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落叶归根
我们一直等着卫见山醒，郤昱和施干也进来了，他们两跟着卫也一起去检查那个祭台，祭台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树桩因为吸收了人血中的营养，所以树根还能继续生长。
由此可以推断，这个祭祀台是一直有人在用的。
我和钟鱼一直守在卫见山边上，何罗鱼不时回来检查一下卫见山的情况，卫见山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我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和罐头放在一边，打算等卫见山醒的时候就递给他，钟鱼也把水壶拧开拿在手上，我们俩一直看着卫见山，生怕他消失了。
何罗鱼给卫见山检查过几遍以后，他把我叫到了一边。
“怎么了？”我问他，总觉得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何罗鱼也是很严肃地看着我，说：“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不太好，但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
“你说。”我看了一眼卫见山，他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卫见山这段时间吃的可能都是尸体上的肉。”何罗鱼轻声说。
我一下激动得就要跳起来，何罗鱼按住我的手，说：“出去以后他可能会对吃东西这件事产生反感，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了，你和钟鱼要好好开导他。”
我一想到墙上那黑乎乎的浸了尸油的泥土就觉得恶心，钟鱼看见我脸色不太好，就朝我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这个情况发生的概率是多少？”我问何罗鱼。
何罗鱼摇摇头，说：“说不清楚，但是看卫见山刚刚的反应，我觉得这个事情发生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我点点头，重新走回钟鱼身边，把何罗鱼跟我说的话和他说了一遍，然后钟鱼就沉默了，看了一眼我拿出来的东西，把东西一样一样收回他自己的包里，说：“既然如此，那还是先收起来吧。”
“如果是的，怎么搞？”我问。
钟鱼看着卫见山，卫见山翻了个身，钟鱼还在和我小声商量的时候，卫见山突然就坐了起来，跟僵尸一样。
钟鱼和我被吓了一跳，卫见山一坐起来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郤昱和施干躲在卫也后面看着这边，卫也靠近了一点，但是没有靠得很近，不近不远地看着，何罗鱼只是扫了我一眼，似乎在提醒我刚刚的对话。
我看着卫见山，卫见山突然拉过去一个背包，钟鱼迅速扫了我一眼，冲我使眼色，但是我也不敢去把背包拉回来，所以只能看着卫见山把背包拉到面前，然后打开。
他拿出一个罐头和一袋压缩饼干，把罐头丢给了我，自己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包装，然后就开始啃饼干。
我忙不迭地帮他把罐头打开，钟鱼把水壶拧开递给卫见山，卫见山接过就灌了好几口水，我松了口气，卫见山似乎是有点哽住了，噎了一下，缓了缓才继续狼吞虎咽。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钟鱼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如果小山山再不醒的话......”
