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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郑众十方院戏黄宪 郅伯向无故闹郑府

    一年四季皆不同

    家家都有难念经

    红尘滚滚多磨难

    尘埃落定不老情

    上回书说道,戴良献计,要把御赐宫女红儿嫁与一位孝廉。

    黄叔度笑道;‘当初的六位孝廉,只有一人没有家室,想必是那个沛郡丰人‘正一真人’张道陵的内家弟子,此弟子坚信道学,必定是那新阳城的封武兴了。’戴良微笑不语。黄叔度又说道;‘这位同窗,别多聚少,我曾与其见过一面,关于道学也曾与其有过畅谈,不过,这些时日不见其人,也不知他如今身居何处?你怎么会想起他?他的近况的如何?’

    戴良说道;‘我在南阳郡拜会南阳王樊调时,在樊府曾见到他的,当初他在南阳郡布道,那个许攸叔度君可曾知道?’黄叔度点头。戴良又说;‘许攸乃乐成靖王之后,封武兴受其邀请的!’

    黄叔度说道;‘许攸便是许攸,如今乃樊调门客罢了!”

    戴良呵呵一笑,说道;‘不那么简单罢!此人游历颇丰,儒释道皆通!野心很大啊!’黄叔度愕然,戴良讲了一番这位王爷的来历,又说道;‘封武兴受许攸邀请参加南阳郡的一场辩论。在下也在所邀之列。参加论道的有袁绍,曹操等,许慎也去了。许慎代替叔度君讲了‘六字真言’。’

    黄叔度说道;‘只因事务缠身,故而作罢了。’

    戴良说道;“缺少隐君的论坛也就清淡乏味了。在下受封武兴相约去了南阳郡的鹿门,拜见了那位庞德公。庞德公言说了许攸身世经历。’

    黄叔度说道;‘自叹也!生于道家,却一心礼佛,如若信佛,皆六根清净,既然返俗,也不是是吗坏事,法海有法海的道理,许攸有许攸的道理不是?’

    戴良说道;‘乐成山人身居嵖岈山,乃世外高人也,封武兴虽然炼丹修道,与其相对,只有聆听罢了!不过,有一事倒很神秘,梁贵人乃圣上生母,当年没死,这一句话,从庞德公口中说出,如果这事成真,岂不是天大的事件。’

    黄叔度突然严肃起来,说道;‘梁贵人克死宫中,因和帝生母,今已封尊号,为何又言?’

    戴良说道;‘尚方令蔡伦,如今已官复原职。”

    黄叔度说道:“还是说说红儿的事吧!”

    戴良尴尬一笑,说道:“以在下看来,红儿这事倒让人忧虑了。封武兴那边好说。红儿这边,要不,在下前去说说如何?”黄叔度知道这里面的难度,既然戴良拦了生意,自己便也点了头,

    戴良起身离去,却没有去见红儿,而是去了慎阳城衙门,见了县令刘陶。

    戴良说道;‘刘公,你可知皇上所御赐黄叔度的宫女是谁?’刘陶点头,却没有啃声。戴良奇怪,这红儿乃刘陶义女,当年在京城入宫,还是他戴家出力才成,此时这刘陶也太无情了吧。戴良又说;‘刘公,可知那黄叔度要把那红儿另嫁他人?’这时,刘陶一瞪眼,看着戴良。

    刘陶说道;‘另嫁何人?’

    戴良说道;‘红儿乃一名孤儿,曾在京城被刘府收养,十岁入宫。如今圣上御赐十方院。刘公也知,那黄叔度已有正室,夫妻乃天地之合。我知刘公心思,这事有在下出头,刘公皆可置身外。’

    刘陶沉默良久,思虑一番之后,说道;‘红儿乃在下义女。当初河南尹周畅路途捡来,送与在下抚养,后来那京城邓震找来,言说红儿入宫之事,我虽内心不悦,却无良策。红儿入宫接在郅贵妃身边服侍,今皇恩浩荡,在下又不能前去相认。’刘陶说罢,却低头伤感起来。旁边戴良也不说话,

    戴良说道;‘那日你到戴府求我,让我去趟十方院,我就知刘公心思。今得黄叔度底细,我才来告知与刘公。如刘公不便,红儿之事只求你一言,我皆可全权办理就是了。’刘陶抹去老泪,要给戴良行大礼,戴良托住,二人紧握双手。

