,跟随一赖头和尚云游四海,借四海庙宇坑蒙拐骗。自那日在汝南郡府偷奸被捉,便离开小南海,弃佛为仕,改名许攸,须发为仕子门客,做起了圣贤。

    许攸此次来十方书院,本欲拜见黄叔度,打听其父的下落,却意外得知当今圣上天中之行。许攸欣喜若狂,如获至宝。许攸结识汝阳袁绍,二人谈得投机,暗中相约,心生一计,也不与南阳王樊调辞别,便连夜去了冀州,见了冀州刺史王芬,先做了王芬的门客。

    许攸曾重上邙山,查明自己身世,也曾到邓府自荐,被高密候邓震拒绝,便余恨朝廷。今得知当今皇上天中之行,却生出一个谋乱的毒计,又得知和帝要借天中山祭奠之际巡游慎阳城,并在宋店天然猎场围猎。许攸在王芬府中安居,便与沛国的周旌联络各地士绅豪杰,将趁圣上到达慎阳城,住进十方院‘黄宫’之际,谋废当今圣上。如若此时不得手,第二步,皆可在宋店天然猎场动手,皆万无一失。

    许攸自此改为本命刘建,打住乐成靖王招牌,招兵买马,顷之,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串联北方地方豪杰,欲谋废和帝,另立新主。

    话说沛县刘备整日忧郁,苦于游走四野,自认一身才学,却无用武之地,其实这沛国的刘备自命清高,胸有大志,却不甚好读书,性情宽和大度,少言寡语,喜怒不形于色,却喜好结交天下豪杰,人生得胳膊长腿短,中等身材,左右各生一个大的扇风耳,目斜可以看到自己的耳朵,面白,唇红,生了一脸的女人面相。自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父刘弘,曾举孝廉,亦尝作吏,早丧。刘备家贫,自小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刘备孝母,因素有大志,十三岁时,母使游学。这与乐成靖王之后刘建倒有一拼,可刘备却崇拜黄叔度,刘建只是寻找机会,两人志向各不相同。刘备l和张醇一起贩卖草鞋和织席为业。刘建却预谋谋反。

    陈番升任大司马后,便劝谏圣上,放出宫女五百,先期有太尉邓迭送至十方院黄宫,以备圣上天中祭天,夏季围猎时行宫备用。和帝问起黄书度,陈番言十方书院之事。和帝感叹一番,本想那黄叔度进京伴君,为朝廷所用,他却甘于清贫,不与朕同享荣华富贵,此次天中之行,必与其论个明白。和帝心中郁闷,却另有心思。陈番上奏,和帝恩准,并赐封隐君黄叔度宫女花魁一枚。临散朝时,和帝唤来小黄门张让,让其北宫遴选宫女,赐予黄叔度。

    北宫遴选出花魁,名曰红儿,巧的是此红儿乃刘陶义女,当年午夜黑衣人送至慎阳城衙门,又有河南尹周畅捐书,故而收为义女,后入宫为侍女。红儿乃郅布筠的亲生女儿。那日在江南吴郡钱唐县衙门内庭被人掳走。贼人路道丢弃,却被河南尹周畅路途捡到。不知为何?那周畅家中有女,却暗自养育,后来经黑衣人送于刘陶,刘陶看过书信,便为这苦命的女儿起名红儿后,连夜送其进京。后北宫遴选宫女,红儿入宫。为郅贵妃身边唤用侍女。(书中暗表,红儿本是郅布筠千金,郅九鸽乃邓震之女,邓氏一族为其女入宫为后,放的一条长线。偷梁换柱,一人为奴,一人为主,命运皆苦。)

    小黄门张让带宫中花魁红儿得见圣上,圣上得见惊叹不已,赞叹张让眼光独到,红儿本是郅贵妃身边使唤宫女,哈和和帝心意。

    和帝颁诏急命太常艾伯坚为钦差,携宫女红儿,前往天中送于十方院主黄叔度,为妻为妾,或用做贴身丫鬟,悉听隐君尊便。

    艾伯坚接旨,表面这是一趟美差,可艾伯坚知道黄叔度与夫人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今日皇上御赐一位宫女,黄叔度将如何安置?艾伯坚未启程,却为黄叔度捏一把汗。反过来又一想,这也是好事,福者祸亦,祸者福亦。正逢良辰吉日,艾伯坚一队人马往天中方向行进,这日行至天中山官驿站,奇怪的是红儿的轿车里却多了一位美艳的女子,原来这名女子不是旁人,而是和帝恩宠的郅贵人,这让艾伯坚吓得七窍生烟。

    话说郅九鸽乃一多情女子,两小无猜时,与黄宪相识,后相知相恋。那年黄数都京城遴选,圣上殿试,恰遇郅府遭难,深夜又巧宫中出逃的郅九鸽,危难中重逢,经历一番磨难,郅九鸽旧情复生,因命运多舛,又与黄叔度别离,至今未曾相见。

