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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十三 回 龙凤阁红儿表真情 官驿站张俗喜迎亲

    人生一趟多折磨

    忍受烟火亦漂泊

    真情寄托岂苟活

    活着累着皆掌托

    馆舍头儿知黄叔度是位大善人。却从未与黄叔度见过面,故而误把郅伯向认成了黄叔度,好在走出驿站,上了北街的街面,碰见他熟悉的戴良,戴良和黄叔度在一起,正往戴府去,馆舍头儿上前给戴良施礼问好。戴良问他何事,他说钦差王爷要召见黄叔度,他领命去找他。戴良告诉他自己身旁的就是黄叔度,于是就把黄叔度请了进来。戴良从戴府的后院回去了。

    馆舍头儿引黄叔度进到一间不大的书房,未见那个师爷田收在里面,自己就走出来,在院子外的莲花池子旁候着,过了一刻,见黄叔度出来,心内不胜喜幸,又见黄叔度身后无人,心中早得了主意。便追上前去,向黄叔度鞠躬行礼,乃笑道;‘那个钦差王爷都给叔度君说了些什么?你若得了啥好消息,可不能瞒住我,我有一件大事给先生说。’馆舍头儿想在钦差王爷的权限里捞点油水,这年头,谁不想捞一点啊。

    黄叔度说道;‘看来这坏事的不仅只是那个师爷,还有很多帮凶。说来,我也没闲工夫管这鸡鸣狗盗之事。想我们这等人也管不了,可我们的心还是要自己端正些好。还事都有个因果,随他们去吧。’

    馆舍头儿说道,‘刚才先生也听见了,不是我撒谎,先生你既然来了,那钦差王爷也认为你认了,我给你透个实,你也用不着谢我,我是出于本心来着。’

    这个刘庆看上了十方院那一块地皮,想在此给皇上建一处避暑山庄的后花园,这一计划是项大买卖,刘庆可不愿放弃这个挣大钱的机会,又苦于这十方院的主人黄叔度是个名望很大的人,而且在皇帝面前也能说上话,故不敢造次。这让刘庆犯了愁,这一愁也就愁出主意了,师爷田收有一套计划,他来个先礼后兵。那日,馆舍头儿进来,无意听到钦差王爷与师爷田收算计十方院,但又不知那个隐君是否蒙在鼓里,正在进退之间,那个师爷从房中走出来,看到外面的这个馆舍头儿,就顺口派了他去请黄叔度来见钦差王爷。

    馆舍头儿把黄叔度拉到一僻静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给黄叔度听,黄叔度内心波动后,又生压抑,不在话下。

    且说郅伯向在官驿站院子里,偶见黄叔度,刚躲闪到僻静处,意思想懒懒地在身边的歪脖树靠一下,却被走来的师爷田收撞见。

    田收走上前推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在此睡觉,嫌闷的慌,随我出去逛逛吧。’一面说,一面拉起郅伯向,

    郅伯向抬眼看拉他的是师爷田收,便说道;‘你又让我哪里去,你火急急地叫人传我来,真的是天塌了不成。哎,我不像你师爷如此舒心,我这日子过得怪腻腻烦烦的。’

    田收说道;‘我是专治你这种人的兽医,你跟我走就是了,管你去了心里再没有烦腻了。’

    郅伯向无精打采地起身,跟随他晃出了院门,又在回廊上调弄了一下笼里的雀儿,走出驿站的大门,上了街面,顺着街巷看了街面的热闹,只见农家的编织成品都放在街面上,有几个无人管教的小孩,从街巷里的高坡风一样地跑来,在二人面前像几只可爱的小鹿蹦跳着。郅伯向知道,这是乞讨的孩子,而田收却不解其意,正自纳闷,又突觉心烦,上去就是两脚,孩子四散。田收却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棍追了下去,郅伯向跑上抓住田收,

    郅伯向见田收站着了,便笑道;‘师爷在京城也这样吗?我只当师爷见着这等孩子稀奇,自然追着想看个究竟罢了。这些只是街面乞讨的孩子,见你生得富贵,自然围堵住你,是要个赏钱,说白了也就是向你乞讨罢了。何来这等认真呢。’