“你就会把他抽醒。”我说，“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好几遍了。”
钟鱼就只是笑，然后拧开另一个水壶给卫见山递过去。
卫见山吃了东西喝了水，缓了一会儿，看向我们，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都解决了吗？”卫也问。
卫见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我听见他活动的时候身体各个部位都传来“咔咔”声，然后他非常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扭了扭脖子，捡起一个背包背上，说：“解决了。”
卫也还是看着卫见山，卫见山看见郤昱和施干躲在卫也后面，笑了一下，说：“我现在的样子有这么可怕吗？”
“那是因为你没看见你刚刚的样子。”钟鱼说着，突然拿出手机来，“我照了相，你要看吗？”
“你什么时候照的？”我愣了一下，完全想不起来钟鱼什么时候把手机拿出来过。
钟鱼耸耸肩，卫见山也没说要看，卫见山透过我们看着那个祭台，说：“出去细说。”
卫也朝何罗鱼伸出手，何罗鱼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这个时候就看着卫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卫也说：“手机。”
何罗鱼摸了半天包才把手机摸出来递给卫也，卫也对着祭台全方位无死角照了十几张照片，我看见何罗鱼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卫也把手机还给他，何罗鱼只是扫了一眼，说：“你先拿着。”
卫也点点头，干脆打开了录像，然后朝着通道比了个“前进”的手势。
卫见山不知道路，所以只能跟着我们走，走到半路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有见到神檫。我停下，看着卫见山，说：“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卫见山本来是看着脚下的路的，这个时候就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我边上挤过去，说：“忘了什么？”
“神檫呢？”我问。
卫见山却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回答，往前又走了几步才说：“他不在下面，他在上面，先出去，然后我再带你们去找他。”
我突然就愣了一下，钟鱼在前面也停住了，卫见山从他面前走过去，都没有看他一眼，钟鱼就扭头看着我，说：“小山山变了。”
我回头看了卫也一眼，就发现卫也的手机是正对着我们的，我以为他是在录这里的环境，但是现在却发现他是在录我们三个。
“怎么回事？”我问他。
卫也一边录像一边走到我边上，然后把手机移到我面前让我看。
我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手机里是卫见山的背影，因为他走到了转角，所以刚刚我看手机的时候只看见了一点残影，但是这个残影一看就非常不对劲。
人的背影在移动的过程中看起来也不会和正常背影有太多偏差，可是刚刚手机里，卫见山的后面似乎还驮着一个什么东西，所以他的背看起来鼓鼓的。
“这是什么？”我一下就觉得头皮发麻，背上汗毛全竖起来了，想追上去看卫见山的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却被卫也拉住了，他朝钟鱼也挥了挥手，钟鱼就退回来站到了我们边上。
然后卫也就带着我们往前走，一直到转个弯，手机里重新出现卫见山的背影。
这一下那个东西就能看得非常清楚了，手机里是一个黑色的一团的东西趴在卫见山背上，周围似乎有黑色的烟在往外冒，一股一股的，升起来，然后钻进上面的岩壁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钟鱼一把抓住卫也拿手机的手，死死盯着手机里面，“这东西在卫见山背上？”
“怎么弄下来？”我问卫也。
卫也笑了笑，把手机收回去，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怎么处理？”
“你肯定知道。”我说，“不然你不会这么冷眼旁观。”
卫也朝我耸耸肩，说：“好吧，但是不是现在，这里是它的地盘，我们要等到出去的时候。”
卫也不再举着手机了，钟鱼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对着卫见山，卫见山一直没回头看我们，只顾往前走，郤昱和何罗鱼在最前面带路，我看见卫也把施干又往后藏了藏。
“小心一点，这东西可能随时会易主。”卫也想点一支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烟一直点不着，他顿了一下，嗅了嗅空气，然后就把打火机放回了口袋里。
我跟着他嗅了一下，觉得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非常淡，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墙上人油混土的味道，但是这股恶臭和那个味道不太一样，已经是发酸的味道了。