    郅九鸽久居宫闱,怎能见外面的世界,好者与八姐英格相识相熟,得知外面的消息。

    八姐英格乃周子居姐姐,大司农郑众夫人,一日大长秋郑众得见八姐英格容颜,心生贪念,却为一己之私,设计陷害大司农郑众。大司农随班超边陲戍边,后客死异乡。

    宦官郑众为讨八姐英格好感,从西域边陲接回大司农尸骨,又奏明圣上封赏尊号,得以厚葬。后八姐英格改嫁大长秋郑众。

    宦官郑众作恶多端,遭群臣弹劾,又加上郭泰上奏圣上,重提宋,梁贵人冤案,大长秋郑众被贬。

    说来郅九鸽北宫之中并不寂寞,宫中女师班昭与其交往,八姐英格又常出入北宫,三人交往也很慎密。八姐英格身边有一跟班丫鬟,名唤春桃,主仆二人却能姐妹相处。郅九鸽时常从春桃处打听黄叔度的消息。这种对黄叔度的思念与日俱增。八姐英格离京,郅九鸽却未能与八姐英格话别,只是丫鬟春桃独自来到,问郅贵妃可有话儿?郅九鸽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包,香包流苏很艳丽,却留有未缝制的针脚,郅九鸽把香包递于春桃,托春桃得见那黄叔度时,把这未绣完的香包交与叔度君。时过数日,郅九鸽深居宫中,闷闷不乐,想那一个未绣完的香包,也不知春桃送到没有,黄叔度见到又将如何?八姐英格走后,也不见春桃的回音。郅九鸽身居北宫,孤独无助。

    和帝对郅九鸽万分垂爱,却知郅九鸽心思,从不违背其意愿,郅九鸽至今一身洁净,终也未沾雨露。

    郅九鸽日久陷于相思,和帝便让宫中小黄门张让在外打听,张让位居大长秋,为讨郅贵妃欢心,长投其所好,带来黄叔度及天中地界的消息。

    郅九鸽十几岁时入宫,入宫时身长七尺有余,肌肤莹洁,身段犹如玉山,宫中复将她选出,宫中大小粉黛俱相对无颜。和帝年一及冠,好色年龄,今日得到,怎肯放过?后宫虽有阴氏,皆未为和帝所愿,越日即册封郅九鸽为贵人。誉满一时,郅九鸽偶然感冒,竟致卧榻,和帝忙令太医入视医药,许她自由往来,不限时日。

    高密候邓震突然入宫探视,郅九鸽倍感意外,虽邓府与郅府旧交深厚,自郅府遭难,邓府从未有人入宫见她。虽如今自己出入宫闱自由,郅九鸽总感觉宫禁甚重,乃使外家因自己而自由出入,有所不妥。郅九鸽把此意告知和帝。和帝笑而不语。

    郅九鸽在宫中已身处法外之地。借此,四处打听宫外的消息。突然一天,有听宫中小黄门说,那慎阳城十方院的隐君黄叔度受圣上恩赐,将即日进京面圣。

    郅九鸽得知这一消息,万分地欢喜。可是,等了数日,也再没有黄叔度进京的消息。又过了数日,这日闻听皇上大赦五百宫女送往十方院的黄宫为侍女。圣上还御赐一宫中遴选宫女之花魁。名唤红儿的,赐于慎阳城十方院的黄叔度为用,有新任太学艾伯坚为朝廷钦差,亲自护送。

    郅九鸽得知这一消息,心中欢喜,这一时欢喜,也无长久,只因郅九鸽已是贵人,虽得宠爱,未沾雨露,在深宫之中,虽在嫔妃之列,除阴贵人外。实为嫔妃之首。

    郅九鸽发钱买通小黄门,让小黄门在五百宫女出宫时,偷偷帮自己混出宫去,再找时机藏于那红儿的轿车之中。

    再说那那轿中宫女红儿,本是郅九鸽下用宫女,念主子平日的好,用心帮她,自然不做言语,郅九鸽就倦在轿中,躲过艾伯坚的清查,随其一路前行。

    郅九鸽从宫中偷逃出来,一路上遮遮掩掩,怕宫中人知道追赶上来,又怕这个叫艾伯坚的太学知晓,虽为故土老乡,万一把她赶下轿车不说,如把她送到官府,掉脑袋事小,连累旁人事大。

    谁知那郅九鸽出逃离宫,却被内务府大人邓方知晓,密报和帝,和帝却笑言说道;‘派人暗中保护,让她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圣上心态,邓方哪能知晓,邓方心想,这郅九鸽偷逃天中,必会去十方院见那隐君黄叔度不可。邓方离宫,便亲带一对人马,夜行日伏,暗中保护。

    话说艾伯坚一行往慎阳城进发。一路上那郅九鸽不敢言语,饮食起居都在轿车之上,全有红儿一人料理,艾伯坚经黄叔度举荐进京,如今得皇上御赐翰林太学士位,自然心情愉悦,此次又是荣归故里,借皇上的河水刷船,借花献佛,还黄叔度一份大礼。此次公差返乡实在是光宗耀祖的一趟美差。也就少了许多仔细。自己独坐一辆轿车,也不便近身宫女红儿的轿车,更不能近前查看,一路上只是对红儿诡异的状态和动态感到好奇,住店下轿,上轿,一路行进。见红儿鬼鬼祟祟,倒也看着好玩,艾伯坚总认为这宫里出来的女子,自然对外面的世界倍感新奇罢了。也不深究细查。这日,一行轿车,行至一处客栈,红儿下轿,向大学士艾伯坚道过万福,刚走过艾伯坚身边,艾伯坚在红儿身后忙说;‘仔细看路,别绊跌了’,