    田收呵斥一阵,说道;‘一个穷乡僻壤的鬼地方,生出来的能有什么像样子的苗子,一群下贱的人等。’田收看了一眼郅伯向被羞辱的脸,又说道;‘贱民就是贱民,生的孩子也是低贱。你不要认为他们是淘气的孩子,这太平盛世,哪有没饭吃的。分明是给朝廷抹黑。我追赶他们,自有我追赶的道理,这也不是你笑话我的本钱。闭上你的臭嘴,小心嘴里的牙掉了,不小心吞到肚子里去了。’

    田收这一顿羞辱,郅伯向也不给他争执,靠在一处墙上,说道;‘走吧,是上对面的龙凤阁,还是上玉翠楼,这龙凤阁是慎阳城最好的酒楼,你既然传我来,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呀。’

    田收没有正眼看郅伯向,田收说道;‘姓郅的!想一步登天吗?明天我就安排钦差王爷府的人前去安阳城郅府迎亲,你看,此等好事落在你小子的头上,是我请你,还是你请我啊。’田收这一句话说到郅伯向的私处。

    郅伯向慌忙说道;‘我请,哪能让师爷你请哪,走,咱俩上玉翠楼,那里有乐府的歌妓。或许你还能看到宫廷里才能看到的‘七盘’舞那。’田收一听来了精神。这慎阳城还真不能小视。

    郅伯向起身往前走,一面走一面说着闲话,顺着脚一径走到玉翠楼门前,只见‘玉翠金枝’门匾高悬门楣,门前古槐已成华盖,殷富庭院。风吟声声,院中溪流传耳,举目往门头一看,只见偏上写着三个字‘玉翠楼’。郅伯向陪师爷往里走去,只见珠帘垂地,人声鼎沸。

    楼中小倌见二位进来,慌忙喊姑娘‘贵客二位,迎引上楼’,两位美艳的姑娘,妩媚娇滴滴地扶二人上楼,引进一处包间,包间就如一贵族小姐的闺房,闺房里却多了一些唱曲玩耍的玩意儿

    郅伯向感到新奇,就四处观赏,两位歌妓围住田收,谁知田收不喜欢这般,把二位姑娘一推,转身走下楼去,二位姑娘像蜜蜂一样盯上郅伯向,郅伯向刚想兴起,却回头不见了师爷田收,郅伯向连喊了几声师爷,姑娘说;‘刚才与你同来的那个官人下楼去了。’郅伯向一听,慌忙推开两位歌妓,

    郅伯向说道;‘我请的客人走了,那我还请什么客啊?’说罢,急忙往楼下追。追到街面,看见师爷正大摇大摆往‘龙凤阁‘而去。郅伯向追上,喘着粗气说道;‘师爷你怎么走了,那两位女子多好啊,咱一面吃酒,一面听她们唱曲,岂不乐者。’田收也不理他,走进龙凤阁,堂前小二恭迎着

    堂倌问道;‘爷有几位?’田收也不理小二,只是甩手往身后一指就往里走。小二眼快,望了一眼门外的郅伯向,就紧忙跑到师爷田收前面,又喊道:“贵客两位!”躬身引领上楼。

    田收上楼,小二引到一包厢,把门打开,在一客房的门前躬身站立,田收走进客房,四下看了一下,走至窗前,寻一处清幽之处坐下。觉得一缕幽香从隔壁客房的纱窗里暗暗透出

    此时,郅伯向跟进来,小二问道:“高贵的客人,需要些什么?”

    郅伯向说道;‘等会在点。’小二躬身谢过,退后出门,把门关上。郅伯向看着师爷坐在窗下,正透过临窗往楼下张望,自己在这一空挡,剅破隔壁的窗布,往里看时,耳内忽听得一声叹息,屋内传出;‘每日在家闷闷不乐,总盼与先生相聚之日,今见先生倒伤感起来,家情亲情友情深埋于心。可怜我那主子,何时是个头啊?’郅伯向听了,不自觉紧张起来,再看时,里面坐着封武兴,只见那个说话的女子应该是其夫人,名唤红儿的那位宫女!红儿对面端坐着慌叔度。

    黄叔度端起酒杯与二人相碰。在这一碰之时,郅伯向好像看到黄叔度的眼睛斜扫到自己,急忙起身,拉上师爷往楼下而去,弄得师爷也不知所以地跟着下了楼,小二见到也跟着过来,郅伯向在楼下大厅找到一处,就在这大厅角落处,二人落座。要了二斤牛肉,外加三个小菜,喝了一壶酒就走了。牛肉没吃完,师爷打了包。郅伯向本想拦他,却也没管他,这京城来的人比乡下人好扣,其实他郅伯向哪里知道京城里的人都有吃不了兜住走的习惯。