    戴良离开衙门,既去安城谢家寨请了黄家姑姑黄英,黄英来到,也没见红儿吵,也没见红儿闹,不知戴良又用了何等的计谋,结果红儿同意了,戴良做了担保,黄英做了媒婆,黄英以嫁娘家侄女为由头,新阳城和十方院来回撺弄成了,新阳城的封武兴也圆了一场姻缘。此处说远了,暂且不表。

    且说那十方院里的雪儿,在老太太屋里坐着,实在无趣,想找一些针线活做,刚起身,明云从外面过来,看着两个孩子趴在老太太床头睡着,老太太也有了鼾声,自己轻手轻脚走到雪儿身旁,贴耳说道;‘咱家夫人哪里去了?我有话回她。’

    雪儿忙拉他走出屋,说道;‘要回什么话?’

    明云说道;‘咱家夫人安排郅先生做的事,郅先生没做。’雪儿便回屋中,明云也又跟进来,看床上的老太太睡得香甜,自己此时也无事可干,就又拉住雪儿的手走出屋,说道;‘到处都是热闹,你去了一定好玩呢。’

    雪儿说道;‘都玩去了,这里交给谁啊?你没看见老夫人还在生病吗。万一这俩孩子醒来,闹着找娘,这可咋办?’

    明云说道;‘这不是极轻巧的事吗,俺去回夫人你不就脱身了吗。’

    雪儿说道;‘你个没良心的,要玩你去玩去。’

    明云听了这话,嬉皮笑脸道;‘你在这里坐着,俺看住你就行了。’

    雪儿说道;‘你既要在这里,那就不要多说话了。’

    明云说道;‘不说话,咱俩做什么呢?怪没意思的,也罢,我给你穿针引线吧,你做针线也省了些功夫。’

    雪儿说道;‘也就这样吧。’

    雪儿说着,走进屋,拿起一个旧针线筐子,明云滤出一些线丝,把针引上,然后针线带住线团交给雪儿,雪儿接过针线,把针在自己头上的发髻里,搞了头油,从针线筐子里拿出鞋底子开始纳了起来。二人无言无语,配合得很默契。一时忘了有人进来。

    黄夫人轻轩门帘子进来,看着这二人,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把个明云吓得拔腿就跑。黄夫人冲雪儿说;‘赶明把你嫁过去,雪儿就可以和明云一起做针线活了。’黄夫人嬉笑,雪儿羞得脸通红,也低头跑了。

    黄夫人服侍老太太起来,喝了些清粥。黄夫人问婆婆,说道:“觉得轻省了些吧,昨夜发了汗,静养一阵就好了。”服侍婆婆躺下,黄叔度走来,黄夫人说道;‘娘亲身上瘦得很,身上就一张皮包裹住一架骨头,看娘亲的胃口还可以,一顿还能吃一碗饭,就是那身子不能动,只要过夏,身上会起褥疮的。腊月过后,正月里,书院放年学,也有了闲时,霜冻未解,等来时开春也就忙了,要不趁这空挡,带娘亲远处求医问药吧?’

    黄叔度看着自己的娇妻,知她为了阿母,多日辛苦,心里也生了些爱怜。想阿母是自己的阿母,又没生人家养人家的,只因嫁了他黄宪,就受如此的煎熬。这又为娘亲的病痛担心。黄叔度拉夫人坐下,说道;‘阿母心里没病,饭量也可以,只因阿母双瞎,又卧床不起,也就日渐消瘦了。你说这也好,等我把手头的事情清理了。年假的时候,我让姑姑黄英到咱家来,看管这两个孩子,咱夫妻二人带着阿母四处求医去,如果能把阿母的眼睛治好,阿母也能多看些时下的光景,最起码她能自己吃喝进食。’

    黄叔度夫妻二人正在说着为娘亲求医之事,而且黄叔度甚至想到了,万不得已去南阳鹿门,求自己的恩师庞德公。二人正说着家事,忽然明云跑来说道;‘安城郑府老爷郑众来了。’

    黄夫人听到郑众二字,抬腿就走,黄叔度伸手拉住说道;‘咋说也是你周家的夫婿,咱们一起去,瞅瞅他这个匹夫,要来作甚?’黄叔度说着,拉上夫人来到院落,在廊下与郑众照个正面。

    黄夫人一旁站立,只见郑众大大咧咧,笑呵呵地忙问好,缺少了往日的跋扈,显得很平和。黄夫人磨过身子。正直此时,郅伯向从旁边而过,听黄叔度称其人郑大人,便知此人乃当年的宦官郑众,郅伯向板着面孔走到郑众面前,说道;‘尔从何来?又有何事?要走快走,不要在此停留。’郑众见这人奇怪,自己与此人本不相熟,

    郑众阴笑道;‘只兴官家放火,不兴百姓点灯,此地本是黄家,尔站得,在下站不得?’郑众想起自己原有的身份,便改变口气说道;‘幸会了!如若不然,这位仁兄能否屈驾到安城郑府做客啊?’