    红儿心里一惊,回头笑笑,看住艾伯坚扭头从自己身边过去,没在看她,自己方才安心上轿,

    路上,郅九鸽与红儿,轿内二人换来换去,出来总是一人。又过数日,一行人来到天中地界,在天中官驿站落脚,艾伯坚知道陈寔从吴郡太守又被打回原型,在此做都邮,也想在他陈寔面前显摆,显摆。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如今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了。时代变了,规矩也要变,往好的方向变。

    于是,一行轿车人等在天中山管驿站停下,艾伯坚下轿,亲临天中山官驿站去拜访陈寔,留下一干人等守住轿车里的红儿。红儿在轿车等候,偷偷轩开轿帘的一个缝隙,见大人艾伯坚去了。便放松了警惕。至于轿车四周这些小喽啰,红儿小心就是。

    话说郅九鸽在轿车之中憋闷许久,就是下轿私下的方便,也是等艾伯坚离去之后,换上宫女红儿的外衣,才能出来方便。方便之时,众人等皆背身过去,谁能看见这里的真实。

    郅九鸽在轿车之中,听到车马已到天中山,心中甚是欢喜,等红儿告诉她艾伯坚已离去,就同红儿说起这位钦差大人艾伯坚本是汝南郡慎阳城人,却不知那十方院的神秘之事。红儿想反驳,又怕弄出响声被人发现或撞见来,说不好,有怕主子郅九鸽说她无知,讽刺她不知乡野之事俗,二人在轿车之中,只说无答,也没有讥讽耻笑之意,更没有主仆之分,只是郅九鸽感念重回故乡一时的兴奋,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那红儿本是慎阳城县令刘陶的养女,怎不知阿翁在慎阳,思念是有的,兴奋自不必说。她想尽快到那十方院,见到自己的新主子。兴奋归兴奋,红儿要保护的重点还是眼前的贵妃娘娘。红儿正恐主子激动忘性,万一出了漏子,可是不得了的事。

    红儿一时留了个心眼,就起身下轿,走下轿车,又恐主子午后饥渴,再备些饮食,或夜间犯困,皆非保养身体,幸而主子此时心情好,一路难得有这一阵的嬉笑,激情之时,给红儿说起了当年她小时候听到的慎阳城流传的关于倬姬与黄郎的故事,想听故事。

    话说郅九鸽和宫女红儿在轿车之中正说那前朝民间流传红颜倬姬之事。想那一对情侣相爱却不能相见,一香魂玉碎落难小龙山,一英气散尽在汝河里相守,说到动情之处,郅九鸽与红儿相拥而啼。二位女子正在伤心之时,艾伯坚却和那都邮陈寔突然撞来,这一撞不当紧,却把轿车里的秘密撞开了。

    那红儿听到艾大人走来,正恐郅九鸽行迹败露,慌乱一时,却失手把郅九鸽推出了轿子,郅九鸽一时失意掉下轿子,正好倒在走过来的陈寔怀里,陈寔与艾伯坚正在说话,突然一女子从轿子里下来,陈寔急忙拖着,却更加添乱了,这突然之间,又一时静得出奇,红儿躲在轿子里不敢出声。

    且说这郅九鸽倒在陈寔怀里吓得不敢动弹,艾伯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住,只有那陈寔,倒镇定得很,低头看住怀中的女子,却冲艾伯坚说道;‘有这等好事,这天上飞来的仙果却落到了我的怀里,钦差大人,咱们是应该感谢王母娘娘的恩情厚意才是啊。’一时,那艾伯坚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却不敢说话。陈寔看了一眼艾伯坚,又看这怀里的美艳女子,心里一阵酥软,可他也要装出豪气的样子,说道;‘艾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当今皇上御赐给黄叔度的宫中遴选的花魁。’

    此时的郅九鸽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挣脱自己却未挣脱掉陈寔的搂抱。此时,艾伯坚也返过劲来,大声喊道;‘快把手放下。’陈寔没有放手。

    陈寔说道;‘这天上掉下的美人儿,岂是你要放就放的。’眼看艾伯坚上前要和他撕拽了,陈寔急忙松手。陈寔刚一松手,郅九鸽就跑到轿车后面躲藏。

    艾伯坚急忙拉住陈寔就往路边去。陈寔这才放下一时激动的心情,说道;‘你个艾伯坚,也真是的,有话快说,别神神秘秘的,不就一位宫女吗?看把你惊吓成什么了?’