    话说红儿,那日在安阳城艾家与主子郅贵妃分别,就时时惦记,这日便和夫君一起来慎阳城戴府打听郅九鸽的消息,却在街面上遇到了黄叔度,夫妻二人把黄叔度请到龙凤阁,刚进包厢,红儿面对黄叔度,却首先自己忘情,拿水袖轻遮了一下脸,不觉红了脸,酒杯在嘴唇上沾了一下,扭身看着身旁的夫君,封武兴扳过她的身子,二人依然面对黄叔度。

    红儿说道;‘红儿今日的福分皆叔度先生所赐,红儿幼时就没有一个安稳的家,感恩,再给叔度先生满上一杯。’红儿说着起身给黄叔度的酒杯满上,红儿又说道;‘我与官人皆因先生成全,可先生是否可知,我那主子郅九鸽如今怎样了?上次在安阳城的艾府与她分别,至今难以忘怀,想与她在一起的快乐的时日。每每想她便不觉流泪,我和她一起离宫,我却好了,她依然这样,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先生知她如此境遇,皆因先生所赐,先生有何感想。难道真的袖手旁观吗?’

    此时的红儿情绪有些激动,她控制一下自己,扭头看着身旁的夫君,封武兴抬手轻轻帮红儿整理额头上凌乱的头发,一面笑着看黄叔度的表情,一面说道;‘郅九鸽的心思,黄叔度心里明白着那,你又深深动感情做什么?你还有身孕,咱的孩子要紧。’封武兴喝了一杯酒,又说;‘不要把男人都想成一块木头,黄叔度情感丰富得很,有些细微的情感波动他就会察觉,你以为他缺少情商啊,当年在红杉书院,那周英台女扮男装与他相会,可想他与夫人的情感深厚到了何种地步,岂是一两个郅九鸽可以撼动得了的吗?’封武兴话还没说完,却被红儿拦着话头。

    红儿说道;‘正说郅九鸽的事,你却採上黄夫人身上,这给黄夫人有啥关系啊?夫君,你先听红儿说。’

    封武兴一时不敢说话了,看着眼前的红儿,杏眼微微波荡,香腮带赤,不觉神荡情开,也不管对面的黄叔度,拉红儿一歪身就势揽住,笑着说道;‘你真是个体贴人的主。’封武兴又冲黄叔度说道;‘叔度君啊,人生难得一知己,何况红颜知己呢,那郅九鸽偷逃出宫,这是不要命的事,她又千里迢迢来寻,寻的什么,寻的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深情,这份深情,黄兄,你真的不能担当吗?当今皇上也有三宫六院,官宦人家妻妾成群,你黄叔度就不能再娶一个?’封武兴用眼瞪着黄叔度,见黄叔度不说话,自己又说道;‘你必须担当,因为你是个男人。我最看不起伤女人心的男人。’

    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合,好像黄叔度理屈似的。黄叔度站起来,红儿和封武兴吓了一跳,以为黄叔度要甩袖离席,却听黄叔度往门外喊道;‘小儿,把你们店里的好茶沏一壶来给我们吃。’

    封武兴一听,才平下心说道;‘喝茶啊,吓我一跳,我说你听着不舒服要给我拼命那。要喝茶,这里有什么好茶,要好茶,只等我给你弄来就是了。’

    黄叔度坐回原处,有意转换话题,一听封武兴接上话茬,便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封武兴说道;‘我没说什么啊,茶啊。义阳鸡公山上的绿茶毛尖。’

    红儿抢着说道;‘封武兴说,给你颗心吃,我都听到了。这颗心可以唤醒一个人。’红儿看着黄叔度,黄叔度不敢看红儿,红儿见黄叔度也不说话了,就看着封武兴说道;‘你去弄茶吧,别理他,其实,叔度先生比谁都明白。只是明白人装糊涂罢了。’

    封武兴冲红儿笑道;‘这个叔度先生,他可是咱请的客,自然不能慢待,我先去弄茶来,给黄兄备上,分手的时候好让你的叔度先生拿住回去喝。’

    封武兴说着,就出门弄茶去了。原来,封武兴在慎阳城北街开有一家茶叶店。也是给红儿来慎阳城时,好找个理由。

    此时房间只有红儿和黄叔度二人,俩人对坐。二人相互笑了一下,与刚才封武兴在时,都不是那么的自然了。二人不知是尴尬,还是不好意思,二人低头,抬头互相对视,噗呲一笑又低下头,然后又抬头对视,静默了一阵。黄叔度先说道;‘红儿,你刚才想对我说些什么?’