看见我和卫也都闻了闻空气，钟鱼也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他顿了一下，看向我，说：“小山山没洗澡馊了？”
“是他背上那个。”卫也说着，偏过头看了看钟鱼一直举着的手机，“那个东西虽然是附在卫见山背上的，但是这周围的泥土都在吸收它。”
我顿了一下，说：“所以不是它自己在挥发？”
卫也点点头，我抬头看着我们走过的地方上面的岩壁，突然觉得上面这部分岩壁上的泥土似乎要更油一点，给人一种随时能滴出油来的感觉。
我感觉后脖子一麻，抓紧跟上卫见山的脚步，但是又不敢靠太近。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那个出去的通道口，我们做了一下准备，把背包里的吃的东西分了一下，然后把东西放在一拉开拉链就能拿到的地方，何罗鱼看了时间，先钻了进去。我正准备跟着爬进去的时候，钟鱼一把拉住了我，然后叫我看手机。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那团黑色的东西已经跑到卫见山的肩上了，在顺着卫见山的肩往他的胸口钻。
我看了钟鱼一眼，钟鱼回头冲卫也摇了摇手机，卫也按住准备进去的我，说：“我先进。”说完他不等我说什么，先钻了进去，我看了施干一眼，施干似乎有点害怕卫见山背上的东西，说：“你们先，我殿后。”
于是我就跟在卫也后面进去。这一路非常顺利，那团黑色的东西没有做任何让我们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它似乎只是跟着卫见山，也没有伤害到卫见山。
“你觉得小山山知道吗？”往前爬了一会儿，钟鱼在后面问我，只是他的声音太小了，似乎是在防止卫见山听见。
“我不知道。”我说着，突然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在闪，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了卫也的声音，他说：“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我们的何大医生说吃东西的时间到了。”
我反手艰难地把背包拉到身侧，伸出手摸了一下，扯出一袋压缩饼干，别扭地撕开，然后啃了几口。
这是何罗鱼的防护措施，免得我们因为不知道时间饿死在这里，或者是像第一次一样，回去的时候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一边嚼着饼干，一边朝前面闪了几下手电，然后我们就继续往前爬。
这一段时间确实没办法计算，虽然何罗鱼在看表，但是越到后面他忘记时间的频率就越高，一开始的时候还能算着时间吃东西、喝水、休息，到后面完全是凭感觉来，我甚至觉得可能爬出去的时候我还啃着饼干，但是下一秒我就会饿死在外面。
我一直看不见卫见山的情况，想问卫也，但是卫也非常专心，他的目标现在就是爬出去，所以我叫了他几声，他都打断了我的谈话。
等我们终于爬出去的时候，我发现卫见山胸口的那个东西更小了，已经从一开始很大一团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一团，缩在卫见山的肩上，看起来莫名地觉得可爱。
我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疯了，正想问卫也现在怎么办，卫也就直接朝着卫见山走过去了。
我和钟鱼屏息在一边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何罗鱼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卫也的不对劲，看了我和钟鱼一眼，几个人站到了我们这边。
卫也过去直接朝着卫见山的肩伸出手，我愣了一下，钟鱼在边上低声说：“操，忘记他丫的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卫见山看见卫也伸出手去，抬起手挡了一下，说：“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卫也说着，又往前伸了一下手，“你知道你带东西出来了么？”
卫见山顿了一下，但是我清楚地看见，他把黑团蹲着的那边肩膀往后移了，远离了卫也，然后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撒谎很明显，这个你还要学。”卫也说着，不给卫见山再说话的机会，直接伸出手扼住了卫见山的喉咙，然后继续朝那个黑团伸出手去。
但是卫见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制住的，他先是打开了卫也朝肩伸去的那只手，然后他对着卫也的手肘就打了过去，卫也松开手，卫见山上前就是一个绊脚的动作，卫也没有再有下一步动作，被卫见山放倒了。
“这是祭祀的内容，你别管。”卫见山说着，抬起头来看我们，意思很明显，叫我们也不要管。
“这东西没害吗？”卫也一直看着卫见山的肩膀，“你也能看得见吗？”
卫见山点了点头，我一直看着钟鱼的手机，突然发现那东西顺着卫见山的手下去了，掉在地上一下就消失了，瞬间无影无踪。
我愣了一下，卫见山低头看着地下也愣住了，随后他看向我们，说：“落叶归根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卫也。