    郅伯向一听,多了笑脸出来,语气也和善了许多,说道;‘郑老爷啊!在下眼拙,本人姓郅字伯向,听说郑府院落甚是浩大。不过,据我所知,那院落原本是周家的啊。’

    黄夫人心烦,冲郅伯向说道;‘你这个郅先生,‘犭’一两声你也信,有意给我们夫妻解闷来着是吧?’

    黄夫人说罢,也不给人招呼,赌气回到贤乡阁去了,黄叔度见夫人离去,也不强揽,自己招呼郑众去了书房。郅伯向眼瞅着黄叔度引领郑众去了,一时觉得无趣,紧忙追上黄夫人,说道;‘夫人也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有口无心,好话歹话,张口就说,也不讲个场合,考虑个该说不该说,也就说了。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不过,郑众虽然被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黄夫人停下步子,冲郅伯向,说道;‘郅先生,你也是位朝廷在册的孝廉,长起志气好不好。我到婆婆那边还有些事情,书院的孩子还需要你照看,请郅先生就此留步吧。’女人最讨厌男人的下作。柳儿那桩事,是紙里保不住火的,在黄夫人的印象里留下了痕迹。这是一处抹不去的污点。黄夫人懒得与其多说话。

    黄夫人离去,郅伯向独自一人在庭院中闲走了几步,也就往黄叔度的书房而去了。走到书房却没进去,在外面徘徊不定。有意偷听。却没有机会。一顿饭的功夫,郅伯向仍旧来到庭院,在那里闲坐,好像专等某一人似的。

    此时,黄夫人又从贤乡阁出来,走过书房外,也没理他。可郅伯向一见黄夫人,慌忙上前迎着,只见黄夫人厉声说道;‘又要做什么?整日像个无头的苍蝇,我一女流,虽糊涂,也明白这里的道理。我虽与你往日是同窗,但没有交情,只是场面上的交往,在学言学,不可言它。’郅伯向一句嫂子没喊出,又咽了回去。

    其实,郅伯向本意要给黄夫人说他在书房外偷听到的秘密。此时得来机会,正要细说。黄叔度与郑众却从书房中走了出来,黄夫人看到,拐身走向别处去了。郅伯向只好一拍大腿也走了。

    话说郑众来见黄叔度,因那陈寔送郅贵人去郑府一事,此事非同小可,郑众来之前也是掂量再三。虽然陈寔离开郑府,再三叮嘱,不可透露郅贵人消息,然郑众所想,那陈寔必定把郅贵人之事告诉黄叔度的。黄叔度言说不知。

    郑众说道;‘难道那都邮陈寔没有告知你什么?明知装傻,还是确定不知?我郑某人虽是落魄之身,也曾是当朝的大长秋,即使此处乃金銮宝殿,也无事不蹬。’黄叔度一头雾水。

    黄叔度说道;‘都邮虽与黄家有交,大长秋大人也不要在此卖关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告诉我个结果也就是了。’

    郑众说道;‘传说叔度君神算,这等诸般细微小事能难到你?’

    黄叔度说道;‘大是大非我还是有个判断,鸡飞狗跳的事,不必给我说了,只是不知你所指何事,因由何故?好吧,你要卖关子那就不用说了。我还有点事情,你随便吧。’黄叔度下了逐客令。

    郑众低头沉思一阵,说道;‘我今儿糊涂了,看来那个陈寔没有给你透半点风声!可今儿既然来了,做好人,还是做坏人!看眼下,我要做坏人了。既然做了坏人,那我就做到底吧。’说完,迈步就走。

    黄叔度说道;‘你个郑众,有话快说,如果你考虑说有不妥,那你就酒醉在走,走时带上两坛子老白干酒。’