    此时,红儿吓得在轿车里发抖,陈寔看到这载宫女的轿车在抖动,又冲艾伯坚说道;‘你这钦差大人到底给黄叔度送几位宫女啊?你看这轿车里还有哪。’

    艾伯坚看着轿子,轿子抖得更加厉害,艾伯坚又看那轿车后面躲藏的女子,回头又看了抖动不停的轿车,便喊道;‘你个胆大的红儿,快出来。’

    这时,红儿哆哆嗦嗦从轿车里低身露了脸,旁边轿夫慌忙蹲下垫脚,红儿哆哆嗦嗦走出来,下了轿子,先向这陌生的大人道了一声万福,然后站在钦差大人面前,身子还在不停地抖动。突然却镇定起来,抬头看了二位大人一眼。不卑不亢。

    陈寔看着眼前这个红儿,不愧是宫中出来的女子,身处危险之中,处乱不惊,而且还能落落大方,神态不俗。艾伯坚手指轿车后面躲藏的那位女子,厉声问宫女红儿,说道;‘这位女子是谁?怎么在这轿车里?是什么时候上的轿车?’艾伯坚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

    红儿吱吱呜呜,郅九鸽此时却淡定自若地从轿车后面走出来,也不上前,一手拉过红儿,冲艾伯坚说道;‘你是一个男人,怎可如此对待一位弱小女子呢?不要如此厉害我家红儿,你艾大人如今当朝太学,要有个做太学的样子,不要这样吵嚷才是。她一个小宫女,你一位圣上钦差,是你糊涂,还是她糊涂。你二位老爷先让一步,还不快快请我们主仆进进到屋里,在好好说道不行啊!’此时红儿慌忙跪在郅九鸽面前,说道;‘贵妃娘娘安好,给主子请安。’

    艾伯坚看了,慌忙跪下,言道:“贵妃娘娘恕罪,下官不知贵妃娘娘驾到!”陈寔听言,吓了一跳,又仔细看了这女子,好像在哪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知道眼前这女子,不一般,英姿飒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言谈举止高雅。陈寔多看了几眼这女子,说道;‘贵妃娘娘?我知道了。’也慌忙跪下。

    郅九鸽拉红儿上了轿车。陈寔紧忙拉起艾伯坚回到驿去了。两位女子在轿车里嘀咕了一阵,郅九鸽伸手拉上红儿又跳下轿车也跟着两位大人身后进了都驿站里去了。

    郅九鸽拉住红儿来到官驿站的会客大厅,郅九鸽眼睛紧盯住陈寔,等他说话,陈寔偏不说话。郅九鸽看着这二位的脸色,知道她们想听到什么,于是,没有等二位开口,郅九鸽开口说道;‘看来你二位也算有如此好的记性,本女子乃你们的同窗挚友黄宪的发小,名九鸽,姓郅,祖籍慎阳安阳城人。你们可曾想起来了?’首先是陈寔,‘啊哦’一声拍大腿站起来。

    陈寔说道;‘郅姑娘辛苦了,怨我二人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来,姑娘你是当年郅布筠大人千金,京城郅府的大小姐!大小姐在京城北宫为贵妃!本应在北宫伺候皇上,怎会一人到了这里呢?’艾伯坚一时吓得腿弯发软,慌忙跪地磕头,口中念叨;‘贵妃娘娘在上,下官艾伯坚有罪。’艾伯坚几乎瘫了下去。

    郅九鸽说道;‘陈大人出言有误,怎会是一人呢,还有这位红儿呢。’

    陈寔倒一脸的不在乎,走到红儿面前,说道;‘这位就是红儿姑娘了,二位仙子快快请坐吧。别到时抓住下官的小辫子!’旁边仆役搬来蒲团。

    艾伯坚见陈寔这状态,自己的心结也开始打开,看了一眼这个郅贵人,也想起了当年在红杉书院那个孝廉盛典上,奔上舞台给黄宪献花的姑娘,英姿飒爽,当年就有贵妃娘娘的范儿了。此时,郅九鸽打手势,让艾伯坚平身。

    艾伯坚待二位女子坐下,也不敢坐。艾伯坚满头大汗,艾伯坚想的很多,贵妃娘娘之事一旦漏了风声,他这个刚得到的翰林大学士基本也算当到头了。艾伯坚越想越害怕,浑身发抖看住陈寔,就像一只落难的哈巴狗。

    他知道陈寔的秉性,万一这陈寔嘴快,说了出去那就出大事了。这下,陈寔听得明白。这个当年的英姿飒爽的郅九鸽,入北宫之后,还未改变自己的性子,竟敢私自逃脱皇宫禁卫,此等女子也算是无法无天了。陈寔还是想不通,本是一受宠爱的贵人,放弃荣华富贵,却今日甘愿流落民间,当今皇上如果得知,将其打入冷宫事小,可这个艾伯坚,多年追求功名,刚刚取得爵位,却遇这等坑人的事情。被贬回乡事小。圣上要他脑袋,可是大事。陈寔看着身旁猥琐的艾伯坚,已经像个失去了魂魄的皮囊了。

