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三国从官场到战场 » 31 东征吕布能有戏吗

31 东征吕布能有戏吗

    198年的秋天,曹操回到许都,忽然东边又传来坏消息。刘备的告急使者跑来说:“吕布再次背叛朝廷,依结袁术,派大将高顺、张辽,又来欺负我们使君了,眼看快不行了,您快派兵援救吧。”大约吕布看朝廷只给口惠,不动真格的,于是觉得还是跟着袁术好,就又归依袁术帮了。曹操要动员主力需要时间,就当即先派大将夏侯惇瞎着一只眼睛,东向小沛去解救刘备。

    刘备这两年来,因得了曹操的资助,一直守在小沛,替曹操去挡着吕布。该年春天,吕布派人带着金子往河内郡(黄河北岸,中原北部)去买马,刚刚路过小沛的辖区,不料刘备的耳朵大,听到了消息,当即派兵把金子和人抢了个正着。吕布又气又痛:“这个大耳贼我多次放过他,今天你不仁,我也就不义啦,还我的金子来。”

    吕布当即派中郎将高顺、骑都尉张辽,带着一只数目不详的军队,向东一百多公里去殴打小沛。从春天一直围到了秋天,刘备和关羽张飞,在城上百般设守,拆了老百姓的民房往下边扔。高顺、张辽被高空坠物砸得鼻青脸肿。攻城总是最难的事情,攻比守要难很多,进攻的一方要付出防守方数倍的牺牲。守城者依靠又高又坚固的城墙,即便人数只有进攻者的几分之一,也可以把进攻者打退。一百个人守城,就能打退一千个人进攻。这种人数上的不平等,其实也好理解,当初修筑城墙也是花了人力物力的。在单点上看,进攻者和守城者人数不对等,但从长的时间区间看,这正应和了修城、守城者总人数与进攻者人数的对等。

    高顺、张辽戴着安全帽,在城底下正仰攻呢,忽然曹操派来的夏侯惇瞎着一只眼睛,从背后杀过来了。高顺、张辽掉转身来,毫无悬念地把这个瞎眼将军给打得屁滚尿流。夏侯惇用瞎着的一只眼睛认着路,败回许都。他实在是不善于打仗啊。

    此时天气已经逐渐转冷,高顺、张辽觉得有些沉闷,他们下了马,拎着短兵器,默默地朝城墙走进,后面跟着黑压压十数队的士兵。士兵跟着他俩,越过城下残破的虎落、狗走这些障碍物,顺着数十架长长的云梯,不声不响因而更加恐怖地朝着小沛已经残破的城墙爬上去,从高空来看,就好像数十条河流违逆着重力竖了起来。城头人挥舞着撞杆和连梃,摇动大帆一样的籍幕,和偶尔飞起的抛石发出白光,人们簇拥着拎着水桶给被城下射来的火箭点燃的城头木楼灭火,尽管如此,进攻者的河流顽强地在多个城垛口涌了上来,虽然很多又像泥浆一样栽流下去,城垛口染出越来越大片的血污斑印,终于进攻者的河流不可遏止地漫进城去。

    吕布军破城之后有经验,又直奔府院里最有钱的地方杀去,果然刘备的妻儿老小又没来得及跑,再次被吕布军给虏在手中了。因为是第二次被虏了,刘备的俩夫人都在心里想,相比跟着老公逃出去颠簸,还是不如让吕布管着我们,对孩子长身体也合适一些啊。于是非常有经验地配合着敌军,给抓回下邳去了。

    刘备这时,带着关羽张飞几个光身,往西边逃,对弟弟们说:“早结婚不好,你看我早结婚,老婆就很容易丢。你看你们都没有老婆,就不会丢,逃跑也像旅游一样轻松。这就是无比有好哇,你们不怎么看庄子的书吧,庄子就说无比有好!”

    关羽说:“兄长,吕布的部将秦宜禄的媳妇,模样是国色,我以前见过,现在先寄放在他那里,等事业成功了,我非娶来不可。”

    刘备说:“二弟讲得好啊。其实庄子说了,无还不是最高级的,最高级的是介于无和有之间,非无非有,似无似有,那就是二弟你这种啊。”

    张飞在旁边大怒道:“这次又被那反复竖子打败了,以后我非把这反复竖子扒皮刮毛,再娶了他的小闺女不可。”张飞喜欢岁数小的女生,两年后他娶的媳妇,才十三四岁。

    三个人谈论着娶媳妇的事,就见前面烟尘蔽日、旌旗满眼、鼓号齐鸣,吓了一大跳,心说,这是哪方面来的。赶紧打探,回来报告说是曹操的部队。曹操亲自带兵跑来支援刘备,共灭吕布了。刘备方才由悲转喜,以手加额,对弟弟们说:“曹公韬略过人,我以前是晓得的,今天咱们弟兄有救了。”

    曹操一看刘备,狼狈得浑身是土,头发乱蓬蓬好像被鸡踩过,脸上没有胡子(刘备没胡子),其他几人则胡子乱生得跟草莽一样,个个怒睁着眼睛。曹操当即笑了,把刘备拉到自己的车上,同车而载,以示格外的优遇。而曹操的身后,则带着乐进、于禁、徐晃三名一级大将,除了乐进容貌短小,其他每人都占了三人面积。

    刘备问曹操:“明公,咱们此行的计划是什么?”

    曹操说:“我们先把半路上的彭城拿下来,然后顺着泗水直抵下邳,把吕布收降了。吕布志向有限,贪图富贵和官爵罢了,原本是有意归降孤家的,只要大兵压境,不出几战,就能迫使他这么做。”

    刘备听了,暗暗心中烦闷。

    曹操大军一路东去,抵达徐州西境,抵达彭城。这里是从前楚怀王、项羽的大本营,虞姬曾经在这里表演过歌舞,刘邦也曾经在这里满城地抓妇女和抢财宝。曹操顺利攻下彭城,在这里搞了个屠城的大联欢。彭城这里的王者气派和繁华,大约从此就永远成了明日黄花。

    接下来,曹操还没到下邳,吕布趁曹操立足未稳,亲自带着大量骑兵,带着骁将成廉、魏续、宋宪、张辽,出城与曹操野战。其中成廉最猛,当初跟着吕布骑着赤兔马,陷锋突阵,总是打前锋,把黑山贼张燕之众,驱赶斗杀得元气大伤。此外还有兖州泰山郡豪杰臧霸,以勇壮闻名,也拉着自己的杆子帮着吕布。吕布手下还有高顺、魏越、侯成、郝萌、曹性,都是健儿,勇将甚多,其中高顺威严清白有古大将之风,手下有七百余兵卒,铠甲战具皆精炼齐整,每次战斗攻无不破,号称陷阵营。只是吕布不信任这些诸将,还把高顺的陷阵营夺来交给自己的姻亲魏续掌管,只到打仗的时候才交给高顺。当时的兵卒往往都是将官自家的部曲,或者是自己招募来的,都属于私人物品,不能这么随便夺走和调换,但是高顺终究也并无恨意。