    郑众停下步子,待黄叔度来到身边,便小声言道;‘还记得那个未缝制完的小香包吗?’黄叔度心里一紧张,好像明白了什么,嬉笑说道;‘想要回去?’郑众贼笑,黄叔度又说道;‘那是女人的事,要也应该是春桃来要啊!罢罢,在我家夫人那呢。’黄叔度眯眼看着郑众,怕他误会,便转换了一下语气,说道;‘香包乃春桃所送,吃醋了?’郑众此时神秘起来,眼睛里有一丝奸邪的光,小眼眯缝看住黄叔度。

    郑众说道;‘那玩意不重要,如今那香包的主人来了,而且专程是来找与那香包有关的人的。要不,让那香包的主人亲自来十方书院索取就是。’

    黄叔度认真看着郑众,心里想到;郅姑娘来了,而且在郑府,再说如今的郅九鸽乃贵妃娘娘,陈寔怎么接触上的。再看郑众的神态,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决不是空穴来风的胡诌了。黄叔度急忙把郑众拉到一处亭子里,用衣袖打扫了一下石板,施礼让郑众坐下。

    黄叔度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黄叔度再次跟问。郑众也不再儿戏,招手让黄叔度靠近,附耳细。

    黄叔度说道;‘郅贵妃是冲你来的,而且是偷逃出宫。前几日,天中都邮陈寔,把郅贵妃偷送郑府的。’黄叔度脸色一时煞白,呆愣在那里。

    黄叔度疑惑,但遇事要问个清楚,便问道;‘既然冲我而来,她为什么没有住进十方院里?’

    黄叔度的脑子飞块地翻篇,一连串问了许多有关郅九鸽的问题。也因这贵妃之事实在重大,事出突然。

    郑众说道;‘五百宫女有太尉邓迭护送,红儿不同,皆因你叔度不是一般的人物,故而圣上派一名朝廷大员护送,所以,他们是一前一后行进。具体到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你那个做都邮的兄长陈寔,我只是受他拜托,看在你叔度君的面子,让那郅九鸽在安城郑府暂住一时。因这已过数日,如今不见都邮陈寔传来的消息,听小妾春桃说,郅九鸽日夜思念叔度君你,茶饭不思。听来,万般感叹,一位弱女子,千里迢迢,小命都不要,却义无反顾追寻自己的所爱。你说,前世与你有何等的渊源?思来想去我郑众迫不及待地前来十方院,告知与你,求一良策。如若叔度君能把郅九鸽接到十方院里来。也了却我这一桩烦心的事。唉,世事弄人,天赐姻缘,却无法相聚。叔度君不如成全了她吧?免得圣上找我郑众算账。’

    ‘一派胡言。’黄叔度听罢,愤然而起,却又颓然坐下,心里泛起些许的嘀咕,想那红儿之事,刚摆弄个停当,又有一个郅九鸽的事,我黄叔度何时成了桃花缘的岛主了?

    说来,宫女红儿乃当今皇上御赐钦此,而郅九鸽却是皇上的贵妃,又是出逃离宫,这欺君之罪牵引起来,却只是一人人头落地那么简单?黄叔度想来有些后怕。但事到眼前,害怕又有何用?只有硬起脖颈,扛了下来。

    黄叔度主意一定,也就放开了心情。问道;‘京城那面有何动静?’

    郑众说道;‘也就奇怪了,这宫中贵妃偷逃出宫,岂是小事?我打听过了,京城关于郅贵妃的消息同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太尉府也没有半点的动静。’黄叔度思虑一时,二人谈话到此,黄叔度送郑众出十方院,一切都在不言中。二人就此拜别不表。

    话说郅伯向书房外偷听这一天大的秘密,本意传话与黄夫人,哪知黄夫人不吃这那一套,郅伯向久不得志,人生得也不赖,家境也算富有,除了自己家里的夫人冬白在府中料理家务。他是一个闲人,又常年不在家,整日在外面悠荡,家里女人闲着,外面连个爱他的娘们都没有,想来这官场仕途也算犯了红颜,一个柳儿弄得他身败名裂。此时,郅伯向心生一计,到安城郑府去见他郅姓的本家妹子,也许峰回路转,贵妃娘娘开恩,仕途有了转机。

    郑众离开十方院的第二天,郅伯向便来到安城的郑府,郑众一眼见到他,心生感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这个郅伯向真的来了。来者是客,招待是必须的,只是不隆重,看起来有些冷淡。郅伯向在郑府住了两日,因要回去。郑众才想着问道;‘你来此有何正经事啊?’