    这艾伯坚越想越多,最后简直站不起来了。想这宫里出来的二位女子,一个是宫里的宫女,一个却是圣上宠爱的贵妃。哪个有了三长两短,这都是掉脑袋的事。更奇怪的是,宫中郅贵人失踪,怎么没有从京城传来星点朝廷追查的消息,想不让圣上知道此事,却又偏偏故作不知?艾伯坚向陈寔求救,陈寔却表现出无计可施的神态,二人正在苦思无计策之时,突然这郅九鸽说道;‘你二位老爷如此情形,到让小女子心急,我与红儿这事,要往复杂里想,倒也难理清个头绪,往简单处想,说来倒也简单,你们二位赶快把我和红儿送到黄宪之处,他自然就会有好的主意。你们也就放下了手头的烫手山芋不是。既随了我们的心愿,也救了尔等,岂不两全其美。’

    陈寔和艾伯坚二人听道,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艾伯坚慢慢提起了点精神,二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陈寔唤来自己后庭内室的丫鬟婆子,把二位女子带到后庭内室安歇。等二位女子离去,艾伯坚急切地问道;‘都邮大人,你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你让我落个底,我心里也会好受些。你个陈寔,打发郅贵人和宫女红儿这二位女子到你府上安歇,真的就如此简单,你想干什么?’艾伯坚追问,陈寔就是不言,二人低头陷入沉思,艾伯坚又说道;‘如果你陈寔害怕牵连,你都邮大人应该即刻打发二位女子启程离去,或去慎阳城十方书院,送于黄叔度处才是,烫手的山芋,尽快出手,为何暂留此地安歇呢?你说只有宫女红儿,也就罢了,可如今还有个宫里的贵妃,又尊位贵人,你是嫌我们活得不耐烦了呢,还是你陈寔另有高招呢?’陈寔与艾伯坚接触不多,陈寔发迹,艾伯坚已在山西太守任上。

    陈寔听艾伯坚这一阵不停的唠叨,实在有点烦了,抬头眼瞪了一下艾伯坚,说道;‘你就是个老迂腐的学究,那郅九鸽本意就是冲黄叔度才逃出北宫的,她给你根线,你就认针,听来你满嘴的屁话,你身为钦差大臣,圣上派你的公差,你应该按圣意把事情办好,你身为钦差大人,却从北宫拐出了贵妃娘娘,这欺君大罪先不说。你是把一位美艳的宫女红儿送到黄叔度处呢?还是把圣上的爱妃送与黄叔度?还是把一位妃子和一位宫女一同送去?你的居心是想让黄叔度替你背黑锅呢,还是好借刀杀人呢?灭了我陈寔可以,伤到黄叔度,我陈寔不答应。’陈寔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有理,但这话听起来,却说得重了些。

    陈寔的一番曲解,艾伯坚本无此意,听陈寔如此歪理解说,慌忙起身站立,向陈寔赔不是。陈寔见他如猴子作揖,也有些好笑,就说道;‘这样吧,你这一竿子人就先在此安歇一夜,你艾伯坚在此静一静心,或许能拿出个妥善的主意来,明日你就可以启程了。至于你到哪?应该怎样安排这二位女子,就看你艾伯坚的高明了。公与私你都得有个权衡。

    艾伯坚不解,心想,明日启程,把这主仆二人送到哪里?陈寔已明说,此主仆二人送到黄叔度处是不可能的,可看陈寔的脸色,知他牛脾气,又不敢多问,就又坐到一旁,看着陈寔,等待陈寔对此事的进一步的发落。

    此时,陈寔不再说话,艾伯坚也不说话,屋里一时静默的很。突然陈寔猛然站起来,说道;‘你艾伯坚是个死人啊?半句话也不说,你以为到了我这里,就都是我的事啊?你是圣上的钦差,我才接待的你。’

    艾伯坚说道;‘你不是不让我说嘛,我闭嘴也是错?好,好,都邮大人,本官错了,都是我的错好吧?’

    陈寔吼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这欺君罔上的大罪,你我谁能担待得起?’这二人杠上了,陈寔却先站起来,留下艾伯坚,自己去到内庭,见那郅九鸽和宫女红儿。

    内庭别间里郅九鸽和红儿还没有休息,陈寔的夫人荀氏正在与这二位女子聊天。

    通报后,陈寔进来,叫过来宫女红儿,细细地问了一回,又跪拜了贵妃娘娘,问道;‘虽然贵妃娘娘故土在此,亲戚也只有安阳城郅家。慎阳城除黄叔度外,你还认识何人啊?’陈寔说罢,看着郅九鸽。

    郅九鸽知这人心眼不坏,便说道;‘本宫有一闺蜜,乃周府大小姐名唤八姐英格的,现安居与安城,她有一贴身丫鬟名唤春桃的,我曾拜托过她,她性该可信。’这一问,陈寔知道了郅九鸽不仅与十方院黄叔度有关联,也与安城郑府的夫人和丫鬟春桃有关联,如今八姐英格已故。春桃虽为郑众小妾,却有夫人职责。陈寔弄清了这层关系。知道郑府的春桃很重要。

    陈寔想到,安城郑府的郑众乃被贬宦官,却是朝中重臣周子居的姐夫。陈寔心生一计,安置郅九鸽去郑府乃是良策,既可以暂时安置郅九鸽,使自己贤弟黄宪躲避风险,又可以帮艾伯坚送红儿交差回朝。至于朝廷那边案发勘查,关联的人越多,各位越安全。何况还有一个顶罪的郑众。看来陈寔混子的性格依然未改。