    红儿说道;‘你不觉这问题有点幼稚吗?我何尝能说些什么,我又能说什么?我又是一个外乡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自己的亲爹亲娘在哪?无亲无故,手无擒鸡之力,也只是有个心而已。这颗心整日地放在火上烤,这烧个没完的滋味,你说,我要对你说些什么呢?’

    此时的黄叔度又想起那晚刘陶对自己所说得话,他想把那话说给红儿听,可他忍着没说出口。

    红儿说着说着便哭出声来,红儿一面抹眼泪一面说道;‘我可怜不可怜也都过去了,现在的夫君又如此地对红儿好。我那可怜的九鸽姐姐,如今这慎阳城里里外外没有我们姐妹一个知心的,原本想逃脱了那京城的是非之地,到这里寻一处清静,哪知这里的乌烟瘴气,堪比那京城里的深宫还要重,闷得人透不得气,几乎要死的感觉。我红儿千里迢迢领圣明而来,却成了你们男人手里送人的礼物,说来,我这天生的命贱,阿翁虽是朝廷的官员,官小人微,自小把我送入宫中,虽然我在宫中遇到一位好主子,可怜那九鸽姐姐命里生来的苦,我如今也成了她命里的罪人了。’

    红儿一面哭着,一面起身离席要走,此时的黄叔度想到老县令刘陶对自己说得话,又见眼前红儿的哭哭啼啼,黄叔度也是见不得女人哭的,一时自己也落下泪来,见红儿要走,不知要怎样,心下慌了,忙上前挡着门,说道;‘好红儿,我是亏了你,我也不推脱责任,说来只因你来得突然,有些事情只能想想,真的落到实处,那是最难的。艾伯坚把你送到十方院来,可我没有一点良策啊。谁人知我黄叔度啊,我整日为这事忧愁,可我的苦,我只能往肚子里咽。我有难处能给谁说那?我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的心谁能知道哪?我整日为别人想,做也是为别人做的,我从未想过回报的事情,可那皇上的恩德岂是我黄宪能承受得了的。我只有危命亏欠你红儿了。再说,我何尝不是这般对九鸽的,可她是贵妃娘娘啊!’

    二人挤在门边,正说着,只听封武兴敲门,说道;‘好茶来了,上等的义阳毛尖。‘

    黄叔度听了,不觉打了个寒颤,也顾不上红儿,自己急忙坐回原位,拿了自己的东西,这时,封武兴已经推门进来,手里拿住一张干芭蕉叶包裹住的东西,放在几案上,说道;‘黄兄,这都是你的,我在慎阳城刚开了一家茶叶铺子,绿茶,红茶,还有我制作的茶碗,以后多光顾就是了,不用你出钱,你以后的茶叶,不管是再难弄的新茶,我保你有第一波的新毛尖喝。’封武兴光顾说茶了,也没有顾及门边的红儿。

    黄叔度拿起几案上的这包茶叶,指着红儿说道;‘看你旁边的,你知道红儿为什么站在哪儿吗?要分手了。’这话一出,让封武兴吓了一跳。以为红儿要给自己分手呢?

    黄叔度笑着,把几案上的茶叶拿起,又拉上封武兴的手离开几案,二人走到门边裹着红儿往外走。出了龙凤阁,红儿与黄叔度分手,黄叔度看着红儿上了轿子,与封武兴拜别,方才离去。

    黄叔度走到正街,心里还在狐疑,只听临街的墙角边一阵呵呵大笑。回头望时,只见张醇拍着巴掌,笑着走了出来,一走到黄叔度身边,说道;‘你这隐君,光过天阴的日子,不见日头不露头啊,我总算碰上你了。你可知道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吗?’

    黄叔度一时返过神来,见是这个张醇,便说道;‘不说你如今做了钦差王爷刘庆的马前卒了吗,当差事大,怎么在这儿当隔啊?’