    郅伯向本意要走,听言自觉地坐下,一个虚情假意却碰个热沾皮。郅伯向从衣袖兜里拿出一块绢布,绢布上写有几首诗作,递与郑众,说道;‘黄叔度写不出来,我郅伯向能写,那周子居,艾伯坚,盛孔叔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吗?不如我的都做官了。郑大人乃现世伯乐,晚生诗作待大人品评!’

    郑众哪有心思看他的诗作,原本郑众也是一位不好读书的主,只是阉人入宫,成为宦官,又善于官场溜须拍马的手段,哪有那等文墨端上台面的。即使郅伯向写得不怎么样?他也分不出一二的等级来。

    郑众接过郅伯向的诗作,胡乱瞄了一下,连声说好,这下郅伯向找到知音了,把个郅伯向高兴得,眉飞色舞,一激动坐下来,安心不走了。

    郑众身边急需一位这样的人,于是就叫春桃来,交于她置办些铺盖,在书房里给这郅伯向搭个了地铺,哪知他郅伯向却真的就此安歇下来了。一心想做郑府的门客。郑府不养门客。可郅伯向一高兴,把来郑府的初衷一时忘了。

    春桃亲手做些小龙山上的林子里弄来的野味。郅伯向就会凑上来,假意推让,说了一遍歌功颂德的话,就等吃饭,无法,春桃只得下手去做。内眷后厨之中,少不了春桃的帮忙。

    酒菜上桌,郅伯向自然欢喜,郑众见了,却要在郅伯向面前摆个阔气,一显摆当年在朝廷之中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郑众在显摆之时,无意透露郅贵人来。此时,郅伯向却想起要见堂妹郅贵人。

    郑众两杯酒下肚,胸脯一拍,然后便命春桃去请郅贵人,四人可以一桌吃饭。春桃慌忙去请。哪知郅九鸽因让尼姑庵里的净悟请去了。

    郅伯向感觉自己身价高了许多,说道;‘贵妃娘娘乃在下妹子,自然在下就是国舅了!你们可知,我是来接贵妃娘娘回安阳城走娘家的,我家老太太可想她了。小时候老太太就喜欢她。天性善良,有一身的贵气。’郅伯向叹息一声,说道;‘可惜了,既然娘娘不在,咱只管咱们的,想这丫头,进了当今皇上的后宫,也没学到规矩。’

    郑众听罢笑了,说道;‘这好吃好喝堵不住你的嘴啊?你以为自己姓郅就给贵妃娘娘攀上亲戚了?那娘娘何许人也,你何许人也?你配说这话吗?还一口一个妹子,一口一个九鸽的,是你叫的吗?不吃滚。’

    春桃第一次见像郅伯向这种人,看着郑众损人,倒失去了做地主的本分。春桃急忙打起岔来,说道;‘酒菜上桌了,你们俩先吃吧,我到园中看看,娘娘也该从净悟师傅那里回来了。我去迎迎他。”

    春桃回后庭内室更衣,便命丫鬟去尼姑庵接一下郅贵人,自己把郅贵人带来的细软包裹打开,帮她收拾开来,春桃刚打开却又包了起来。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这时,郅九鸽和丫鬟一起回来了,后面跟着净悟师父。净悟看到春桃面前的包裹,说道;‘忙什么呢,要赶人走啊。你这日子过得好不得,郅姑娘就去尼姑庵陪我几天,你就开始等不得了。我这就送郅姑娘归来。等郅姑娘去的日子,你可在也请回不来了。’

    春桃说道;‘你这个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要不,我也就随你去了,看他郑老爷会饶过你不成?’

    郅九鸽听了这话,忙赶近前,看是自己的衣包,说道;‘好妹妹,你看我这,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又让你帮我收拾来着,好者妹妹不是个多心的人,要不,这净悟师父说话,妹妹就生气了不是?’郅九鸽说罢,叹息一声,就独自垂目,一旁伤悲起来。

    净悟师父走上前,嬉笑道;‘我知道春桃施主不会恼的,也就说了这么多,不然的话,这些没要紧的话,我也出不了口。没想到的是,却勾起了郅姑娘的烦心事了呢?’

    三人说着,一径进到里屋,春桃亲手沏上茶,三人坐罢,聊起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