    郅九鸽听来,去郑府也是权宜之计,好在离十方院不远,思念的距离总算近了一些。

    于是,陈寔回到前厅,安排艾伯坚早早休息,自己连夜亲自驾车护送郅九鸽去安城郑府,撬开郑府的大门。陈寔高喉咙大嗓门直呼郑众。

    陈寔引领郅九鸽来到院中,后庭春桃早一跑出。那春桃跑到面前,一眼看到贵妃娘娘突然降临,惊奇之后,慌忙跪地,一时百感交集,想起诸多的往事,想那主子八姐英格已早早离去,今日又见郅贵人的到来,简直无法控制情趣,虽然有外人在场,便抱住郅九鸽的双脚通哭一场。

    郑众大喜过望,好像上天送给他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个机会是陈寔亲自送来的,郑众老谋深算,开始打起郅贵人的主意了。于是郑众腾出一处院落,安排贵妃娘娘安居。

    话说这艾伯坚,天一亮,一切皆如往常一样,一杆人套车前行,护送宫女红儿来到慎阳城十方书院。

    突然,黄叔度听到大门外有人传谕;‘圣旨到。’黄叔度还没有回过来神,艾伯坚手捧圣旨,已经走了进来。黄叔度滚落地上,伏地而跪接旨。

    艾伯坚见黄叔度正蹲跪在地上,急忙停步,艾伯坚也不宣旨,黄叔度也没起身,艾伯坚面部严肃,清了一下嗓子,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呈阅,皇帝诏曰,孝廉黄叔度乃贤士隐君,汪汪若千顷波,今皇恩浩荡,大赦宫女之时,御赐宫中遴选花魁红儿与叔度隐君,念其孝母,传承孝道,四方行善为圆君臣之念,特赐,钦此。’黄叔度磕头,谢主隆恩,艾伯坚把黄叔度拉起。二人走出门外,来到院中。

    艾伯坚说道;‘叔度君,此乃皇上钦赐,宫女红儿已在院外轿车之中,皇命难违,你将作何安排?’

    黄叔度笑一笑,说道;‘哎!圣上金口玉言,既来之,则安之,又有何法?’黄叔度传雪儿,让她快把夫人找来。黄叔度就和艾伯坚走出十方院,来到宫女红儿的车驾前,艾伯坚要轩轿帘,黄叔度拦着。说道:“还是等我家娘子来吧!”

    不多时,九儿英台来了,先见过艾伯坚,道了声;‘艾大人万福。’便问黄叔度急急忙忙叫她来还有何事?黄叔度指了指艾伯坚,也不说话。

    黄夫人奇怪了,说道;‘艾大人我认识,来了你招待就是了,火急把我找回,我还没给阿母抓药那?那还有两副药没有找到。’

    黄叔度说道;‘阿母的病也不是一会半会能好的,明天再办不迟,眼下这档子事要紧得很那。’

    黄夫人看着艾伯坚,说道;‘啥事啊?说得人心急急的,你艾伯坚回来,不先去看你老丈母娘,却跑来十方院,有啥稀奇的是啊?’艾伯坚看看黄叔度,黄叔度不言不语,黄夫人又说道;‘你们不知道,慎阳城那个和尚给阿母开的偏方,阿母用了可对症了,这药如今缺了两副,这真可惜了,阿母再用还要等几日。快说吧,你艾大人大老远从京城来,必有大事。’

    艾伯坚看着黄叔度不说,知有难处,便说道;‘事情不小,也不大。不过。这是当今圣上钦命,我作为圣上钦差,公干而已。’说罢,艾伯坚走到轿车前,叫红儿下来。红儿轩开轿帘露出半边脸,黄夫人一惊,这此等美艳女子,世间少见。只见红儿慢慢从轿车上下来,走到黄夫人面前,低身给夫人道了一声万福,说道;’姐姐在上,小女子红儿给姐姐道安了。’

    黄夫人一时惊慌,来不及还礼,慌忙问艾伯坚,说道;‘此等绝艳女子,怎么到我们家来了?’艾伯坚心慌意乱,不作回答。黄叔度一旁冷冷地观看。此时,黄夫人胡思乱想,脑子一片空白。

    艾伯坚说道;‘咱们先进屋吧,这家夫人主内,快请红儿姑娘进屋吧,之后我慢慢道给你听。’黄夫人此时才感觉自己失态,慌忙笑颜初开,上前拉住红儿的手,这手就如鲜嫩的乳汁涂抹过一般,黄夫人不敢用力,轻托住这红儿进入十方院。旁边的雪儿慌忙接着。便把这个红儿引入别院安歇去了。

    黄叔度便唤来明云安排官差人等到园林中的书院休息。一切停当,黄叔度和艾伯坚来到前厅。前厅里,黄夫人在此等候,黄夫人见二位进来,急忙站起来迎着艾伯坚劈头盖脸问道;‘艾伯坚,你二人要搞什么鬼?此女子是你的家眷吗?’