    张醇连忙打恭作揖,说道;‘先生又要怪我了,我打认识先生起,每次受先生点化教育,如今我孙子也有了,先生依然见面教导,这说教的功夫,先生你抬抬手。多夸奖我两句好吧。要不我给你跪下,多磕几个头好了。’

    黄叔度对这个张醇也无法,知他的秉性,只好笑问道;‘那你近些日子都做了那些值得我夸奖你的事啊?你哄我也罢了,可不能哄四方乡里啊!我知道你从那个师爷田收手里接了那宋店的工程,这工程的事要吸取之前‘皇道工程’教训。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你在师爷那池泥潭里,你只能垫个底。最后闷死的还是你。’

    张醇脸一沉,说道;‘我告诉钦差王爷去,说你隐君背地里骂他。’张醇假装要走,黄叔度知道他是玩笑,也不摆他,张醇又转过身,说道;‘可使得吗,让钦差王爷评评理,我张醇怎么做事,都在先生你眼里做不出上档次的事来呢?咋说我张醇如今也是为朝廷办差,让先生夸夸我,真的就很难吗?’

    黄叔度也脸一板,说道;‘唉唉,越来越不靠谱了啊,你以为钦差王爷是你爹啊?他吃肉你喝洗锅的水而已,只是沾点腥气罢了。别太当回事。到时苦了你自己。’

    张醇听黄叔度如此说道,他也知隐君对他好,这个情张醇也是留的,张醇只是在黄叔度面前想嘚瑟一下,张醇说道;‘先生,张醇给你说正经话呢,要不是那件事,我也不敢惊动先生,只因这事很奇怪,起因是我刚到官驿站没有见到田收,当我见到他时,田收和郅伯向在一起,先生也知郅伯向的为人,可奇怪的是,他们在一起商量为刘庆迎娶新娘的事,那个将要迎娶的新娘却是郅伯向的妹妹。听说叫什么郅九鸽的。先生可知道郅伯向有个待嫁的妹妹,可我张醇与郅伯向认识多年,从来没听说他还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妹妹,而且让刘庆神魂颠倒的倾国倾城的妹子啊。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如果这事成真,黄先生,你说这是不是当今慎阳城里头的大事情啊。’

    黄叔度一听,惊恐万分,急忙问道;‘郅伯向的妹妹如今在哪里?他们将去哪里迎娶?’

    张醇说道;‘安阳城啊,自然是在郅府了,我出来的时候,官驿站一队人马正往安阳城而去,披红挂绿,抬的抬,驮的驮,喇叭响嗖,吹拉弹唱,那个热闹。半个城都知道,我在那也不敢打听,就跑出来,正好遇上先生你。你见多识广,想听你说个究竟里面的道道。拐道的曲直反正咱也不管它。’

    此时的黄叔度一下傻呆在原处,脑子飞速旋转,那安阳城郅府养病的郅九鸽,可恨自己一时忙,却误了去安阳城看她。难道是郅伯向动了郅九鸽的歪脑筋了?不可能,郅九鸽是贵妃娘娘,郅伯向是知道的啊!想到此,黄叔度啪啪掌自己嘴巴子,没等张醇拉他,他拉上张醇就往戴府而去。

    此时,戴府里热闹得很,不仅有袁阆,还有王龚,里面还有乐府唱小曲的小姬儿,黄叔度闯进来,屋里的人都惊呆了。戴良看到是黄叔度,慌忙起来,上前拉住黄叔度的手说道;‘你从钦差王爷那里出来,又到哪里去了?我派府里的仆役到处找你,你跟班的明云也不知你到哪里去了。快快,你人来迟了,咱要做的事不能少,我戴良陪你乐呵一夜如何?’戴良一面说,一面引领黄叔度,进了书房,书房大了去啦,张醇先进去找个坐垫坐下。黄叔度进到书房,只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他给认识的王龚,袁阆以及乐府唱曲儿的都打了招呼,众人见他进来,请安的请安,问好的问好,都彼此见过了。吃了茶,戴良命人摆酒来,说犹未了,众小厮七手八脚忙乱一阵之后,众人停当归坐。黄叔度心急如焚,可见这场面。

    黄叔度说道;‘这是为何?空手而来,倒先讨扰了。’

