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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红袖添香

    第二天张晃清晨即起,到中堂去向杨嗣复告别,却被告知两位宰臣都去上朝了。张晃没在府中见到红线,但也没去寻找,径直回了自己的府邸。

    回到家的时候,闻到厨房中传来煮羊肉的味道,“缺点八角和桂皮。”张晃不无遗憾地想到。府里的仆人急匆匆赶来迎接,并且告诉张晃,杨嗣复的仆人,将张晃昨晚遗失在府中的几个箱子送了回来。

    张晃愣了神,自己并有没什么东西遗忘在杨府啊?他命仆人打开箱子,只见几个木箱中,均塞满了上好的绢帛。唐代钱荒严重,政府甚至鼓励以绢帛作为货币流通,张晃看着这满满当当的绢帛,知道这是杨嗣复想用钱财,来换取自己在李炎面前的支持。

    还真是下血本啊,张晃一脸黑线,吩咐仆人将绢帛的数目轻点后入库,然后便睡眼惺忪地朝内走去。张晃推开卧室门,打了个呵欠,准备再小憩一会儿。却发现一位女子长发委地,正站在自己的床前梳着头发。

    张晃打了个激灵,正要询问来者何人,女子小声道,“怎么,先生不认识妾了吗?”张晃定睛看去,却是昨晚叩开自己房门的红线。这会儿借着晨光,张晃才终于看清红线的面目。此刻她一袭紫衣,面目甚是清冷,宛如清晨的一滴露水。

    红线看着张晃一直发着呆,问道,“先生要一直站着不说话吗?”

    张晃被问得脸色发红,道,“你是怎么到我的房间来的?”红线指着门,“从那儿进来的。”

    “我的意思是,府里的人没拦着你吗?”

    “没有,妾进来的时候没让他们看见。”

    张晃差点跌倒,看来家里的安保级别真的是要加强了。“那杨府的人,没有发现你溜走吗?”

    红线摇摇头,“也没让他们看见。”

    你是会轻功吗,张晃按着太阳穴,对这突如其来的武侠桥段腹诽不已。

    红线道,“先生说过,只要妾来到府中,便会接纳。”张晃头更疼了,他对红线的感觉很奇怪,一方面这个女子说话爽直来去如风,行事又机敏,相比接触的官僚和宦官们更让他喜欢,另一方面她的行为举止又处处透露着诡异,以致怀疑她也是穿越来的。更何况,日后又该如何向无双解释呢?

    算了,如果连一个杨府的侍女都怕成这样,那还怎么在险恶的朝堂混,至于无双,张晃忍住头疼,还是下定决心。对红线说,“你随我去中堂。”

    他当即招来了家中几位仆人,仆人们面面相觑,看着如同从地下钻出来的红线,也是瞪大了眼睛。张晃道,“大家听好了,这位是红线,是我的一位。。。好友,今后你们待她如待我就好了。”

    大家都应了,之后几日,红线在府里常帮下人做些粗活,显得十分熟练,反倒是比张晃,更快和下人们打成了一片。

    过了几日,红线主动找到张晃,询问道,“先生,妾在府中整日无事,不知先生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张晃正为《大唐时报》忙得焦头烂额,见红线询问,便道,“可识字?”红线道,“识得一些,但不通文理。”

    “这样的话,帮我校勘这些文字,看看可有错误。”张晃也不管红线语气里的拒绝之意,便递给无双一叠纸,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只见第一张纸上写着: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红线看到这简单明快的词句,不由得眼前一亮,来回念了几遍,晚唐的词,大多是一些香艳小令,代表的就是温庭筠的花间词,突然看到后世豪放词的代表作,自然是觉得新鲜无比,红线对张晃说,“先生,这首醉里挑灯看剑,读来真是畅快淋漓,可是先生的手笔?”

    张晃笑道,“当然不是,这首词乃是我的一位旧友,名叫辛弃疾的做的。”红线道,“想来也是,看这词里的气象,应该是一位从过军的男子所做,这辛老先生估计一把年纪了,才会在最后发这种感慨,张先生年纪轻,平时行事也是温厚纯笃,不像是写出这种词的样子。”

    张晃笑笑,也不辩解,继续忙着手头的事。红线再往下看,便是温庭筠所做的花间词,以及几首应制诗,有珠玉在前,这些作品读来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第二页纸上,则是一篇名为《伪经考》的文章,里面批评了唐代盛行的谶纬思想,文章认为,孔子等先贤的思想原本是没有谬误的,但汉儒用内容怪异的谶纬思想解释儒家经典,就歪曲了经典原本的含义,孔子本人就提倡敬鬼神而远之,纬书正是汉儒的捏造,用鬼神之说歪曲儒学的工具。

    文章提出,儒家经典需要重新注释,而格物致知,修身养性,正是理解儒家经典的重要途径,只有这样才能正本清源,为天下指明方向。

    这篇文章红线读的一知半解,但仍然觉得酣畅淋漓,行文也摒弃了骈文浮夸的文风,用的是韩愈倡导的文以载道的风格,其中对儒家道义的强调,也让人觉得颇为振奋。

    第三页纸上,则是一则小故事,以一个来往于西域与长安的粟特商人的口吻,讲述了河湟地区的大唐子民,在安史之乱后被吐蕃统治与剥削,大多食不果腹,家破人亡的悲惨生活,这篇文章提到,他在瓜洲见到一位老翁在死前,还在儿女面前吟诗一首,后两句写道,“王师西定河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这则故事让红线读的热泪盈眶,转头问一旁的张晃,“先生,我们大唐何时才能收复河湟,了却这位老人家的心愿?”张晃见红线这番动情,拍手道,“不错不错,看来卖惨文学永远有受众。”

    红线却是对张晃的反应一脸懵,问道,“先生这番说辞,难道这位老翁的故事是假的?”张晃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这位老翁姓陆,出身河西的大族,他的故事,在河湟一代,也是很出名的。”

    红线见张晃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再怀疑,便继续翻阅了下去。张晃见状,也放下心了不少。他在现代做自媒体时有个习惯,初稿写好后总会让当时的女朋友看看,以免文章不被读者喜欢,这次做《大唐时报》,正好红线来到府里,担当了这个试读的作用。

    张晃见红线认真阅读的样子,眉眼间还真有几分自己前女友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拢了拢红线垂下去的头发,红线抬起头,“先生?”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这头发,挡着你的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