    艾伯坚说道;‘英台,稍安勿躁,此女子乃当今圣上所赐于叔度君,为妻为妾皆有叔度君做主。今我乃圣上钦差,特把红儿送来十方院即可。’

    黄夫人不愿与艾伯坚说话,便冲黄叔度说道;‘本娘子不管你们神啊,鬼的,不管你天王老子,这个红儿我也不讨厌,但也不能常驻我家里的。黄宪看着办吧。’黄夫人说完就走,也不给二位解释的机会。

    一夜过后,黄叔度本意留艾伯坚在此多住几天,想让他看看十方院黄宫里的情况,黄宫近在咫尺,艾伯坚却不愿去看,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红儿的事,公事已了,私事未完,黄夫人大度,那也是黄叔度的家务事,决意要走,走了干净。黄叔度于夫人送走艾伯坚。刚要转身,明云跑来说;‘老夫人生气了。’

    黄叔度急忙赶到贤乡阁,黄夫人一把拉住他,说道;‘恳定因这红儿的事,按说娘亲又聋又瞎,娘亲怎会知道的这红儿的事呢?不过,你见娘亲,不要和娘亲拌嘴才是,老人有老人的观念,一时还理不清这里的事情,娘亲说,你只管认真听便吧。’

    黄叔度一时被整糊涂了,黄夫人突变的态度,让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便说道;‘我知道了,难为娘子了。’

    黄叔度说毕走到娘亲的屋里,只见黄老太太坐卧在床上的被窝里,上身立得很直,脸色阴沉,满脸怒气。黄叔度进屋,走近床前,用手摸了一下娘,娘立即怒声说道;‘逆子,你给我跪下。’

    黄叔度不敢抬头,‘扑通’一下跪在阿母的床面前。低头,脸面贴地。只听黄老夫人说道;‘你个忘恩负义的逆子,我们黄家几代贫贱,父为牛医,你得人资助,方识几字,本应为师表,而你今日,有人抬举你,你就大模大样地我行我素了。吃得三顿饱饭,却已忘本,想起纳妾来了,不说你是否对得起这几十年过往的恩人,就这媳妇儿,你的娇妻,你是否对的起她?’黄老太太一口气说下来,久咳不止,黄夫人慌忙跑进来,扶住娘亲,帮娘捶背,扶耳高声,劝慰老娘;‘娘,不愿宪儿,是那皇上的旨意。’老太太‘啊’了几声,终于听明白了。

    黄老太太说道;‘娘不信,皇上何等的英明,怎会干此等混账的事来,分明是这不孝儿暗度陈仓,使那坏心眼子啦。’

    黄叔度趴在地上,没敢有半丝响动,老娘感知到床面前跪着的儿子,心里还是心痛。自己心火一阵上升,咳嗽了几声,黄叔度在床下低声抽泣。黄夫人见眼前夫君,一时心酸,慌忙走到黄叔度身边,一起跪在床面前。此时,黄老夫人突然唤儿起来,黄叔度拉住夫人的手起身,坐在娘亲的身边,让娘拉住自己的手。娘让其坐到床上。

    黄老夫人又说道;‘儿啊,娘也知道你的难处,君命不可违,可老娘虽然老了,这耳朵还算灵性,你真的认为娘是一个又聋又瞎的老婆子啊?娘好着那,那圣旨里头也没指名道姓,有半个字眼让你黄宪必须纳这个宫里来的红儿为妾啊?这十方院里里外外先不说,就娘这屋里的事,看媳妇儿的辛苦,你还不生个愧疚啥的?说来娘这瘫痪的身子没少给媳妇儿作难啊。这周府的大小姐到咱黄家做儿媳妇做到这等份上,咱黄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宪儿啊,咱如果做了怎对得起你的娇妻?这眼前的事,也就眼前了啊,可不能亏待人家那叫红儿的,人家那个红儿也是爹生娘养的,千里迢迢来到咱这,你如果做的不周全了,如何使得啊?’

    黄叔度听到娘亲一番真言,不由得又愧疚又委屈,抱住娘亲哭了起来。黄夫人见到眼前这一景,又听到自己的婆婆这一番话,也不知怎么了,只好陪着夫君一起落泪罢了。黄老夫人感知儿媳妇的抽泣,忙推开儿子,拉儿媳妇坐在自己身边,心里的气也消去了许多。

    黄老太太说道;‘这不,刚怪了他,你就心疼了不是。傻孩子啊,你只管护住他,让他惯出来这性子,日后你吃了亏,有谁给你说句暖心的话啊?’

    老夫人说着,一时心酸,也哭了起来,这一阵哭,一阵说的。这一家三口刚把心情平复,明云跑来说道;‘慎阳城的戴老爷前来拜访,已经进院子里来了。’黄叔度心想,这个人来的是时候。

    黄叔度起身整理一下自己,辞别阿母和娘子便离去,明云见黄叔度走出去,连忙走到老夫人床前,抱住老夫人亲热了一阵。然后笑道;‘老祖宗,明云来陪老祖宗,老祖宗给明云讲故事听好吧?明云最爱听老夫人讲故事啦。’这时,雪儿也围过来,几人一搭话又热闹起来。