卫见山把卫也拉了起来，卫也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说：“那东西可能是之前被献祭的人的灵魂，它们出不去，只能依附在别人的身上出去，它们选了卫见山而已。”
我看着那团黑影消失的地方，有点愣住了，随后卫见山说了一句话，他说：“只是进行了一些精神上的交换而已。”
“什么意思？你换了什么？”钟鱼皱眉看着卫见山。
卫见山叹了口气，说：“不是真的换了什么东西出去，只是它们能给我制造一种幻觉。”
“什么幻觉？”我问，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陷入幻觉，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我经历过的幻觉没有好的。
“一种你们都在我身边的幻觉。”卫见山说。
由此可以推断，这个祭祀台是一直有人在用的。
我和钟鱼一直守在卫见山边上，何罗鱼不时回来检查一下卫见山的情况，卫见山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我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和罐头放在一边，打算等卫见山醒的时候就递给他，钟鱼也把水壶拧开拿在手上，我们俩一直看着卫见山，生怕他消失了。
何罗鱼给卫见山检查过几遍以后，他把我叫到了一边。
“怎么了？”我问他，总觉得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何罗鱼也是很严肃地看着我，说：“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不太好，但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
“你说。”我看了一眼卫见山，他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卫见山这段时间吃的可能都是尸体上的肉。”何罗鱼轻声说。
我一下激动得就要跳起来，何罗鱼按住我的手，说：“出去以后他可能会对吃东西这件事产生反感，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了，你和钟鱼要好好开导他。”
我一想到墙上那黑乎乎的浸了尸油的泥土就觉得恶心，钟鱼看见我脸色不太好，就朝我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这个情况发生的概率是多少？”我问何罗鱼。
何罗鱼摇摇头，说：“说不清楚，但是看卫见山刚刚的反应，我觉得这个事情发生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我点点头，重新走回钟鱼身边，把何罗鱼跟我说的话和他说了一遍，然后钟鱼就沉默了，看了一眼我拿出来的东西，把东西一样一样收回他自己的包里，说：“既然如此，那还是先收起来吧。”
“如果是的，怎么搞？”我问。
钟鱼看着卫见山，卫见山翻了个身，钟鱼还在和我小声商量的时候，卫见山突然就坐了起来，跟僵尸一样。
钟鱼和我被吓了一跳，卫见山一坐起来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郤昱和施干躲在卫也后面看着这边，卫也靠近了一点，但是没有靠得很近，不近不远地看着，何罗鱼只是扫了我一眼，似乎在提醒我刚刚的对话。
我看着卫见山，卫见山突然拉过去一个背包，钟鱼迅速扫了我一眼，冲我使眼色，但是我也不敢去把背包拉回来，所以只能看着卫见山把背包拉到面前，然后打开。
他拿出一个罐头和一袋压缩饼干，把罐头丢给了我，自己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包装，然后就开始啃饼干。
我忙不迭地帮他把罐头打开，钟鱼把水壶拧开递给卫见山，卫见山接过就灌了好几口水，我松了口气，卫见山似乎是有点哽住了，噎了一下，缓了缓才继续狼吞虎咽。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钟鱼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如果小山山再不醒的话......”
“你就会把他抽醒。”我说，“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好几遍了。”
钟鱼就只是笑，然后拧开另一个水壶给卫见山递过去。
卫见山吃了东西喝了水，缓了一会儿，看向我们，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都解决了吗？”卫也问。
卫见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我听见他活动的时候身体各个部位都传来“咔咔”声，然后他非常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扭了扭脖子，捡起一个背包背上，说：“解决了。”
卫也还是看着卫见山，卫见山看见郤昱和施干躲在卫也后面，笑了一下，说：“我现在的样子有这么可怕吗？”
“那是因为你没看见你刚刚的样子。”钟鱼说着，突然拿出手机来，“我照了相，你要看吗？”
“你什么时候照的？”我愣了一下，完全想不起来钟鱼什么时候把手机拿出来过。
