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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螳螂捕蝉

    目送张晃远去后,田桥正要回殿,看到一队宫女与宦官拿着礼盒疾行。田桥询问领头的宦官,“这些礼物,是要送与何人?”小宦官回道,“回尚食使,奉了大家的命令,将这些丝绢赏赐给后宫。”

    田桥扫视一圈,皱眉道,“怎么赏赐给光王太妃的这么少。”光王太妃也就是光王的生母郑氏,因为宪宗生下第十三子李忱而被封为光王太妃。小宦官面露难色,回道,“这都是大家的意思,太妃的赏赐也是大家过目后定的。”

    田桥思索了片刻,道,“好了,你们去吧,至于太妃的赏赐由我来送,免得你们被太妃责骂。”

    小宦官闻言如释重负,忙将太妃的礼盒交与田桥。而田桥则快步走到光王太妃居所,一番问安又献上赏赐后,帘后果然传出了不满的哼声。

    田桥恭敬地说道,“太妃,大家还有些口谕,奴要单独和太妃宣旨。”

    “你们都退下吧。”一声令下,屋内的宫女都纷纷离去。

    “有什么事就说吧。”见没有旁人,太妃说话时的语气有了显著的改变,更加严厉,但也更为亲近,不像是太妃对宦官,倒像是长辈对晚辈。

    “姑母,刺杀张晃的人,是你派去的吗?”田桥隔着帘子询问太妃。

    “哼,不愧是天子宠幸的家奴,好大的口气。几日不见,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看来你眼里是没有这个姑母了。”

    “姑母,甥只是想问你,是或不是。”田桥不顾太妃的不满,话语却是十分平静。

    “不是我,是你的阿兄李忱做的。”

    田桥叹了口气,规劝道,“姑母,天子即位已成定局,又有神策军的支持,你们又何必勉强去争。”

    “不争上一争,又怎么知道大局已定。”

    “姑母,如今陛下春秋鼎盛,而阿兄还要年长陛下四岁,大唐开国以来,可有当过天子的皇叔?”田桥继续劝道。

    “哼,这大明宫里,短命的天子也不少。你阿兄是有天命的,他少年时,曾有一次重病,突然金光满身,身体也立即痊愈,宪宗皇帝因此赏赐他金银与棉帛。之后他还常常梦到乘龙升天,并告知于我。”

    田桥却是一脸不信的表情,自己这个姑母向来喜欢弄这些鬼神只说,想把光王塑造成真命天子,“姑母,这些话千万不可让天子知晓,负责有性命之虞。听甥一句劝,你和阿兄,享受的富贵已经够多了,还要苦苦求这个皇位干什么。”

    “多吗,我当了三朝皇帝的太妃,受了多少宫人的冷眼。你可知道那和我同样服饰宪宗的郭太后,有是何等的荣耀。还有你的阿兄,你知道你的主子李炎,是怎么羞辱他,羞辱我的吗!”

    田桥想起今日之事,也不好反驳自己的姑母,“可是...”

    “郑桥,别忘了我们送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太妃见田桥还不改口,显然是动了真火。

    田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突然转为悲伤,“姑母,我们自然是为了成为你们在宫中的耳目。可这些年来,大兄陪着鲁王送葬,二兄和三兄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几兄弟为了你们的野心,付出的也够多了。”

    “够吗?你不要忘了,没有我和你阿兄出手相助,你们一家早就死在兵灾里了。你们的命本来就是我的,而你的阿耶和阿母,现在还是我和你阿兄在养。”

    田桥见太妃提到自己的双亲,头也低垂了下去,“不知道姑母,还需要甥做些什么。”

    “只需要呆在天子身边,及时告诉你能知道的事情。”

    “好,但甥劝姑母,最好还是别再追求虚无缥缈之物了。还有,切莫再杀人,尤其是张晃,他深得皇帝宠幸,如果出事,追究下来,保不定查到姑母和阿兄的头上。”见自己的姑母如此顽固,田桥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这个张晃,到底是什么人物,让皇帝,你和忱儿,都对他这么关照。”

    “张大夫嘛,”提到张晃,田桥不自觉地用了尊称,沉吟道,“他是个很不一样的人,言谈举止像是市坊的游侠之辈,不遵礼法,对朝堂的见解,却又超过了不少外朝的大臣,但在一些事情上的恻隐之心,甚至像是佛门里的沙弥。甥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是市人小说里才有的修仙之人,才会如此超脱于所认知的一切。”

    “听上去,倒像是你对他着迷了一般。听宫里的人传言,他精通相面之术,连仇士良和马元贽也被他唬住了?”

    “这也是他身上捉摸不透的地方,他对于朝堂和诸公的见解,有时候不像是思虑和纸上得来,倒像是有如天授,能看到一人的过去和未来。”

    而在帘子的另一边,太妃也是陷入了深深地疑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也是在做一样的事情?”

    “他真的是刘氏的族弟?听说他的口音,像是幽州人士。”

    “姑母,不管他是不是,天子已经在诏书中将他如此认定了。”

    “可是贪财好色之徒?有机会为你阿兄所用吗?”

    “绝无此种可能。”田桥回答的十分坚决。

    “你太小看姑母了。无双,是叫这名字吧。听说这个宫女能够去服侍皇帝的后妃,全是看张晃的人情。”

    “姑母。”

    “你放心,我还没机会对她做些什么,但她的身份绝不简单。再过段时间,我就能知道张晃一力保全这个奴婢的秘密了。你速速离去吧,在这儿呆久了,难免被外人怀疑。”

    田桥听闻此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每次来与姑母见面,对自己都是一次巨大的精神压力。他告辞离去的时候,每离开这居所一步,似乎就离远了郑桥这个身份一步,离近了自己熟悉的生活一步。

    由于这迷离的精神状况,当他走在宫中道路时,差点和人相撞。

    田桥转过头,却是一个熟悉的故人。“尚食使。”无双和田桥打着招呼,语气颇为亲切。

    “无双姑娘,叫小田就好,别叫的这么生分,让张大夫知道,会骂我的。”

    “小田,张先生还好吗。”提到张晃,无双的眼里带了笑意。

    “甚好,就是他现在找大家讨了个差事,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一定能进宫了。”田桥说道。

    无双点点头,田桥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张大夫记挂着你呢,过几日肯定会再来宫中,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