    黄夫人见老太太这般病势,又添乱了这些烦心事,见老阿母精神好一点,就把明云和雪儿赶走,让他们去陪两个孩子玩,自己连忙把娘亲安睡躺下,盖上被子,又用手趟了一下娘亲,娘亲的身子汤烧火热的,安排明云出去熬药,自己守住娘亲,斜身躺在娘亲的旁边,劝娘亲只好养着病,别为这些不要紧的事生气了,

    老夫人从被窝里抽出来手,抚摸住自己儿媳妇的头,说道;‘孩子啊!娘怕你遇到过不去的坎,我这辈子虽然命理只有一个儿子,可上天送给我一位孝顺儿媳妇,这儿媳妇比儿子还知道亲啊,有这般的儿媳妇,何人会愁老啊?我这床上屙,被窝里尿的,难为媳妇儿了,自古俗语;‘床前白天无孝子。’这卧床几年,可我这个儿媳妇却能照顾的如此周到,让我这个不中用的活到今日。我的福啊。老太太要翻身去给老天爷磕头。

    一时,明云熬了草药来,黄夫人见娘亲喘息得不那么很了,头上也有了汗意,不肯让娘亲起来,就让娘亲躺在床头,头下垫的高一些,自己便端住药碗就住枕头靠,喂娘亲吃药。

    黄夫人一面给婆婆喂药水,一面想着十方书院里那些学子,即唤明云去书院告诉郅先生,让郅伯向把学生的今日课程安排妥当,自己待会就过去。

    老夫人说道;‘我吃了药你就去吧,宪儿的外面事情多,学院的学生又顽皮,一不小心出了差错,磕着碰着,做爹娘的都会心疼。你去了,我先躺一阵子,等你学院的事忙完,你在回来陪我说一会儿话。’老人就像个孩子。黄夫人依偎在阿母的身边。

    黄夫人给阿母喂完药,又帮阿母漱完口,把阿母的胳膊放进被窝里,看着阿母睡下,叫来雪儿过来看住老夫人睡,雪儿正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孩子玩,又安排两个孩子不要吵到奶奶,两个孩子很乖,就爬到奶奶床前装睡,黄夫人自往书院去了。

    黄夫人想起那宫女红儿一事;虽当今圣上御赐,宫女红儿与黄叔度也绝不可能,面对此事,黄夫人面带微笑,没有半言语句的怨恨,本意成全,却心有不甘。而那黄叔度念与夫人结发之恩情,婉言谢绝,却不敢明说,这与公,与私都是大事。

    钦差大人艾伯坚只是公派交差,不计后事怎样,留下宫女红儿在此,自顾返京。黄叔度对于红儿的安置,左右为难,可宫女红儿乃皇帝御赐,如有拒绝,违背圣恩。正在两难之际,慎阳城戴良来访,戴良明知圣上御赐之事,故而来访,想看个红儿模样。

    黄叔度把当下心事说与戴良听,想让他帮其分忧,那戴良听罢嬉笑,让黄叔度感到他戴良幸灾乐祸,不怀好意,黄叔度说了戴良。

    戴良言道;‘你个黄宪,身为叔度名号,如今得了便宜又卖国,男人就是虚伪,这等事情有何不敢亮实亮面的,说实话,伪君子才这样,天下男人那有不爱美女的,圣上且有三千佳丽,后宫无数,你黄叔度只纳一妾,又是当今皇上御赐,与情于理,又有什么?’戴良说得慷慨激昂,又字正腔圆,正说之间,黄夫人从黄老夫人屋里来到书房,手捧茶壶,来给客人戴良沏茶。黄夫人知书达理,又与戴良有旧交,既然从慎阳城来了,也应该过来搭个话,递盏茶的,这也是做黄叔度娘子的本分。

    戴良看着黄夫人,知道自己刚才言说,黄夫人听到必不满意,一时面红耳赤,只是看着黄夫人,傻笑不语。

    本都是相熟之人,也没有多余的客套。黄夫人沏茶完毕,只说了一声;‘你们兄弟屈膝畅聊,我去备些酒菜来与你们下酒。’说罢退出。

    见黄夫人离去,黄叔度冲戴良说道;‘良兄畅言。只要有好主意,能解叔度之烦忧,叔度洗耳恭听便是。’

    戴良笑着说道;“唉!为兄倒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要说,天高皇帝远,皇上既然把这红儿御赐与叔度君,皇上又没给她按个名分,做妻,做妾,或放置别处,就应该有你做主,你如故真的在意自己夫人的感受,不如这般,我认识一位潦生,又为孝廉,仕途久试不进,年到三十,尚未娶妻生子,不如先把红儿收为自己身边为义妹,再与那落魄书生结亲,来个明媒正娶,你既脱了干系,他又得了一房媳妇,两全其美,你看如何?’

    黄叔度说道;“我看怎样都可以,只要丢下这个汤手的山芋。不过,这主意虽好,那落魄的书生是谁?再说,这终身大事,事关重大,可那也得红儿同意不是?我也不想草草地把红儿甩出。如此,皆有负圣恩。”

    戴良说道;“那是当然,这秀才你不生疏,皆是咱天中之地英才,也是咱两的同窗,后来做过孝廉,只因仕途不顺,蜗居在家,你琢磨一下应该是谁?’要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