    戴良说道;‘你不知道?刘庆明日娶亲,众人前来贺喜,这不,戴府离官驿站最近,又觉得官驿站里不好玩,都到我这里来了,来了就好,也算看得起我戴良,众位提前来戴府一聚,我戴某自然尽地主之谊了。如论礼物,这银钱吃的穿的,哪一样也不是我的,只有这皮囊才是我的。黄兄,你画一张画吧,要说这世间是你的东西,那也只有你心里画出的那张画了。那才是你的,因为它是你心里出的。这世间的楼房瓦舍,金银珠宝,金缕玉衣,哪一样也不是自己的,只有学问才是自己的,就如我们的夫子孔丘,谁人不记得的。’

    黄叔度说道;‘你提一张画,我心里还真有一张画,我想起来了,昨儿给你勾画过的,上面应该留两个字的,不知你细看过没有,落款之处,有何二字,真真地好的不得了。‘

    戴良听了,思虑一番,心下猜疑道;‘古今字画自己见的也不在少数,不是画在皮子上,就是画在绢布上,还有物件上的,唯这张黄叔度所画的仕女图,才是纸上画的,这金贵的纸张哪里得来的。还有那画上的‘九鸽’二字,让他留有记忆。”

    戴良静思半天,不觉笑将起来,命人取过笔来,在自己掌心写下‘九鸽’二字,又问黄叔度,说道;‘你看,是这张叫‘九鸽’的仕女图吗?’

    黄叔度不语,戴良已知他心思,也不在问,正在此时,小厮传话,说新阳城的封武兴要见黄叔度,此时正在门外等候。此时,黄叔度便知封武兴来找他的目的了。没等黄叔度起身,戴良大声喊道;‘快请进来。’

    戴良说犹未了,只见封武兴黑着脸膛,一脸严肃走了进来,众人起席让座,封武兴说道;‘好了,别装这些可气,都在自己家,大家自便罢了,今日大家都不要出门,在这里乐呵就是啦。’

    袁阆,戴良听封武兴说话的腔调,却是反客为主了,都笑道;‘倒有你封家老爷子当年的风范,一向少会,封老爷子在家身体康健吧?’

    封武兴说道;‘托大家的福,家父身体还好,近来倒遇些风寒,也两三天了。’一旁的袁阆见他脸上留有旧的刀伤。

    院阆笑道;‘听说你跟着张道陵深山峡谷中炼丹修道去了。怎么,学长依然还在吃绿林子里的饭啊!’

    黄叔度知道封武兴的脾气,袁阆说话的意思,没人不明白,黄叔度怕袁阆激怒了封武兴,便接话说道;‘袁阆,你做父母官的,这话即使对你同窗好友也不能如此说的。虽然曾同窗,你如今是官,他是民,怎如此这般不体察民情,你可知,如今的封武兴是慎阳城里有名的茶商啊。’

    袁阆听黄叔度一说,有了意思,于是说道;‘这不是在戴良府中吗,自然说话就随便了些,封兄见谅。’袁阆说罢,却把话转到黄叔度身上,说道;‘黄兄所说几时的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慎阳城有名望的品茶高手,封家的茶社,既然在慎阳城里开张,我怎能不知晓呢?何街何巷子,应该有个明示,是谁题写的门楣呢?’

    戴良说道;‘怪不得我前些日子到新阳城的封府找你封武兴,老爷子说你两夫妻不在家,原来在我眉毛底下,不吭不响地开张做起买卖了。这慎阳城的买卖,你一不拜地头,而不交官府的情,我看你这封家在慎阳城的生意也快关门了吧。’大家的一时热情,让众人对他封武兴有了好的看法。于是,众人邀他入座,封武兴也不坐,脸上依然没有笑容,听戴良如此说。

    封武兴说道;‘单你去了,还是别的人也去了,你们都应该到我那里去,你看这皇帝的围猎场都已经修整到我家大门外了,将来,我封武兴见皇上的次数,一定比众位的次数要多得多。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各位记着,别惹到我,得机会在圣上面前参你们一本,你们就不嬉笑我封武兴了。’封武兴说罢,四处打谅,说道;‘哎,那个都邮陈寔哪,他怎么没来?’

    袁阆说道;‘你找陈寔,那你跑到慎阳城干嘛,去天中山找陈寔那个都邮啊,今日啊,你封武兴不惦记,还有人惦记那,刚才啊,那钦差王爷还在问哪。他陈寔如今学好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孝顺老娘亲呢。要知那都邮陈寔为何没来,那陈寔又去了哪里?,黄叔度用什么法子营救郅九鸽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