钟鱼耸耸肩，卫见山也没说要看，卫见山透过我们看着那个祭台，说：“出去细说。”
卫也朝何罗鱼伸出手，何罗鱼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这个时候就看着卫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卫也说：“手机。”
何罗鱼摸了半天包才把手机摸出来递给卫也，卫也对着祭台全方位无死角照了十几张照片，我看见何罗鱼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卫也把手机还给他，何罗鱼只是扫了一眼，说：“你先拿着。”
卫也点点头，干脆打开了录像，然后朝着通道比了个“前进”的手势。
卫见山不知道路，所以只能跟着我们走，走到半路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有见到神檫。我停下，看着卫见山，说：“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卫见山本来是看着脚下的路的，这个时候就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我边上挤过去，说：“忘了什么？”
“神檫呢？”我问。
卫见山却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回答，往前又走了几步才说：“他不在下面，他在上面，先出去，然后我再带你们去找他。”
我突然就愣了一下，钟鱼在前面也停住了，卫见山从他面前走过去，都没有看他一眼，钟鱼就扭头看着我，说：“小山山变了。”
我回头看了卫也一眼，就发现卫也的手机是正对着我们的，我以为他是在录这里的环境，但是现在却发现他是在录我们三个。
“怎么回事？”我问他。
卫也一边录像一边走到我边上，然后把手机移到我面前让我看。
我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手机里是卫见山的背影，因为他走到了转角，所以刚刚我看手机的时候只看见了一点残影，但是这个残影一看就非常不对劲。
人的背影在移动的过程中看起来也不会和正常背影有太多偏差，可是刚刚手机里，卫见山的后面似乎还驮着一个什么东西，所以他的背看起来鼓鼓的。
“这是什么？”我一下就觉得头皮发麻，背上汗毛全竖起来了，想追上去看卫见山的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却被卫也拉住了，他朝钟鱼也挥了挥手，钟鱼就退回来站到了我们边上。
然后卫也就带着我们往前走，一直到转个弯，手机里重新出现卫见山的背影。
这一下那个东西就能看得非常清楚了，手机里是一个黑色的一团的东西趴在卫见山背上，周围似乎有黑色的烟在往外冒，一股一股的，升起来，然后钻进上面的岩壁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钟鱼一把抓住卫也拿手机的手，死死盯着手机里面，“这东西在卫见山背上？”
“怎么弄下来？”我问卫也。
卫也笑了笑，把手机收回去，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怎么处理？”
“你肯定知道。”我说，“不然你不会这么冷眼旁观。”
卫也朝我耸耸肩，说：“好吧，但是不是现在，这里是它的地盘，我们要等到出去的时候。”
卫也不再举着手机了，钟鱼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对着卫见山，卫见山一直没回头看我们，只顾往前走，郤昱和何罗鱼在最前面带路，我看见卫也把施干又往后藏了藏。
“小心一点，这东西可能随时会易主。”卫也想点一支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烟一直点不着，他顿了一下，嗅了嗅空气，然后就把打火机放回了口袋里。
我跟着他嗅了一下，觉得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非常淡，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墙上人油混土的味道，但是这股恶臭和那个味道不太一样，已经是发酸的味道了。
看见我和卫也都闻了闻空气，钟鱼也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他顿了一下，看向我，说：“小山山没洗澡馊了？”
“是他背上那个。”卫也说着，偏过头看了看钟鱼一直举着的手机，“那个东西虽然是附在卫见山背上的，但是这周围的泥土都在吸收它。”
我顿了一下，说：“所以不是它自己在挥发？”
卫也点点头，我抬头看着我们走过的地方上面的岩壁，突然觉得上面这部分岩壁上的泥土似乎要更油一点，给人一种随时能滴出油来的感觉。
我感觉后脖子一麻，抓紧跟上卫见山的脚步，但是又不敢靠太近。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那个出去的通道口，我们做了一下准备，把背包里的吃的东西分了一下，然后把东西放在一拉开拉链就能拿到的地方，何罗鱼看了时间，先钻了进去。我正准备跟着爬进去的时候，钟鱼一把拉住了我，然后叫我看手机。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那团黑色的东西已经跑到卫见山的肩上了，在顺着卫见山的肩往他的胸口钻。
我看了钟鱼一眼，钟鱼回头冲卫也摇了摇手机，卫也按住准备进去的我，说：“我先进。”说完他不等我说什么，先钻了进去，我看了施干一眼，施干似乎有点害怕卫见山背上的东西，说：“你们先，我殿后。”
于是我就跟在卫也后面进去。这一路非常顺利，那团黑色的东西没有做任何让我们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它似乎只是跟着卫见山，也没有伤害到卫见山。
“你觉得小山山知道吗？”往前爬了一会儿，钟鱼在后面问我，只是他的声音太小了，似乎是在防止卫见山听见。
“我不知道。”我说着，突然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在闪，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了卫也的声音，他说：“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我们的何大医生说吃东西的时间到了。”
我反手艰难地把背包拉到身侧，伸出手摸了一下，扯出一袋压缩饼干，别扭地撕开，然后啃了几口。
这是何罗鱼的防护措施，免得我们因为不知道时间饿死在这里，或者是像第一次一样，回去的时候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一边嚼着饼干，一边朝前面闪了几下手电，然后我们就继续往前爬。
这一段时间确实没办法计算，虽然何罗鱼在看表，但是越到后面他忘记时间的频率就越高，一开始的时候还能算着时间吃东西、喝水、休息，到后面完全是凭感觉来，我甚至觉得可能爬出去的时候我还啃着饼干，但是下一秒我就会饿死在外面。
我一直看不见卫见山的情况，想问卫也，但是卫也非常专心，他的目标现在就是爬出去，所以我叫了他几声，他都打断了我的谈话。
等我们终于爬出去的时候，我发现卫见山胸口的那个东西更小了，已经从一开始很大一团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一团，缩在卫见山的肩上，看起来莫名地觉得可爱。
我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疯了，正想问卫也现在怎么办，卫也就直接朝着卫见山走过去了。
我和钟鱼屏息在一边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何罗鱼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卫也的不对劲，看了我和钟鱼一眼，几个人站到了我们这边。
卫也过去直接朝着卫见山的肩伸出手，我愣了一下，钟鱼在边上低声说：“操，忘记他丫的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卫见山看见卫也伸出手去，抬起手挡了一下，说：“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卫也说着，又往前伸了一下手，“你知道你带东西出来了么？”
卫见山顿了一下，但是我清楚地看见，他把黑团蹲着的那边肩膀往后移了，远离了卫也，然后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撒谎很明显，这个你还要学。”卫也说着，不给卫见山再说话的机会，直接伸出手扼住了卫见山的喉咙，然后继续朝那个黑团伸出手去。
但是卫见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制住的，他先是打开了卫也朝肩伸去的那只手，然后他对着卫也的手肘就打了过去，卫也松开手，卫见山上前就是一个绊脚的动作，卫也没有再有下一步动作，被卫见山放倒了。
“这是祭祀的内容，你别管。”卫见山说着，抬起头来看我们，意思很明显，叫我们也不要管。
“这东西没害吗？”卫也一直看着卫见山的肩膀，“你也能看得见吗？”
卫见山点了点头，我一直看着钟鱼的手机，突然发现那东西顺着卫见山的手下去了，掉在地上一下就消失了，瞬间无影无踪。
我愣了一下，卫见山低头看着地下也愣住了，随后他看向我们，说：“落叶归根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卫也。
卫见山把卫也拉了起来，卫也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说：“那东西可能是之前被献祭的人的灵魂，它们出不去，只能依附在别人的身上出去，它们选了卫见山而已。”
我看着那团黑影消失的地方，有点愣住了，随后卫见山说了一句话，他说：“只是进行了一些精神上的交换而已。”
“什么意思？你换了什么？”钟鱼皱眉看着卫见山。
卫见山叹了口气，说：“不是真的换了什么东西出去，只是它们能给我制造一种幻觉。”
“什么幻觉？”我问，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陷入幻觉，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我经历过的幻觉没有好的。
“一种你们都在我身边的幻觉。”卫见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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